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酒席女人是不是结婚之后都会变成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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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事情已成定局,再多也没用,况且吕佳宁还怀上,不管大人如何,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看在孩子的份上,张淑梅和景建国不得不接受景文栋和吕佳宁已经结婚了这一事实。

    乡下结婚,你领不领证倒没人在乎,但是你不摆酒席,对这边的人来,就犹如没有结婚一样。

    到时孩子生下来,肯定会被人三道四的。

    张淑梅和景建国可丢不起这个脸!

    没办法,他们只能起精神来,帮景文栋和吕佳宁他们尽快筹备婚礼。

    订婚、彩礼这些步骤统统省略掉,只选个黄道吉日摆酒席,简办一下就好了。

    张淑梅和景建国是这么算的,可吕佳宁娘家那边却不同意,非要他们搞隆重点。

    尤其是在彩礼这块,吕佳宁的母亲吕老太太竟然狮子大开口,提出要三百块的彩礼钱,还厚颜无耻地声称他们不是在卖女儿,只是希望女儿婚后过得幸福。

    张淑梅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她气乎乎地表示,“爱结不结,不结就滚。”

    见张淑梅真的发火了,吕老太太想到自己的女儿连结婚证都领了,孩子也怀上了,就差摆一个酒席了,要是景家这边真不给他们摆酒席了,最后吃亏的也只是她的女儿。

    权衡利弊之下,她不敢再造次。

    摆酒的日子选在一个星期之后,这是最近的黄道吉日,下一个黄道吉日在两个月之后。

    听怀孕前三个月,属于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在这阶段孕妇要万加心,不然极易造成胎儿流产。

    景文栋担心得不得了,他本想等吕佳宁的胎坐稳之后再摆酒,可惜,吕佳宁不想再等下去。

    确定好日期之后,景建国赶紧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儿子景文康去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参加景文栋的婚礼?

    景文康犹豫再三,回去跟他媳妇商量之后,决定带着全家回去一趟。

    他们都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景建国高兴得喜笑颜开,张淑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对于给景文栋和吕佳宁摆酒席一事,他们原本想敷衍了事,在队里的食堂请大家伙简简单单地吃一顿饭就好了,可景文康他们一家要回来,那他们就要多准备一些东西。

    景家在这边忙活,吕家那边也没少折腾。

    吕佳宁的大嫂陈春花怂恿吕老太太,让吕老太太去跟吕佳宁,让她暂时把工作让出来,由她顶上,她回家去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来上班。

    工作几乎可以是吕佳宁的逆鳞,她为了得到这份工作付出了太多,不管陈春花是好意,还是在心里什么如意算盘,反正吕佳宁把她给记恨上了。

    她提的建议,吕佳宁自然是不同意的。

    陈春花虽然嘴上不,其实心里对吕佳宁这个姑子意见很大,在吕佳宁怀孕这段时间,不多照顾一下她了,就连提点她都懒得提点一下她。

    有时吕老太太想从家里拿些鸡蛋过去给吕佳宁,她要么把鸡蛋给藏起来,要么叫她的大儿子去对吕老太太撒娇要鸡蛋吃。

    都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吕老太太对吕佳宁这个老来女再宠爱,可是让她在女儿和大孙子这两人之间做选择,她心里还是会偏向大孙子多一些。

    吕佳宁得罪了娘家的大嫂,在婆家又不受待见,连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老娘在她结婚怀孕后,对她的关心也逐渐变少了,可想而知,婚后这段时间她过得有多不顺心。

    这人过得不顺心,脾气难免就会变得越来越坏,身为她枕边人的景文栋这可就遭殃了,因为吕佳宁不免会把她的坏情绪发泄到他的身上。

    原本对婚姻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憧憬的景文栋,开始后悔起了结婚来。

    当吕佳宁再一次单方面对他发火之后,景文栋忍不住跑到方柠家来找景熙,对景熙诉苦。

    “哥,你女人是不是结婚之后都会变成泼妇?”

    “宁宁老是无缘无故就冲我发脾气,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早知道我就不结婚那么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身累心也累,感觉人活着就一个字,累!”

    ……

    景文栋滔滔不绝地抱怨,景熙一边听一边不时劝他几句,让他想开一点。

    景文栋感慨地道:“哥,我就羡慕你,嫂子就从来不会对你发火。”

    景熙大言不惭地道:“嘿嘿,这明你哥我眼光好,选了你嫂子这么好的女人。”

    景文栋没有话,他沉默地倒着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方柠炒了盆花生米给他们就着酒喝,顺便帮着劝道:“女人怀孕的时候一般都会情绪不好,文栋,你要多体谅包容一下。”

    景熙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自己选的女人自己疼。”

    景文栋一直在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根本就没有听进他们的劝。

    景熙怕他喝醉了,不让他再喝下去,并催促他赶快回家去。

    景文栋赖在他们家不肯走,直到吕佳宁找过来,他仍不愿起身。

    “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吕佳宁问道。

    景文栋把头扭到一边去,看都不看她。

    自觉受到了欺负,吕佳宁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方柠和景熙见状,面面相觑。

    方柠叹了一声,“弟妹,你有孕在身,可千万不能激动和生气。”

    景熙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景文栋一脚,“愣着干什么,你媳妇都来找你了,还不快跟她回家去。”

    方柠:“你媳妇怀孕了,可不能给她气受。”

    景文栋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和吕佳宁一起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方柠纳闷道:“他们不是一向都挺恩爱的嘛,怎么就闹起别扭来了?”

    景熙不屑地撇撇嘴道:“姓吕的那个女人作呗。”

    方柠嘀咕,“怀孕很辛苦的,文栋也真是的,就不知道多体谅多帮助。”

    景熙:“年轻人,可以理解,毕竟年轻气盛嘛。”

    方柠狠瞪了他一眼,“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娶到手就变了。”

    景熙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媳妇,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可别迁怒到我身上。”

    *

    经过三天两夜的火车长途跋涉,终于到达家乡,此时的景文康他们一家四口早已累得精疲力尽。

    景文康的媳妇马如虹提出想在县城的旅馆休整一晚再回大队去。

    他们的儿子景嵩和女儿景好纷纷举手表示赞同。

    景文康面露犹豫之色,“县城离大队也就一个时的车程,你们再忍忍,回到大队之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景嵩对景好道:“乡下到处都是泥土,妹妹,你穿的皮鞋肯定会被弄脏的。”

    景好吓得立马抱住景文康的大腿道:“爸爸,我不回乡下,我要住在城里。”

    景文康:“我父母生产队那边修了水泥路,还建有公共淋浴房和食堂,一点都不比城里差。”

    马如虹挣扎了一下才:“那就回去看看吧。”

    景好气得跺脚,“妈!”

    马如虹摸摸她的头,“别淘气。”

    景文康:“我堂弟他们一家住在县城里,咱们要不要先去他们家看看?”

    马如虹点点头,“也行。”

    景文康按照张淑梅提供给他的地址,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方柠他们家。

    马如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层洋楼,很是羡慕地问道:“这是你堂弟他们买的房子?”

    景文康摇摇头,“不是,是租的。”

    马如虹:“那也挺不错的。”

    见他们在自家门口站了好一会了,慎儿不由得好奇地探出个头出来问道:“你们找谁呀?”

    景文康看了看他那张跟景熙时候相似的脸,“你是慎儿吧?我是你大伯,你爸妈在家吗?”

    慎儿上下量了他一番,“你真是我大伯?”

    马如虹感慨地道:“没想到慎儿都长这么大了!”

    她嫁给景文康之后,只跟他回过三次老家,一次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一次是在景熙和方柠结婚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四年前,慎儿和妍儿他们还很的时候。

    这时,方锦云带着妍儿、荣儿他们从屋子里走出来。

    妍儿蹦跳到慎儿身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景嵩和景好,“哥,他们是谁呀?”

    “你又是谁?”景好反问道。

    妍儿:“我是妍儿呀。”

    景嵩:“这个妹妹长得好漂亮呀。”

    荣儿突然挡到妍儿面前,隔绝她跟景嵩和景好他们的视线。

    “妍儿的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在大队那边,等六点多了她才会回来。”

    方锦云跟景文康和马如虹他们寒喧一番之后,热情地将他们请进屋,给景文康和马如虹倒茶,给景嵩和景好他们冲麦乳精。

    景熙、方柠他们不在,景文康他们一家四口只坐了一会,顺便在他们家参观了一番之后就提出了告辞。

    明天就是摆酒的日子了,得知景文康他们一家四口要赶回生产队去,慎儿他们嚷嚷着要跟他们一起回去。

    就这样,方锦云锁好门,带着他们三个家伙以及景文康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出发前往生产队。

    一路上,几个孩子蹦蹦跳跳,你追我赶的;三个大人则一边走一边闲聊。

    道路宽敞干净,两旁一边种着各种树木,一边种着各种花卉,“铃铃铃——”时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走在上面,只觉得空气清新,景色秀丽,让人心旷神怡。

    很快来到了生产队,正是队员们下工时,大队里炊烟袅袅,阵阵饭菜香飘来,简直令人馋涎欲滴。

    景嵩:“好香!”

    景好:“妈妈,是肉的味道。”

    慎儿发挥主人翁精神,“走,我带你们去食堂吃饭。”

    一眨眼的功夫,五个家伙就飞奔到了食堂门口,慎儿熟门熟路地带他们去领饭盒,然后排队饭。

    景文康和马如虹的出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人群中的张淑梅比较眼尖,一看到她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她立马抛下方柠,向他们走过去,“文康,如虹,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怎么就你们两个人,我孙子孙女呢?”

    马如虹:“妈,慎儿带着景嵩和景好去食堂吃饭了。”

    “建国他媳妇,这是你那当兵的大儿子?哎哟,这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吧,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景文康主动招呼道:“三叔公,好久不见。”

    三叔公拍拍他的手臂,“好子,几年没见,竟然长得比你爹还高还壮实了。”

    队员们热情地跟景文康他们招呼。

    景文康和马如虹对大家点头微笑。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方柠上去问好。

    马如虹看到她,惊呼:“弟妹,你是怎么保养的,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方柠笑笑道:“大嫂,你也不赖呀。”

    马如虹摆摆手道:“这几年状态不行了,尤其是在生了老三之后。”

    方柠:“没带老三回来吗?”

    马如虹摇摇头,“没,老三还,况且我们只请到了几天假,怕时间不够,所以就把老三放在我娘家让我妈帮忙照顾了。”

    张淑梅:“你们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要不先去食堂吃了饭之后,有什么话再回去慢慢聊。”

    马如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现在确实挺饿的。

    张淑梅一手拉着景文康,一手拉着马如虹进了食堂。

    方锦云看向方柠,“方,慎儿他们三个家伙都在食堂里面,如果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柠:“方姐,你要不在这边吃过晚饭之后再走吧?”

    方锦云:“不了,思语还在家等我呢。”

    方柠:“你骑我的自行车回去吧,这样比较快。车子在我家里,我去骑过来给你。”

    方锦云拉住她,“你进去吃饭吧,我自己去拿。”

    食堂里的饭菜很丰盛,景文康他们一家四口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饭之后,张淑梅带他们去公共淋浴房洗澡。

    看着那一间间隔开的淋浴房,得知淋浴房里的热水都是从沼气来烧开的,景文康他们一家四口再次惊叹连连。

    马如虹感慨地道:“没想到这才几年啊,老家这边就发展得这么好了!”

    景文康与有荣焉,“咱们老了以后可以考虑回老家来养老。”

    马如虹不吭声了。

    晚上,景熙从城里赶往大队,大家聚在一起聊天。

    聊着聊着就谈到了景文栋。

    马如虹不解地问道:“怎么没见到文栋和弟妹,他们不是明天就要摆酒了吗?”

    景熙:“他们住在城里。”

    景文康皱起了眉头,“咱们大队这边离县城又不远,有家不住干嘛要住到城里去?”

    他常年不在家,没办法照顾父母,他希望景文栋这个弟弟能替他好好照顾他们。

    景熙一言难尽地道:“这事一时半会也不清楚。”

    察觉到他表情不对,景文康追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景熙看向方柠,让方柠来,方柠白了他一眼,“都是一家人,咱们不,大哥大嫂他们迟早也会知道的。”

    于是,方柠把这段时间景文栋身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景文康和马如虹。

    马如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他们那么着急结婚,原来是有了身孕了呀!”

    景文康气得牙痒痒的,“文栋那臭子,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马如虹劝道:“大喜的日子,你可别动手啊!”

    翌日,摆酒的日子。

    景文栋穿着白衬衫、列宁裤,和大队里的一群伙子骑着自行车,再开上队里的拖拉机,一起去吕家那边接吕佳宁这个新娘子。

    因为男方这边没有给彩礼,所以吕家那边也没有给回礼。

    吕佳宁就穿着一件“布拉吉”,胸前再戴上一朵大红花,和她娘家那边的亲戚朋友一起坐着拖拉机过来了。

    从吕家那边过来的亲戚朋友很多,少也有上百人,拖拉机坐不下,他们就坐牛车过来,有的则让队里那些骑自行车过去的伙子载他们过来。

    看到女方家这么多人过来送亲,张淑梅脸都绿了。

    吕家那些亲戚朋友在队里这转转那瞧瞧,看到什么探什么,还特别手欠,而且一个个一副想把他们队里的好东西都揽回自个家去的表情,简直了!

    张淑梅原本只给女方家那边的人备了三桌菜,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菜肯定是不够的。

    好在队里有养鸡场,队员们自家的菜地里还种有菜,这家借一点那家借一点,再去养鸡场赊几只鸡,就这么凑和吧。

    马如虹把方柠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她,她给吕佳宁这个弟妹封多少红包?

    方柠:“我就封了一块。”

    马如虹:“这会不会有点太少了?”

    方柠:“大伯母让我一分钱都不用给他们夫妻俩封。”

    马如虹:“……”

    马如虹:“娘对弟妹是有多不满意啊?”

    方柠摊摊手,“大嫂,反正你又不跟他们婆媳住在一起,她们之间的事,你就别掺和进去了。”

    马如虹明白,“我知道,过两天我们就走了。”

    方柠:“有空常回来。”

    马如虹:“好。”

    犹如蝗虫过境,吕家来的这一百多号人,敞开了吃,差点没把他们大队的食堂给吃空。

    完成了婚礼的所有流程事宜,再把所有的宾客给送走,张淑梅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景文栋竟然跟她,趁天色还早,他要带吕佳宁回城里去了,就不住在家里了。

    张淑梅气得身子摇摇欲坠。

    景文康见状,毫不客气地抡起拳头就往景文栋的脸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