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结局 她在闹,他在笑
“芷, 你就是喜欢我对不对?”江亭之问云芷。
云芷伸手抵上他的唇,另一只手轻轻地推他一下,江亭之非常配合往后倒去, 云芷倾身压到他身上。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一高一低地对视。
江亭之在云芷清澈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心跳莫名地加快, 砰砰砰——仿佛被摘了下来。
满怀期待, 且紧张。
终于, 云芷缓缓地低下头凑到他耳边,清晰无比地回答他:“对,我喜欢你。”
江亭之微醺的眸子瞬间清醒了三分,但脑子嗡嗡作响,激动得停止了思考。
云芷坐在江亭之的腰上, 轻轻地捧住他的脸颊, 见人愣愣地接受无能, 她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 “江亭之,我喜欢你。”
然后, 吻上了他的唇。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江亭之受宠若惊,乖乖地躺着, 一动不敢动, 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非常享受。
云芷实战经验不足,不知轻重,辗转一圈,就玩嗨了。
江亭之吃痛, 拧起眉头,“你啃疼我了。”
云芷气呼呼地抬起头,嘴唇红肿地嘟囔道:“我没处过对象,不会亲嘴有问题吗?又不像某些人……”
“没问题,”江亭之扣住云芷的后脑勺,轻轻地往回一带,在她唇上印了一吻,“我教你。”
完,舌尖抵开了云芷的红唇。
所以天赋很重要,江亭之也没搞过对象,但就亲嘴这事儿他无师自通。
三下五除二就把云芷亲得晕头转向,身体发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车里的温度逐渐攀升,就在两人快进去主题时,司机张回来了,一把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带进来一阵火烧似的热风。
江亭之彻底酒醒了,坐身起来,一把将云芷搂进自己敞开的长衫里,包裹得严严实实,以免春光乍泄。
云芷趴在江亭之的脖颈处,下巴搁在他养金鱼的锁骨里,黑水水的眼睛溜溜地转了一圈。
刺激!
张见了这幕,犹如五雷轰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又关上了驾驶座的车门。
然后靠着车子,一边喘大气一边道歉:“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你们继续,我去拉个屎再回来。”
完,撒丫子跑开了。
云芷从江亭之脖颈里抬起头,笑得一脸狡黠,“他你不行,就拉个屎的时间。”
江亭之屈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他不管用,晚上你就知道了。”
云芷从江亭之身上退下去,转过身,漫不经心地穿好衣服,“结婚照都能敷衍了事,谁要知道你行不行。”
江亭之:“……”
他知道云芷在意的不是结婚照,而是他在她脸上画大王八。
江亭之从身后抱住云芷,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回去脱了衣服给你画,你想画哪儿就画哪儿。”
画面感太强,云芷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江亭之抱紧她,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亲了亲她的耳垂,嗓音低哑,“妖精。”
云芷:“……”
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怎么就成了妖精了?
身后半天没动静,云芷低头看着江亭之圈在她腰上的手,她轻轻地戳他,“先生?”
顿了顿,改口又喊了一声:“江亭之?”
还是没回应。
云芷只得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之哥哥”三个字。
“乖~”江亭之迷迷糊糊地应道。
云芷哭笑不得,睡着了做梦都想她喊之哥哥?
江亭之醉得厉害,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场激情四射的“行不行”约定就这么被自己睡过去。
陈管家进来送醒酒汤,看到江亭之跟只□□似的趴床上,懊恼不已地捶床。
陈管家立马递上醒酒汤,“先生酒还没醒?快干了这碗汤。”
江亭之每次醉酒,第二天都头疼,这次也不例外,咕噜咕噜几口把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问:“太太呢?”
“太太在楼下陪老夫人老爷子用餐。”陈管家观察江亭之的表情,见人心情还不错,这才心翼翼地开口:“昨天先生回来……”
他斟酌了用词,委婉形容道:“有点活泼。”
江亭之靠在床头,揉着额角,闭上眼睛。
喝醉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
“一回来,在大厅就嚷着让太太画大王八,然后开始脱衣服,我们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太太一嘴巴子给您哭了,您才安静下来。”
江亭之以为丢人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但陈管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声情并茂地继续道:“安静了几分钟,您又要表演自己行不行……”
江亭之强行断他:“太太又给了我一大嘴巴子?”
陈管家摇头,“这倒没有。”
江亭之见人憋着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忙开口制止:“别了,我不想听。”
“您抱着大厅的雕花柱,挠头晃脑地顶胯,还给自己喊口号:一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闭嘴!”江亭之抄起手边的枕头扔陈管家身上,怨念极深地质问道:“为什么不把我拦住了?”
“太太不让,”陈管家很无奈地摊手,“太太你醉酒的样子很可爱,她看着很有意思。”
江亭之脸上青白交错,咬牙切齿,“云芷,你太狠了,好的喜欢呢?”
他故意加重“喜欢”两个字。
陈管家眼睛一亮,“太太喜欢您了?”
对于陈管家的反应,江亭之很满意,一扫糟糕心情,傲娇地哼了一声,“她就是喜欢我,当面跟我告白了。”
要是有尾巴,怕是能翘上天。
“恭喜先生,贺喜先生,”陈管家心底地替江亭之感到高兴,“终于抱得美人归,我还怕您一辈光棍呢。”
江亭之:“……”
“老夫人和老爷子知道这事儿吗?”陈管家迫不及待想要把好消息分享出去。
“还不知道,”江亭之从床上起来,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交代陈管家,“你先别,我要亲自告诉他们。”
精心扮一番,江亭之下楼去餐厅,一路上,家里的下人们冲他笑得比往常热情多了,且别有含义。
江亭之知道他们脑海里一定是不断浮出他昨晚日柱子的画面。
好在他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不然早就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面不改色地走进餐厅。
“亭之醒了。”江老太太看到江亭之,一个没憋住,噗嗤笑出声。
江亭之很无语。
“睡了一天,一定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江老太太正了正色,尽量不让自己再笑出声。
江亭之板着脸坐到餐椅上。
“亭之,”江老爷子压低声音,“以后别日柱子了,伤身子。”
餐厅就这么大,大伙扎堆在一起,就算再声,在座的谁听不见。
云芷跟江老太太面面相觑后,异口同声地哈哈哈地笑起来。
江亭之这才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别闹了,”还是江老爷子心疼自己儿子,连忙制止云芷和江老太太,“再闹下去,人都要给你们气死了,我们背地里偷偷笑。”
“……”江亭之故作坚强,摆手道:“还是当面笑吧,一次笑个够。”
江老爷子拍了拍江亭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就怕一次笑不够。”
完,搭上哈哈大笑的末班车,笑得前俯后仰。
江亭之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哈哈大笑三人组好不容易停下来,江亭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很有仪式感地宣布道:“我要结婚了。”
云芷:“???”
江老太太也是一脸懵逼,“什么结婚?你不是结过婚了吗?”
“上次不算,”江亭之,“都是你逼的。”
“你啥?”江老爷子一下站起身,嘴角抽搐,指着江亭之的手颤了又颤,“芷这么好一孩子,你要跟她离婚?江亭之,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进水了?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除了芷,谁也别想做我江开年的儿媳妇,我老爷子这辈子认定她了。”
江老太太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
老东西怎么抢她的台词?
江老太太握住云芷,安抚地拍了拍,转头看向江亭之,带着狠戾,“只要你敢离婚,就给我滚出江家去。”
云芷睁大眼睛。
这?剧情走向是不是太惊喜了?
江亭之没把她赶出江家,反倒因为她被赶出去?
云芷反手握住江老太太,一脸真诚和乖巧,“妈,您别生气,为了不孝子气坏身子不值当,以后我就是您亲闺女,我孝敬您和老爸。”
江老太太和江老爷子感动坏了,不约而同地欣慰地点头,“好孩子。”
江亭之:“……”
他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
自从云芷进门,他在家里的地位就一天比不上一天,时到今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垃圾桶捡回来的。
不过心里却高兴,云芷在云家过得太辛苦,亲生父母也是那德行,她从未感受过真正的亲情。
他的爸妈就是她的爸妈,对她好也是理所当然。
江亭之站起身,走到云芷面前,一脸严肃地开口:“芷,你愿意嫁给我吗?”
正在跟江老太太母慈子孝的云芷懵怔了。
江老太太回过味来,笑眯了眼睛,原来儿子是要自己娶一回她闺女。
将站得跟一棵松似的江亭之,上下仔细量一番,江老太太连连摇头:“就这?活该娶不到媳妇。”
江亭之没听明白。
江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给他一脚,“单膝跪地。”
江亭之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照做地单膝跪到地上。
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过来,江亭之回头,江老爷子一副“我是过来人听我的”傲娇表情,冲他挑眉。
江亭之接过红玫瑰,再次开口:“芷,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芷嘴角抽了抽,有点尴尬。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求婚现场,男方父母亲临就算了,还一边一个脑袋地凑在后面,晃眼望去,就像……
江亭之长了三个头。
江老太太跟江老爷子比江亭之还要紧张,望眼欲穿地盼着云芷点头。
除了尴尬,云芷更多的感受是温馨。
江老太太一开始就对很好,至于江老爷子,有句老话不是还“浪子回头金不换”吗,虽然这么形容他不大合适,却很贴切。
他们一家人,包括陈管家,甚至江家所有下人,都对她不错。
而且她也喜欢江亭之。
云芷没做过多的犹豫,伸手接过了玫瑰花。
所以决定,不逃了。
“算是答应吗?”江亭之诚惶诚恐,活了二十几年,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手心都是冷汗。
云芷有意逗他,伸出白花花的右手,故意阴阳怪气地念叨:“哪有求婚不送戒指的,只怕是有人爱得不够吧。”
“必须够,”江亭之反应神速,转身就取下江老太太手上的祖母绿,“妈,江湖急用,借我一下。”
江老太太大方得很,“借什么借,送我闺女了。”
江亭之将戒指戴到云芷的无名指上,忐忑不安地问:“喜欢吗?”
云芷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很满意地点头。
江亭之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的,一把抱起云芷在原地转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玫瑰有刺,云芷怕扎到江亭之,将花束举过头顶。
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仿佛下起了花瓣雨,浪漫,让人心动。
江老太太和江老爷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儿子终于开窍了。”江老太太感叹。
江老爷子赞同地点头,然后想到什么,胡子翘起来,“亭之啥时候病好了?”
抱着个大活人,转得跟一陀螺似的,精力这么好,一点不像病秧子。
江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长,“他本来就没病。”
“以前装的?”江老爷子难以置信,装得也太像了吧?“现在怎么不装了?”
“因为芷。”江老太太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因为对江沣的愧疚,江亭之一心求“死”,只有这样,江沣才能顺理成章地接手江家。
直到云芷的出现,江亭之慢慢地开始动摇了。
她那么可怜那么娇弱,没有他,她可怎么办?
人一旦有了牵挂,便不再舍得,他要好好地活着护她一世周全。
***
江亭之认真起来太可怕了,云芷被他折腾了三天三夜,腰酸背痛腿抽筋,最后连床都下不了。
先是重拍结婚照,然后又是婚纱照,事儿精还不在棚里拍,非要拉着她出外景,一天到晚都在换衣服摆姿势。
云芷一度想悔婚。
江老太太来探望,给她送来燕窝羹。
云芷跟个病人似的靠在床头吃了半碗。
江老太太心疼极了,很有礼貌地问候了一遍江亭之的十八代祖宗,逗得云芷哭笑不得。
“芷,江沣出国了。”江老太太突然。
云芷惊讶地啊了一声,“怎么突然出国了?”
江老太太顾忌云芷的感受,欲言又止。
云芷立马明白过来,“因为叶秋水?”
江老太太伸手摸了摸云芷细软的发顶,安慰道:“没关系,你要是介意,以后大可以不跟秦家往来。”
云芷沉默了几秒,苦笑地感叹道:“秦家真有钱啊。”
为了找出真相,叶秋水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对云珊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也就那样,再秦家老太太强势得很,叶秋水在秦家根本不好过,”江老太太霸气地道,“乖,咱不跟过去受气,到有钱,他们秦家怎么比得上我们家,以后都是你的,十八辈子都花不完。”
云芷心情这才好点,叶秋水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对她再也不抱任何期望,更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一心一意待她的公公婆婆,他们难道不香吗?
“芷,秦春明来了,他想见你。”江老太太征求云芷的意见,“你要是不想见,妈把人赶出去,记住,凡事别委屈自己。”
云芷想了想,秦春明比叶秋水拎得清,找她肯定有事,而且正好她心中也有疑惑想问他。
秦春明提了一篮水果,都是云芷爱吃的葡萄,他洗了一盘放到床头,有些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云芷也不客气,端着葡萄吃起来,是百灵村黄婶子家的水晶葡萄,酸酸甜甜,最和她的口味。
秦春明一定问过她奶了,算是有心了。
“有事吗?”云芷看在葡萄的份上给他一个面子。
“芷,我跟你妈……”秦春明觉得难以启齿,一句话得磕磕巴巴,“我们算回去了。”
“不养病了?”云芷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事情办完了,是该回去了,毕竟这儿除了云珊,也没什么让你们留恋的了。”
拍婚纱照那天,叶秋水找到云芷,求她回去给云珊端灵位。
云芷一口拒绝,自己很忙。
叶秋水当场就火了,又是哭又是闹,骂她没良心,“我的珊还没下葬,死都死不安宁,你还有心情拍婚纱照,我的珊怎么那么可怜啊。”
云芷忍无可忍,花束砸她脸上,“回去找你的珊去,别来烦我!”
“芷,对不起,你妈……”秦春明知道云芷心里不舒服,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讲清楚,“她其实也不容易。”
“她知道林萍换孩子的事情?”云芷只是从叶秋水对自己的态度猜测,她对自己的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云珊,而是刻在了骨子里,“我不是你跟叶秋水的孩子?”
叶秋水跟秦春明的感情,有目共睹,患难夫妻,是真的好。
如果她是秦春明的孩子,想必叶秋水也会爱屋及乌,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仇视。
秦春明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那个男人……”
“我不想知道。”云芷冷声断他,“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这个吧?既然完了,那就走吧。”
秦春明面有愧疚,却也没再什么,起身离开。
等人一走,云芷拉过被子捂住脑袋,躲起来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
哭累了,睡过去。
醒来,靠在江亭之的怀里,云芷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脏,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我一直都在,”江亭之搂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上她的额角,“一辈子陪着你。”
云芷心里暖暖的,重新闭上眼睛。
江亭之将她搂得更紧些,“谭媛出国了。”
云芷倏地睁开眼睛,抬起头,“这么突然?”
“我早就该想到,那事儿跟她有关。”江亭之眼神阴郁,清冷的声音透着伤感,“是我太相信她了,差点害了你。”
云芷一时也弄不明白江亭之口中的那事儿是哪件事,是云珊绑架她那事儿,还是十年前江沣父母意外身亡跟谭媛有关?
江亭之不愿多,她也不好多问。
反正之前接下来的单子,转手让谭老帮忙就行。
她照样赚钱。
***
江亭之到底多宠云芷,从婚礼现场的布置就能窥探一二,云芷喜欢红玫瑰,他就以“红玫瑰”为主题,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整个舞台的搭建都以红玫瑰为主,悬挂着的玫瑰花随处可见,红地毯也是由玫瑰花瓣铺成,通向幸福的玫瑰花拱门。
一入会场,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来到了玫瑰花的海洋。
江亭之大手笔,就近十里八乡的都请来喝喜酒,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终于把云芷娶回家了。
去云家接亲,江亭之单膝跪地给云芷穿鞋,低头吻她的脚背,如视珍宝。
公主抱地把人送上八抬大轿,云芷拉住江亭之的衣袖。
江亭之回头,“怎么了?”
云芷掀开红盖头的一角,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结婚证还没扯。”
“妈已经找人办好了。”江亭之脸上始终带着笑。
“不行,”云芷不高兴地板起脸,“结婚证最重要,是我们结婚,又不是别人,代办算怎么回事?”
江亭之商量的口吻:“要不明天民政局再去……”
“不要,”云芷任性地扯掉红盖头,从轿子上跳下来,“今天就去。”
完,拉着江亭之就跑。
众目睽睽之下,新娘跟新郎手牵手地逃婚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有江亭之痴痴地望着云芷的后脑勺,嘴角的笑意深了又深。
她在闹,他在笑。
余生,这般,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