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是程父的生日,程翊从几天前就想着要去买生日礼物。

    给父亲挑选每年的生日礼物，这是他最烦恼的事情。

    父亲什么都不缺，他每年纠结到底应该送什么好。

    今年,他下午课一上完，就跑去父亲最常去的钓鱼用具店。

    一进店，他就表明是给父亲挑选生日礼物。

    店员细心地为他做了一番介绍,程翊听完,自己独自看起每一件用具的介绍。

    最后，程翊经过一番研究，最终挑了一根钓鱼竿作为礼物。

    店里员工将钓鱼竿包之后，程翊低头填了家里的地址，让人送过去。

    店主见他刚刚认真挑选礼物的样子，忍不住赞道，“程先生果然孝顺,知道程先生喜欢钓鱼，投其所好,亲自挑选这份礼物,想必程先生收到之后定会笑得见牙不见眼。”

    程翊态度诚恳地道谢,“多谢林伯伯给我参考意见，我才能够这么快挑选到合适的杆。”

    林伯与程父相识多年,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唏嘘。

    他拍了拍程翊的肩膀，“听近日你父亲公司和连晟公司的合作项目因为你子黄了。

    你今晚回去也不要像之前那样总是跟你父亲顶嘴啦！

    他也不容易,这么大的事，他也只是跟我们这些老朋友抱怨，不敢在你面前提起。

    你也不了，该到了体谅父母,不再任性的年纪了。”

    程翊闻言，脸上增添了几分沉重。

    他有些语塞，内心有些许愧疚。

    林伯见状，叹了口气，“回去吧，没事多回家看看，你们这些孩子，长大了，心里想什么都不跟父母讲，父母猜也才猜不了。”

    程翊弯腰跟他道别。

    晚上，程宅。

    程翊到家时，只见父亲坐在客厅。

    他一开门，正对着门的程父立刻抬头。

    程父一看到他，明明脸上柔和了不少，嘴里还嫌弃地道，“今天我生日，你还来的这么晚？怎么？还要别人等你不成。”

    程翊看着客厅明亮灯光下父亲头上有些显眼的白发，心中有些酸涩。

    他将外套递给一旁的阿姨，换鞋进来，一边走一边柔声解释，“回来路上遇到晚高峰，有一段路塞车有些严重。”

    程父合起手中的报纸，听见程翊的解释，心中有些受用，也因此，他难得地没有再怼程翊。

    程父弯腰拿起茶杯，一边喝一边看着程翊，心里想着这逆子今晚怎么这么有耐心跟自己解释？

    程翊坐在程父的对面，他拿起桌上的橘子，低头认真地剥着。

    程父见他这动作，忍不住开口，“你胃酸过多，不宜吃这些。”

    程翊头也不抬，手中动作不停，“我知道。你不是爱吃这个？我帮你剥皮都不行？”

    “哼”程父脸露嫌弃，身体却不由得因他这一句话放松了些。

    程翊将橘子递给爸爸，环顾一周，“妈妈还没回来？”

    程父脸一黑，“管她回不回来！做妻子的，整天不在家，像什么样子！”

    程翊心中了然，自记事起，父母之间一直争吵不休。

    作为儿子，他也不知道如何调和，索性什么也不做。

    程父吃下橘子，大手一挥，“阿姨，开饭吧！”

    程翊和程父二人入座。

    程翊看着桌上的菜，全是他喜欢吃的。

    一旁的阿姨端上一碗汤，看着程翊，目光慈爱地，“翊，这些都是你父亲一大早吩咐我们准备的，你得多吃一点，别辜负你父亲的心意。”

    程父脸上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声，“阿姨，厨房是不是还有菜没有端上来？快去快去，待会冷了不好吃。”

    阿姨见状忍不住捂嘴笑，这对父子，真是别扭得很。

    等菜上齐了，程翊拿起公筷，夹了一只虾饺放到程父得盘里。

    程父摆了摆手，“你自己吃，我自己能夹。”

    话是这么，程父吃下半弧形的虾饺后，嘴角也弯起了显眼的弧度。

    他眼里蕴含着笑意，见程翊夹菜的手指骨分明，禁不住唠叨着，“你在外面住，每天阿姨给你煮的饭菜是不是没有按时吃？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瘦不拉几的，一阵风吹过来，你就得被刮跑。”

    程翊抬头抗辩，“爸，我有八十公斤。”

    程父不满，“你这快一米九的个子，八十公斤还嫌太少了！”

    程翊成功闭麦，他低头继续吃着。

    程父满意地看着他将自己夹给他的菜一点一点地吃完。

    晚饭过后，佣人上前收拾，他们二人走到后院散步。

    程翊走在程父一旁，脸色有些沉重，他微微拧着眉，心中又想起公司的事情。

    程父见他这副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不由得叹了口气，“失望，我对你有些失望。”

    程翊思绪回笼，冷不丁听到父亲这么讲，心中些酸涩。

    他眼里闪过晦涩难懂的神色，“对不起。”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程氏集团受到一些波及。

    程父听到他的道歉，不由得摇了摇头，“生意上确实失去了一些合作项目，我经营这么多年，早已看淡了，无论发生什么，程氏的根基都不会受到损伤。

    他徐晟这么公私不分，实话，我也有些看不起他，他不愿意跟程氏合作，那就不合作咯。

    但是你那个公司能够跟程氏一样吗？程氏到现在已经快一百年，它经过多少次变革，还能始终屹立不倒，这不止是我这一辈人的努力，还有你的爷爷、祖爷爷他们的艰辛奋斗。

    连晟公司不跟程氏合作，程氏还能找别人，无所谓，程氏的主要业务一向就不是互联网产品。可你们能吗？”

    程翊紧紧地抿着嘴，低头不语。

    “程翊，从我就带着你去旁听董事会，那时你能够坐的住。

    那些董事吵得不可开交，你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在心里记下他们的纷争焦点。

    那时，我见你这样，心里很高兴啊。

    我以为你时候这样，长大了肯定了不得，你这一辈必定比我这一辈强，若是程氏交给你，我会很放心。

    可是！你问问你自己，你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你不想继承程氏，好，我随你；你你想去创业，不听我的劝告，也好，你长大了，我不能一直让你生活在舒适区里，你也该出去闯了。

    可是你就把公司做成这副模样？”

    程翊眼神涌动，声音有些低沉，“可是我不想处于被人牵制的局面。”

    程父嗤笑了声，“等你的公司有能力独当一面，你再来这句话。

    从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做人比做事重要。

    我看重的不是你的公司做得有多大，而是你处理事情的能力。

    目前看来，你做人做事的能力都不怎么样！”

    程翊面色苍白如纸。

    程父见他这样，也不想再多言了。

    他拍了拍程翊的肩膀，“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当我处于你这个年纪，我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整个世界等着我去建设。但是事实是这样吗？

    人总是要认清形势，不应该抱有不该有的幻想！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回来程氏，我随时都欢迎你。

    所以，你也别指望我帮你的公司解决什么问题，我不做阻拦就很对得起你了。

    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程父完便转过身子，往回走了。

    程翊一人靠在亭子的石柱上，仿古灯笼的暖黄光线照出他脸上的晦涩神色。

    柯清曼独自在程翊的公寓等他，她开着落地灯，靠在懒人沙发上看着投影仪。

    等到一部电影结尾，她拿起手机，才看到程翊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他让她早点休息，他今晚就先不回来了。

    柯清曼有些意外，今晚本来是他让她过来的，还让她准备了一桌宵夜等着，怎么计划变就变？

    柯清曼看着一桌菜，心中有些失落。

    她准备了一个多时的宵夜，现在难道要倒掉吗？

    柯清曼想了想，先拍了一张照片，再将这些菜用保鲜膜包好，一一放进冰箱内。

    程翊这里的冰箱很大，放这些菜，还有很大的空间。

    柯清曼将这些菜的照片发给程翊：

    这些菜我放进冰箱，你回来再把它们吃掉好不好？我下午做了好久的，一个多时呢！可辛苦了。

    程翊隔了好久，等柯清曼快要上床，他才回复好。

    柯清曼满意了，心里不舒服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今晚借用了程翊的超大浴缸，好好地放松了一下。

    自从她第一次来，就发现程翊准备了好多精油和女生护肤品，那时她还假装吃醋，问是不是程翊之前金屋藏娇留下的。

    程翊的回复则是将她好好地“修理”了一番，后果是她隔天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下床动弹。

    而程翊此时已恢复往常的模样。

    他躺在身侧，大手揽着她，另一只手为她耐心地按摩。

    他靠在她耳边细声地道歉，解释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吩咐阿姨为她准备的，因为阿姨拿不准她的喜好，才各种类型的都准备了。

    柯清曼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玩着程翊的手，她极其喜欢程翊的手，

    他的手修长白皙，右手中指有一处薄薄的茧，柯清曼右手手指轻轻地摸着这块茧、

    她想起情浓时，程翊这双手会显出青筋，莫名地带着色气。

    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她微微抬着头，轻声问着：“手有青筋，那里也会有么？”

    程翊眼眸暗沉，亲了下她的额头，鼻子，嘴巴，而后紧盯着她，”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柯清曼躲着他作乱的手，气息不稳地胡乱应着，“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别……”

    程翊将她的手往下探索，靠在她耳边，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还有时间，我们做一下，好不好。恩？我有点难受。”

    “不行！”柯清曼双手双脚并用，快速逃离危险源。

    可惜她跑得再快，也敌不过程翊。

    从日头高悬到华灯初上，她像被抽掉主心骨一般，俯卧在床上。

    最后还是她哼哼唧唧地被程翊抱进浴室再次清洗。

    等她再次回到床上，浑身没有力气，她想倒头就睡，程翊制止了她，“吹完头发再睡？”

    她疲累地摇摇头，“太累了，我不行了，要睡了。”

    程翊宠溺地笑着，拿过吹风机，将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怀里，“我帮你吹，行了吧？”

    她困极了，只能胡乱地点头。

    程翊倒是精神地很，他耐心地吹着她的头发，一边吹，一边手法生涩地为她抹着护发精油。

    今晚还是柯清曼第一次体验独自睡在这张床上。

    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平时烦恼程翊人前正经，床上却爱对自己动手动脚，现在自己一人独占两米大床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实在睡不着，她起来开了香薰机，听着轻音乐才能勉强有了睡意。

    隔天早，当柯清曼洗漱完毕，算去上课时，遇到来扫卫生的阿姨。

    那位阿姨见她在这里，也不意外，只温声跟她2着招呼。

    柯清曼急着去上课，也没有跟她过多地交流。

    她着车，到学校还早，便拐进去食堂买了早餐。

    她在排队买烧麦时，肩膀被人一拍，等她回过头时，发现是舍友们。

    柯清曼笑着跟她们招呼。

    舍友们还在担心她会迟到，没想到她比她们还要早！

    柯清曼耸了耸肩，眨眨眼睛，“今天有早八，而且很大概率会点名，我定了多个闹钟，生怕会错过！”

    等到她们买完早餐一起边走边吃时，也刚好遇到宋佳人。

    宋佳人看起来很开心，她伸手往柯清曼的早餐袋子拿了一只烧卖，用纸巾包着，害怕弄脏手。

    柯清曼之前很排斥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后来因为有时时间太赶了，她也只能破自己的原则。

    此时离上课还有十来分钟，学院路上人还挺多，大家有些胳膊下夹着课本，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便步跑过来上课。

    若你靠近他们，可能还会闻到他们开口话时散发的牙膏味。

    柯清曼嚼着自己的早餐，忽然听到舍友们在讨论接下来的寒假要去哪里玩。

    有一个舍友，要不我们去南边的那个岛吧？听最近签证办下来也不用很久。

    其他舍友纷纷附和。

    舍友开口劝柯清曼一起去，柯清曼想起上个星期跟程翊约好了，寒假要去临市的温泉度假村。

    故她笑着拒绝舍友们。

    宋佳人吃着烧卖，也顺嘴道，那个岛她很早就去过，上面环境不太好，山长水远的，信号还不好，去到那里彷佛与世隔绝了一样。若要去旅游，还不如去另外一个岛。

    舍友们一听，也起了心思，开始询问起具体情形。

    柯清曼不参与讨论，她低头看着手机的信息，发现谢琳一早就发信息跟她抱怨，附近的楼盘开工，经常一大早开始施工，吵得她睡眠不好。

    柯清曼看她现在这副样子，俨然已经走出和许奕阳那段感情了。

    她从一开始知道他们二人纠缠在一起，还不是以恋人的身份时，便一直暗地劝着谢琳不要太恋爱脑，要想清楚再做算，

    谁知谢琳总是不听她的，还好前段时间许奕阳自己先跟谢琳自己已有相亲对象，不想再跟谢琳维持炮友的关系了，谢琳才自己断了心思。

    虽然那时谢琳整天以泪洗面，有时跟柯清曼在一起吃东西，吃着吃着也流下眼泪，明明上一秒还是笑着的。

    所幸，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作为好友，柯清曼还是希望谢琳情路可以顺畅些。

    有时她看谢琳那么痛苦，心里也暗暗想着，何必为了一个男的这样？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谢琳一大早便被外面施工的声音吵醒，她诅丧地将被子蒙到自己头上。

    她最近课比较少，又因为舍友老是将男朋友带回宿舍一起睡觉，她觉得太尴尬才暂时搬回来住。

    没想到，家附近的工程又开始施工了。

    天，她实在是流年不利。

    等她实在无法再次入睡，才将被子掀开，穿上粉红睡衣走出房间。

    她看到妈妈在厨房忙活，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她。

    妈妈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动作，差点切到自己的手，她舒了口气，声音有些宠溺，“去去去，都多大了？还这么粘着我？也不怕别人笑话。”

    谢琳不放手，反而抱得更加紧，“不放手不放手，无论多大，我都是爸爸妈妈的宝宝！”

    谢琳妈妈摇了摇头，“你啊，也就爸爸妈妈宠着你，等到嫁到别人家，看别人能不能这样宠着你？”

    谢琳眼神有些落寞，她吸了下鼻子，“不嫁人，我要一辈子陪着爸爸妈妈！”

    谢琳妈妈笑骂，“什么傻话？”

    谢琳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便开口问，“咦，爸爸呢？”

    谢琳妈妈没好气地，“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就去水库那边看着了，天又冷，谁会过去偷东西？”

    谢琳爸爸妈妈承包了村里的水库，用来养殖。

    爸爸在水库便搭了一个屋子，经常过去守夜。

    现在是大冬天，妈妈觉得那里太冷了，劝爸爸回家，爸爸死活不肯，无奈，妈妈只能陪着他一起。

    最近他们二人回来住，还是因为谢琳从学校搬回来，他们怕她一人在家睡着害怕，便商量着回来陪她。

    谢琳心疼道，“那边太冷了，让爸爸快点吧，妈妈。”

    妈妈脸上充满嫌弃，“你爸那人，死犟死犟的，谁的话都不听！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自己会在屋子里烧碳炉取暖的，也不算太冷！”

    “啊？烧碳炉？会不会有些危险？之前不是有人因为烧这个一氧化碳中毒？”谢琳担忧地着。

    谢琳妈妈将一锅粥和菜摆在桌子上，不以为意地，“没事的，哪有那么容易中毒？”

    这时，谢琳爸爸也刚好回来了。

    谢琳妈妈没好气地，“我以为你在那里看那些鸭子就能看饱！”

    谢琳爸爸是个憨厚的胖子，未开口先笑，“哎呦行了行了，老是这么挤兑我，我还不是想养多一些，为我们女儿攒多一些嫁妆么？”

    谢琳妈妈嗔怪地拍了下他的光头，“是是是，就你有理！”

    谢琳爸爸有些得意，“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些菜挺好的，买了十多斤，可以吃很久啦！”

    妈妈警铃大作，她夺过爸爸手中的青菜，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我，你是不是傻，这些菜比你的脸皮还要皱，一看就是不新鲜，真是！都叫你不要买不要买，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爸爸此时才觉得怂了，他给了谢琳一个眼神，谢琳秒懂。

    她上前接过菜，宽慰着妈妈，“哎呀，妈妈算了算了，不买都买了，这次就算了。”

    爸爸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我不知道看谢琳喜欢吃这些菜么？”

    妈妈瞪大眼睛，“哼，照你爸这个买菜法，那些菜贩卖完菜得回家包三顿饺子庆祝，这样的冤大头可真是少见！”

    “哎呀好啦好啦，妈妈算了算了。”谢琳撒娇道，“我饿了，快点吃饭吧，快点快点。”、

    妈妈听见她喊饿，便不自觉熄灭怒火，立马开饭，“咱吃饭，不管你爸这傻样了！”

    爸爸逃过一劫，不由得向女儿抛了个媚眼。

    谢琳忍俊不禁。

    饭桌上，谢琳的碗全是爸爸妈妈夹的菜。

    “够了够了，你们自己吃！”谢琳用手挡着。

    爸爸妈妈无奈，只好举起自己的碗吃着。

    等他们吃完饭，谢琳算走去买点耳塞，她怕再不买，自己又要被吵醒了。

    她刚刚正要进去卖铺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招呼时，那人已经转过身来，他快步走过来。

    谢琳这几次见他，他都是穿着一身黑，这次也是，一件黑色的大衣给他穿成韩剧男主的感觉。

    元麒脸色有些激动，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你怎么2在这里？”

    谢琳有些意外，她微微挣扎，“放开，好痛。”

    元麒忙放下手，他低头看她的穿着，“你怎么在这里，你住这附近？”

    谢琳低头看自己一身衣服，脸上不由得有些红，她出来时，贪图方便，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

    令她尴尬的是，这睡衣还是粉红色的，上面好死不死还有一只猪佩奇。

    她轻咳了声，将自己的外套拢紧，希望能够遮住这只猪。

    “是又怎么样？”自从那次在他公寓，他给自己细心处理伤口之后，自己再次面对他，内心的恐惧没有之前那么强烈。

    她也不看他，视线越过他看向后面的卖铺门口的摆件。

    看她一脸被猜中的别扭神色，元麒浑身的冷意有些消减。

    “没有要怎样，诶心！”他瞳孔紧缩，伸手快速地将她拉到自己身旁，这样才避免她被乱跑的孩撞到。

    这里是城中村，外来人口很多，很多孩没有办法去幼儿园，经常是凑成一堆乱跑。

    他撞了人，流着鼻涕的脸还笑着，嘻嘻哈哈的，想要跑上前，追上前面的伙伴，却被元麒一手抓住，动弹不得。

    元麒冷着脸，声音似乎是没有一丝温度，“道歉！”

    他手很大，抓着孩的肩膀，大概是没有控制好力度，孩疼得直哭。

    谢琳见他这会眼里尽是阴翳，嘴巴也紧紧地抿着。

    她害怕他一发疯，把孩伤到，便上前抓住他的手，期期艾艾地乞求着，“算了算了，他也是不心，孩子嘛，算了不跟他计较。”

    元麒脸色不变，仍一意孤行地抓着。

    谢琳想起他公寓里养着的冷血动物，浑身着冷颤，下意识地松开手，后退了几步，脸上浮现恐惧的神色。

    元麒见她这样，有些错愕，不自觉松开了手。

    孩立马跑开，脸上哪还有眼泪，他站在原地，做了个鬼脸。

    元麒此时无暇顾及他，他全部注意力都在谢琳身上，“你怕我？”

    他声音有些颤抖，眼里没有了阴翳，反而有些无措，“为什么？为什么怕我？”

    他步步逼近，谢琳忍不住往后退。

    他故技重施，抓住她的肩膀，力道比刚刚重。

    她觉得今晚洗澡时，自己肯定可以看到肩膀红肿的痕迹。

    她皮肤嫩，轻易一点磕碰就会留下痕迹，要很久才消失。

    之前许奕阳第一次发觉她这样，还一脸怜惜，怕力道过重，留下过重的草莓印。

    虽然后来，他有时也会控制不好力度，让她在宿舍心惊胆战的，不敢随意穿太短的衣服。

    谢琳别开脸，不看他，脸上都是排斥。

    “我刚刚是在帮你，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怕我？”

    谢琳回答不上来，只是在那一瞬间，他看那个孩的眼神，像是在看他公寓里的那些暹罗鳄和黄金蟒一样，毫无温度，带着些许煞气。

    在那时，她心里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恐惧。

    她害怕，他也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谢琳眼睫毛轻颤，“我没有…没有怕你，只是…只是我怕你也我。”

    元麒冷笑一声，他微微眯着眼，靠近她的耳边，“你知不知道自己长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我本来都算放过你了，只要你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可惜……你看，现在我们是不是又遇见了？”

    谢琳猛地抬头，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元麒伸手抚着她的脸，微凉的手指一触及她的皮肤，她浑身就冒出鸡皮疙瘩。

    “唔，他们都我很疯，你，我是吗？”

    谢琳眨着眼睛，嘴巴张了张，还是不敢出真实答案。

    元麒低低地笑着，“不敢？那就是不是咯，我嘛，我这么好的人，他们都看错了。啧，什么眼光。”

    他左手食指摸着她的嘴唇，一下又一下“这么好看的嘴唇，是我的。”

    她吸了吸鼻子，眼皮耷拉着，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

    他看她这副样子，一时觉得了无生趣，“算了来日方长，我们下次见面再好好探讨一下。”

    他放开谢琳，左手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还舔了舔。

    她她瞪大双眼，脸轰得一下子变红，“你你你……”

    元麒看着她，做了个Wink，嘴角上扬，“不错，挺甜的。下次见。”

    她止不住了个冷颤，猛眨着眼，这这这，怎么又有这样的人？

    元麒走后，谢琳失魂落魄，竟然等走回家才发觉自己忘记买耳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