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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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令儿笑骂:“你狗鼻子啊!”

    谭谌以心情一好就又骄傲了,没皮没脸回一句:“狗有我帅?”

    钟令儿点头称是,“对,不管是什么物种都不耽误你天生优越的帅,满意了么谭医生?”她往饭店大门方向走去。

    谭谌以一个阔步就追上,闲闲懒懒地:“你给我换什么物种倒是无所谓,我不求你多厚待……”

    话到一半,他脚步稍稍停顿。

    钟令儿侧过身回头问:“什么?”

    他垂眼,然后附到她耳边,低声:“但求你怜惜。”

    呼出的热气滚透她半边脸,钟令儿听得耳根发痒,她:“你可以不要这么得意洋洋么?至于给一点阳光就这么灿烂么?”

    眼睛都快被他闪出重影了。

    谭谌以笑哼一声,“我乐意。”

    到了包间门口,谭谌以推开门,很自觉地让自己老婆先进,他随后关上门,人前就又是那副肃正的模样,冲座位上的人喊了两声:“爸,赵姨。”

    钟检察长问他刚才电话把令儿喊出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谭谌以厚着脸皮煞有其事地:“刚才一时找不到准确的位置,让她出去接一下。”

    不过席间的一个插曲,钟检察长也没有深究,了两句就又聊到别的话题上去,谭谌以和老岳父人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吃个饭,他陪着浅浅喝了两杯。

    明天他还要上班,不能宿醉。

    钟检察长多喝了两杯,虽然不至于醉倒,但是酒气一酿,就把以往闷在心里的话给酿出来了。

    他看着谭谌以,口吻深沉,语速缓缓,“我们令儿,从很的时候就独立了,她早熟,早熟代表她懂事,但不代表这就是好事,它只代表……只代表她在很的时候,就学会了不属于那个年纪的事情……”

    钟令儿一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父亲心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甚至这些事在他心里憋了这么多年,只能借着酒劲出来。

    他絮絮叨叨,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工作很忙啊,太忙了,导致她的童年缺少我的陪伴和关心,甚至也缺席她的青少年时期,我没有给她太多的引导,没有在她迷茫时给她解惑,身为父亲,我能做到的只有满足她的物质需求,丰富她的物质生活。”

    旁边的赵峮劝道:“好了好了,你看你,不会喝酒还非得喝,这才两杯就醉成这样了,歇着吧,别让孩子们看笑话。”

    他没搭理,一只手猛地搭住了谭谌以的胳膊,“以前的事弥补不了,我只希望,以后她在你身边可以随心所欲一些,她要是惹你生气,你别跟她吵,你让让她……”

    谭谌以:“爸,我吵不过她。”

    钟令儿:“……”

    她瞥一眼,以示警告。

    谭谌以清清嗓子,改口道:“爸,我舍不得跟她生气,这不是拿来哄你的客套话,你相信我。”

    钟令儿看他一眼,心想得倒好听,你惹我生气的时候还少么?

    钟检察长忽然热泪盈眶,眼底浮起雾气,“这样好,这样才好,我以前也舍不得惹她妈生气……”

    钟令儿很少听到和她亲妈相关的事情。

    她和自己父亲的交流从到大都不算多,钟检察长是个异常严肃的父亲,也许内心柔软,但却不擅长表达关心表达自己。

    钟令儿记得,他对钟昭昭但凡开了口,要么是教育要么是训话。

    而钟令儿自与他不亲不疏,大概是少了个母亲的角色在中间调和,她和钟检察长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亲情状态下。

    加上钟令儿在很的时候,因为无法接受赵峮,于是对他更是刻意地疏远,以此来表达不满。

    久而久之,父女之间一种隔雾看花般的朦胧疏离感就此成型。

    钟检察长一受感触,立马又举着酒杯要和谭谌以喝。

    谭谌以无法拒绝,又克制着自己陪着喝了两巡,最后他都有点微醺了,不过他外表看起来仍是清醒无异样,但钟令儿最清楚他几斤几两。

    谭谌以平时不怎么碰酒,所以酒量一般。

    他捏紧了酒杯,表情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肃正认真,他:“爸,我很幸运,我所认识的她,坚强,勇敢,温柔,善解人意,她那么美好,值得我真心交付,值得我为她付出,让她以后可以开心无所顾忌。”

    曾经他认为,和她过日子,最幸运不过是彼此互不干扰,相安无事。

    未料天公如此垂爱,他还可以更幸运更幸福,原来她比谁的都懂得珍惜眼前人的道理,而且一直做得很好。

    钟令儿听他这么的时候,有点怀疑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但是她仔细想了一想,觉得他应该是喝多了,因为清醒状态的他,内心最深处的情感不会轻易就流露出来。

    而她很确定,刚才那番话,他发自肺腑。

    后来一顿饭结束,赵峮开着车送钟检察长回去了。

    钟令儿开车和谭谌以一起回家。

    等进了家门,钟令儿把谭谌以先扶着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自己去厨房泡了杯茶过来让他喝下去,他倒是听话,一声不吭,把那杯茶一口气全部灌进肚子里。

    然后又衣服准备开始撒泼的模样,拉着老婆的手不放,“令儿……”

    钟令儿警惕道:“你别又借着喝醉耍无赖。”

    谭谌以看着她,眼里洇着湿润的雾气,他分明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和她讲清楚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但也不愿意放人走。

    他手上用力几分,“你听我。”

    钟令儿无奈,坐到他边上,“别了,先睡吧,我去拿衣服给你换,顺便帮你擦一擦,你明天起来再洗澡。”

    她轻轻一挣就脱了手,进卧室忙活了一阵,拿了衣服过来。

    基本上,谭谌以喝醉酒就会特别听话,让他换衣服他就换衣服。

    钟令儿转个身拧毛巾的功夫,发现他已经很干脆地把自己脱光了,她一口气卡在气管里,“你……把衣服穿上!不冷么?”

    谭谌以皱起眉,抓着居家裤随意一套。

    钟令儿过去抓他坐回沙发,他抱着就准备亲,钟令儿轻轻地给了他胳膊一掌,“干什么?”

    谭谌以摸着被的位置,又皱眉。

    钟令儿忍不住笑,“就你最会装相,我刚才用力了么?”

    谭谌以抱着她:“你别生气了,我又错了。”

    钟令儿抚着他光裸的背,温声问道:“不是早就不生气了么?你没睡醒么?的是梦话还是醉话?”

    这话得,好像她一直在生气似的。

    她不过就是……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谭谌以面前,确实可以不用那么心翼翼,确实可以随心所欲一点,其实起初,她也曾慎重地度他神色,正经地猜他的心思。

    钟令儿又补一句,“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没有很生气,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谭谌以终于想起来点什么,一口气了许多。

    “我和陈旎嘉就是普通朋友,她确实是个令人欣赏的优秀伙伴,我们在同一领域里,研讨同一门学术,彼此交流过许多心得,时间久了我和她也就越来越熟悉。”

    “她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也会做线上的学术交流,就和医学研讨会差不多,你知道的,医学发展这么迅速,日新月异,我们当医生的,也要时刻更新自己脑袋里的数据库。”

    “我和她之间,也仅止于此。”

    “你相信我。”

    钟令儿掌心贴着他后腰的凹陷处,慢慢又抱紧了些,“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解释了。”

    他得也多,她就越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谭谌以却没停,“我答应过你爸,要让你开心,让你……”

    钟令儿好笑地断他,“好了,都了我知道,你现在穿上衣服,去睡觉好不好?”

    谭谌以默了片刻,点点头,直接就往沙发去。

    钟令儿赶紧拉住他,:“今晚你换了衣服,可以回卧室的床上去睡。”

    谭谌以一趟到床上就睡过去了。

    钟令儿只好把准备好的那盆温水端进卧室,拧干毛巾,继续帮他擦拭裸|露的部位,忙活半天,自己又去洗了澡,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才终于轮到她休息。

    第二天一早,钟令儿先起床洗漱,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

    早餐的样式依旧简单,东西刚装上盘,谭谌以就出现在厨房门口了,并且一脸茫然,“老婆,我昨晚……”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令儿把餐盘递过去,顺势问:“又断片了?”

    谭谌以摸摸鼻梁,伸手接过来:“无所谓了。”然后倚着流理台,直接夹了个饺子吃,一边问:“我昨晚喝了酒,今天起来怎么在床上?”

    看来真是断片断得彻底。

    没关系,幸好她深谙他的秉性,早留了一手,录了音。

    哪天剪辑一下放出来,臊死他。

    钟令儿:“谁知道,你自己半夜爬上去的吧。”

    谭谌以:“那我衣服怎么换的?”

    钟令儿:“你昨晚非要跳脱衣服。”

    谭谌以:“……”

    钟令儿:“干嘛?不相信我?”

    谭谌以思前想后,仍然认为自己不是这种不正经的人。

    钟令儿想起他喝醉酒的状态,其实有点担心,“你以后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准把自己喝醉。”

    谭谌以:“你知道的,我平时不怎么喝酒。”

    所以酒量简直约等于无。

    “我是万一。”

    谭谌以想了想,笑问:“你担心我的身体?”

    “担心你在外人面前跳脱衣舞。”

    谭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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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作者有话 】

    抱歉啊各位,我这几天都挺忙的,今晚家族聚餐,带着部电脑过去码字,期间充当了好几次司机,送喝醉酒不能开车的长辈回家,真的一直被断思路。

    然后明天后天依然有晚间聚餐,不过我尽量在白天先码字,希望每章字数能多一点吧。

    会保证每天更新,后面有个剧情,一直在找一个切入点。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