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

    池语央再次见到虎瑾时, 竟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背后绞了起来。

    虎瑾的那条虎尾巴晃得池语央心痒痒。

    “你父亲和你了什么？”着，她绕到他的身侧, 抓住了他的尾巴。

    池语央发现, 虎瑾的心情不仅映在脸和耳朵上。

    他开心时，会习惯性地将尾巴立起, 然后用尾巴尖在空气中一个又一个的圈儿。

    “我父亲我是纯种老虎！”虎瑾一脸骄傲。

    听到这句话, 池语央身子一僵。

    她知道虎瑾想表达的意思，但一提到老虎，她的脑中一下子浮现出雪银提过的话。

    兽人先是兽，之后才拥有了人类的形态。

    虎瑾的兽型, 和正常老虎的结构大致相同。

    而老虎，不仅舌头上有倒刺，连某个重要部分也有。

    所以雪银出那句关于兽型交/配的话时，池语央的第一反应是其他种族怎么能受得住老虎的……

    但经过实践, 雪虎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甚至雪银还很好心地将此法告诉了她。

    一开始，池语央以为自己担心的事是, 人类几乎和所有动物都有生/殖隔离，所以她和虎瑾的兽型……也没有用。

    然而，当她得知只有和虎瑾的兽型……才可以生下幼崽时, 她意识到，对于自己来，生/殖隔离只是个借口。

    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少年，池语央定了定神。

    不定, 虎瑾也不知该如何在兽型的形态下，跟其他种族做那种事。

    “我知道你是纯种老虎。”

    她慢慢地靠了上去，就像本能反应一般，虎瑾立刻就抱住了她。

    “媳妇，你还没吃早饭，我带你去另一座山，父亲那里有天然的山洞和适合生火的木材……”

    另一座山，生火的木材。

    虎瑾不怕冷，所以又是因为她。

    坐在虎背上，离开雪山的池语央，盯着白虎的后脑勺，叹息一声。

    再给她一点时间。

    —

    “虎瑾，你父亲要帮助你和原雾升五阶？”池语央一边烤手中的肉，一边找其他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虎瑾的父亲单独跟他聊的事，十有八/九和升阶有关。

    至于为何要避开她和雪银，池语

    央猜想或许是因为雪爷并不想将升阶的方法告知于其他人。

    所以雪爷并不把她当作虎瑾的伴侣看待？

    不对，雪虎原本就不在意伴侣之间的关系。

    但这并不能成为雪爷抛弃虎瑾母子俩的理由。

    既然当时他在雪山外面，就该遵守外面的规则。

    只不过，她没有任何立场去评价虎瑾父亲做过的事。

    而虎瑾……

    池语央看了看身旁的虎瑾，他正忙着添火加柴，似是没听到她刚才过的话。

    “虎瑾。”她唤了一声。

    直觉告诉她，他有事瞒着她。

    “等原雾先升到五阶再。”虎瑾抿了抿唇，“而且这是原雾提出的补偿，我不会原谅我父亲犯下的错。”

    这一刻，虎瑾的异瞳与火光相映衬，像是琉璃里长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池语央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他偏过头和她对视的一瞬间，那朵花变得支离玻碎。

    “我是恨他，恨他犯下的错，但我也不会像原雾那般。”

    恨亲生父亲，恨到迷失自我。

    到现在，池语央大致能分析出原雾对老虎的仇恨是来自他的父亲。

    想必雪爷不仅抛弃了虎瑾的母亲，也对原雾的母亲做下了同样的事。

    只不过，将这份恨牵连至虎瑾和整个虎族，还不惜让猿族与虎族对立的他，显然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就像雪爷如今的补偿无法弥补虎瑾缺失的亲情，原雾对猿族的贡献也不能抵消，让整个猿族对上森林里最强大种族的过错。

    “嗯。”池语央微笑点头，“你和原雾不一样。”

    完，她往虎瑾的嘴里塞了一块肉。

    她忽地就想起，此前她从虎姝处听，族中有老虎提议，要血洗整个猿族。

    只因他们的行为就是在向虎族宣战！

    但这一想法被族长厉声驳回。

    虎琢的原话是，并不是每个猿族都对虎族充满恨意，这种一刀切的想法太过危险。

    幸而虎族现任族长虎琢温和不好战，否则猿族要面对的就是灭族的危机。

    池语央其实很敬佩，也很感激虎琢，不仅是因为他将虎瑾扶养长大，更多的是，在某种程度上，他的思想影响了虎瑾的性格。

    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虎瑾。

    “等我们回去，你要

    好好感谢族长。”池语央感叹道。

    虎瑾并不理解为何媳妇会突然提到族长，但他的确也想念森林和森林部落里的族长了。

    “媳妇，我也想族长了。”虎瑾看了看池语央手里的肉，“这里的肉也没有森林里的好吃。”

    “虎瑾，你以后要听族长的话。”她的本意是让他不要再惹其生气，她还记得第一次和虎琢见面时的场景。

    池语央还沉浸在她的回忆中，却不想虎瑾突然就将她扑倒在地，继而他的吻落了下来。

    “虎！瑾！”

    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开口的她，一边揪着虎瑾的耳朵，一边质问他。

    “你怎么回事？”她好不容易酝酿起的严肃情绪！

    “媳妇，是你让我听族长的话。”虎瑾无辜地眨眨眼。

    “……”虎瑾这一提，池语央想起了族长在伴侣一事上的独特见解。

    然后，她看见握在她手中的耳朵在抖动。

    “不许变成老虎！”

    虽然虎瑾不知道那件事，但这种气氛之下她不允许他变回兽型。

    “可是……”虎瑾的眼里满是欲望的颜色。

    他需要变回兽型来克制。

    池语央也意识到了这件事。

    “虎瑾，原雾住在哪儿？”她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但虎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毕竟并不是只有他会有感觉。

    “为了方便升阶，他住在雪山上。”完这句话，他只用尾巴就将池语央托了起来。

    接着，他坐起身。

    虽然池语央知道虎瑾的尾巴很有力，但失去支撑的她还是下意识地搂住了虎瑾的脖子。

    她贴上去的那刻，缠在她身上的尾巴变换了方向。

    “等……唔！”

    ……

    虽然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进行伴侣行为，但虎瑾十分克制地在正午前就结束了他的最后一次。

    “媳妇，还疼吗？”

    这个山洞附近没有热水，所以虎瑾用火烧了溪水给她擦干净。

    “我自己来！”池语央用空闲的手拍掉虎瑾的人型爪子。

    她的另一只手在揉自己的腰。

    见此，虎瑾又凑了上来。

    “媳妇，我帮你按摩。”

    “……你去捕猎。”她现在不想看见他。

    但她在虎瑾离开前，还是多一句。

    “你别走太远！”

    “嗷

    呜！”

    等虎瑾消失在视线里，池语央才抬起头。

    她也不知道虎瑾今天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虎瑾比以往还要主动，以至于她不得不顺着他的节奏。

    不仅如此，他还将手和尾巴并用。

    看着荷叶上，用来清洗的水里，数根白色的虎毛，池语央又捂住了红透的脸。

    疼倒是不疼，但太羞耻了……

    而且，虎瑾最后一次释放时，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疲惫，因此他没有进行下一次。

    这样想来，在这件事上，格外有天赋的某虎，不可能不适应本就是原型的老虎形态。

    到底，池语央觉得她过不了了的还是自己的这一关。

    ……

    午饭过后。

    “虎瑾，我们去洞穴外转转吧？”池语央提议。

    今日是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所以她算趁着太阳出来的时候逛一逛。

    而且昨日，他们行得匆忙，走得又是道，她都没来得及看这山里的风景。

    也许在这山里，她会有新的发现。

    “好！”虎瑾很快答应。

    话毕，池语央的手被他牵住。

    “虎瑾，你原雾会选择在什么时候升阶？”路上，池语央和虎瑾讨论起升阶的事。

    虎瑾摇了摇头。

    “他没有。”

    “升五阶的条件是接下所有的雷劫？”想起虎瑾提过的事，池语央再次确认了一遍。

    “嗯。”虎瑾点点头。

    到升阶，他的眉间罕见地有了郁色。

    “媳妇，其实我父亲……”

    “轰隆隆”

    骤然响起的一道雷声盖过了虎瑾的低音。

    不会吧？

    这才过去半天！原雾也太心急了！

    也许是正常的雷声？

    池语央抬头望向万里的晴空，还没等她反应，第二道雷就已经劈了下来。

    虎瑾抖耳朵的同时，皱了皱眉头。

    “媳妇，我带你去雪山。”

    —

    途中，雷声就已经全部停止，池语央留意了一下，一共是五道。

    当他们进入雪虎族的部落范围时，虎瑾变回了人型。

    池语央想的是，无论原雾进阶成功与否，既然雪爷答应虎瑾也会帮他顺利升到五阶，在那之前，他们出现在原雾面前，应当都不会有危险。

    原雾控制不了同为四阶时的虎瑾，那么他升到五阶

    ，也无法控制雪爷。

    而且他们终究要直面并破原雾的计划。

    她相信，虎瑾也是这样想的。

    “媳妇，前面就是我父亲的屋子。”离雪爷的住处越近，虎瑾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

    “原雾他进阶成功了？”池语央急忙问道。

    “我不能确定，他的状态很诡异。”虎瑾的鼻子动了动，“气息比之前弱了许多，但他的压迫感却变强了。”

    “虎瑾，别过来！”就在这时，模糊的声音传来。

    但由于距离过远，池语央听不真切这是谁在话。

    下一秒，原雾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虎瑾，池，你们来了。”原雾本就苍白的脸如今看起来多了一丝透明感，他手里依旧拿着他的拐杖，但他的脚步变得更加轻，走在雪地上，竟没有留下痕迹。

    好像鬼一样。

    池语央脑海出现这个念头的一刹那，原雾那双诡异的眼睛也一同钻了进来。

    “媳妇！”虎瑾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放心，我没有控制她。”原雾扯起嘴角，此时的他已无力撑起一个笑容。

    他握紧了手中的拐杖，闭了闭眼。

    “雪爷，杀了他。”

    这声极轻，轻到仿佛像雪飘落一般，以至于虎瑾和池语央都没有听清。

    但原雾的身后，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我没事……”池语央揉着眼睛，一抬头，却看到雪爷忽然出现了虎瑾的身后。

    他的左手举了起来，手臂上缠绕着浅蓝色的电流。

    “虎瑾！”池语央惊呼一声。

    虎瑾抱着她滚到了另一边，躲过了雪爷的攻击。

    “怎么可能？难道原雾控住了你父亲？”池语央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哈哈哈哈哈！”原雾的笑声证实了她的猜测，“你们太蠢了！”

    边，他边咳血。

    大串的血珠滴落在地上，他却毫不在意。

    “杀了他！杀了虎瑾！”

    不知为何，池语央从他的喊声里，听出了绝望。

    绝望？

    明明被逼入险境的是她和虎瑾！

    “只要他死了，你就能活下去！”

    你就能活下去？

    池语央觉得奇怪。

    她朝原雾看过去。

    在这一瞬间，池语央望见原雾半闭的星眸不再是漆黑一片。

    “噗——”

    他喷出了更多的血。

    而雪爷已向虎瑾和池语央逼近。

    虎瑾迅速地做出了判断，他抱紧怀中的池语央，往原雾所在之处跑去。

    离原雾越来越近的池语央，她看清了他此时的模样。

    他脸上失去了所有表情，站在那里，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原雾！”池语央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不是要等虎瑾升到五阶再和他决斗的吗？”

    此时，雪爷和他们近在咫尺，而池语央和原雾之间的距离也触手可及。

    “你是不是疯了？”

    池语央咬了咬牙，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朝一动不动的原雾脸上扇了一巴掌。

    原雾不断喷出的血沾到了她的手上。

    她正想再扇一巴掌，却被面前突然睁开眼的原雾擒住了手。

    “你这个卑鄙的……”池语央一抬眸，对上了原雾的双眼。

    “池。”原雾终于绽开一个微笑。

    “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蓝色的了……”池语央呆住。

    虎瑾也皱了皱眉头。

    原雾没有回答，他忽地朝后倒去。

    而本来追着虎瑾的雪爷，一个跃步，绕过了池语央和虎瑾所在的位置，去到原雾身边，接住了他。

    “原焉。”雪爷朝着空气对话，“别再折腾你的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先发文再编辑作话qwq

    关于最后一部分的内容，其实前面埋过伏笔啦

    本来不应该断在这，但无奈要赶在凌前发一章

    我以为我今天能日六的（哭 一切都是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