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家大门口, 刘二狗媳妇指着大门：“就是这里，领导，她们就在这里搞投机倒把呢, 你闻闻这香味, 都散到外面来了，她们在屋子里做糕点, 私下卖。”

    公社来的两个中山装男人也闻到了顺着空气飘散出来的香味, 还别，这味道怪香。

    两个男人面色严肃，其中一个上前走了两步，站在门口敲门。

    宋家村的一些喜好看热闹的村民, 就站在后面盯着往院子里看。

    夏苒做好了一锅子绿豆糕，正准备掀开锅盖把糕点拿出来，听到敲门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张婶, 我出去看看, 你帮忙把糕点拿出来哈。”

    夏苒和张婶子完就去开大门了。

    大门开, 外面一窝蜂的人都涌进来了。

    刘二狗媳妇直接往灶房门口走：“领导, 就是这里，你们快过来看看，她们正做着糕点呢，现在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呢。”

    刘二狗媳妇这一喊，不仅公社的两个男人过去了，大队里的人也都过去了。

    刘二狗媳妇站在灶房里, 不停招呼公社的人进去看，站在里面还得意洋洋的看着夏苒，她心里已经想到了夏苒被带走的样子了。

    想到夏苒要倒霉了，她就开心。

    夏苒看着刘二狗媳妇带着那些人进屋, 默默记住了这次来的人。

    公社的两个同志看着屋子里的糕点，脸也沉下来了：“宋清衍同志的爱人，你是不是要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你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做糕点？你们做这么多糕点做什么？”

    公社的人一脸严肃，大有夏苒不解释清楚，她就要被立刻带走的趋势。

    屋子里，张婶子和张嫂子都有些害怕，大队长的媳妇心里也慌，但到底要稳当一些，她也站起来往这边看过来。

    夏苒默默的对着她点点头，示意她们不用害怕，随后才看向公社过来的两个人：“同志，你们好，我是夏苒。你们喊我夏同志就好。”

    “这糕点，是为供销社做的，我们有供销社的证明的，我拿给你们看。”

    夏苒要回屋去拿证明，刘二狗媳妇站在后面喊：“清衍家的，你就乖乖认罪吧，你就是投机倒把，你当你自己是谁啊？还给供销社做的，供销社的人知道你是谁不？”

    “供销社可是国家的，供销社里面卖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就你这东西，拿给供销社，供销社能看中不？你就瞎吹吧。”

    刘二狗媳妇抱拳在一边风凉话，言语里都是对夏苒的嘲讽。

    她不相信夏苒真的能拿出供销社的证明来，她就等着看夏苒的笑话，最好夏苒能被公社带走，成坏-分子最好了。

    夏苒瞥了刘二狗媳妇一眼，没理会她，在供销社的人同意以后去了堂屋，拿证明。

    夏苒把供销社的证明和大队的证明都拿出来了，把供销社的证明递给公社的人看：“同志，你们看，这是供销社的证明。”

    “我会做绿豆糕，咱们县城吃食不多，供销社能供咱们老百姓选择的副食品更少，供销社的社长知道我会做绿豆糕以后，就让我为供销社办事，每天做绿豆糕给供销社送过去。我现在是给供销社工的。”

    夏苒看向灶房里的绿豆糕，淡淡：“你现在看到的绿豆糕，都是要给供销社的，我正正经经给供销社工作，为咱县城的百姓服务，我可没做投机倒把的事情，同志，这举报我的人，肯定按好心。”

    公社来的两名同志是比较正直的，听了夏苒的话，他们看看证明。

    证明上有供销社的印章，还有供销社社长的签名，上面明明白白写了夏苒做的绿豆糕是提供给供销社的。

    人家这确实不是投机倒把。

    两名同志把证明还给夏苒：“抱歉，这有人举报我们要来核实了，核实后你确实没有投机倒把，这事情我们回到公社会向上级反馈的。”

    两名同志把字条给了夏苒就要走。

    刘二狗媳妇想看夏苒倒霉没看到，哪里肯让公社的同志走呀，看到供销社的同志要走了，她立刻喊：“同志，你们别走呀，她投机倒把，你们咋不抓她？”

    “同志，你们是不是收了她的好处舞弊她？你们可是人民公仆，不能干这样的事情啊，她投机倒把，你们凭什么不抓她？”

    刘二狗媳妇大声嚷嚷着，似乎她喊的大声了，公社的人就会把夏苒带走一样。

    这次供销社的两个同志忍不住了，其中一个回头看着刘二狗媳妇：“我们已经看了夏同志的证明，夏同志现在属于供销社的外聘人员，她做的绿豆糕都是给供销社的，你再大吵大闹伤风化，我们就把你带走了。”

    这时候的人对公社天然有一种敬畏，听了那人的话，刘二狗媳妇声音瞬间了，但是她还是不满，声嘀咕：“可是，可是，即使她是外聘人员，那她们呢？”

    刘二狗媳妇转身指着大队长媳妇和张婶子婆媳。

    “宋清衍媳妇是供销社的外聘人员，她们两个可不是，她们在这里干啥？”

    张婶子站起来，对着刘二狗媳妇呸了一声：“我在这里干啥管你啥事？我看清衍媳妇要干活还要带孩子，忙不过来，我过来帮忙不行吗？”

    “婆娘没事干了，天天来找事，老娘的事情也轮得着你管？你赶紧走，不然等会我就去你家找你婆子去。问问你婆婆咋管的儿媳妇。”

    张婆子毕竟是当奶奶的人了，起话骂起人来也是不含糊的。

    刘二狗媳妇被张婆子的有些恼，跳起来就要骂。

    夏苒立刻在一边喊：“刘家的，你要是敢在我家撒泼，我的棍子可不长眼。”

    夏苒家的桃木棍就立在墙边，几乎一眼就能看见。

    夏苒这一，刘二狗媳妇想起了老宋家被的事情，身上发凉。

    夏苒见刘二狗媳妇不啥了，她把另一份证明拿出来递给公社的人看：“同志，这是另一份证明，公社和大队给写的招工证明。马上中秋节了，供销社需要的糕点量级比较大，我自己做不了，需要找人帮着一起做。”

    “大队和供销社都给提供了证明的，她们是同意我找人一起做的，这些人都是来帮忙干活的，她们现在也属于供销社外聘人员的。”

    夏苒这么，大队长媳妇立刻在一边点头：“对对对，我们都是跟着一起做糕点的，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可没做投机倒把的事情。”

    供销社的两个人互相看看，再看看夏苒沉稳有礼的样子，对比一样刘二狗媳妇泼辣的样子，两个公社的人心里也明显的偏向了夏苒。

    他们笑笑把字条还给夏苒：“同志，这证明拿好了，有这证明，就能证明你不是做投机倒把的，你可以放心给咱们供销社递给糕点的。”

    公社的人和夏苒完就走了。

    等公社的人走了以后，夏苒立刻回头看向站在她家院子里的一堆人：“各位婶子、嫂子挺清闲的，你们不干活吗？都跑我家来看热闹？”

    夏苒这话直接的一群围观的人没脸了。有几个妇女还有羞耻心，悄咪咪从后面溜走了。

    还有几个人脸皮厚一点，没走，伸头往灶房里看：“清衍家的，你这一天要做多少糕点呀？”

    “清衍家的，这张嫂子、支书媳妇给你做糕点，你给工钱不？你不会让她们免费给你做的糕点吧？”

    张婆子正因为每天都能拿到两块钱，心里感激夏苒呢，听了这话，立刻怼道：“你胡啥？清衍家的可没让我们白干活，她给我们......”

    张婶子话没完，就被张嫂子拉了一下。

    张嫂子拉着脸，闭嘴了，没继续刚刚的话。

    刚刚问话的婆子听出来张婆子话里的意思，立刻询问：“她给你们什么了？”

    “是给你们工钱了吗？给多少呀？”

    这次张婆子不了，了后，她还怕她这份工作被别人抢走呢，毕竟村子里有这么多人呢。

    “关你屁事，滚滚滚，别在这里扰老娘干活。”张婆子伸手去轰院子里的一些妇女。

    夏苒站在一边沉声：“各位婶子、嫂子，热闹看够了，我们家没有多余的粮食留各位吃饭，各位该走就走吧。不走的话，要是想试试我家的桃木棍人痛不痛也是可以的。”

    “毕竟我不出门，你们看着我拿桃木棍还不走，这是上门来讨的。”

    夏苒慢悠悠着，脚步已经走到了桃木棍那边，把桃木棍拿起来了。

    夏苒拿着桃木棍走过来，村子里的村民哪里还敢继续待着，都赶紧跑出去。

    刘二狗媳妇站在最里面，她是最后一个跑的，夏苒看着她往外跑的样子，拿着棍往她身上了两下。

    “刘嫂子，上次你们家孩子欺负我家大娃，你给道歉的事情忘记了？今天又来找事。赶紧滚，下次再来我家，就不是人这么简单了。”

    夏苒媳妇使劲了刘二狗媳妇几下，刘二狗媳妇回头想和夏苒对。但是对上夏苒阴冷的眼神，瞬间不敢了。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了，夏苒屋去堂屋里看了两个孩子，喂好两个孩子才又过来继续做糕点。

    此时的村子里，三五成群，都聚在一起讨论夏苒家做糕点卖糕点的事情。

    “你们清衍媳妇卖那个糕点赚钱不？”

    “赚钱的吧？那糕点我在供销社见过，好几毛钱一块呢，三毛钱一块了。”

    “三毛钱一块，一个糕点，可以买四个鸡蛋了。”

    “可不是吗？可贵了，不过闻着可真香。”

    “那张婆子和大队长媳妇给宋清衍家干活，你们宋清衍媳妇给她们多少钱啊？不知道啊，给一毛钱也是钱啊，你们看她们做的糕点没有？好像也不难，给我一毛钱，我也愿意去帮忙做。”

    “不知道宋清衍媳妇还要人不？要是要人，我也想跟着她去干去。”

    村外那些人的讨论，夏苒并不知道，她确实还需要再找两个人。明天就要做六百块了，六百块糕点，她想再找一个人，五个人做，这样她也能抽出点空闲的时间看两个孩子。

    夏苒心里想着再找人的事情，晚上宋清衍回来，她就和他提了这件事。

    “你，我再找个谁比较好？”

    张婶子是她邻居，张婶一家帮她干活挺好的，大队长媳妇人不错，找大队长媳妇帮忙，她也觉得不错。村子里别的一些人，她接触的就不多了，就不知道该找谁了。

    宋清衍刚刚从县城回来，把车子停好进到灶房就听夏苒问他这事，宋清衍沉思一会：“老支书家有个孙女，之前上初中，听今年下学了，你可以去问问。”

    宋清衍这么一，夏苒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老支书孙女张欣雨的身影。

    那孩子是个手脚麻利的，老支书儿子死了，儿媳妇改嫁了，家里就她们老夫妻和一对孙子孙女，孙子今年上学五年级。孙女初二毕业了。

    “你晚上有空不？要不吃了晚饭，你去老支书家里问问？”老支书的孙女确实是不错的人选，不过这大晚上的她不适合过去，喊宋清衍过去合适。

    他过去能和老支书聊聊，也能顺便喊雨欣来干活的事情。

    “好。”宋清衍应答了夏苒的话，去灶房洗手。

    晚饭在宋清衍回来前就做好了，趁着宋清衍去洗手的空间，夏苒走过去把饭盛出来。

    “晚上我做了面疙瘩，做了凉拌黄瓜，晚上我们凑合吃一顿。对了，让你买的布你买了没？二妞放学还书包的事情呢。”

    夏苒和宋清衍着话，端着碗筷往堂屋里走。

    宋清衍端着碗跟着她后面：“买了，布袋子里装着，一会拿屋子里去。”

    宋清衍沉声着，两个人以前以后进了堂屋的门。

    堂屋里，二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陪弟弟妹妹玩，她坐在凳子上，看自己的书。

    书上的画真好看。

    大娃对书本似乎真的不敢幸福，放学回到家，夏苒就没见他翻开过书本，他这会趴在床上，捏四娃的脸。

    夏苒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大娃，你干啥呢？快下来吃饭了。”

    大娃神色平静从炕上下来：“没干啥，就是弟弟想笑又想哭的，丑。”

    夏苒听了大娃的话，忍不住往四娃那边看去。

    这会四娃正安安稳稳的睡在炕上，大眼睛咕溜溜的乱转，根本就没有大娃的想哭又想笑的样子。

    夏苒摇头笑笑，瞥开了心里的想法，坐下来吃饭。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家里吃饭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饭的时候二妞叽叽喳喳着学校的事情：“罗老师可厉害了，罗老师教我们算数。”

    “罗老师还带我们玩游戏了，妈妈，我和哥哥不是一组的哦，我是一组的，哥哥是二组的，然后我们一组赢了，哥哥输了。”

    二妞裂开嘴叙着今天学校的事情。

    大娃低头吃饭，听到二妞的话忍不住看过来：“我那是让着你。”

    二妞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大娃，很认真：“哥哥胡，我们组有很多大哥哥，哥哥你们没有我们厉害。”

    夏苒没阻止两个孩子聊天，从她们的对话中，夏苒知道了罗老师带她们玩的什么，拔河。

    拔河这游戏，是需要孩子们协调努力的。

    晚饭在两个孩子笑笑中结束，宋清衍陪夏苒一起去灶房，把碗筷都放在桌子上以后，宋清衍沉声：“我去老支书家，晚上先别睡，等我回来，我有事和你。”

    不知道宋清衍是有啥事和她，夏苒点头：“好。”

    宋清衍看到夏苒点头了，他才顶着夜色出门，去了老支书家里。

    夏苒在宋清衍走后，把锅碗都刷好，让大娃过来烧洗脚水，她把自行车上的布袋子拿下来去了堂屋。

    布袋子里装着宋清衍给两个孩子买的做书包的布，夏苒开布袋子，看到了里面的两块布。

    一块是蓝色的，一块是黑色的。

    蓝色的稍微亮一些，可以给二妞做个书包，黑色的给大娃做。

    不过她现在时间来不及，等明天问问张婶子村子里谁针线活做的比较好，找人给大娃和二妞做。

    夜色渐渐深了，夏苒和几个孩子都洗漱好，收拾好上炕了，宋清衍还没有回来。

    二妞滚到了夏苒的怀里，仰头：“娘，爹啥时候回来？”

    “你爹去老支书家里事情了，等完事情就回来了，你困不困？”

    二妞摇头：“不困，娘，我爹最近表现很好，为啥哥哥还不喊他爹？”

    听到二妞提到自家的名字，大娃立刻看过来了，他撇撇嘴：“你自己喊就好，我不想喊。”

    大娃完就扭头看向一边。

    如果是往常，大娃可能会他要再考察考察宋清衍。但是今天竟然不想喊，看来大娃心底是认同了宋清衍这个爹了。

    夏苒笑笑，拍了拍二妞的肩膀：“你们爹对你们很好的，哥哥只是不好意思喊出来，其实哥哥心里是认同你爹的。”

    二妞抬头看向大娃：“哥哥，是这样吗？”

    大娃掀开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我困了，睡觉。”

    大娃这幅避而不答的样子，更像是夏苒她们对了，大娃心里害羞了。

    二妞搂住夏苒的脖子：“娘，哥哥是害羞了吗？”

    二妞着，还悄悄往大娃躺着的地方看去。

    夏苒脆声回答：“对呀，以后二妞要多多和哥哥在一起，拉着哥哥一起和你爹玩，一起喊爹，好不好？”

    二妞觉得夏苒交给她的任务很重要，她用力点头：“娘，我会带着哥哥和爹玩的。让哥哥喊爹爹。”

    夏苒陪孩子着话，二妞没等到宋清衍回来就撑不住睡着了。

    二妞睡着没多大会，宋清衍就摸黑从外面回来了。

    秋天了，天气已经微微凉了，早晚温差都是比较大的，这晚上露水有些重，宋清衍从外面回来，身上都带着些许寒气。

    夏苒半坐在炕头，看着从外面回来的宋清衍，微微笑：“回来了，灶房里还有洗脚水，快洗洗脚休息吧。”

    “嗯。”宋清衍点头去厨房端洗脚水。

    洗好脚以后，宋清衍把水倒了，插上门以后大步往炕这边走过来。

    看着睡在炕头的夏苒，宋清衍眸光微微深，他没啥，大步走到了夏苒身边。

    这次夏苒是睡在最外面的，宋清衍到了炕头，弯腰一个公主抱把人抱起来了。

    夏苒坐在床上好好的，猛然被抱起来了，吓了一跳，手立刻搂住了宋清衍的脖子。

    “宋清衍，你干啥？”夏苒在宋清衍怀里挣扎一下。

    “天黑了，睡觉。”宋清衍着，几步把夏苒抱到了炕尾。

    把夏苒放在炕上，随后宋清衍吹灭了煤油灯，随之上床。

    夏苒默默往里挪挪位置，等宋清衍也躺在炕上以后，她才声：“就炕头炕尾，你要是想让我来炕尾，你就是了，还抱过来。”

    听着夏苒的话，宋清衍脱掉自己的上衣，大手悄咪咪放在了夏苒腰上，环住她的腰。

    “我在家你睡炕尾，睡炕头，抱你过来。”

    宋清衍是告诉夏苒，以后我在家你和我一起睡炕尾，你要是睡炕头，睡一次我抱你来炕尾一次。

    这发言，夏苒心里划过一丝一样的感觉。

    察觉到腰上攥着自己的大手紧了很多，夏苒悄咪咪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

    “你不是回来找我有事吗？什么事啊？”这睡炕头炕尾的事情，她还是不提了吧，再继续提，她怕这男人再出什么猛虎之词来。

    睡炕尾就睡炕尾吧，炕头那边她用东西拦着了，大娃和二妞睡在外面，几个孩子也不会掉炕。

    怀里的女人往自己身上贴了贴，宋清衍自然是感觉到了，他更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头抵在她肩膀上，低声：“我后天要出车去省城。”

    这是宋清衍进运输部以来第一次出车，首次出车就要去省城，夏苒忍不住转过身来正对着宋清衍：“怎么突然要出车？”

    宋清衍进了运输局分部，就是里面的局长，进去这么多天也没见他出过车，今天怎么要出车了？

    初秋夜重，大人孩子在一个炕上，男人不能对媳妇做更深层的交流，就用力抱着媳妇，蹭着。

    听了媳妇的话，宋清衍低声回答：“你不是想卖更多的糕点，把糕点卖更多的地方吗？我出个车，去省城看看，那边的供销社也许会需要糕点。”

    宋清衍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到夏苒耳朵里，她感觉心脏酥酥麻麻的。

    所以，孩子爹，是因为她，才出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