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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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令儿脸色冷得如覆白霜,的话一点不留面子。

    赵峮被一个辈这么训斥,心头火旺盛,烧得面色赤红,如同被当面扇了一记耳光,“你怎么话的?这是你对一个长辈应该有的态度?我在跟你爸话,聊我们自己的事,你插什么嘴?”

    钟令儿把一袋水果放到柜子上,她音调平缓,语气却重重地回一句:“在我面前摆什么家长的谱?你也敢?”

    虽然赵峮以前会和钟令儿明里暗里较着劲,但那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针对,而且钟令儿毕业以后忙着工作,很少会和赵峮一般见识,赵峮也知道她不好惹了,不太会去招惹她。

    两人互不干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和。

    而眼下这种情况,已经是将彼此的不和摆上台面来。

    赵峮还想和她争论几句,“我有什么不敢……”

    钟章沉着脸,适时出了声:“好了!吵什么?是怕我的病好得太快,存心在这儿气我是不是?”

    赵峮倒是收敛了焰气,但却不甘心就此闭嘴,对着病床上的人仍是声泪俱下地控诉,“你从以前到现在一颗心就是偏的,她是你女儿,我们昭昭就不是了?我自认对你无微不至,你对我怎么样不要紧,可是昭昭呢……”

    钟令儿觉得赵峮这个人完全就是个无理取闹的笑话。

    在钟令儿的记忆中,钟章对两个女儿一向是一视同仁,甚至因为钟昭昭的性格开朗一些,所以和父亲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也许钟章心里觉得对她这个大女儿有所亏欠,所以稍稍偏心了一点,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不至于要在这样的时候拿出来掰扯理论。

    钟令儿对眼前的情景无动于衷。

    钟章面色阴沉之余又带着些许的无奈,他忽然:“令儿,你先出去。”

    钟令儿没有多问,抬脚走出病房,关上了门。

    她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就看见钟昭昭过来了,她背着包包,从身上的装束可见她显然也是刚一下班,直接就过来了。

    钟昭昭见她站在门口,走过来就问:“你怎么不进去?”

    钟令儿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一股熟悉感,去年谭父生了病,她来探望,病房里正是谭谌以和陈旎嘉,当时她也是被搁在了病房门口……

    她回过了神,应道:“你妈在里面,好像有什么话要。”

    钟昭昭的表情从疑惑到若有所思,手搭上门柄,稍稍推开一条缝。

    钟令儿意外了一下,来不及阻止,她还以为听墙角这个砍要过不去了,结果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显然是已经完了话。

    不过,等钟令儿进了病房,只看见赵峮红着眼,钟章倒是和平时一样不苟言笑的模样。

    这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一段日子相安无事。

    等到五月上旬,谭谌以在那边的工作结束,终于可以回国,而钟检察长在医院也修养得差不多,终于可以出院了。

    钟检察长出院的两天后,谭谌以回国了。

    钟令儿请了假去接机,虽然一个月前两人刚见过,但她看见谭谌以从通道口出来的时候,喜悦之情还是在一瞬间溢满了。

    回到家天还亮着,谭谌以先洗了个澡,身上还滴着水就抱起她滚到床上去,好一阵温存,直到外面天彻底黑下来。

    钟令儿起身随手抓来床尾的一件衣服套上,然后下床去了浴室。

    谭谌以在床上睁开眼,看见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衫,隐隐约约似雾般烟袅袅的线条,在他腰腹间点起一把火,他利落翻身下了床,不管不顾把人欺倒在盥洗台,起了兽性一样逞凶发狠。

    完事后他倒是满足了,抱着人睡觉。

    钟令儿觉得自己浑身软得跟豆腐渣一样,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她伸手想去床头柜摸手机,刚一挪动,谭谌以就下意识凑了过来,脸顺势就埋进她怀里。

    这一觉直接到天亮,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一早,谭谌以回医院报到,那天开始他更忙碌,他出国一年,回来以后要摸清近期收入科室的病人的所有情况。

    那一车一车的检查报告和医嘱被送进来,等着他亲自过目。

    忙碌的期间,他抽时间和钟令儿去看了两次钟章,钟检察长的身体日益康复,已经恢复了工作。

    从谭谌以回来那天起,钟令儿就开始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生怕自己那天怀上了却傻乎乎不知情,她出警的时候也留神许多,尽量避开具有危险性的任务。

    可是一个月过去,她的身体一点动静都没有。

    钟令儿也不是着急要孩子,可是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和计划,那就趁早落实的好。

    晚上,谭谌以抱着钟令儿刚歇下片刻,就听见她的问话。

    “你最近忙不忙?会不会很累?”

    谭谌以闭着眼:“还行。”

    没听见她继续话,他睁开眼却发现她在发呆,问道:“怎么?”

    钟令儿支支吾吾:“这都一个月了……”

    谭谌以立时会意。

    她又道:“我听太忙太累也会有影响。”

    谭谌以抱住她的腰稍稍往上一提,又埋入她怀里,“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再等等看。”

    钟令儿见他一点不操心,于是抬手捏一下他的耳垂,声:“你倒是挺潇洒。”

    谭谌以声音里带着睡意,懒懒地:“我哪潇洒了,一闲下来就这么卖力。”

    她笑:“是啊,你太努力了。”

    谭谌以的嘴巴仿佛开过光,结果真如他所的那样,钟令儿确实早怀上了。

    发现怀孕是半个月后的事,钟令儿月经推迟,她立马就起了疑心,于是请假上医院一检查,结果显示她已经怀孕一个月。

    钟令儿回到家,在客厅静坐了一会儿,拿手机给谭谌以电话,那边没接,估计在上手术,钟令儿索性就不再过去,过了中午就去上班了。

    下午她跟领导提了申请,她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合出外勤,领导批了她的申请,暂时让她负责一些文职类的工作,每天报告什么的。

    下午还没下班,谭谌以那边大概结束了手术,给她回了个电话。

    钟令儿还想卖个关子,对他:“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晚上几点下班?”

    结果谭谌以一猜就准,“怀上了?”

    钟令儿默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

    谭谌以的反应还是比较淡定的,“近期也就这件事能称得上好消息了。”他问:“什么时候发现的?做过检查了?你在哪?”

    钟令儿的兴奋劲一下子削弱一半,“这个时间当然在上班了,上午去做的检查。”

    谭谌以这下有点急,“都查出来了还上班,没出警吧?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在手术我怎么告诉你啊?”

    谭谌以哑然半晌,:“我今晚早点回去。”

    钟令儿准点下班,没什么胃口就懒得做饭了,洗完澡出来,在冰箱里拿了点饺子煮了吃,吃完就犯困,进屋拿了条毯子在沙发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直到迷迷糊糊听见门开,她抬起头,看见谭谌以从玄关处走了出来。

    他立在那里,沉默着看了她好一阵,两步过去抱住了她,低声问:“真的有了?报告呢?”

    钟令儿听出他声音里隐隐的克制,她笑了一下,指着茶几,“不就在那放着么?”

    谭谌以将那张单子拿过来看了两眼,一丢下又把人抱上腿,脸上的表情隐含着心翼翼的喜悦,其中又带着一点不知如何是好的紧张。

    钟令儿觉得好笑,“我还以为你没感觉呢。”

    他万分珍惜的样子,摸着她的下巴轻声:“自己的老婆怀了自己的宝宝,怎么会没感觉。”

    谭谌以一晚上眉梢都凝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躺在床上时,他掌心总忍不住在她身上轻抚流连。

    钟令儿:“宝宝在肚子里,你摸我腰干什么?”

    他应道:“摸哪都一样,总之都是我的。”

    半夜她背过身躺着睡,他手臂搭上去,掌心正好落在她的腹部,这会儿他才慢慢摁了两下。

    谭母和快得知钟令儿怀孕的消息,喜得双手合十冲天公拜了拜,然后马不停蹄安排事宜,她不放心钟令儿怀孕没人照顾,索性把人接到家里来住,上下班让司机接送,三餐营养均衡。

    这样确实让钟令儿省了不少事,至少三餐不用她自己费心。

    只是这样有点辛苦谭谌以,老婆不在家,他下了班自然也不回家,直接去了谭母那里,而谭母的别墅离医院有些距离,单程起码四十分钟。

    钟令儿到底还是心疼他,跟他提过让他不用天天往这边跑。

    谭谌以确实没有天天都往谭母那边跑,有时候下班时间晚了,也不回家,他直接歇在医院休息室,隔几天就过去一趟。

    这几天谭谌以重视起了自己的身体,毕竟隔三差五这么奔波确实伤身体,所以他拿钟令儿当做健身器材,每次一过去就抱着她练习臂力,腰力。

    这天晚上他又过去,一进房间就把老婆抱起来,他掂了掂:“好像重了点。”

    钟令儿一惊,赶紧跑到全身镜那儿看了看,“还好吧,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谭谌以笑了:“知道自己胖了,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称体重么?居然跑去看身材。”

    钟令儿没听他什么,喊了一声:“怎么办,肉全跑脸上来了!”

    谭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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