第45章 10. 无能狂怒人间屑 异瞳疯批纯血种。
[你的手机响了, 不接吗?]
[如果谷崎警官肯松手的话。]
[如果我松手,你能保证不逃吗?]
[我……保证。]
雨幕中,产屋敷耀哉和谷崎润一郎对峙。
他们互相凝望, 企图破解被算计的概率。
人心隔着肚皮, 游走于0和100的可能性,谁也不清楚。
嗡嗡嗡—
手机震动五次。
谷崎松开桎梏, 耀哉挑唇一笑。
只是,笑意还凝结在嘴角,男人忽然手腕翻转。
眨眼功夫,黑洞洞的枪直抵耀哉的太阳穴,不留一点儿缝隙。
身旁的富冈义勇倒吸口冷气:
“前辈, 你怎么还会有枪?”
他们被贬为基层接线员,配枪上交要接受检查。
谷崎志得意满地挑眉:
“细雪。”
他的目光瞥向耀哉,轻描淡写:
“快接吧, 别让人家担心。”
一抹讶异滑过耀哉紫眸, 这不像谷崎一贯的作风。
好像真的不择手段,要置他于死地似的。
他接起电话,声音因戒备略带沙哑:
“喂?”
听筒那头的青年长输口气, 如释重负:
“你总算接了,老师。”
是太宰治。
“我都听中也那子了, 你现在在哪儿?”
耀哉的视线在谷崎的脸上略一逗留,“我在……”
哗啦啦的雨声中,太宰屏息等待。
等待一个名正言顺跑向他的借口。
然后—
砰的一声!
他的心脏瞬时提到嗓子眼。
这个声音,曾身为Mafia干部的太宰再熟悉不过。
紧接着,弥漫的青烟, 倒地的闷响和浸泡在雨水中无人问津的手机,如走马灯一幕幕闪现在他的眼前。
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人容易神经衰弱。
十字街口, 车流不息。
太宰治面色惨白对着手机低吼:
“老师!”
对面,绿灯跳红,他不管不顾冲了过去,引起一片慌乱的鸣笛。
被滞留原地的,是一柄昭示不详,倒立的黑伞。
*
靠花袋追踪信号,太宰在阴暗巷口找到苟延残喘的产屋敷耀哉。
情况比他预想得好些。
男人抱着血如泉涌的右臂,冲他若无其事地微笑:
“太宰君,还好我会瞬间移动。”
话时用一种不合时宜,炫耀的口吻。
太宰气得笑了,怎么会有人像他一样被追杀还不顾生死,笑得出来?
他爱怜地抚摸对方被雨水浸湿的前发:
“跟我走。”
“我不能去医院。”产屋敷耀哉忧心忡忡。
“嗯,我知道。”太宰治轻声应和:“去我工作的地方。”
[侦探社。]
耀哉点点头,安心地昏了过去。
*
强光穿透迷离的梦境,耀哉的耳畔充斥窃窃私语:
“原来有与谢野姐的异能,也必须先做手术吗?”
淡漠中夹杂求知欲的低沉男声。
“当然。话取颗子弹而已,就不用麻醉了吧?”
我行我素的冷冽女声。
“……额,那我还是去守着门口吧?万一有人偷袭。”
心翼翼,尚显青涩的少年音。
耀哉睁眼,朦胧的视野里出现许多陌生的脸孔。
他梭巡一阵,没在其中发现太宰。
“各位是……”
众人停下议论,短发女人和善地笑笑:
“啊你醒了。我们在讨论要不要给你上麻醉。”
没等耀哉话,女人已经替他下了决定。
“要不这样,你就忍忍。反正我动作很快的,保证你恢复如初。”
“……”
真是有些强势的性格。
耀哉并不讨厌,但他看出来了,自己恐怕没有请求用麻醉的权利。
或许,侦探社压根儿没这种东西。
“我不做手术。”他斩钉截铁地。
“哈?”
众人不可置信,异口同声:“你什么?”
“我不需要做手术。”
望着人们惊愕的脸色,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太宰呢?”
这个时候—
叮铃铃,外间的电话响了。
*
乱步在外面吃零食,对里间的骚动置若罔闻。
他本人对血腥场景没什么兴趣。
尤其是这种毫无悬念,只有视觉冲击的血腥场景。
叮铃铃—
名侦探来不及擦手就接起电话:
“喂,侦探社。你好。”
对方沉默几秒,呼吸透露紧张:
“乱步先生,直美在吗?”
直美?
他刚办案回来,还真没关注过。
乱步扫视周围,当然空无一人。
他的目光落在堆积成山的零食旁空缺的桌角。
“没有,她没来上班。”
谷崎直美所在的场合,总是会提前为他准备热茶,可乐和波子汽水。
真是个非常贴心的姑娘。
乱步揉搓着指尖的饼干碎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天总觉得口干,因为他没有主动补充水分的习惯。
“……那我再试着联系她一下吧,谢谢。”
乱步点点头,看来直美又和她亲爱的兄长吵架了。
“希望你们快点和好。”
他送上最诚挚的祝福,正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谷崎润一郎出声阻止:“乱步先生,你看新闻了吗?”
“抱歉,我不爱看新闻。”他不假思索地否认。
确切来,社内除了国木田,没人会主动看那东西。
“今天新确定的通缉犯好像是你们社太宰的熟人,如果您看见的话能不能……”
太宰的熟人?
乱步“啪嗒”开电视,《午间新闻》正在播放被通缉者的相关信息:
[产屋敷耀哉,男(25岁)被检测出体内含有可能变异成吸血鬼的不安定基因,在约一时前和警方的交锋中拒捕脱逃。群众如发现其踪影,请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快与警方联系。]
乱步捏着话筒,若有所思地睇了眼紧闭的房门。
里面的喧闹还隐约可闻。
“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擦干净手面无表亲地走过去。
咔哒—
开门的瞬间迎面撞上急吼吼的中岛敦。
少年皱着眉隐忍痛楚,抬头看见他如获救星:
“乱步先生,你来得正好。快劝劝产屋敷先生吧,他不肯做手术。”
“太宰呢?”
“太宰先生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眨着懵懂的双眼,不确定地补充:
“会不会又去找谁殉情了?”
乱步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不以为然地笑笑:
“才不会呢,既然产屋敷先生已经躺在这里的话。”
名侦探的声音不大不,笃定的语气吸引众人注意。
他们转过头,七嘴八舌:
“乱步先生。”
“乱步先生,你回来啦。”
透过人群缝隙,江户川乱步见证浑身被皮革带绑住的产屋敷耀哉。
与谢野姐的治疗真是一如既往的粗暴啊。
他慢条斯理走上前。
“产屋敷先生,虽然理解你想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好接近什么人。但恕我直言,枪伤这种事不确定性太大了,如果你想……”
他出其不意揪住亦步亦趋跟在身旁,中岛敦的衬衫后领。
“可以让阿敦揍你一顿,让你表面五彩斑斓又不至于内伤。”
乱步完,在大家迷茫的注视中,人畜无害地歪头一笑:
“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产屋敷先生?”
耀哉:“……”
过了会儿,众人回到办公区。
治疗室内只剩磨刀霍霍的与谢野和前途未卜的产屋敷。
国木田怀揣纯粹的好奇踱到名侦探身边:
“乱步先生,你刚才‘想接近什么人’是什么意思?”
乱步笑得意味深长:
“产屋敷先生应该和警察联手了,是为了调查吸血鬼吧。”
不过—
太宰知道这件事吗?
想到这里,他郑重其事拍拍中岛敦瘦弱的肩膀:
“阿敦啊,你等会儿下手别没轻没重的,否则太宰回来找你算账。”
“……”
中岛吓得个寒颤,他从国木田口中听闻前Mafia干部的诸多手段。
少年哭丧着脸:“这种苦差,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啊?”
名侦探回过头,笑得天真烂漫:
“当然因为你是超级新人啦。”
话又回来,内间到现在没传出一声产屋敷耀哉的哀嚎。
这个男人还真是—
[不可貌相呢]。
*
太宰和红叶匆匆地见面,得知女人只是散布消息,目前还没“买家”现身。
他松口气,赶回侦探社的第一时间冲进治疗室。
那里空空荡荡,连灯都关了。
“耀哉老师呢?”
他疑惑不解地走出去,叩响搭档的书桌。
国木田推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顺手扶一把摇摇欲坠的文书。
“那儿。”
他指向训练室,欲言又止。
恰逢此时,“嗷呜—”
穿堂风裹挟野兽的嚎叫,扑面而来。
难道—
不详的预感在太宰心头翻江倒海,他二话不冲向训练室。
背后,国木田目送他纤细的身影远去,卸下一脸镇定的伪装,心有余悸朝假寐的名侦探喊话:
“乱步先生,多谢你服阿敦接下这种棘手差事。”
“好好,”乱步慵懒地个哈欠:“咱们社只有阿敦能凭借新人身份获得一线生机。”
其他人必死无疑。
完这句话,乱步瑟缩脖子,裹紧身上斗篷真正地睡过去。
太宰推开训练室的门,见证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产屋敷耀哉倚在墙上气喘吁吁,不远处白虎高高跃起,眼看就要张开血盆大口生咬过去。
关键时刻,卷发青年三两步冲上前,指尖轻点猛兽的前额。
“扑哧”一声轻响,白虎换回人形,映入太宰眼帘的是中岛敦惊惧的脸庞。
和初见不同,这次的少年意志清醒。
他没有顺势倒在前辈怀里,而是如见了恶鬼连连倒退,直到背抵灰墙无计可施。
“怎么回事?”
太宰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简短的问话中怒气四溢。
中岛敦到底年轻,在他的逼视下嗫嚅嘴唇,半天不出话。
耀哉见状暗叹口气,太宰回来得比他预想要早,偏偏窥见最不该看的。
他咳嗽两声,吸引火力:
“太宰,你别怪他,是我强迫他帮我的。”
“帮?”
太宰的脸藏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他勾唇笑了笑,果真抛下噤若寒蝉的少年缓缓走向耀哉。
“所以,老师这次又想牺牲自己完成些什么呢?”
耀哉怔愣,在他印象里,太宰从不这么阴阳怪气地和他话。
就好像紧绷已久的理智之弦,应声断裂的刹那。
产屋敷家的后人本能地感觉危险,退无可退只好伪装镇定。
终于—
太宰走到和他呼吸可闻的距离。
“阿敦,给你两分钟出去,锁上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
耀哉的目光和少年隔空相遇。
中岛敦迟疑几秒,心有不忍地跑出去。
啪嗒—
门上锁,生机灰飞烟灭。
耀哉紧张地吞口唾沫:“太宰,你……”
“老师知道吗,之前在Mafia的时候,没有我撬不开的嘴。”
他的双手交叉,指节嘎吱作响,微笑着用哄孩的口吻:
“好了,快让我看看阿敦的杰作吧?”
[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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