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当知我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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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虽然感情甚笃,但二人真正在一起只有云州在客栈里的那一夜。

    此刻又是两人相对的情形。晏辞看着床上的杜子衿,不禁有些脸红了起来。

    杜子衿平日里都是被下人伺候着,今日却出了奇的自己动起手来,趴在床上铺床叠被的一顿忙碌。此刻堂堂的太子殿下坐在铺叠整齐的床上,一脸贼笑的看着晏辞。

    “阿辞快过来。这床上是上等的云丝锦被,阿辞快些来试一试,看盖着是否舒服。”

    杜子衿笑的像一只老狐狸,而后又伸手拍着床上空白的地方,道,“快过来。阿辞。快过来……”

    晏辞低着头,缓步走了过去。杜子衿伸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了,将晏辞搂到床上,而后道,“嗯,好久不曾和阿辞一同入睡。今夜月色正好,不如阿辞就和我同枕而眠吧。”

    晏辞被杜子衿的胳膊压着胸膛,他力气极大,晏辞动了动,发现竟是一点也动弹不得,晏辞慌张道,“殿下……殿下,我这一路行来,实在是辛苦。我……”

    “哈哈哈……”杜子衿翻身下地,和衣站在床前,笑道,“阿辞拿我做那么些个登徒浪子不成,阿辞就是喜欢,我还心疼呢。这一路舟车劳顿,人都累成那样了。

    我可不是没良心的人。阿辞且歇着。我去偏殿歇息。还有些事情要和瑜乔。你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我再和你话。”

    晏辞被杜子衿一番戏弄,不禁红了脸,眼见着杜子衿要走,自己却也不好意思再什么,只得低声嘱咐道,“殿下不要太过劳累,早些休息。”

    杜子衿随意的应了几声,便转身离去。不知道是不是一路太过劳累,言辞只觉得头越来越沉,他原本想着略微休息,便起来去和杜子衿话,不想却是越来越困,却是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时间悄然飞逝,等到晏辞再睁开眼,只见朝阳斜照,金色的光晕布满整个房间,纸糊的窗棂上像是蒙了一层金粉。

    晏辞唤来了门前伺候的厮,询问杜子衿的去处。那厮却左右搪塞,不愿意多,倒是昨日里为晏辞准备洗澡水的那个厮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里面摆着一碗红豆粥并几碟菜。而后道,“大人醒了。殿下有事外出公干,这会子正不得空,怕是见不得大人。大人略微用些东西,别的殿下回来,大人饿瘦了,倒是少不了人的一顿板子。”

    晏辞看着那厮,昨天晏辞便觉得他是个机灵的,这会子见他故作太平,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安。

    秋日里的清,颇有几分寒气,朝阳泛着清冷的光辉挂在天边,晏辞一步一步走下玉石台阶,盯着那厮问,“你家殿下,在哪里公干?”

    那随顿了一顿,而后道,“殿下……殿下这会子在书房呢,怕……怕是不能见大人。”

    晏辞一声冷哼,而后道,“我还不知道,你家殿下有什么时候是不能见我的。你且等着,若是我去书房找不见他。我可不依。”

    晏辞着便转身要走,那厮举着托盘慌得跪下,道,“大人明鉴。殿下带着阿九哥去了西城门。只是殿下交代此行凶险,不让的告诉大人。”

    晏辞轻轻回眸,而后道,“不让你告诉我,你如今又为何告诉我,两面三刀的东西。”

    那厮以头磕地,而后道,“人冤枉,殿下临行交代。如果大人急了,我们可以实话告知,只是殿下还有一句话,要的转告大人。殿下要你信他。”

    那厮一口气完,而后便垂首在地,静静地跪在冰冷的青玉石砖上。

    晏辞想了想昨日杜子衿所的南疆所来的三百奇人异士,不禁心下一沉,而后道,“你们殿下,是去拦七皇子去了?”

    那厮收起了玩劣神色,而后道,“人只是太子府的采办,殿下看我还算机灵,所以留我在府中负责一些杂物采买,今日殿下和阿九哥所行之事,人实在是不知道。

    只是临行之前,阿九哥让我去库房整理了几瓶刀剑伤药出来,都一并带走了。

    阿九哥功夫很好,平日里有他伺候殿下,倒是很少有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所以……所以奴才想着,今日之事怕是不是太容易的事。”

    晏辞越听越笃定,这事大概和自己所料不差,不禁皱了眉头,再次询问,“我再问你,我那房里,你可是点了迷香之类的下作东西?”

    那厮以头抢地,哭喊道,“大人冤枉,您是殿下的贵客,给人八个胆子,的也不敢用那样的手段啊。不过昨天大人饭后用的那一盏茶,确实是南疆特有的安眠茶。许是殿下怜悯大人一路奔波劳苦。所以特意让人安排了。”

    晏辞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那厮再三叩首,方才退了下去,晏辞抬头看朝阳,忽然之间拔下自己发簪,朝着自己的脖颈之间猛力刺了下去。

    长刀破空的声响传来,玉质的发簪应声段成两节。晏辞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甚至比瑜乔还要快一步的反应过来。

    “你终于出现了。带我去找他。”晏辞抓着瑜乔的手腕,脚下生风。

    瑜乔眼中一丝隐痛一闪而过,然后脚力加快,拉着晏辞,去往他的刀山火海,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去为他心上人的心上人万死不辞。

    西城门离太子府大约五里,晏辞坐在马背上一直在催促马儿快跑。

    瑜乔将晏辞圈在怀里,道,“我记得,你是最怕马的,可是如今,为了殿下,你是一点也不怕了。”

    秋天的时光分外的凉爽可人,晏辞脸上却是在不断地淌着汗水,晏辞微微偏过头,道,“兄长当知我心。”

    晏辞话的时候,呼吸间的气息喷洒在瑜乔脸上,瑜乔微微的闭了闭眼睛,什么也没有,只是扬鞭踏马,道,“驾——”

    你要的都给你。哪怕是踩着我的真心走向别人。都给你。都给你……

    晏辞知道瑜乔明了他的心事,便也不再多,只在瑜乔身前,紧紧地握住了一截缰绳,心中暗自祈祷着那个人一切平安。

    快马加鞭的飞驰,大约一个时辰都不到,瑜乔便将马策到了西城门处。晏辞想要下马,却被瑜乔拉住。晏辞不解,回头看着瑜乔,“怎么了?”

    瑜乔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带着晏辞翻身下马,躲进离城门口不远的一个灌木丛旁边。瑜乔低声道,“这守门的守卫换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殿下的人。”

    晏辞轻轻点头,接着道,“殿下若是要阻截七皇子一行人,断不会在城门处,想是已经出了门。我们若是想要去找殿下,总得先出了城才是。”

    瑜乔轻轻点头,道,“我有法子,你等我一下。”瑜乔完,也不管晏辞惊讶,转身便走,不多一会儿,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嚣,大概是摊贩起了什么争执,竟然动手撕扯了起来。

    守门的官兵果然分去了两个人前去探望,而后瑜乔便拍了拍手回来,道,“好了,现在守门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瑜乔看着晏辞因为去了发簪又一路颠簸而来,造成的散乱发丝,笑了笑道,“要让阿辞受委屈了。”

    晏辞本来不解,但是等听完瑜乔所,顿时觉得,自己果然好委屈。

    但不到一刻钟之后,晏辞还是一路跑的冲到那个官兵身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喊着道,“大哥救命吗,这位大哥救命。他们他们要捉我去勾栏院做清倌儿,大哥救命,大哥救命啊。”

    那守城的官兵一看,果然是个清秀的少年郎,这勾栏院的眼光真是不错,那人这般想着,便要伸手去摸晏辞的脸,晏辞一顿,本能的向后躲。

    果然千钧一发之际,瑜乔呼呼喊喊的跑了过来,口中不断叫骂,“你个崽子,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瑜乔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手撩起袍子,一手着折扇,一副丢了人的老板儿模样。

    那守城的官兵一见这追认的人来了,便都有意为晏辞遮掩,晏辞做出一副很怕的模样而后向城外死命的跑去。

    那官兵虽然意识到了晏辞已经出城,便也没有多想,只一个劲的挡着瑜乔,瑜乔一副懊恼模样,拍着大腿道,“你们怎么让那个他泡了,那可是我花了银子买的,你们怎么就让他跑了啊。”

    那守城的官兵连推带挡的把瑜乔往城门里送,瑜乔量着晏辞已经跑远,方才做出一副懊恼样子,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等到晏辞按照约定,走到了城外一里的落阳坡,瑜乔早已等在那里,并且在晏辞出现的一瞬间将晏辞带到了旁边的密林里。晏辞一时不明白情形,又被瑜乔捂了嘴巴。许久发不出声音来。

    晏辞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匹马飞奔而来,马背上却是空无一人,那马儿跑的飞快,一路跑过来,带动无数暗箭飞矢,直到被一条绳子绊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地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