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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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酒馆这种地方干事儿的人见多了架斗殴的,但是头一回见到能后台的,还能这么猛。

    两个明明格斗能力都极强的alpha,互斗起来居然用的是最原始的方式。把对方按在地上,明显是故意泄愤,拳拳都往脸上招呼。谢廷醉的能力比路忆山要高,但对方胜在年轻,体能稍稍占上风。更何况这里空间狭窄,不过是一米宽的过道,即使是再高的能力也施展不开。

    以至于两个人在地上纠缠在一起,周围的人唯恐被波及,连连后退。

    “你们干什么?”

    季遥川的声音突如其来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这一声像是警铃一般,两个人同时停下手往前看去。

    季遥川只取下了面具,舞台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听到外面一阵猛然的嘈杂声,他出门就被强行奉上了这么一副混乱场面。

    谢廷醉此时正把路忆山压在身下,高抬起来的手握成拳头,冲着对方的脸,还未落下。他紧急刹了车,一脸惊慌地看着季遥川:“川……我……”

    路忆山匆匆忙忙地把身上的人推开,抹了一把鼻下的血,踉踉跄跄地朝季遥川走过来,声音里带着被抓包的慌张,声音也不自觉软了下来:“哥……”

    路忆山的鼻口还在往下流血,下巴上被擦伤了一道,混着泥土糊了半张脸,耳根处在推搡间也被划了一道,血沿着下巴流入了脖颈里。幸好伤口不深,已经停止流血。

    再看谢廷醉,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额角被划了一道,一直蔓延到眼尾,血顺着脸侧往下流,睫毛上颤颤巍巍地挂着几滴血水,唇角也被砸出来一道青紫。

    季遥川深深地吐出来一口气,吩咐着人帮忙拿来医药盒,压着心底的火气:“给我进来。”

    路忆山抹了一把鼻下的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廷醉,跟着进了休息室的门。

    谢廷醉紧跟着也进去了,顺便把门关上。

    季遥川一边清理着路忆山脸上的血,眉间皱得极紧,握着棉签的手背暴起了青筋。

    很明显,他在生气,而且是特别生气。

    刚才还是争得面红耳赤像是个斗鸡的两个alpha,此时都默不作声,各自窝在沙发的一角。

    “谁先动的手?”

    季遥川的声音低沉,压着火儿。

    谢廷醉抿了抿嘴,突然发现喉咙有点干:“我……”

    季遥川扫过来一眼:“谢先生,您能别来这里找事儿了吗?”

    “谁让这兔崽子挑衅我……”谢廷醉悄悄地声吐槽,不敢让对方听到。

    季遥川仔仔细细地清理路忆山的伤口,谢廷醉再看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抱着纱布在一边自己止血,心里有些不平衡:“为什么只给他清理,却不管我呀?”

    正在吃醋中的谢老板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像是撒娇似的尾音。

    季遥川正在气头上,他强行把想要骂人的话给咽下去:“我只有一双手,你等不及就出去自己找人。”

    “不不不,”谢廷醉赶忙坐好,一个三十多岁的alpha被训得跟孙子似的,眨巴眨巴眼,“我等你。”

    路忆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谢老板不如出门找医生算了,最好在医院挂个号,住上VIP病房修养几天,不然对不住您这娇贵的身体。”

    季遥川踢了他一脚,警告道:“你也少点。”

    少年被训得缩了缩脑袋,没有再敢多一句。

    路忆山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老板娘敲了门,探过来头看了一眼,问了两句,勾勾手把路忆山叫了出去。

    临走前,少年看了看谢廷醉,想要骂人的话念在季遥川还在不好发挥,硬生生地憋回去,恨恨地暗地啐了一口。

    季遥川低头整理医药箱,转过身来,正准备处理谢廷醉的伤口,却发现对方的额角的血早就已经渗透了纱布,顺着脸侧往下落。沿着下颌弧线落入脖颈之中。

    漂亮流畅的脖颈线上划过一道刺目的红。

    季遥川吓了一跳,气也顾不得了发,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帮他擦血:“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都不一声?我可以找人帮你包扎啊!”

    谢廷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低沉的嗓音笑起来带着扬起的音调,听起来温柔又悦耳:“可是我就是想等你。”

    “你这是不要命了!”季遥川一边暗自骂着他,一边帮他擦血,血顺着脖颈一路往下。季遥川慌忙地解开他的衬衫扣,手拿着纸巾顺着锁骨,胸骨,一股划下,落到腹部,再往下,他的手触摸到了什么东西。

    两个人都短暂地愣了一下,季遥川这才发现,眼前是个什么景象。

    谢廷醉的白衬衫都被扯开了,半掉不掉地挂在肩膀上,露出一截紧实线条漂亮的胳膊。精致的锁骨因为后撑的动作深深地凹陷下去,形成了一汪的湖泊,乘着些许的血珠。再往下是天生凝脂玉润的肌肤,紧实有致的肌肉线条看着就让人温度升高,血脉喷张。

    更可怕的是,季遥川的手,好死不死地搁在不该搁的地方。

    那里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滚烫似火。

    谢廷醉的眉眼带着些许的怔愣,一双桃花眼因为惊讶睁得圆了点,居然带着些可爱。但是很快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染着些许的调笑。故意又往后仰了些,衬衫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往下落了点,一双肩膀都露了出来,活脱脱的一个勾引人的青楼花魁。

    “川……你喜欢这种?”

    “滚滚滚滚啊!”

    季遥川差点原地弹起来,急急忙忙地收回手,脸立刻红了大片,连话都带着结巴:“穿穿穿穿上!”

    谢廷醉凑近了他,故意在omega的耳边呵气,软软痒痒的勾着人的心。

    “不是你脱的么?”

    活脱脱一个男妖精。

    季遥川的脸烧得更红了,他往后挪了一大步:“你穿不穿,不穿我走了。”

    “穿穿穿,”谢廷醉叹了口气,认命地穿上衣服,“干嘛这么凶。”

    季遥川等到旁边窸窸窣窣地一阵声音,伴着谢廷醉不满的埋怨,等了一会儿,他估摸着对方也该穿完了,这才敢转过头。

    谢廷醉凑近了过来,脸上带着笑,额角的伤口也不妨碍他眼尾扬起。

    季遥川被吓的往后一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你干嘛?”

    谢廷醉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处理伤口。”

    “别离我那么近。”季遥川有些不自然地往后又挪了一下,拉开和他的距离。

    他取出来棉签,沾着药水,仔细地处理谢廷醉的伤口。

    即使他认为已经足够轻,对方还是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疼?”

    “嗯,”谢廷醉像是在故意撒娇,声音里带着委屈,“要不你给我吹一吹?”

    季遥川:“……”

    “滚。”

    没等多久,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季遥川的技术算不上好,药水沾了谢廷醉半边脸,从眼尾绵延到嘴角。贴上的创可贴显得那么的突兀且滑稽,幸好谢廷醉的颜值足够抗,即使是画成了这个模样还能看出来是个帅哥。

    “好了,”季遥川也有些不好意思,“要不然你带个口罩遮着脸出门好了,回去之后找医生重新处理一下。”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谢廷醉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你什么时候下班?”

    季遥川没有直接回答:“有事?”

    “有,带你去吃饭,”谢廷醉得一脸坦然,“还是你想让我做给你吃?”

    “我不饿,用不着。”

    谢廷醉又想起来他家里那几乎算得上摆设的冰箱:“你是不是经常不好好吃饭?你胃本来就不好,下班之后我带你去吃饭,或者我给你做饭,你选一个。”

    季遥川被絮叨得不耐烦,皱了眉搪塞道:“随意,不过我还有很久才下班。”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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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廷醉了等他,居然就真的等到了半夜。

    可是季遥川却怂得先溜了,溜得彻底,为了秉持人道主义原则,他特地嘱咐了酒保哥在自己离开半个时之后再告诉谢廷醉,免得他傻等到第二天早上。

    等半个时后自己早就到家了,谢廷醉没有门禁卡也进不了楼,这样就可以摆脱掉他。

    可算盘总是自己得响,等到真正到时候,却发现根本就和自己算的完全不一样。

    “川,川,川,川……”

    季遥川从监控上看到门外谢廷醉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痴呆的。

    他是怎么有办法进的楼道?

    外面敲门的声音一直在继续,谢廷醉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的名字,眼见着要把邻居都要吵醒的节奏,季遥川才顶不住给他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穿着衬衫西装,脸上还带着伤。双手提着两大袋食材,粗略看过去,从蔬菜到肉蛋奶一应俱全。

    要这是谢家的家主,谁信?

    倒不如是家庭主夫才对。

    季遥川一手扶额,倚在门边无奈地看着谢廷醉大包包地往家里堆,问出了他困惑的问题:“你是怎么进的楼梯?”

    谢廷醉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蓝色的门禁卡片,在他眼前晃了晃,扬了扬眉:“我在这买了一套房,就有了门禁卡。”

    谢廷醉简直在用行动告诉他一个道理:

    这,就是有钱人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