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泽戴了墨镜，头上压着帽子，指缝间夹了一根烟，对着许英卓微微一笑：“ 挺快。”

    许英卓面容冷峻，直接质问出声：“最近的事情都是你们一手搞出来的对吧？”

    陆修泽勾着唇角：“许助理的是什么事？我不懂，我就是一个普通艺人。我只是想跟许助理叙叙旧，仅此而已。”

    这种笑里藏刀的许英卓见得多了，没必要客套，客套不如开门见山。

    “要怎样？”许英卓冷冰冰的问。

    “不怎样啊。”陆修泽耸肩，“我那时跟许助理好，给池董事长送个人，然后烦请许助理在池董事长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帮我要个《岁岁年年》的男一。我把人送到了，池董事长也享受过了，结果我不仅什么都没捞着，还被断了资源，我现在想把本金和利息一起从池董事长那里要回来，可不可以？”

    许英卓纠正：“不关池妄的事，那件事是我自作主张，他如果没有服下你给的药，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陆修泽嗤笑一声：“我管他吃没吃药，最终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对吧？通话记录我都有录音啊许助理，把江陆送进房间里时我也有偷偷录制视频，许助理，这个是赖不掉的。如果我现在把这件事公布出来……”

    陆修泽突然往许英卓面前一贴，嘴唇从许英卓的耳廓旁边划过：“你，池妄是不是再也翻不了身？”

    许英卓：“……”

    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躲在垃圾桶后面的江月白睁大了眼睛。

    原来那根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的尖刺，居然就是妄妄。

    很多从前不以为意的事，突然就串成了一条线。

    比如为什么池容刚好会在江陆呆的酒店房间楼下；比如为什么妄妄从一开始就会主动靠近过来；比如为什么有时候会听见林陌陌偷偷的管许英卓喊修灯大哥；这全都是因为，三个人的命运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良久之后，许英卓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话：“曝光了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就不会被卷进去？”

    “卷进去又能怎样？”陆修泽一脸惊讶，“只要池拓接管了飞煌娱乐，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我跟着他我什么没有？我还怕没钱重新洗白吗？”

    许英卓：“……既然你都算好了，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用不着拐弯抹角。”

    陆修泽拍拍手：“许助理爽快，当然我也不想直接曝光，毕竟把自己卷进去也很麻烦，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交出录音，你离开飞煌娱乐。”

    “许助理。”陆修泽巧舌如簧，“你们许家是池家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池妄的左膀右臂，少了一个池妄，对你没什么损失。你离开，他还可以苟延残喘几天，你要是不走，那我就让他臭名昭著的滚蛋，还能再拖一个江陆下水。该怎么选，许助理心里应该有数。”

    池妄折返回飞煌娱乐的时候，许英卓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垂着眸等着。

    落日的余晖只停留在了许助理英挺的背脊上，但照不亮许助理晦暗不明的五官。

    池妄莫名其妙：“你不会进去坐着等？坐着等你腿能骨折？”

    许英卓扭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很平静的陈述：“我跟了你三年。”

    这开头显然不对，池妄脚步一顿，疲惫的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别得好像要跟我分手似的，没爱过。”

    “池妄。”许英卓径直了下去，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决定好的事就不会拖泥带水，“我要离开了，以后要靠你一个人撑下去了。”

    池妄：“……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许英卓不给理由。

    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许英卓拉着行李下楼的时候，林陌静悄悄的站在喷水池旁边等着。

    许英卓先是一愣，然后垂下眼，假装没看到，想从林陌身边绕过去。

    但是男生没给许英卓这个机会，男生勇敢的上前几步，挡在了许英卓面前：“……你能不能不走？”

    不能。

    不过这两个字许英卓始终没有出口，因为面前的男生，眼睛都红了。

    江月白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池妄静静的坐在转椅上，仰着头，茫然的看着白色天花板。

    当江月白走进去的时候，池妄略略偏了一下脸。

    男朋友很颓废，既颓废又疲惫，甚至神情里还透着一丝委屈。

    江月白想了想，停在池妄身后，伸手把男朋友的狗头搂进了怀里。

    一贯狂拽酷炫屌的池董事长，拖着鼻音抱怨：“我的怕疼儿走了。”

    江月白：“嗯嗯。”

    池妄：“那你是不是也要走？”

    身后的男生声音温柔：“你想我走吗？”

    池妄的眼帘有气无力的垂落了下来：“想，又不想。舍不得，但又不能绊着你。”

    沉默了半分钟以后，池妄轻轻捏了捏男朋友放在肩头的指尖：“……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

    一直呆在珠穆朗玛山顶的路易十四，蔫哒哒的低下了头。

    男生把手收回去了，池妄的肩上没了温度。

    池妄淡淡的笑了一下，又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现在离去，总比最后被池拓一起清算来得好。

    “你放心。”池妄轻轻的，“明天你就会和飞煌娱乐解约，还你自由，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因为这里只会变成一滩泥泞。我会给你留一笔钱，你带上，飞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去。”

    “如果有一天我能重整旗鼓……”池妄顿了顿又，“……那我就来找你。”

    身后的男生没有话，只有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响。

    池妄抿着嘴唇，很紧张的等待着对象的回答，但对象没有反应。

    终于池妄忍不住了，池妄慢慢回头，想要用余光快速的、恋恋不舍的再多偷看一眼。

    结果这一看，池妄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滑下去：“……我艹？”

    对象把衣服脱了，身上的肌肤吹弹可破，白得干干净净。

    对象还很豪爽，把男朋友的转椅用力一掰，直接来了个面对面，然后跨坐在了池妄腿上。

    “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要怎么突破最后的瓶颈。”水也白的嘴里着水也旺听不懂的话，“最后我想了一下，要不剑走偏锋？暴力破解？”

    “反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上一次你的技术已经烂得可以。”江大师微微一笑，“这次就算你的技术再烂一点，我也可以原谅你。来，妄妄，我尾巴椎上的会阳穴能不能通，就全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