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姿势
林然就像逃命一样逃出院子里,去后院厨下时发现长乐站在厨房外,见到她招手:“过来。”
林然慢吞吞地走过去,“殿下在这里做什么?”
“看风景,你家阿凉在里面做点心,非要拉着我一道。”长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瞧见她头上的汗水,向她身后看去:“火烧屁股了?”
“没有,殿下去前面玩,我吩咐人去烤鱼了。”林然避开她的视线,指挥仆人将烤架与酒搬过去,另外还有些秋日里肥美的螃蟹。
长乐挑剔,“鱼不好吃,有烤羊腿吗?”
上次在别院里吃过一次后,口感甚为不错,鲜嫩的羊肉洒上酱料,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哪里是这些鱼可以比的。宫里倒是有烤羊腿,只是缺了那份味道。
可惜秦宛伤了,不然趁机约出来,也是不错的。
想到此事就是懊恼。
林然正想着让人去烤,顺口道:“有的,您先去前院。”她去厨房里找穆凉。
穆凉对于油腻的肉没有多少兴趣,让人蒸了些点心,自己做了碟桃花酥,林然进来时,她吩咐婢女将点心装好送去前面。
婢女在,两人不好有亲密的举动,林然在一旁候着,等她净手,陪着一道去换衣裳。
趁着两人在,穆凉低声开口:“方才长乐殿下了,伤了秦大人是苏家所为,不过有人的挡了下来,并未折损到苏长澜的一分一毫。”
“陛下心思深沉如海,心里已有了疙瘩,再者城楼的事又是指向苏家,只怕苏长澜这次避不过去了。”林然眼神闪过阴狠,苏氏一灭,夺嫡之战才开始。
不出意外,平王殿下很快就会被召回洛阳城,为了制衡信阳殿下。
明皇陛下,善制衡之策,只是苏长澜一灭后,苏氏江山万年久长的梦,就要清醒了。
外间的人多半已喝上了,穆凉也不急着出去,多是亲友,也不会计较这些。她给林然倒了杯凉茶,提醒道:“苏家并非只有苏长澜一人,就算没有她,陛下还有其他侄女侄子。”
“苏长澜谋逆,是要牵连满门的,当年洛家的门客也未曾逃开,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林然自信,信阳殿下有本事搅弄得洛阳城人人不安。
穆凉不想泼她冷水,可不得不:“若是牵连满门,陛下也在内,到时必有人拿着这点来情的。”
“那是信阳殿下的事了,我们不管。”林然喝了口凉茶,身心都觉得愉快,见穆凉面色透着粉红,她眯眼就亲了上去。
穆凉避让,没让她得逞,也不点破,淡然起身:“出去看看。”
林然落空,看着她背影咬了咬牙,随后跟上,前面庭院里庖厨在烤鱼,信阳却在烤羊腿,谢行在给两位王爷斟酒,听着他二人起旁人的八卦事。
齐妗本是无趣,见到穆凉过来就缠了上去,将林然推开了去,她踩了齐妗一脚,往阿爹处走去。
奈何刚迈动脚步,就被信阳唤过去,她硬着头皮走过去,笑了笑:“殿下怎地亲自动手,不如让庖厨动手。”
“就是,我让庖厨动手,她就是不肯,非要显摆,自己伤没好全就不晓得照顾自己。”长乐讽刺一句,她不想吃信阳烤的,味道差劲。
林然知她伤未曾好全,就指挥着庖厨去接手,请她往八王处走去,不喝酒品茶也是好的。
信阳今日对八王心有不满,也是不愿过去,林然无奈,让人搬了案牍过来,在树下搭了一张食案,供几人玩乐。
齐妗在吃点心,恰好吃的是桃花酥,林然不悦,将剩下的一半夺了过来,“这个吃多了坏牙,你吃些葡萄,这个很甜。”
“瞧你气的,还让我喊你姑姑。”齐妗不乐意,了一句,恰好庖厨送了烤鱼过来,谢行给她斟了几杯果酒,堵住她的嘴巴。
她二人拌嘴已是常事,穆凉习以为常,辈之间未曾经历过血腥之事,较为良善。
林然吃着桃花酥,装作没有齐妗的话,装起了缩头乌龟,反是长乐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林然,你为长,就这么欺负辈?”
“您还经常欺负我,不也是常事,也没人来谴责您。”林然怼她,懒得理会,哪里晓得今日八王会过来,闹得都不愉快。
庖厨做了鱼脍,洒了酱料,穆凉不喜这些生食,林然推给齐妗:“你吃。”
“我不吃这个。”齐妗又还给她,谢行见无人收下,就顺理成章地端给穆能,顺势留在他们那里,姑姑这里气氛有些奇怪,尤其是信阳殿下万年冰封的脸色,看着害怕。
齐妗见谢行走了,也待不下去,巴巴地将剩下的半碟桃花酥端走,口中抱歉道:“姑姑对不起了。”
林然:“……”这些人都是怎么了,还能不能好好地吃东西。
长乐笑得直不起来腰,信阳忍了又忍,有不好拂袖离开,便道:“你今日怎地不将秦宛带出来?”
“她都不能下榻,如何出来?”长乐止住笑意,笑不出声了,食案下踢了信阳一脚:“是不是你暗地里帮的苏长澜,让她给逃了?”
明明有人指正她了,到了陛下面前又改口,真是让人白欢喜一场。
信阳弯腰拂了拂腿上的灰尘,低眸间见到食案下十指紧握的两只手,眉眼跳得厉害,装作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我帮她做甚,是你自己查的不全,让人及时翻供了,怨不得我。”
穆凉神色如旧,身旁林然一只手在吃烤鱼,长乐不明所以:“林家主,你一只手不怕吃到鱼刺吗?”
“长乐殿下,您最近不是在吃土吗?怎地也要吃鱼?”林然不得已松开穆凉的手,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
长乐微微一笑:“秦大人付的银子,我不用吃土的。”
信阳蹙眉:“不想秦宛竟有这么多银子,看她了。”
“怎么,你也要趁火劫?”长乐不乐意,对面的林然明白信阳的意思,凭着秦宛今时的地位,五万两怕是很简单的事。
当烤羊腿端上来时,玄衣匆匆而来,面色焦急,在信阳面前俯耳话。长乐执起匕首的手顿了下来,“发生何事?”
林然不在意玄衣的秘密,接过她的匕首心切了块肉来,放在穆凉面前的碟子里,劝道:“这块肉很嫩,你试试,很好吃的。”
玄衣完就退下,林然唤住她:“玄将军留下吃些东西,不喝酒吃块肉。”
“谢林家主好意,属下有事回城。”玄衣好心谢过,匆匆离开。
林然也不好勉强,将羊肉慢慢切开,分了一块给信阳,长乐直接夺了过来,提醒道:“羊肉容易使伤口发炎,她不用吃的。”
“有这个法?”林然不由一顿,对面的信阳语气一沉:“陛下发落了凤阁舍人,以秦宛取而代之。”
在场的人皆是一顿,长乐眉梢一扬,“前舍人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陛下撤职,也是常事。凤阁舍人掌制昭,秦宛这么多年本就做的这些事,如今就是添了些名分罢了。”
除她外,无人作声,林然将烤肉推到穆凉眼下:“你不吃吗?”
瞧着两人暧昧的动作,长乐实在受不了了,“你能不能节制些。”
四人心思各异,穆凉也没有计较这些事的心情,眼中深邃,一旁的信阳始终不话,她夹着肉片沾了酱料,道:“羊肉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对,趁热吃。”林然附和一句,夹了一块去喂穆凉,顺口道:“两位殿下若喜欢,可带些回去,庄子里宰杀了不少,再不吃,肉质就老了。”
穆凉瞧着眼前的羊肉,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张口咬下,迅速吞咽,道:“庖厨这里也有酱料,一道带回去。”
长乐托腮就看着两人亲昵,半晌后才道:“你两想好要孩子了吗?”
闻言,林然手中的匕首不听话,切出一大块肉来,险些割伤了自己。穆凉接过她手中的匕首,递给长乐,示意她自己切。
匕首在长乐手中转了方向,又递给信阳,“你慌什么,天下尚算太平,孩子也是很有趣的,不还手,骂不还嘴的。”
这是什么道理?
穆凉睨她一眼:“殿下怎地不要孩子?”
“我有啊,就是笨了些、蠢了些,胆子了些,就不想要了,看来看去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好,阿姐,您对吗?”长乐满意地看着林然,又将视线落在信阳身上。
信阳不理会她,手中匕首切得飞快,刀功甚好,寒光在长乐面前晃来晃去,吓得她不敢再风凉话。
闹过半日后,一行人坐车回洛阳城,八王抱着酒坛不放,非要带回府上去。林然又怕他拉着自己喊侄女,忙让厮给他搬上马车,一车好酒,约莫可以喝一阵子了。
秦宛之事,已成定局,难以更改,长乐欣喜得很,当夜就去了她的寝处。
这几日伺候的婢女歇得早,长乐来去极为方便,门是虚掩着的,她直接推开门,屋里熏香缭绕,隔着屏风就能见到隐约的人。
“秦大人今日很悠闲?”她回身就门从里面关好,顺带锁上,免得不懂事的宫人闯进来。
她走近时,秦宛已坐起身子,眸色清澈,在灯火下极为清纯,身形绰约,衣衫半露,比起春色,更为诱人。
“秦大人升官,可要去外间开辟府邸?”长乐掀开锦帐,关心的是这件事,自多年前入宫后,秦宛就没有自由。
虽明皇只是让她陪着,并未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事,可无自由之身,到底不如常人自在。
秦宛苍凉一笑,“你觉得我有自由?”
长乐默不作声,陛下总觉得自己富有江山,一人一物都是她的,野心之大,她莫名厌恶。
“恼什么,我本就是罪臣之女,能以秦家的后人站在朝堂上已是万幸,要那自由做甚?”秦宛肌肤如雪,烛火下映照着倾城之色,她微微一笑,让长乐心神荡漾。
她欺身上前,秦宛顺势躺下,胸口的心剧烈跳动着,就连雪白的肤色也染上了情.欲,她的手一寸寸抚过,带着不甘与恼恨,秦宛淡淡一笑:“你恼什么,难不成还有本事杀了她不成。”
长乐依旧不出声,秦宛翻身反压制着她,眸□□火,连绵之势足可燎原,“你当年你不来找我,我是不是就是陛下后宫中的一人?”
“我与她相比,难不成不好吗?”长乐嗤笑,想起什么事,不甘心道:“阿爹若在,你就是我的,秦宛,你死后,我会在墓碑上刻我的名字。”
“放心,我定死在她后面,给你这个机会如何?”秦宛纤细莹润的指尖落在她的唇角处,指腹微微摩挲,长乐张口就咬住。
秦宛手指不动,长乐就不敢咬下去,她不屑一笑:“你若有信阳的魄力……”
“我若有信阳的魄力,你早就死了,像洛卿那样,死得很早。”长乐高声提醒她,秦宛的性子也很烈,陛下倘若真要了她,只怕坟上荒草都长到半人高了。
秦宛听她话意,一时情迷,长乐眸色中散逸出几分邪恶的笑容,发丝在颈间交缠。她捏着秦宛的发稍,轻轻戳了戳她的柔软之地,点滴刺痒让秦宛捏着她的手指,直接拂开:“那我还是想活着,活到陛下死的那刻。”
她眸光落在长乐绯红的唇上,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长乐正等着她的‘蛮狠’。
舌尖上炸开属于对方的味道,分不清是谁的,长乐阖眸,指腹摸到她脊背上凹凸不平的鞭痕,她略微一顿,再抬眼,秦宛眼尾上泅透着浓浓的红色。
秦宛停了下来,拂开她的手:“你别碰我,我今日可矜贵得很。”
长乐嗤笑:“你有多矜贵,待会就让你哭多久,如何?”她翻身起来,对于秦宛这般弱不禁风的女子,她轻轻就可掌控。
比起浮云楼里故作柔软的女子,她有些厌弃,站起身后,秦宛也跟着起来,好奇她要做什么。
秦宛方坐起身子,长乐就将她拉下榻,两人赤脚站在榻上,“新得有趣的姿势,要不要试试?”
长乐紊乱的呼吸落入秦宛的耳中,她轻轻一笑,“浮云楼得来的?”
“浮云楼的姿势可多着,我见过,未曾试过,你若想,一并试了如何?”长乐挑眉,秦宛喜爱撑着自己的颜面,比如现在,她很紧张,尾指勾着袖口,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她知秦宛的弱点,比起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占.有她。
秦宛不喜欢浮云楼,那是最肮脏的地方,听到长乐之话,她不喜,却极力维持着自己的仪态,“我不同你玩那些,自己找旁人去玩。”
她转身要上榻,长乐手揽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探上她的玉颈,贴着她的耳畔,低低之音让人忍不住心口跳动,秦宛故作镇静,却听她极为正经道:“我来恭贺你升官之喜,你不开心吗?”
“开心就要被你欺负?”秦宛握住她的手,极力想要摆脱她。长乐不愿,舌尖轻咬着耳垂,温热的感觉让秦宛呼吸一滞,“我来恭喜的,约莫就算欺负你。”
秦宛本就是故作镇定,被她轻轻一撩就软了下来,靠着长乐才站好,咬着嫣红的唇角不甘心:“你拿浮云楼的姿势来羞辱我?”
“我可没有,你自己想当然的。”长乐的手在盘旋而下。
秦宛站不住了:“那你又是哪里来的?”
“书中自有颜如玉,自有教人学坏的东西,我算给我侄女也送些过去。”长乐扶着她,握着柔软的肌肤,不愿松开她。
“呸……”秦宛骂了一句,想起林然清纯之色,就忍不住道:“你这是想当姨奶奶了?”
“哪里是我,我就是替信阳操心罢了,她后继有人不好吗?”长乐低低一声,衣衫自指尖滑落,眼前春.景极为撩人,她亲吻那处,“信阳今日总是怼我,我还给她操心,当真是不容易。”
她口中的不容易,引得秦宛发笑,她阖眸,长乐贴了过来,指腹抚上光滑如丝绸的肌肤,她不悦:“你的新姿势就是你不脱衣裳?”
“你为何总惦记这些?”
“自然惦记,你脱不脱?”秦宛如稚子般生气,虽看不见这人,也猜出她眼中的坏笑。
“不急、不急,长夜漫漫,还早。”长乐贝齿在她肌肤上轻轻舔舐,人就不觉软了下来,她忽而将人按在榻沿上,秦宛骂道:“你无赖。”
“少骂这句,你这句都骂了十多年了,毫无用处。”长乐不理她,动作极为轻柔。
她方才念叨着的林然在与林肆对弈,输了几盘后,起今日之事。
“阿舅,秦宛之人,性子如何?”
“秦宛是当年洛阳城内的佳人,十四岁那年被牵连入狱,性子纯良,喜欢跟着长乐后面,后来跟了陛下后,就不知晓了。她是秦家后,也是洛家冤案的受害人,她如今是凤阁舍人,你拉拢一二,应当不错。”林肆劝道。
秦宛之父官居太子詹事,写得一手好字,极为正直,秦宛深受其父影响,学识渊博,自就有才情。
“阿舅的意思是她可为盟友?”林然反问,只怕不尽然,这么多年秦宛为陛下谋事,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林肆道:“你大可试试,失败也无妨,毕竟她在朝也算举足轻重。”
林然默然了,少顷后,带着婢女回院。
穆凉沐浴出来,身上还带着热气,见着人回来就催促她去沐浴,“先沐浴,回来再。”
林然听话,匆匆去洗了洗,回来时,穆凉已上榻,案上放了杯牛乳,她一口喝了,就钻上床榻。
穆凉回身看着她,道:“林肆如何?”
“他秦宛可为盟友,但我觉得不可,秦宛心思太深了些,只怕信阳殿下驾驭不了,别到后来秦宛掌控了她,得不偿失。”她往穆凉的被下挪了挪,脑袋枕在她的手臂上。
穆凉也不知秦宛是否可能成为盟友,但有点是可证实的,信阳殿下无法掌控她,到时被算计都不知晓,她同意林然的想法:“秦宛可为朋友,不可成盟友,她与长乐一般,让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她二人可算是一丘之貉。”林然点评一句,靠着穆凉就睡着了,近日事情多,许多事情都夹杂在一起,理都理不完。
“你的倒也是对的,赵家近日里不大安静,赵浮云结交了些商户,怕是要针对你送棉衣的事,我让人盯着了,九娘处也得到了消息,你明日去看看。”
半晌无人回应,她侧身去看,臂弯里的人都已经睡着了,眉眼轻轻合着,显得很是疲惫。
她摸了摸她的脸,而后亲了亲,心忽而就安宁下来了,林然终究没有让她失望了。
至少现在她是真心的,也没有什么不放心或者遗憾,今后的事情再有变化也无憾了,她得到过这个孩子。
养她虽是不易,可盼着她喜乐平安更是不易。
如今林然对她真心实意,当年初见的感觉总是萦绕心头,她很可爱,就是有些坏。
现在看她,哪里都坏。
不知何故,她喜欢林然的坏,信阳就是太过纯真,让自己落到被动的局面,幸好乖没有像她这般,坏一些也是无妨。
坏又霸道,才是她的乖,毕竟善人不是好做的,善人做来太过委屈自己。
她不想乖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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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升官,百官恭贺,林家着人送来一对血玉镯子。
女子大多喜爱这些,且是一对,她若想送给长乐也可,毕竟那般的血玉镯子并无太多印记,旁人不会发现。
血玉难得,但劣质的很多,一眼也辨别不了真假。
比如魏家的聘礼里有对血玉镯子,王妃极为喜欢,奈何是质地略差,林然也不点破,随她去了。
亲事定得很快,但魏勋的长子在军营里,不在洛阳城,明皇之意是送亲过去。魏氏非要林然跟着过去,信阳不同意。
林然自己想去,一探虚实总是好的,信阳当即揪着她的耳朵:“命不想要了,我现在就解决你如何?”
“当然要命,我还没孩子呢,不划算。”林然捂着自己的耳朵,一个两个都是从阿爹处学来的坏毛病,动不动揪她耳朵。
提及孩子,信阳瞪她一眼:“你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胡作非为?”
林然不敢吭声,走到穆凉处坐下,黑漆漆的眼里透着依赖,扯着她的袖口:“你觉得呢,我听你的。”
信阳气急,终究是无可奈何,等着穆凉回应。
作者有话要:姿势: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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