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安稳的日子 “少帅,已经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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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帅,已经查清楚了!去过后院的只有两人,……”副官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唐博轩面有难色。

    唐博轩横了一眼副官,“出来!”不容拒绝。

    “一个是程老板,有下人在园子里看见过他。”副官心道,谁人不知程老板是少帅的心头肉,他们查到他头上,这怕是要惹少帅的嫌了。

    唐博轩一听,面色一变,立马摆了摆手,“阿景是随我与一处的,不会是他。”

    “另外一个?”

    “第二个嘛……”副官更加吞吞吐吐了,他怕少帅给他罢职。

    “!”

    副官一个激灵,吓得立马站直,“是少夫人!”像是答道一样,身子挺直。

    什么声儿也没有,副官心里没底,抬头偷瞄了一眼,竟然看到少帅微勾的嘴角。

    这……这,自己老婆涉嫌杀人,还疑有可能与外男有牵扯,少帅竟然笑得出来?

    果然,少帅非平常人?还是那个传闻是真的,少帅不喜女色,连自己的夫人也是摆设?

    他怯懦懦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唐博轩看了一眼副官,递了个眼神过去,他独自进屋,神色异常激动。

    那个蠢女人!终于有机会解决掉那个蠢女人了!

    他来回地踱步在书房,满脑子都是女人枯瘦丑陋的身子,恶心,泛着极度的恶心想要从腹中吐出来。

    那个女人竟然有胆子下药,她敢!她竟然敢!

    他着了她的道,还有半分清醒,大力甩开不顾一切贴上来的女人,夺门逃了。

    “哥儿,哥儿,你来玩儿吗?”粗哑的嗓子像是刀片在刮割木质桌面,刺耳难听。

    然后他便什么也没知觉了似的,宛如野狗,只知□□地将女人压在身下。

    醒来,他掐住女人的脖子,看着她挣扎,翻着白眼,气息殆尽。

    可恨的是,他因着急事要走,不然他一定要把那女人挫骨扬灰!

    因为陆莹,他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放过,不可能!只因为陆莹身后是陆家。

    等陆家倒台,他等不了了……

    如今,陆莹亲自给他递上刀来,他怎么好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思呢?

    眼里邪肆闪过,笑意渐起。

    ……

    “杀人?我没杀人?”陆莹绕到门口,看着前面一排的军人,指着他们,断然否认。

    她心里闪过方才在后院那一幕,白色衣衫的杀人犯?

    绝对不能被男主抓了去,纵然她是督军独女,到底是鞭长莫及,她若是出了事,恐怕也是任人宰割!

    “少帅请少奶奶过去一趟,具体的事少奶奶与少帅去,不要为难我们。”军队的人显然没把陆莹这样的女流之辈放在眼里,态度散漫不屑。

    陆莹猛然盯着他们看去,“为难?”她一句一句吐出来,带着嘲笑般。

    “我便是为难你们怎么了?”她的娃娃脸绷起来,微弯的狐狸眼一勾,仿如绽放的玫瑰,带刺。

    “我们……”那军人很不料陆莹这般不讲理,一滞,话也不出来。

    “我清清白白的,哪里去杀什么人,你们去告诉唐博轩,陆萧的女儿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陆莹掷地有声,一时倒真震慑住眼前的一众人。

    ……

    “她真这么?”唐博轩捏住案桌上的信纸,在手心揉成一团,阴霾一闪而过。

    “父帅拿陆家压我,她陆莹也敢?!”唐博轩扔下发皱的纸,踩着军靴,直奔陆莹而去。

    精美的花瓶砰地从高处砸下来,噼里啪啦一阵物件摔的声音。

    唐博轩站在门外,停下来看着里面的陆莹发疯一样肆意出着气。

    陆莹只做摔摔状,眉眼被不知是怒气还是什么氤氲得一片红晕。

    “什么脏的臭得都往我身上倒,真以为我爹是吃素的?”陆莹一边推出去一个景德镇的青花瓷,一边放着狠话。

    唐博轩低头看着碎成一片的青花,面不改色地踏过去。

    陆莹忍不住退了几步,虽是如此,仍昂着头不甘的模样,眼神却禁不住怕了一样移开来。

    “少帅,我好好呆在家里,哪里有本事去杀人?可不能任由旁人污蔑我!”陆莹垂着手抓皱了裙角,嘴角翘得老高。

    “污蔑?到底是污蔑还是事实?陆督军教的女儿可真厉害,嘴皮子一翻就成了污蔑了?”唐博轩双眼如剑,紧扣住陆莹的手,用力甩在一旁。

    陆莹身子一歪,不妨被砸在门角上,疼得直冒汗。

    她眼冒金花,仿佛看到一个女子□□着也被这样甩到地上,后脑勺撞到一个硬物,挣扎了几下,也就气息全无了。

    她颤栗起来,她想起来那是谁了,那就是原主!她穿过来时,脑袋发痛根本接收不到一点原主的记忆,只以为是穿越后遗症。

    下人们也怕得噤若寒蝉,除了伺候她吃喝,其他旁的根本就听不到。

    只有一个钱婶一心一意为着她,苦口婆心劝她放宽心,别惹怒少帅。

    却原来,原主是这样没的!

    杀人犯!这个杀人犯!

    她又恨又怕,咬了咬舌尖,镇定下来。

    “那少帅也没有证据证明便是我,我有什么动机,我又有什么目的?”陆莹清了清喉咙,眼眸清亮,毫不带怯地迎上去。

    她以为这又是唐博轩试探她的把戏,装得憨一点,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一个蠢女人总不至于他费心思去对付。

    却没想到,他本欲她死!

    “我的夫人,我又怎知你背着我会见外男是为何?”一句暧昧的话又将问题丢回到陆莹身上。

    唐博轩挑眉笑道。

    “少帅,去后院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为何偏偏认定是我!”陆莹想起那白衣的人,脑子一阵反应过来。

    “想必少帅查清楚了,还有谁去过后院,一起叫过来对峙便是,没道理我作为您的妻子站出来澄清事实,而他却畏首畏尾!”陆莹心知肚明,那人就是罪魁祸首。

    但她不能出来为自己脱罪,一来她并不清楚那人是谁,二来她出来了就证明自己确实是这场凶案的见证人,那么她的嫌疑就更深了。

    她心思百转千绕,终究还是将自己想出来的真相咽下去了。

    “你……”唐博轩似乎有些错愕,眼里闪过复杂。

    陆莹自然没放过唐博轩的变化,她隐隐有感觉,死咬住那人,她才能安全下来。

    “怎么?少帅,是我没资格请这位先生来吗?还是您的面子不够大?”陆莹别有用意地问。

    唐博轩却忍不住在心里遗憾,看来陆莹又要逃过一劫了,若是程景被揪出来,让外面那些势力的人知道了,尤其是父帅,恐怕连渣都不剩。

    一个陆莹,虽然可恨,但想起方才程景的懂事可人,还带着热乎劲儿的温情,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在他眼里已经是弃子的陆莹,而牺牲才得手的稀罕物什。

    “好了,陆莹!你在无理取闹什么!你是我的夫人,我自然相信你的,方才只是例行查看一下,安外面人的心!”唐博轩一脸不耐烦,又一扫前面满脸杀气迫人的凶煞模样。

    陆莹的心悄然落下,也没再纠缠刚才的话题,顺着他的话“少帅,你可吓坏我了,我哪里听过这么吓人的事,我从连死人都没见过,更别提杀人了?”

    “好了!你自己回去休息吧。”唐博轩看了她一眼,吩咐了这么一句,蹬着军靴又匆匆走了。

    陆莹看过去,总觉得那背影很是不悦。

    她淡淡扯了嘴角无声地笑了。

    “父兄安好,亦窈在京,思念尤甚……

    惟念二兄,来京一解乡思。”

    陆莹落笔,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想着记忆里原主的家族,父亲陆萧是举人出身,后来清朝覆灭,战乱四起,他倒是凭着一股狠劲儿闯出名堂出来,来也是个能人。

    大哥陆青松完全是他的翻版,为人板正,只不过比起陆萧来缺了几分决断,多了分迂腐。二哥陆青远却是个纨绔子弟,对她这个妹妹是真真爱护的。

    陆萧为人暂且不提,对自己发妻是没话的,初初发迹时的糟糠之妻,如今已是督军夫人,他们兄妹三人皆是出于她,虽然外面应酬不断,但陆萧从来不会将外面的女人带回家来。

    这么多年,在陆萧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女人,留下的只有一个便是她的陪房丫头,也是唯一一个正经过了礼的女人。

    陆莹初初得知时有些唏嘘,在这个时代,有名流登报离婚抛弃糟糠之妻,大胆追求爱情的,有姨太太一堆的,也有自由恋爱成为革命伴侣的。

    而陆萧就好像矛盾结合体,看似深情,从来不允其他女子生下他的子嗣威胁正房的地位,却像无情,对于女人他从不克制自己的欲望。

    门响了,陆莹眼神一亮,捏着信纸藏在袖中,匆匆开了门。

    “少奶奶,这是刚做好的饭菜,您吃一口吧。”钱婶推门而进。

    陆莹取了饭,偷瞄了一眼角落里像影子一样的德叔,匆匆与钱婶交换了眼神,悄悄将袖口中的信纸递过去。

    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对着德叔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关了门进去。

    ……

    梨园春,花团锦簇的戏台子,演绎着悲欢离合。程景心里毫无波澜地看着,妆色堆砌的繁华,看着却如这乱世一样外表纷繁,内里空洞。

    他曲了曲手指,莹白的指尖动了一二。

    扯过笑,掩饰了一瞬间的失神。

    “程老板!程老板!外面的人有找碴的!嚷着要听您的霸王别姬!若您不出来,就要砸场子!”走堂的,扯着嗓子叫道。

    程景眉目一凛,盯着堂屋处,取了白瓷里插好的白莲,放到走堂手里。

    “你去找唐少帅,便,景今登台唱霸王别姬的场子,邀君共赏。”他不急不缓地道,理了理袖口,转身去了后台。

    走堂的,傻愣愣地拿着白莲,忍不住碎碎道,他怎么那么像戏文里的鸿雁呢?

    摇了摇头,赶紧朝少帅的府邸唐宅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