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为何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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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转着轮椅回房,找出一瓶金疮药,放到怀里。

    苏泽霖听到苏含玉没事后,把含香安顿到她房间里,就回房午睡了,苏含玉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心翼翼地拉开门,拎着洗好的衣衫出来,晾到院子里的竹竿上。

    初潮来势汹汹,她肚子越来越不舒服,恨不得马上躺下,晾完衣服便转身回自己房间,万万没想到,居然在房门口看到谢尧!

    两朵红云立刻飞上她的脸颊。

    她连话都结巴了,“谢,谢公子,你,你怎么还没休息?”

    谢尧默不作声,递过来一只手,苏含玉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她不解道。

    “拿着。”谢尧淡淡道。

    拿着?

    苏含玉仔细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手里攥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白玉瓶子,茫茫然地接了过来,不自觉问出声来:“这是什么?”

    “金疮药,外敷用的。”谢尧回道,又补充了一句,“药效很好。”

    金!疮!药!

    苏含玉脑海第二次炸开了!

    敢情她对苏泽霖的那番辞也被他听到了,而他压根没有信,而是坚定地认为她受伤了!

    看来他跟她哥一样,对女子月事一无所知,完全没有想到这上头来,居然还是个纯洁的富贵公子,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为了避免闹笑话,十几岁就有通房的了吗?

    莫非他很早就瘫痪了……

    谢尧要是知道她脑瓜子里想什么,肯定恨不得敲着她的头问,她到底对他有什么误解!

    也好,受伤和月事比起来,一点都不尴尬,她的羞耻感降低了不少。

    “谢谢您的药。”

    “不客气。”谢尧看着她苍白的面色,露出几分担忧,“若是伤得比较重,还是看一下大夫比较好,不然发炎溃烂了就麻烦了。”

    神特么发炎溃烂!

    苏含玉深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手里的玉瓶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您放心,只是轻伤而已。我先回房了。”

    她迫不及待地开门进房,立刻栓上门栓,隔断谢尧关切的视线,身上的压力骤去,把那瓶金疮药甩到了边桌上,往床上一扑,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脑袋里一阵阵晕眩。

    够了,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含香还没睡,一骨碌爬起来,戳着苏含玉的脖子,苏含玉没动静,她觉得好玩,又戳了一下,两下,三下,苏含玉忍无可忍,扭头挠了一把她脖子,把她逗得咯咯笑。

    玩了好一会,才抱着这个暖炉睡了。

    直到过去两三天,苏含玉见着谢尧还是不大自在,而谢尧每每见到她也皱起眉头,欲言又止,这天下午谢一回来,不知道怎么受伤了,找了半天金疮药,发现没找着,便问了谢尧一句。

    谢尧回道:“没了。”

    谢一百思不得其解:“没了?不是还有一整瓶的吗?我记得就放在药箱里,现在怎么找不着了?爷您这些天没受伤吧,又没人动过这箱子,怎么会没了呢?”

    “我送人了。”

    “送人?”谢一大感意外,“您送谁了?”

    谢尧没答,谢一很快猜了出来,便要去问苏含玉用完了没有,没想到谢尧瞪了他一眼,“不许去。”

    “为什么?”谢一愕然,主子您没看到为您赴汤蹈火的属下手臂正血淋淋地滴着血吗?

    谢尧轻咳一声,“她应该用完了,除了那瓶金疮药,不是还有别的止血药吗?你用其他的好了。”

    “别的哪有那瓶好用啊,那是长孙老头特地调配的啊,用了立刻见效,第二天就结疤了。”谢一嘟囔道,只好用别的了。

    谢尧却陷入了沉思,第二天就结疤了吗?那为什么……

    晚上,苏含玉又是最后一个回房的,让她郁闷的是,谢尧又堵在了她房门前。

    脑海灵光一闪,想起那瓶金疮药,该不会是来问她拿回药的吧。

    她立刻道:“您等一下,我马上拿药给你。”

    谢尧还没开口她就闪身进了房,去了药出来,谢尧接过药,拔开瓶塞看了一眼,发现药还是满的,完全不像用过的样子,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没有用药?怪不得我这几天还闻到血腥味。为何不用?”

    血腥味?

    哪来的血腥味?

    苏含玉回过神来,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他是狗鼻子吗!

    她怕大姨妈味道重,特地佩戴香包,自己都闻不到什么血腥味,怎么他居然闻得到!他们挨得有那么近吗?

    能不能放过她,不要纠结这件事!

    她眼神哀怨地看着谢尧,头一回觉得这位谢公子是个麻烦人,像苏泽霖那样多好,听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不用花心思。

    她无可奈何道:“我用不着这个药,您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谢尧却不相信,以为她认出这个药的珍贵,不舍得用,绷着脸道:“不过一瓶药而已,你别舍不得用,赶紧拿着,拖了几天了,得了破伤风怎么办?”

    罢不由分地扯过她的手,把药瓶重新塞到她手里。

    苏含玉:“……”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艰难地发声:“好的,我会用的。”

    接下来两天,她几乎完全避着谢尧走,就连吃饭,都要坐到离他最远的角落,然而桌子就那么大,最远也远不过两米,谢尧依然无声地投过来谴责的眼神,苏含玉欲哭无泪。

    幸而,第五天的时候,大姨妈终于走了,苏含玉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恨不得仰天长啸。

    然而这天长孙仪刚好来给谢尧复诊。

    针灸结束的时候,谢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什么情况下造成的伤口会连续五天流血不止?”

    “连续五天流血不止?该不会有凝血障碍吧,这种人千万不能受伤,不然神仙也无法回天。”长孙仪随口回道。

    “这么严重?”谢尧吃了一惊,“那您赶紧给她看看。”

    “哈?是谁?”长孙仪问道。

    “苏姑娘。”

    “玉?”长孙仪瞪大了眼睛,“我刚看到她,活蹦乱跳的,看上去不像生病了呀,等等,她什么时候流血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