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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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言朝阿瑜放下狠话之后,力竭般的靠在了车壁上,撇过头去,忍着不去看她,他怕再听到从她嘴中出,对他有其他的怨言,干脆便闭上了眸子,做出闭目养神之态。

    此时,阿瑜思绪混乱极了,他那话的意思是要逼她心甘情愿的待在他的身边,若她不愿的话,如他所言,折其羽翼。

    谢通一边同城门校尉寒暄,一边留意着主子的动静,见主子往马车上去后,与校尉谢辞后,把摸不清状况坐在驭座上的驿夫赶了下来,从容坐上马车的辕座,把马车掉头往成国公府去。

    商队那人见此,也不敢阻拦,那名唤楼宁的女子在出言不逊之后,便被她的阿那给拽进了马车,不让她再闹出祸事来。

    民不与官斗,他们平头老百姓,做生意最忌讳的便是得罪权势之人,寻常他们往西域行商,进出城门都得同守卫好一番点,如今被城门校尉都称之为大人的官员,他们哪里得罪的起。

    那马车中女子,之后会如何,不是他们商队能够插手的,谁知是不是那女子真犯了什么事,没有牵连到他们,如今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谢通驾着马车到了成国公府之后,成言还没等阿瑜下来,便快步往府内走去,阴沉着一张脸,随意睨了一眼,便把守在府门前的门房给吓了一跳。

    庆期早已在府门前候着,见主子默然无语的模样,转头同谢通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降下主子的怒火。

    马车里的那位,可真是了不得了,伴在主子的身侧,这都闹出来多少事来了,庆期与谢通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实存的无奈。

    成言没同庆期吩咐清楚,不过是晓得他当是知道,该如何去办,如今人都给带回来了,那不就是得把她往后宅院中安置下来。

    庆期示意门房搬来杌凳,在马车外唤道:“瑜姑娘,府内已经为你把院子收拾出来了。”

    阿瑜在成言下马车的时候,看到绸帘掀起后,呈现于她眼前的街巷,就已然知道成言把她带到成国公府来了。

    来,前世她在成国公府当了成言五年的通房,可能够从府上出来的机会,少之又少,尽管如此,府上坐落在京都的哪块地界上,她还是能清楚知道的。

    府内为我把院子收拾出来了,看来这下是彻底撕破脸面了,在庄子上,还能好言好语的同她,如今要折她的羽翼,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强行带回府来,这便是要做的第一步吗?

    阿瑜至今想不通,她从庄子上出逃,没有惊动任何一人,也没有露出马脚来,怎么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成言不仅能一眼识破,还能够马不停蹄抓到她。

    从马车上踩着杌凳下来后,阿瑜察觉到了谢通的量,往谢通的方向瞧了一眼,对她来,这人面生得很,她还从来没在成言的身侧见过他。在城门口,好像是他伴在成言左右,而成言的贴身随从,庆期反而是在府上候着,这又是为何?

    在成言撇下她,往府中走后,她起伏不定的心绪,平复了下来,此刻,她看着谢通,再把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串联了一遍,可一直没有想到其中有何干系。

    “竹香能来府上,继续陪着我吗?”阿瑜怎么都不能想到关节所在,想的脑袋发疼,随后转开视线,看向庆期,问道。

    庆期见着瑜姑娘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正想引着她往主子的后院去,谁知听到了她问及到竹香,可依照主子的脾性,竹香那丫头必是不能再放在瑜姑娘的身侧了,之前在江南,暂且不护住不力,如今侍奉的主子存着出逃的心思,还一概不知。

    这三番几次犯了主子的大忌,竹香那丫头怕是不能再委以重任,侍奉瑜姑娘了,庆期暗念道,可出来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瑜姑娘,这要你问问主子,主子那头若是应允的话,竹香还是能从庄子上来侍奉你。”

    闻言,阿瑜的眼眸暗了暗,让成言应允,怕是难了,如今她都不敢再去招惹成言,适才在马车上,的心里话,不过是被他激的一下子忘记了所有,不管不顾的一吐为快。

    ……

    成言撇下阿瑜,一人直入府内,不为别的,只是想着,若是他不先把这事知会母亲一声,那母亲那处,阿瑜怕是讨不到好来。

    尽管还生着阿瑜的气,可潜意识里,还是想为她点好一切,唯恐她在府上会受委屈。

    往正院去之时,成言想了很多,反思着自己,想着阿瑜所的每一句话,纵然一想起来,胸口便会生疼,可若是不弄清楚,她为何会有这般荒唐的念头之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总不能就此放任,随她所愿,让她离开。

    娇贵的雀儿,离开了主人家,在外头,只怕是会吃尽苦头。而他没有了那只雀儿相伴,也难以想象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世子。”国公夫人的嬷嬷见着成言后,行有一礼,在成言示意下,从夫人身边先行退下了。

    听着房门阖上的声响后,成言先给杨氏请安后,出言唤道:“母亲。”

    虽上次,两人不欢而散,成言为了要纳阿瑜为贵妾,不顾杨氏所言的,可终究是亲子,哪里会有隔阂一直存在,这一个月,杨氏也没见他真的把那女子给带回府上,便以为他消了那个不可能成的念头。

    如今,杨氏看着成言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的模样,甚是担忧,问道:“言哥儿,有何事烦忧,你父亲虽常与你,要不露于形,不言于表,可在母亲这处,有什么烦心事,和母亲,朝堂之事,母亲虽是不懂,可若是私事的话,凡事还有母亲在。”

    “母亲,儿子确有私事,要同母亲言。”成言随之道。

    自己的这个长子,除了上次忤逆她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让她操心过,但见着他一直板着脸,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由得紧追着问道:“何事,你罢,母亲听着。”

    “母亲,儿子今日把庄子上的女子带回了府上,如今就安置在我的后院中,还望母亲能约束下人,让手底下的人不要传出什么散言碎语来。”

    虽然成言从来都不在乎下面的奴仆会传些什么,可那些丫鬟婆子背地里嚼舌根,所的风言风语若是传到阿瑜的耳朵里,怕是会让那人儿不好受,雀儿该是得精细的养着,哪天没看顾好,死在了笼子里,那可不成。

    这般同母亲,想来母亲也会知道,他是有多看重阿瑜。

    “你把那女子带回来了?”杨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成言,似是难以接受。

    成言见着母亲的反应,怕自己没明白,复而言道:“是,儿子把她带回来了,来日便会告知府上的人,她贵妾的名分。”

    “你真要执迷不悟,就这般着急要把名分给她定下来,难不成她腹中怀有你的骨肉,她威胁于你了?”杨氏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讷言敏行的长子,为了一个女子,枉顾规矩,置脸面于不顾。

    细想之下,唯恐那女子是怀上了长子的骨肉,长子才急着要把她带回府上,早早定下名分来。可就算是这样,杨氏也不可能会答应的,这般有心机的女子,若是真把庶长子给生下来了,这把长子往后要娶的嫡妻置于何地。

    “等到你娶妻以后,再把她的名分定下来,成吗?母亲过几日为你物色一个门第不显的姑娘,待你娶了那姑娘之后,你若还非要把她纳作贵妾,母亲也由你了,可如今,你还没娶妻,别是贵妾,就是良妾也是纳不得的。”

    成国公府从来就没有未娶妻便纳妾一,这要是让国公爷知道了,怕是要把请出家法来,把长子狠狠的训诫一顿,杨氏是万不能让长子一意孤行下去。

    可见着长子几次因着这一件事,同她闹的不欢愉,她便往后退了一步,言语中着随他娶一个门第不显的贵女,之后再把那女子纳贵妾,这也就罢了。

    杨氏苦口婆心对着成言劝道,可成言之前听不进去,如今更是不能答应,眉头紧锁,看向母亲,同她道:“没怀有我的骨肉,也没威胁我,是我以意为之,想给她名分,把她困在身边。”

    闻言,杨氏着实想不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子,会出这一番话来,在一个女子身上栽跟头,遭一蹶跌,还需要靠着名分来绑着人,这真是她那个一直被京都贵女所钦慕的长子吗?

    “言哥儿,若那女子不愿,你何不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强求而来的,终究会害人害己,你这般拿名分绑着她,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逼着她留在你身边,也是无用的。”

    看着长子听完她的话后,面上流露出来的侘傺,杨氏纵然很是心疼,可又不得不劝道。

    她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真的不愿,还是为了蒙骗长子,才作出一副不愿的姿态来,惹得长子深陷,若真是她想的这般,不得不那女子可真是心机颇深,手段高明。

    如今她也只能顺着长子的话往下,最好能让长子死心,别再想着行他那不合规矩之念想。

    “母亲,我是真的喜欢她,儿子从来没有求过什么,就今日这一次,求母亲允了儿子。”成言躬着身子,行有一礼后,抬头直视着杨氏,眸中存着郑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