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不痛吧？”三楼能隔绝精神力的房间被季望征用了。

    徐期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自觉的颤动，嘴巴抿得紧紧的。

    季望扶额：“……都不痛了，你还紧张什么呀？都想给你来一支镇静剂了。”

    徐期道：“我不紧张。”短裤只遮到膝盖上方,上半身也没有遮蔽,他……只是在咬牙坚持不脸红。

    季望有些无奈，只能借助银针帮他缓解：“你的身体很奇怪,时候受过……不太好形容这种伤势,是受过辐射或者污染么？”正常人的身体即便是非精神力者，其经脉也是完整完融的，但是徐期的不是。

    他浑身经脉滞涩，就像上一场比赛中的病毒一样,影响的不光是体能还有健康；而他的精神力池像静默的大海，深不可测。

    几乎是两个极端。

    精神力暂且不提，身体的这种“病毒”由来已久,少也有五六年的光景,想要拔除并没有那么容易。

    “辐射？污染……受过吧。”徐期一下子就褪去了羞涩,回忆如同潮水席卷而来,身体反倒是放松了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精神力可能不只是3S。”

    “什么？”徐期睁开眼睛。

    “开学了再约个精神力检测吧。”季望神色很平静：“你的身体确实有很大的问题，目前最好的结果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你的体能提上来，好迎接年后的比赛。等赛后，还要持续治疗。”

    徐期沉默了片刻：“我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有精神力，第一次测精神力的时候是15岁,当时只有A级，没想到四年后再测竟然就是3S了，可是体能还不到B级。”后来有能力尝试过很多提升体能的方法，但身体就像是垮掉的漏斗,永远都填不满。

    “是的，B级的身体怎么能容纳超3S的精神力？你身体总出状况就是因为满足不了精神力的增长。”

    “那要怎么提？”

    “不是正在给你提？先把堵塞的经脉疏通了。”

    ……

    周策看着挣脱开安防机器人，扑过来就要抱她大腿的女孩，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

    撞自己一次，还撞第二次？

    女孩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哥哥，你不会不管我吧？为了给爸爸治病，我了三份工。”完，她从光脑上划拉出来一堆治疗清单，希望这个陌生人能帮她一把：“而且，我没有偷东西，是顾客不要了，我捡起来了。”

    安保人员：“那你跑什么呢？”他们可一点儿不信这女孩的话，只是碍于周策未表明的态度不好再强硬罢了，一个衣冠楚楚的贵公子和一个可怜兮兮的兼职保洁员，怎么可能是兄妹。

    周策犹豫了三秒：“是偷的还是捡的，查一下监控就知道了。我时间不多。”

    安保人员迅速调来监控，发现不是偷的也不是完全捡的，而是有人不心掉的。

    周策转身离开，安保人员拿到东西也走了，不是偷的自然不能送警，只是捡到不还而已，原地只剩下一脸茫然的女孩。

    怎么会变成这样？

    ……

    短暂的疗程结束后，徐期拒绝了季家人的挽留，独自回到了出租的公寓。

    遵医嘱，他又购买了营养舱、浴桶等一系列物品，很快，不大的公寓就被填满了，这种拥挤竟然让他觉得充实。电视正在播放他们比赛的宣传片，一闪而过的还有他的镜头，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看着，将光脑上喋喋不休发消息训斥他的徐茂年加入了黑名单。

    世界清净了。

    来木兰星是正确的。

    ……

    在一片安宁温暖的气氛中，季家迎来了一个热闹的传统新年。

    天刚黑透，季遇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季望去放烟花，灿烂的瞬间在夜空盛放开来，花攒绮簇、美不胜收，季望兴奋起来，伯纳特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安全，如果不注意，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仿生人。

    两人的笑声传到客厅，俞清也笑了：“您这个饺子包得好看！”

    乔良音没想到他们会邀请自己两口子来过新年，原本觉得不好意思扰，但又拗不过季望，便跟着来了。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们一家是真心款待。她便也笑着回应道：“望包的也好，原来家里穷……”

    似乎是回忆起曾经受过的苦日子，声音戛然而止，俞清抬头：“然后呢？我可想听听望崽时候的事情了。”

    “望时候就很有主意，有一次也是传统新年，山海路过一家玩具店，想着孩子从来没有过这些玩具，便想买个娃娃给她，结果她死活不要，反而拉着山海去买了两袋次等面粉，然后就用面粉和自己种的萝卜给我们包了一顿饺子，那时候她好像也才七八岁……”

    俞清默默的包着饺子，乔良音开的了话匣子：“废矿星的土壤并不适合种植，也不知道望是怎么种出来的，我依稀还能记得那个味道。”

    “还有，她其实很宝贝她那头长发，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结果有一次跟人架被揪住了辫子，她差点把比她高一头那个男孩的肋骨断……”

    俞清不开心了：“好好的，干嘛要我崽？”

    “欺负她独吧，而且捡的矿石还多，都想来抢，但每回都被望的鼻青脸肿。”

    “得好！”俞清有些后悔开了这个话题，面上只做寻常道：“那头发怎么就剪短断？我也觉得可惜。”

    “长大一点儿，看到其他女孩也有短发，她想想也觉得短发方便，不过她头发生得好，有人主动上门来买，就又一直留着。”买家都谈好了，后来才有了程心上门的事。

    连头发都要卖了换钱么？俞清心疼坏了，竟再也接不上一句话。

    好像想到了什么，乔良音忽然笑了：“好奇心特别重，五六岁给她的光脑激活，人都呆了，手里拿着块石头差点把光脑给砸了，开始我们以为她吓到了，后来才想明白是头一回见这种产品，她特别宝贝那个光脑。”

    俞清想起头一回见面，孙女那个磨损的不成样子的光脑。

    “有了光脑，学习的很快，跟着山海去买东西，人还没有柜台高，讲价一套一套的，次数多了，那老板懒得磨嘴皮子，都给她最便宜的价格。”她也渐渐长大，不再用山海带着出门。

    因为人多，年夜饭也格外的丰盛，饭后，还拍了一张全家福。

    ……

    哥木尔达战区没有传统新年的习俗，这边正是日均气温高于40°的盛夏，季向东擦了擦脸上的汗，这全家福越看越眼热。

    “季哥，你来快递了！”

    快递？季向东接过包裹，战区不安稳，也不知道这快递波折了多久，他回到简陋的宿舍将包裹开，一张卡片掉了出来：“二伯新年快乐！”卡片背面介绍了包裹的东西，四包泡澡药材，修复旧伤、洗髓以及提升体质体能，还有两瓶含片，消暑提神的。

    别的都能看懂，含片也很及时，但是这个洗髓是什么东西？

    ……

    春节刚过，比赛公告也更新了，这一次的比赛不再使用模拟舱，而是实地。

    姜维让带着17队先到星罗布罗自由贸易港集合，而后和其他7支队伍成员一起登舰，星舰是比军用侦查舰还要大一点的两用舰。

    “牌面啊，组委会大气，竟然用上星舰了！”

    “确实啊，我还是头一回坐星舰，刺激刺激！”

    “就我觉得神秘么？落地就比赛了，咱们连去哪个星球都不知道。”

    “神秘啥，我们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而且那是指挥该操心的事情，来来来，给我们拍个照片，拍全一点！”

    季遇揽过季望的肩膀拍了张合照，众人七嘴八舌的坐好，眼底藏不住的兴奋，姜维让摇头，到底是一群孩子。

    他问坐在他旁边的徐期：“怎么想到双修指挥系了？”

    徐期也有些激动，不过他向来内敛：“喜欢，原来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就都想试试。”

    着着发现周围的气氛竟然变了，叽叽喳喳的队友们一个个板起脸，气势变得端肃起来。

    “这是……”

    姜维让冷笑道：“宿敌罢了，记住那支队伍，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弄死他们。”

    赛程已经产生八强，八支队伍分别代表了星际最好的八所军校，刚刚登舰的是新文帝国大学的“帝国神话”队。

    坐在另一侧的陆知白也嘲讽道：“偷鸡摸狗的弹丸国，论无耻确实是宇宙第一。先恨着，原因你慢慢就懂了。”

    徐期：……好的。

    星舰疾驰，六个时后，众人到达比赛地点，还没喝上口水，又按照队伍坐上了直升机。

    “真人版绝地求生？我要被随机丢到哪儿？”

    “年轻人，多古早的游戏了，戏真多。”驾驶员旁边的赛场维护人员应了句。

    没过多久，他们被送到了抽签地点。

    帐篷、为数不多的营养液、水，扑面而来的黄沙……

    “呸呸呸!”成弘一开口就被灌了一口土：“这就没了？我机甲呢？不是要星兽么？”

    再一回头，直升机也飞走了。

    众人：……

    这和想象的也太不一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