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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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然变就变,犹如稚子一般,信阳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无奈一笑:“去别院。”

    林然回城后,并未先回府,而是去了浮云楼,她想将林肆接出去,就安顿在郡主府。那里修缮得差不多了,林肆身为洛家的人,自然想要回去的。

    当初买下那栋房子也未曾想到自己会是洛家后人,或许洛郡主会很欣慰。

    林肆知晓她来意后,斟茶的动作一顿,任由茶水漫出水杯,林然托住她的手腕,无奈道:“我就是问问阿舅的意思,太子一死,接下来就是苏家。虽暂时不能平冤,可到底是进了一步,陈知乾去了地府,会向外祖父赔罪的。”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本就是废人一个,何至于让你跟着提心吊胆。”林肆放下茶壶,面对林然的建议,他望而却步。

    林然不勉强,反而俯身道:“阿舅,那是洛家的宅子,不会有人猜到你会住在那里,我会将的你院子重重包围起来,你且信我,林家非一般商户,我会帮你的。”

    “再过一段时间吧,不用急的,太子留下的证据你掌握好,莫要声张,其余的莫要焦躁。信阳殿下处,你该如何?”林肆复又平静下来,信阳心思不多。

    她曾想平定天下,守住陈氏的江山,在洛家灭门后,她已变得不是原来那个信阳了。

    起信阳,林然不想回答。

    林肆劝道:“她确实变了,变得自私,以前不屑用的手段都用了。我坚信她是爱你娘亲的,只这样的岁月,注定她不能平凡。她自私得想让穆郡主去和亲,无形中也是帮了你,让穆凉接受你。”

    “秦宛道她对不起洛郡主,不该不救。”林然不知该如何去评价长辈之事,毕竟信阳不是简单的人,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她。

    “当年她若回援,或许会救下你的娘亲。只城门无人守候,大周必乱,百姓遭殃,死的就不只一人。再退一步,凭借你娘亲的性子,就算信阳殿下回来,她也不会活。信阳回援,只能将你带回她的身边,只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于此事上,我并不怨她,各司其职。”

    林肆也是坦然,对于信阳这样的战神,他没有怨恨的权利,但林然不同,她可以怨可以恨,可照着她眼前的做法,也未必会怨恨,最多是不理会。

    林然也没有多加置喙,道:“阿舅好好想想,你答应了我就来接您。”

    出了春字楼后,她径直去找赵九娘,询问些许外面听不到的事。

    在曲桥上,她见到了惊鸿,浮云楼新花魁,比起落月,她更显怜弱,就像是一朵见不得寒霜的花朵,需要人爱护。

    浮云楼规矩,看似是最尊贵的花魁,却不是内部的人,她们是吸引人的招牌。

    因此,惊鸿与落月一样不知林然的身份,她见到林然,俯身一礼,声音娇滴滴:“郎君好,要去春字楼坐一坐吗?”

    “怎地,我也成了你的座上宾?”林然诧异,惊鸿就连长乐都拒绝了,竟邀请她去春字楼。她摸着自己的脸蛋,是不是她更年轻些呢?

    自恋的想了想,却听惊鸿道:“郎君与信阳殿下性子有些相似。”

    她太过直白,让自恋的林然脸色一红,原来惊鸿喜欢她那个信阳殿下,见不到人家,就拿她做替代品,她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走了几步,想起一事,回身道:“不如我给你赎身,将你送去信阳公主府,让你日日见个够,如何?”

    惊鸿粉红的脸色顿时通红,低眸凝视脚下,不作言语。

    这般就是默认了……林然不住摇头,惊鸿不过十八.九岁,信阳比起阿凉大了很多,这般匹配也颇的有趣,她笑了笑,大方道:“我这就去找九娘。”

    林然乐得不行,想到信阳铁青的脸色,还有苏长澜发怒的样子,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又提醒惊鸿:“苏将军对信阳殿下势如掌中物,你确定你不怕?”

    “郎君,掌中物怕是不适,殿下是人。”惊鸿不悦,忍不住反驳。

    “随你,我已将事情分析给你听了,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我带你去见九娘。”林然憋屈中又见到曙光,去找九娘赎身。

    惊鸿身价不浅,上万两银子让许多人都止住脚步,且她是浮云楼的摇钱树,赵久娘不会同意。

    唯独林然发话,她不敢不从,让人去取了卖身契,好奇道:“您这是喜欢上惊鸿了?”

    “不喜欢,我送人。”林然神秘一笑,想起信阳见到惊鸿的神色后,心情更为愉快了。

    赵九娘被她笑得不知所措,家主这又是在玩什么?既然不是带回府,她就不用禀报郡主的。

    按理,惊鸿离开是不能带走浮云楼的首饰衣物,林然知信阳殿下气的性子,就让九娘送她些首饰,还有不少精致的衣裳。

    想要信阳接纳她,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信阳人不在府上,去了别院,她着人将惊鸿送了过去,正好‘养病’无趣,得此佳人发时光也是不错。

    待到事情办妥后,天色都已经黑了,她要回家才是。

    林府静悄悄的,寂静如无人,她一路跑着进院子,阿凉恰好在用晚饭,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才挪着碎步子进去。

    穆凉不爱油腻的菜肴,林然一走后就她一人,桌上都是蔬菜,加一道清蒸桂鱼,颇是简单。林然趴着门口,示意婢女莫要话,探头看着她静静吃饭。

    阿凉的规矩很好,动作优雅,可惜当初没有用那套规矩教她,不然她也可以这么优雅的。

    探头探脑半刻钟,屋内的人也没有发现,穆凉神思不属,未曾注意到门口的人,垂眸望着碗中未动的米饭。

    她看似很落寞,与往日不同,林然耷拉着脑袋,她近日的疏离,好似伤了阿凉。

    “阿凉。”她唤了一声,迈过门槛,尴尬地看着抬首震惊的人。

    穆凉惊得站起身,眼中的光彩让林然羞愧,她低首解释:“我不能出城,会有危险。”她故意忽略信阳的提醒,就当是自己想通了。

    她的解释尚可,穆凉也没有怀疑,拉着她一道坐下,吩咐庖厨去做些肉菜来,眸色温和,也无怪罪,道:“也是,江南的事派人去也成。”

    “你不生气吗?”林然觑了一眼她淡然的神色,从她这里去看,阿凉一点都不生气,如同发生一件极其的事情,她连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

    这样她更过意不去了。

    穆凉望她一眼低沉的眸色,“生气什么,你日日想些奇怪的事,我与你怄气岂非与自己过不去,既然不走,就不要走了。陛下改立国号,满朝上下心生不满,敢怒不敢言,你莫要随意走动。”

    近日里连信阳都在府里养病,可见朝堂上的问题确实很棘手。

    林然讨好一笑:“晓得了,我有分寸。”

    她既然回来了,穆凉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只林然如今忽近忽远的态度让她只在捉摸不清她的态度。

    年少人的性子不定,一会儿就是一个想法,她还是有些想念林然时候,整日围着她转悠,有心事都会出来。

    她叹息不定,林然也是忐忑不安,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默默无言。

    林然既然留了下来,就得去宫里赴宴,庆贺改立国号一事,林然被明皇邀请在列。除去第一商的身份外,她还算是穆能的子婿,是郡马也不为过。

    穆凉不用去,但她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代表着商户的态度,若不去恭贺,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尤其是贺礼,花了她几万两银子搜罗来的一株翡翠玉树,玉质上等不,晶莹剔透,极美。

    看着玉树,她就开始心疼银子,穆凉倒是喜欢玉树,亲自擦了擦,林然就更加疼了,道:“阿凉,你喜欢吗?喜欢就留下,好不好。”

    “喜欢又如何,你上哪去找新的贺礼,心疼银子了?”穆凉失笑,往日大方的人也有心疼银子的时候。

    林然无精采,“阿凉,你不觉得心疼吗?”

    “我不心疼,就凭你如今的身份,难不成送些粗俗的东西?”穆凉看着玉树,也觉得惊艳,只是这样的东西价值太高,恭贺陛下最好不过了,旁人留着有些惹眼。

    林然想了想,灵机一动:“我知道送什么了。”

    她起身就往书房跑去,让穆凉看不清她的心思,索性不去管了,莹白的指尖摸着玉树。林然并非是心疼,只是不甘心罢了。

    尤其是违心的恭贺,本就是不好受,还要花费银子。

    黄昏时,林然从书房走出来,将一副花卷递给穆凉:“好看吗?”

    画上是一株青松,画技寻常,并无难得之分,穆凉不解:“你送青松图吗?

    ”

    “对啊,我将陛下比作青松,与这株青松的玉树并无差异啊。”林然自信地扬了扬下巴,夸自己道:“我画得不好看吗?”

    她极为自信,让穆凉不好否认她,只好点头附和:“确实很好看,只是送陛下极为不妥,她会嫌弃你的。”

    这幅画简直难以入目,穆凉作势捂着额头,头疼道:“你还是送玉树为好。”

    “我送青松图,就送这个,你看还有我亲笔签名,多有面子。”林然不听劝,她画得就是难看了些,正好送陛下。

    穆凉不劝了,她心意已决,再劝也是无用,思忖了须臾,就让人将画装好,到时随着林然一道入宫。

    今日入宫还有父亲在,想必不会出事,她嘱咐了几句,送林然出府。

    两人近日里心结未解,但林然也不再拒绝穆凉的好,只依旧隔着疏离,谁都不忍戳破窗户纸。

    林然入宫后,穆凉就在府里等候。

    入东华门后,她就遇到步伐缓慢的信阳,脑壳一痛,自己也放慢脚步。

    谁知,她慢,信阳更慢。

    她做贼心虚,将惊鸿送到她的别院去,也不知如何了。她索性就停在原地,寻找着相熟的人来搭话。

    信阳索性往回走,揪着她的衣领,趁着无人在意,将她拖去暗处。

    天色昏暗,也无人在意她二人,林然觉得撞阎王怀里去了,忙挣扎着要跑,“殿下,注意分寸,你揪着我会被别人误会的。”

    “误会?你往我府上送女人,好意思误会,你对得起洛卿吗?”信阳气得脸色发白,将人按在墙上,想起惊鸿的那张脸就觉得头疼得不行。

    世间,哪里有人给自己阿娘送女人的,林然这个东西做事太混账了。

    林然就是单纯想看她笑话,没有在意那么多,横竖她要‘养病’,得些乐趣也是好事。她背后抵着墙壁,心虚得腿发软,咽了咽口水道:“不是我送的,是惊鸿自己要去的,求到我这里。您看她多柔弱,我舍不得拒绝,就答应下来了。”

    “柔弱、舍不得拒绝……你信不信我将你这番话告诉穆凉?听长乐她送了算盘,这次正好用一用,也省得你在外沾花惹草。”信阳气得口无遮拦。

    洛阳城内人人知晓惊鸿跟了她,在她背后议论不休,林肆还问了她,若有心,他阿姐不会生气的。

    林然办的这叫什么事?

    她气得又添一句:“洛卿若在,你这么对她,她肯定断你的腿。”

    林然吓得眼睛不敢眨了,“我又没有送给她。”

    “你送我,有区别吗?”信阳握拳,若照她平日里的脾气,早就揍人了。

    “自然是有区别,我又不是你生的……”林然捂着脑袋,嘀咕道:“人不脸的。”

    她料到信阳会暴怒,只是在宫里动手还是没有想到的,早知道就跟着阿爹一道来就好了。

    信阳被气得一句话不出了,将人松开,顺势理了理她褶皱的衣领,忍耐道:“滚。”

    林然迅速地滚了,在宫道上见到阿爹,吓得拍了拍胸脯,揪着他的袖口就不放了,“阿爹,你可晓得我刚刚差点被人了。”

    “活该被。”穆能嫌弃她,拍开她的手。信阳前几日就来问过他,都已经告过状了。林然做甚不好,非送女人给信阳。

    被也不冤枉,不值得同情。

    林然叹息,阿爹也变了。

    晚间筵席开始的时候,明皇接受百官朝贺,威严尽显,信阳居她之下,距离最近。她一人饮酒,对面的苏长澜凝视她不语。

    殿内其他人推杯换盏,不在意她们,只有林然饮酒时不忘看一眼,拽着阿爹的袖子:“阿爹,你瞧着那两人。”

    “莫怪、莫怪,谁被苏长澜喜欢上,就像是祖坟被人挖了一样。”穆能了比方,与八王对饮一杯,甚是快活。

    林然不悦,道:“阿爹,你比方不对,挖了她祖坟,不等于挖了我的祖坟,我又没招惹她。”

    “随你、随你。”穆能不理会她,转身走向八王,两人继续把酒言欢,留林然一人呆呆坐着。

    明皇周围总有佞臣去恭贺,信阳与长乐毫无动静,端坐不语,秦宛在一旁站立,眸色平静。

    今晚气氛透着诡异,林然埋头喝酒,也有不少人来敬酒,她位分卑微,不好拒绝,只得一一应下了。

    酒量再好,也架不住别人灌酒,她喝了不知多少杯,有些晕乎,靠近御座的两人依旧沉默不语,就连想去给陛下敬酒的朝臣都不敢过去了。

    苏家权势如日中天,比起信阳都不差,就差边境的几十万兵了。

    信阳的呼声更为高些,只陛下更为宠信苏长澜,让不少人却步,不敢随意去攀附。

    林然与她们想法不同,想的却是:苏长澜得到皇位后,那信阳岂不就是她的囊中物了,就像案板上的与鱼肉,任她宰割了。

    囚禁在宫里,都是一句话的事。

    她想着忽而起了鸡皮疙瘩,扬首喝了一杯酒,上座的苏长澜终究忍不住起身,端着酒盏走到她的面前,阴阳怪气道:“信阳殿下,今日新得一知己,听闻是倾城之貌。”

    林然离得有些近,听得不大真切,就俯身去听。

    信阳道:“自然倾城,比起苏将军,温柔又怜弱,见了让人心生不舍。”

    咦?这是她的话,林然咋舌,她欲再听,面前多了一少年郎,手捧着酒盏,恭谨一礼:“姑姑好。”

    谢行声音极为大,引得信阳与明皇都看了过来,尤其是信阳听到那声姑姑后,手几乎捏碎了手中的杯盏。

    林然不知他来做什么,端着辈分就没有站起来:“谢郎君有何事?”

    “那日见姑姑功夫颇好,不知师从何人,我也想去拜师。”谢行腼腆一笑,极为憨厚,端着酒先干为敬。

    林然不好拒绝,也照旧喝了一杯,解释道:“我是穆槐穆师父所教,你若想拜师,可去问问九王爷,穆师父是他的旧将。”

    穆槐功夫好,当年能主动退了下来,可见却有几分血性。

    谢行闻言,咧嘴一笑,忙揖礼道谢:“多谢姑姑,侄儿这就去找九爷爷。”

    这乱七八糟的辈分听得信阳脸色冰冷,将手中的杯盏撩下,看着干站着的苏长澜:“苏将军无事就回自己的座位,莫挡着我的视线。”

    当着旁人在,苏长澜不好过分,只得忍着回到自己座位上。

    谢行在武功上极为钻研,模样憨态,不像是阴险狡诈之辈,只穆能在饮酒,他不大好意思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然瞧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笑了笑,眼前突现一抹阴影,长乐捧着酒盏过来。

    今日也不着红裳,一身碧绿色的罗裙衬出几分娇嫩来,细细去想,长乐比阿凉也只大了几月罢了。她往一侧挪了挪,长乐欣然坐下,“陪我喝一杯。”

    “不喝,我已经头晕了,殿下找旁人去喝。”林然摆手不应,单手撑着自己下巴,眼睛都带着几分迷离。

    长乐也不理她的拒绝,亲自给她斟酒,“新婚大喜,感觉如何?”

    “不好。”林然诚实道,都怪信阳殿下,没事去什么比方,害得她日夜不宁,阿凉主动诱惑都不敢去碰一碰,亲一亲。

    长乐将酒盏递与她眼下,奇怪道:“哪里不好?”

    林然看着酒液中自己一双漆黑的眼睛,顺手就接过来,大口饮尽:“碰、不能、亲亲也不能。”

    她一番话颇像个怨妇,笑得长乐直不起身子来,又恐旁人怪异,便忍了忍,道:“为何不能,你又惹了阿凉生气?”

    林然不答了,托腮想了许久,长乐又给她斟了一盏,她喝下了,酒能让人实话,顺口就答了:“不是,是不能……”

    她诚实地回答,让长乐摸不着头脑,“不能是什么意思?”

    “不能就是不能。”林然懊恼,都怪信阳……

    骂又骂不得,不免将人又怪了一番,与长乐接连喝了五六杯,心中还是觉得郁闷难受。

    长乐问不出话来,只当两人之间有了龌龊,不免劝道:“你为,万般的事宜总会偏向你。她这般处境很是艰难,你不如多让一让,不用次次争高低。”

    “高低?争它能做什么,阿凉开心就好。”林然又糊涂一句,她和阿凉又没有吵架,哪里来的高低。

    阿凉那么好,不会同她争高低的。

    长乐就更不知道怎么劝这个醉鬼了,思忖一番后,默然端着酒盏离开了。

    这两人的事情太过复杂,光是辈分就理不清,或许穆凉心中有疙瘩,难以解开罢了。

    她回到座位后,恰好见到秦宛看向这边,她举杯一笑,想想林然比她快活多了,至少还能正大光明地看一看,她可什么都做不了。

    一番叹息后,陛下散席了,秦宛扶着她回殿休息,信阳先行一步离开,苏长澜紧追其后,想必必有一番争执。

    林然醉得不起身,信阳路过她案前,低眸看一眼:“林家主醉了?”

    林然托腮,没有回答,这番不敬的模样让人喘了口气,信阳也不计较,反道:“本宫让人送你回去,免得被巡防营的兵有所误会。”

    城北离宫廷较远,待出了宫,必然到了宵禁时刻。

    她好心好意,林然反是不理,扬首看她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是没出声。

    长乐凑过来看好戏,“林家主是喝哑巴了?”罢,伸手摸了摸她细嫩的脸蛋,转眸扫了一眼苏长澜,叹道:“这副模样连我都爱了,苏将军今日不悦也是无用,谁让你早生了十多年。”

    她指桑骂槐,无非是惊鸿一事,苏长澜气得甩袖而去。

    林然颤悠悠地站起身,往宫外走去。

    明月星辰大好,五步就有一宫灯,也不会误了脚下的路。

    信阳步子踏得慢,慢慢地跟在她身后,两人恰好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近不远。

    走到宫外时,信阳快走一步,指着信阳公主府的车马:“上车。”

    林然瞪她一眼:“殿下当林然是傻子,上你家车做什么?”

    信阳一噎:“你没醉?”

    林然傲娇地哼了一声,上了林府的马车,嘴里了一句:“妖怪……”

    已然是醉得不清醒了。

    一上马车就倒在了车内,吩咐车夫早些回府。一旁的信阳依旧放心不下,着玄衣跟着,待人回了府再回来。

    或许有了玄衣的护送,一路相安无事。

    到府邸后,穆凉出来迎接,一掀车帘就看见倒在车里的人,不觉蹙眉,而后再上车将人扶起,摸了摸她额头,“去时该多带件衣裳。”

    林然睁开眼睛,看着黑暗里的人,重复了一句:“妖怪!”

    穆凉抱不动她,叹道:“哪里来的妖怪?”

    林然脑袋歪在她的肩膀上,认真想了想,悄悄地凑到穆凉的耳旁,声地:“跟着我的,你是不是妖怪。”

    林然时候晚间爱走动,穆凉不让她出门,就哄她晚间出门容易被妖怪跟着,妖怪会把她带回家吃掉。

    只是今夜跟着她的都是府里护卫,哪里来的妖怪?

    作者有话要:大人总,晚上不回家就会有妖怪跟着你。

    傻子可爱不?

    下更晚上11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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