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等电梯终于抵达二十七楼，戚柚解脱般走了出来，快步直往迟越溪办公室。

    周果坐在外面，听到脚步声的同时抬起头，看见戚柚后手里提的东西后，神情一惊。

    她霍然从办公桌上站起来，迎过去。

    “果果。”

    戚柚招呼她，也看出她脸色有变，“怎么了？”

    她拎了拎下午茶包袋，“我来找迟越溪，她不在吗？”

    周果点头，“迟总在。”

    但她脸色依然不佳，很快，戚柚就从她的汇报中知道了郑斯雪两分钟前出现在这里的事。

    戚柚侧头，望着边上相隔几步远的那块磨砂玻璃墙。

    ——就这么巧？

    她可没有什么先入为主的念头，即使慢了两分钟，也不影响她现在要把自己亲手买的下午茶送进去。

    戚柚的脾气作风很简单——这杯咖啡要么进迟越溪嘴里，要么留在郑斯雪脸上。

    她仿佛突然女强人气质全开，给了万狸和周果一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她俩在外面等着，自己到迟越溪办公室推门进去。

    她进去时，迟越溪正在办公桌前签文件，桌上放了一杯热可可。

    郑斯雪坐在沙发上，手里也捧了一杯一模一样的饮料杯，看嘴边的笑容应是正在和迟越溪聊些什么，见到她的时候，做作地露出了惊讶表情。

    戚柚还听见她脸皮厚比城墙的发言。

    “戚柚姐，下午好。”郑斯雪笑了笑，蜜里带剑道：“越溪正在忙，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柚柚。”迟越溪倒是十分惊喜，手中的笔都无意识地放下下去。

    往常戚柚来探班的时候，两人都会第一时间抱一抱。不过今天当着第三人的面，彼此都矜持了些，迟越溪只是：“先坐。”

    戚柚微微点了下头应她，眼神落在郑斯雪身上。

    她现在就来告诉这位绿茶精柚柚公主亲临这里有什么事。

    “我没事啊，”戚柚笑眯眯道：“就是路过楼下顺便上来看一眼。”

    她在办公室踱了一步，余光瞥见什么的样子，缓缓转身视线落在办公桌上。

    接着，她继续走上两步，把桌子上的热可可拿起来，举了举示意问迟越溪：“你的？”

    迟越溪点头。

    戚柚自然而然就开盖子喝了起来。

    瞥见郑斯雪微微变化的脸色，她露出绿茶的微妙笑容，不忘评价一句：“味道还行，我下午那家就没有这个味的，你这个给我喝咯。”

    迟越溪当然是由她。

    “好，你喜欢就喝这个。”迟越溪开她提来的口袋，看见两杯咖啡，笑起来抬头道：“给我买的？”

    戚柚：“工作奖励。”

    迟越溪笑，好像戚柚一点动作就可以让她很开心，“谢谢。”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对戚柚来要勾住迟越溪的注意很简单，相较之下，办公室里另外一个人就显得多余了起来。

    戚柚回头，疑惑地看着郑斯雪：“郑总监，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郑斯雪心中冷嘲，脸上的笑容却维持温和端庄，起身道：“本来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一眼越溪工作上有没有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那她应该没有，我相信她的工作能力。而且周果就在外面，郑总监操心未免太多了。”

    到这里，迟越溪似乎终于察觉到两人间的火药味。

    她抬眼看了看戚柚，又看向郑斯雪，心里一个问号缓缓浮现。

    思绪稍怔，她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戚柚对郑斯雪的话忽然间就变得夹枪带棒。

    “师姐，我这边自己处理就好。”

    迟越溪开口道：“你还有事吗？要不先去忙你的事，我和柚柚有些话要。”

    想了想，迟越溪还是先对郑斯雪礼貌谢了客。

    办公室只剩两个人，玻璃门拉上后，迟越溪才问：“柚柚，你不喜欢郑总监？”

    戚柚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迟越溪双眼装着清澈明显的疑惑。

    戚柚走过去，站到她面前，左手抬起来“啪”地贴在她左脸上，右手又如法炮制“啪”了第二声。

    只是戚柚这两爪子力度都不大，比起脸，是情侣间的亲昵还差不多。

    “迟越溪，你想跪算盘吗？”

    迟越溪一怔，不明不白地愣住，眼睛眨了眨。

    “我怎么了？”

    戚柚望着她生动的表情，刚有点不愉快，现在又忍不住想笑——

    听到跪算盘，这只熊猫还挺慌。

    “你慌了。”戚柚抿唇偷笑，手指勾着她的发丝绕圈圈。

    迟越溪今日穿了身银色西装配高领羊毛衣，熨帖合度，背后落地窗的光淡淡洒在身上。光与影的交错中，她的轮廓分外无辜。

    她歪了歪脑袋，握住戚柚的手，“你和郑总监有交集？”

    “她和你什么关系？”戚柚问。

    迟越溪：“同事。”

    迟越溪：“以前是学院的同学。”

    戚柚长长地吐出声：“喔——”

    然后阴阳怪气了一句：“关系挺好的欸。”

    迟越溪微微皱眉，无奈道：“柚柚，好好话。”

    好，戚柚直奔主题。

    “你看不出来她喜欢你？”

    开门见山地问完，都还不等迟越溪回答，戚柚盯着她这一系列“从震惊到一头雾水到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表情变化中，都剖白出了她的内心想法。

    看来万狸得没错，果然离绿茶最近的一个人往往会被茶而不自知。

    戚柚已经被这只蠢熊猫笨的心头冒火了，迟越溪还作死地问：“……你指的是那种喜欢吗？”

    作死一句仿佛还不嫌够，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郑总监算是我的师姐，比起同事我们只是多了一份同学之谊。当初她也是跟着我从公司创立起一步步走过来的人。但是喜欢……柚柚你是不是误会了？郑总监对我应该没有这个意思。”

    呵，看来迟越溪还是比较适合跪算盘！

    戚柚用一种“没救了”的眼神睨她一眼，搭配上冷嘲热讽地笑了声，迟越溪立刻就感受到了她的杀气。

    原因是迟越溪背后的汗毛竟然无端端自个儿就立了起来。

    “柚柚，”迟越溪赶紧搂住戚柚，手挽在她腰上，顺毛道：“我保证，我对其他人没有任何一点别的意思。”

    戚柚哼了哼，“谁知道呢，你这个师姐可不是其他人。”

    迟越溪想了想，问道：“你是在哪里听到这种消息的？”

    她怀疑戚柚是道听途，所以，是谁没事在造谣公司的八卦？

    戚柚听她仍半信半疑的语气，都被她气笑了，揪着她的衣领子拽到办公桌边，“这还需要听？我自己不能看出来吗？”

    “呐呐，你自己看，下午给你送咖啡，还想坐在你办公室和你孤女寡女，无事献殷勤。”戚柚指了指她喝完的那杯热可可，挑眉甩出一个“懂？”的眼色。

    迟越溪其实不太懂。

    但她看着戚柚一副阴沉脸色，隐隐含怒，好像自己错话马上就会在戚柚心里“被判斩立决”似的，抿了抿唇，又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