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风一度
成言听到略微哽咽的回话,出神了片刻,人儿看起来娇娇的,嗓音也稚嫩极了,这还没怎么样就好像快要哭了。
佳人垂泪,也是赏心悦目的,向来冷心冷肺的成言此时对其宽容至极。
斟酌再三,也不知道是那里冒犯了眼前这位娘子,朝着半仙桌对面的圆凳示意,抬手让阿瑜坐下。
声音如金玉落盘:“怎么就哭了?”
阿瑜正想着赶紧把泪水憋进去,可低着头,越想忍泪,但那眸中的泪珠似珍珠一样圆滚滚的砸落在地面上。
脑海里不断浮现前世自己与成言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温情,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就这么消失了,到这辈子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也只有埋藏自己内心了。
阿瑜素手拿着帕子迅速掩面拭泪,对着成言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也不敢直接坐下,也没回答他刚刚的问话。
不仅是她不好明缘由,也是她不想抹去那段过去,如今只有自己知道的过去,毕竟前世这一,任谁出来,都觉得何其荒谬,不曾遭遇终将不能感受到。
成言皱着眉看了眼仍旧站在面前的阿瑜,“怎么不坐?时辰尚早,还不急着安置。”
罢,拿起酒壶往另一个酒樽里斟酒,再放在对面。
阿瑜听到安置二字,楞了一下,抬眸恰好迎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是男子对女子毫不加掩饰的欲望。
这下阿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男子热切的神色中透着的欲望,自己的初夜本也就是他花重金买下的,花了银子肯定也不是来和她在漫漫长夜中闲聊的。
她只好径直走了过去,落座的时候再三躲避成言的目光。
看到面前的酒,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抬手端起,在杯沿上慢慢抿了一口。
“你不会喝酒?”成言看着轻抿了一口酒后的阿瑜,面部表情不似刚才,柳叶眉微微皱起,巧的舌尖轻舔了一下红润的薄唇。
阿瑜顿了顿,放下手中的酒樽,“奴家……奴家甚少饮酒,这酒太呛了。”
“不会饮就作罢,会伺候人吗?”
骤然,眼前的光线被遮挡住,成言起身走到了她的一侧,挑起了她的下颚,认真的量起眼前的美人面。盈盈玉貌,楚楚梅妆。
本想与佳人好好对酌闲谈一番,再进入正题,没想到佳人羞涩,那就容不得他慢慢来了。
阿瑜玉脖微微上扬,露出白皙的肌肤,像是失措,屏住了呼吸,道:“会。”
“今儿不是出阁日怎么就会伺候人了?”
这话一出口,就让美人面颊上顿时泛红,“风妈妈会教……会教……春宫图。”这话好似难以出口,让阿瑜羞赧极了。
“那就先安置?”
“安……安置?”阿瑜颤着声道。
成言看着眼前人儿羞赧惊慌的神色,顿时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禽兽了,这看起来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嫩芽。
“你及笄了吗?”
阿瑜听一声轻笑,以及温和的言语,对着成言点了点头。
二人之间氛围极具微妙,安静的房内让阿瑜内心极度不安。她还想着风妈妈劝告她的话,她要乖,乖一点才能在这花满楼里继续生存下去。
既然如此,迟早都是要安置的,初夜怎么都要给出去的,与其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不如就和成言一度。
前世里,平日里重规矩的成言,在房事上也未太过于放纵,两人在此事上也是比较契合的。
只见阿瑜从圆凳上起身,一路走到了帷帐外,微微躬着身子把灯火熄灭,随后坐上床铺,慢慢把身上的舞衣给一层层脱下。
外面的灯光透过窗棂纸微微照进,尽管屋内的灯火熄灭了,但成言还是可以看到阿瑜的玉肩,还有美人前面隐隐约约高耸的酥月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昏暗无声的屋内,衣物脱下的动静伴随着男子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成言面对此时此景,自然不会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他慢慢走到床榻边,坐在阿瑜的旁侧,没有规律的呼吸暴露了他内心的躁动。
“你可是心甘情愿?”他转头微微低下,薄唇靠近阿瑜的耳侧,先是舔了舔,而后轻咬她的耳垂。
阿瑜耳根发红,手心拽紧,“奴情愿。”
此话一落,刚刚还在轻咬耳垂的男人,流连至她的脖颈,意乱情迷之时,男人的手掀开她仅剩的衣,充满热气的手不心碰到她腰腹的软肉。
那拂过的力度惹得阿瑜一阵痒意,她无法度身事外,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背,“痒。”
眼前这诱人的身子扰乱他的思绪,让他很快沉迷其中,娇气的女声唤起了他的意识。
成言看了看怀中的娇儿,泛红的脸颊,眼底的情意,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简直要命。
他深深的看了阿瑜一眼,双手捧着她的芙蓉面,这一刻眼里仿佛仅有她一人。通身都好像柔软的人,好似为他量身造的一番,极趁他的欢心。
阿瑜本是环住宽大有劲的背的,身子往男人怀里贴的时候让她难以坐稳,差点倒了下去,好似一朵娇花任人采撷的模样,成言拥着她,没来得及放下帷纱,直接慢慢往下沉去。
随后,两人的衣物由一只大手抛了出来,两人间变得赤诚相见起来,阿瑜羞极了,不敢把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尽管前世二人早已这样过,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温情。
成言看出了她的不安和害羞,嘴角似有弧度,“闭上眼睛。”
听到透着喑哑的声音,阿瑜的脸更红了。
成言稍稍笨拙的去亲她的绛唇,以舌有乱律般绕着她的舌尖,不断地舔吻。
阿瑜掌心很热,面上也很热,情意慢慢被激发,身体内心的渴求愈渐愈深。
前世多少个日夜都是这样,很快身体做出了相对的回应,她攀着成言,双眼紧闭,柔骨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
成言贴着她的耳朵,温声道:“别紧张。”
“你原就唤阿瑜?”
成言拿出来前所未有的耐心,继续之前的问话,他还惦念着有男子无顾及的称呼她。
“嗯”略带哭腔的哼了一声,饱含了所有不能出口的情感。
“阿瑜,阿瑜。”男人一遍遍在她耳边唤着,充满柔情。
春宵苦短,佳人在怀。
成言刚毅的脸上眉头微皱,汗珠从额头上滴落。
那灼热的汗滴在她的身上,感觉要把她整个人点燃了一番。
看着阿瑜水润润的双眸,成言心里生出了怜惜之意,试图温柔的哄着怀里的人儿。
而后,阿瑜的心越跳越快,指甲微微颤动,意识渐昏沉。
阿瑜脑海里尚有一丝清明之时,已然分不清他嘴里唤的是阿瑜,还是阿蕴。
也不知现在是在国公府还是花满楼,她眼角一抹泪水无声掉落在鸳鸯枕中。
娇花经雨任采撷,别有一番羞人意。
翌日,阿瑜一醒来,外面大亮,身旁的人还保持着拥着她的姿势。
余温未尽,绛唇微肿,白皙的脖颈上传来不适的感觉。
昨夜的所有,无不在告诉阿瑜,这一世她又和成言有了牵绊。
成言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已转醒,拥着怀中曼妙的人儿,就是不太想起来,想享受这片刻的满足和安逸。
“醒了?”他眼底含笑看着娇人儿。
“嗯。”阿瑜心为之一颤,床榻间的成言总是这么温和,前世是这样的,如今仍是。
成言看着她,觉得她的目光很是依恋,像是透过他再看另外一个人,心中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主子,主子,京都来信了。”屋外头传来长随庆期的低声叫唤,阻断了他内心的酸意。
不久,屋门被推开,穿戴整齐的成言出来了,带着长随迅速离开花满楼。
……
阿瑜看着成言捡起地上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上,往外走去还不忘留下‘等我’二字。行色匆忙,却又看似不急。
床铺一侧的温度由温热变得冰冷,阿瑜待那男人走后,悬着得心终是放下,昨夜疲惫不堪的身体让她的思绪逐渐消散,慢慢陷入了沉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午时,她摊在床铺上片刻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娘子,你醒了。”竹香早在巳时的时候敲门屋内没人应,进来过一趟,看见阿瑜还在睡,就先出去了。
阿瑜看见竹香端来了热水,缓缓起身,捡起衣裳穿上,身上黏腻的让她快要受不了了。
她拿着竹香放在盆侧的布巾,轻微擦拭了下脸颊,“竹香,我想沐浴。”
丫头机灵极了,“娘子,后厨的水一直给你烧着,待会就给你水来。”
这花满楼阿瑜也待了三月之久,也是知道这楼里的规矩,谁若是能给楼里带来进账,那这边的物件什么都是紧着那人来。
等过段时间,花满楼里知道了她卖艺不卖身,还不晓得是如何光景。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在看着办吧,那男人最后留下等我二字又是何意思?
他不是最不喜烟花女子?
在阿瑜垂思片刻后,热水也来了,她走向屏风后面,脱下衣裳,不着片缕踏入浴桶,身上遍布红梅,痕迹最重的还属脖颈处。
十指尖尖带着水珠拂过身子,纤手如玉,名姝美色,好一个绝妙佳人。
“娘子,风妈妈桌上的药,你趁热喝。”竹香端着药放在桌上,对着屏风那一侧的阿瑜道。
“嗯,知道了。”阿瑜自然不想因一夜云雨,就留下隐患,毕竟今生她不想再和成言有什么牵扯了,这一世就止于昨夜吧。
就算风妈妈不送这药过来,她过会还是会去寻它,相必在青楼这避子药还是不会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