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

A+A-

    单北抬手凌空迅速地画了道符,一挥, 巨大老鼠弹了出去。趁这个间隙, 单北连滚带爬地到自己的背包前,摸出自己的法尺。这时老鼠再次扑了上来, 单北的法尺已挥了出去, 狠狠地抽在老鼠声上,老鼠一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发出低声嘶吼。

    老鼠似乎想不到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叫声焦燥, 频繁地跳动身体, 露出犀利的爪子,想要袭击单北, 但每跳一次, 却无法躲开单北的尺子。单北的尺子落在他的身上,如同刑鞭一样,又疼又烫。老鼠的叫声就有些惨。

    单北也在想,看来这就是附在周柏身上的那只东西。没等他们找上门, 这东西都自己先送上来了。这真是胆子够大。

    老鼠被抽了几次后, 有些无心恋战,一转身就要上阳台。

    刚才那只黑白猫, 还在阳台上, 咪地叫了两声, 老鼠就顿了一顿。虽然这只是普通的猫, 但是天敌这种意识已贯彻在巨鼠的潜层意识里。巨鼠下意识地往回跑, 单北一张符纸贴在它的毛皮上。

    巨鼠还在扭来扭去,单北在屋里翻腾了几遍,找出一根电线,把它给捆得严严实实。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单北边捆边。

    巨鼠那一对黑豆一样的眼睛,瞪着单北,骂了一句,“傻逼!”

    单北一用力,巨鼠吱吱地发出尖叫声。

    单北这才来得及看自己的伤口,胳膊上的衣服都烂掉了,胳膊上画了三道血槽,并不太深,只是微微地瘆了些血珠出来。似乎也不需要怎么去处理。

    单北把流浪猫抱了起来,亲昵地摸了摸,“刚才你的功劳可真是大。”

    单北才用内线电话叫了时海与严天两个。

    时海一见单北的胳膊,腿一软,“北哥。”

    “这是怎么了?惊尘呢?”严天也震了震。他给两人安排的春宵一晚,怎么分崩离晰了。

    “没事,伤。”单北毫不介意自己的伤,“就是,梁哥刚才可能发现了什么,追了出去。”

    梁惊尘怎么还没回来?

    严天也有些惊讶。

    “北哥,这要消毒。会不会有狂犬病!”时海心痛得嚎叫了一声。

    “你才有狂犬病。”巨鼠忍不住了。

    “会话的老鼠精?”时海的目光现在才被面前的庞然大物所吸引。

    老鼠其实大得也没那么夸张,个头也就像只黄鼠狼大,但对于一只老鼠来,视觉效果还是很惊悚的。

    “只听过花妖树精狐狸大仙,没想到老鼠居然也能成精。”时海算是开了眼界。

    “《西游记》里的老鼠精。”单北。

    “《五侠五义》里的锦毛鼠。”严天笑嘻嘻地补充。

    “这也算?”时海叫道。

    巨鼠现在也不叫了,只是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瞅着这几个人。

    然后就见时海拿出了他的掌中宝:摄相机。调好各种数值,对准巨大老鼠。

    “严总,我估记这个播出去了,咱们的流量能翻几倍呀。”时海。

    就在这时,阿飘周柏也飘了进来。刚才单北与巨鼠斗的时候,他一直躲在外面,吓得鬼无人色。既想过来帮忙,又没那个胆。

    “这人你认识吧。”单北问巨鼠。

    巨鼠不话。但阿飘周柏还是不敢靠近。

    “你为什么推他到河里?”单北。

    阿飘周柏这才啊了一声,花式哭道,“就是你占用了我的身体?骗了所有人。”

    “谁推你到河里?是你自己喝醉了酒一样,自己走到了河里。”巨鼠着哼了一声,“我只是看到他淹死了,再借用了他的身体。”

    “听你这样,你是一直在跟着周柏的。所以对他的行踪才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为什么会跟踪周柏?你附在周柏的身上有什么企图?”单北句句紧逼,盯着巨鼠。

    巨鼠不再话,时海一脚踢了过去。

    巨鼠瞪了过来。

    时海又是一脚。“这是替我北哥踢的。”

    “我不是跟着他,我是跟着齐少言。”反正迟早也是,巨鼠干脆个痛快。

    “这个事情要追溯到五年前。我居住在老城区的个区里一间一直空着的旧房子。五年年,迎来了我的新主人,一个时常为生计发愁的三流演员叶新。叶新住进去之后,会经常往家里带人。男的,女的都有。我挺反感现在年轻,为了目的,走这种捷径。于是我就要搬走。但没两天,我发现叶新其实还是有优点的。他对灵异十分敏感,好像知道我的存在。

    于是他每次吃饭的时候,就会给我弄些吃的。没想到,这样一喂就是两年,我也就原谅他的私生活不检点。还有点喜欢他。但是有一天夜里,叶新在泡澡的时候,却忽然溺死在浴缸里。我是那天他没有给我喂食,才发现的。

    那天晚上,叶新依然带回了他的男朋友。齐少言。齐少言走后,他就死在了。

    我觉得十分蹊跷。我入世修行,受人香火,就要给人办事,吃了叶新两个的食物,决定追查这个事件。然后就发现,果然不是这么简单。

    齐少言喜欢结交网红,女明星,或是男名星。三年前,他的女朋友,一个网红主播,也是死于意外。同样溺死在浴缸中。两个事件太相似,于是,我就跟着齐少言到了这里。那天晚上,齐少言来到影视城。然后那个明星周柏半夜去和他相会,没想到,周柏喝多了,就跌入了河里。于是我便借了他的身体,为的是继续追察这个事件。”

    巨鼠完这此话,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单北看向一向对八卦了如指掌的时海。

    “那个叫叶新的,我有点印象。不过他的死讯好像就是论坛上提过,大点的网站以及微博根本没有听过。”到这儿,时海露出了解于心的样子,“当时就有人,这是被人花钱摆平了。”

    然后,所有的视线又集中在阿飘身上。怕不是周柏的落水,其实也和齐少言有关。

    “我不信。我不信。少言对我那么好,又温柔又体贴,又尊重……”阿飘周柏情绪激动,在空中飘来飘去。

    单北一把抓住他,“如果你想弄清自己的死因,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天的情形。”

    阿飘周柏哭哭唧唧,“那天很平常的日子。少言过来探班,我就过去和他吃饭,没想到他妹妹齐心扬也在这里。所以,我们就只是吃了饭……”到这儿,周柏十分委曲,“我还想等那他妹妹早点回去,但齐心扬拉着少言个没完,齐少言又疼这个妹妹。所以,一直等到十一点,也没能在一起过夜,就出来了。然后就发生了这事。”

    “你们喝的什么酒?”单北问。

    “当然是高级香槟了。一瓶好几万呢。”做了鬼,周柏也不忘炫耀。

    “会不会你那个男朋友在高级香槟里给你下了药。”时海踩他一脚。

    “怎么会,我们三人都喝了!”周柏。

    单北也沉思,“齐少言如果要杀周柏的话,应该会有更加精密的计划,这个让人醉酒落水是不是太随意了。”

    “我就嘛。”周柏飘了起来。

    单北忽然想到什么,问巨鼠,“如果你想知道实情,应该有很多方法。你为什么要附在周柏的身上?”

    巨鼠恨恨地,“我靠不了齐少言的身体。他身上戴着护身符。”

    的确,齐少言手上戴的那串佛珠,连阿飘周柏都无法靠近。

    “那你为什么要袭击我北哥?”时海抓住了重点。

    巨鼠的眼皮一张,那双豆般的眼睛,居然带着恨意。

    单北也看向巨鼠。怨有头,债有主,他和巨鼠毫无过节,他为什么要来杀自己?

    “这事让我来。”一个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梁惊尘推门而入。

    “梁哥!”单北惊喜万分。

    梁惊尘走的时候,只一会儿,但这都过了一个时,梁惊尘才回来。

    而梁惊尘的目光落在单北的胳膊上,几步上前,抓住单北的胳膊。惊怒之余,连话都不出来。

    “我没事。”单北瞅着梁惊尘,声。

    梁惊尘咬了咬牙,目光转向巨鼠。

    巨鼠不知为什么,不由地往后缩了缩。

    “你的故事编得挺好。只是修为太浅,只能骗过单北。你不是那只修行的老鼠,你是那个死在浴里的亡灵叶新。”梁惊尘。

    “叶新进入娱乐圈将近15年。实际年龄28岁。但所有资料上,只显示21岁。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十六岁那个离家出走,在酒吧驻唱,被同样歌手出手女歌手赏识。女歌手为了让他出演一部剧集,在一位著名导演酒店门前,守了一整夜,以得以让你出演。但这部连续剧奉红了很多,你却依然没什么起色,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女歌手给你的资源有限,于是你抛弃了她,你又换了另一个金主。在不停换金主中,你也不停的接戏。但结果却并不如人愿。转眼,你年近三十。然后,你搭上了齐少言。但是这位齐少言的金与与所有的金主都不一样。和他沾上的明星,似乎都没有好下场。但是当时你并不知道……齐少言确实也给你联系了一部年代剧。但是很不幸,你还没有拿到剧本,便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浴缸里……这样的你,心有不甘,无处发泄,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死了的状态。因为你的身体过久地泡在水里,全发胀,根本无法再用。而且,齐家知道你死后,给了你家人一大笔钱,第二天直接送去火化。而且,更让你怨恨与痛苦的是,那部电视剧一开播,便取得了收视第一。种种仇恨、怨怒,不甘的情绪。让你的怨气越来越大,同时,也对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心里有所怀疑。为了更加灵活地各种行动,并且躲过天师的追捕,便嵌合在这只老鼠身上。

    这是老鼠不过是普通野生鼠,只是活得时间久,开了些智。会些修行之术,而你却强行占用了身体。就像是占用周柏的身体一样。”

    到这儿,梁惊尘的目光更冷,“你会袭击北?同样是源于仇恨与妒忌。白天你见齐少言对北颇为意动,并主动给他名片,心生妒忌,你便附身在这只老鼠身上,前来袭击北。”

    巨鼠一双眼睛盯着梁惊尘。

    “齐少言的事我们会继续调查。而你,留在这里也是祸害。”梁惊尘的声音无情无绪。但叶新忽然就大叫起来,“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超生。”

    他这一路不仅是在追齐少言,而且还要躲避各路天师。

    梁惊尘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巨鼠已感受到一股让他生畏的力量。

    “北哥!”单北去拉梁惊尘的袖子。叶新的一生可怜,可恨。但留着巨鼠还有别的用处。

    梁惊尘的目光落在单北的手上,眼神瞬间柔和。“周柏的落水,和他也逃不了干系。齐少言不过和你多几句话,他就过来袭击你。而周柏的落水……我猜,或多或少也有他的参与。”

    阿飘周柏忽然想起什么:“是啊。我会游泳。我落进水里的时候,被水一击,忽然就有些清醒,就拼命地往上泳,可不知什么,怎么游都游不上来,双脚像是被谁死死地拉住一样。我知道了,是你这只死在浴缸里的水鬼,拉着我的是不是?”

    梁惊尘冷哼:“纵然是死在浴缸里,也是水鬼。总是要找替死鬼的。”

    叶新这个亡灵,“我不要超度我不要超度。我要找齐少言!”

    “有一个可以将功赎罪的办法。”单北面向巨鼠,“你现在回到周柏身上,明晚上把齐少言约出来。”

    如果巨鼠所是真,那么齐少言身上至少已背负了两条人命。

    单北央求地看向梁惊尘。梁惊尘沉默几秒后,方点头。

    巨鼠刚才巨烈跳动的心才平复下来。他真怕梁惊尘给他超度了。

    ......

    几个人都散了。时海准备问单北要不要他去前台拿些药,但一见到梁惊尘一直抓着单北的手不放,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

    惊尘的手一直抓着单北的胳膊,目光落在单北的伤口上。“没事。”单北看着自己有胳膊。

    “对不起。”梁惊尘。

    “梁哥也是有事才出去的。”单北想到什么,问道,“梁哥发生了什么事。”

    梁惊尘淡淡地,“遇到了那只白狐狸,只是让她跑了。”

    至于怎么跑的,梁惊尘却没好意思。他难道要告诉单北,狐狸精幻化出了单北的模样,让他一时愣神,才会让其逃脱?

    不过,这似乎也暴露出个信息,这只狐狸对他与单北并不陌生,至少在暗中窥视过他们。

    “真有只狐狸?”单北只是吃惊。

    这个影视城的灵异事件还真是多。阿飘周柏,巨鼠叶新,现在还真有此白狐狸。

    “现在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那只巨鼠沾了叶新的尸气。”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画几道符,化成水喝下去就没事了。”处理尸气这点事,就不用劳烦他梁哥了。

    “把嘴张开。”梁惊尘轻声。

    “啊?”单北不解地看向梁惊尘。

    但并没等单北反应过来,梁惊尘的头就低了下来,凑上前,跟着嘴唇压了上来。

    单北一下子就蒙了,脑子一片空白。但自己的嘴与牙齿被梁惊尘的舌头撬开。一个什么东西跟着一下子滚进了嘴里。

    梁惊尘已直起了身体。

    单北晕晕乎乎,整个人像是中了雷击,一动不动的,张着嘴,愣怔地盯着梁惊尘。

    如果没弄错的话,刚才梁惊尘是给给他渡了什么东西。只是……

    单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梁惊尘刚才渡给了他什么东西?一会儿是刚才梁惊尘所用的方法。

    这是吻吗?不算吧。

    与此同时,一股灼热的力量与气息,顺着咽喉到胸膛,再到自己的腹部。

    腹那个地方开始发热发烫。里面像是放了个火球。又热又却很舒服。

    热气在腹中停留了一会儿,开始顺着脊梁爬升,然后汇积头顶。从头顶下来,又到了胸口,返回到腹。大概就是运行了一个周天。

    这种热气在身体里转了几圈后,单北混乱的脑子,开始有了清爽的感觉。

    别晦气与尸气都涤荡得干干净净,连刚才与巨鼠斗的疲乏之感,也都烟消云烟。

    同时,单北的脑子也开始能思考问题。

    “梁哥,你是丹鼎派传人?”单北奇道。

    梁金城当然是厉害的,但是厉害到哪一步,怎么厉害,像是没有止尽一样。

    单北对梁惊尘充满了好奇心。

    玄学各个法门中,致力于得道成仙一派就是丹鼎派。这个派系又分为内丹派、外丹派。外丹就是用各种矿物质,烧制长生不死的金丹。但事实证明,这种长生不死的丹药非但不能让人长生不老,而且因为含有致毒物质,反而会造成身体损害。于是,又有了内丹派。也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当成“炉鼎”,以自身的精、气来炼制药物。

    某种程度上,一些动物的修行,也是属于内丹派。比如那只半夜吐珠的狐狸。

    只是对单北的猜测,梁惊尘即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单北也明白过来,他梁哥刚才不过是在向他度药。也就算是给他做了个人工呼吸,他自己是不是反应太大了。

    单北在心里安慰自己。

    等净化得差不多了,“把嘴张开。”梁惊尘。

    单北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人工呼吸。然后闭着眼,乖乖地把嘴张开。

    只是他梁哥要高出他半个头,单北便微微仰着头,梁惊尘可以清晰地看到单北粉红的舌头与洁白的牙齿。

    但更让梁惊尘呼吸困难的是,单北这个样子,充满了不自觉的诱惑,是一个索吻的姿态。

    梁惊尘盯着单北三秒后,伸手把他揽入自己的怀里,低头含住单北嘴唇,开始辗转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