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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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语央咽了咽口水, “你该不会是变不成人型了吧?”

    只见白虎停止了耳朵的抖动,他磨了磨前爪,身后的尾巴毫无规律地甩动着, 喉咙中还发出声声呜咽。

    “嗷……”他在表达他的震惊和不安。

    池语央看着虎瑾那条有力到能够卷起她的尾巴“啪”地到地面, 然后又触底反弹, 甩到他的虎躯上。

    他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池语央不得不抱住他的脑袋, 轻声哄他,“虎瑾,不是你的错。”

    闻声,虎瑾抬头, 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望向她, 准确, 是在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看。

    他在自责。

    不是因为无法变回人型, 而是他在她的身边, 她仍然受了伤。

    虎瑾此前也遇到过无法变人型的情况。

    在渡劫的时候,他甚至变回了幼崽形态。

    经历短暂的震惊后, 他心里想的更多是,因为他的疏忽大意害媳妇遭到了狐狸的毒手, 而他还不能变成人型来表达他想的话。

    “虎瑾,我知道你想什么。”池语央轻轻地拍了拍白虎的头,“我没事。”

    显然她的话服不了虎瑾。

    他身体上的颤抖通过抚摸传到了池语央的掌心, 一双原本灵巧的耳朵像断了线的风筝,垂在头上,了无生气。

    池语央没见过这样的虎瑾。

    也许是因为虎瑾还没有成年太久, 又或者是他本来就不是个情绪化的性格,他脸上的情绪比起正常人来有些单调。

    虎瑾总是在笑,有时也会露出委屈或者暴躁的表情。

    但无论是面对企图谋害他的亲兄弟、将他抛弃过的亲生父母、态度各异的族人, 还是虚伪至极的原雾、毫无好感的狮族,虎瑾都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任何极端的情绪。

    可这一刻,池语央莫名感觉到虎瑾在恐惧,而且是深深的恐惧。

    她竟从一只老虎的脸上看出了恐惧。

    此时,池语央根本来不及震惊。

    她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观察虎瑾的行为上。

    而虎瑾还在断断续续地低吼。

    “嗷呜……”

    一声比一声低,但他没有停下来。

    “……呜。”

    池语央低头亲了亲白虎的胡须,“虎瑾,别道歉了,我

    没有怪你。”

    虎瑾终于停止了颤动,他向另一边走了几步,接着用前爪拱了拱被放在地上的东西,将某样物品叼在了嘴里。

    池语央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

    她的视力并没有老虎那么好,所以她需要走近才能看清虎瑾叼走的东西。

    但她每走一步,白虎就磨蹭着往后退一步。

    “虎瑾!”池语央看着她和白虎之间的距离毫无变化,她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

    她尝试着又朝白虎走了几步。

    这次,虎瑾没有再移动。

    靠近后,池语央依然看不清虎瑾嘴里含着的东西。

    他将那东西咬得死死的,一口都不肯松。

    荒郊野岭,月黑风高,还有一只无法沟通的老虎。

    池语央情不自禁地跺了跺脚。

    “虎瑾,你怎么回事!”完,她默默地叹了口气。

    从老虎口中抢东西这件事听上去匪夷所思,但她也不是没干过。

    她捏了捏虎瑾的腮帮子,趁他的嘴边露出一条缝的瞬间将手伸了进去。

    虎瑾不可能会咬她,而且还会怕伤到她立刻松口。

    池语央心里笑了笑,她大概就是仗着虎瑾宠她吧。

    然而,当她看到虎瑾嘴里那东西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了。

    “虎瑾,你拿走你自己的乳齿干什么?”池语央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愠怒。

    白虎不作声,他望着自己的爪子一声不响。

    池语央知道就算他现在开口,也只能“嗷呜”。

    她将乳齿拿在手里看了看,脑海中有个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

    虎瑾肯定是察觉到她最近的反常,以为她不喜欢他的兽型,所以才……

    想到这,池语央深吸了一口气,以后她得多问问虎瑾的想法,他不,并不代表他不在想。

    “虎瑾,先不你还有变回人型的可能性。”她放慢语调,一字一顿地道,“就算你一直保持着兽型,也不会影响我们的伴侣关系。”

    白虎的耳朵微微一抖。

    但不只是如此,当初他和媳妇结伴侣时就答应过自己,要对她好,不能让她受伤。

    可现在……

    白虎将头埋进了爪子之间。

    池语央见虎瑾不肯抬头,她弯下腰,吻了吻他那正在抖动的耳朵。

    这一刻,

    她忽地想起和虎姝的对话。

    虎姝只对了一部分,她的老虎,不仅是虎族最优秀的兽人,还是这个大路上最优秀的兽人。

    “虎瑾,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兽人。如果你都无法保护我,你觉得其他兽人做得到吗?”

    果不其然,白虎飞快地摇了摇头。

    池语央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她将其他东西收回布包里,然后回身当着虎瑾的面将乳齿放在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幸好今天她穿的是原本穿越来时的现代服饰。

    她算回去后在兽皮上缝几个口袋,以便将虎瑾的乳齿随身携带。

    做完这一切,她又坐回了白虎的背上,“虎瑾,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她顿了顿,“狐狸的事,等睡醒了再。”

    “嗷呜!”

    这一声虎啸不高不低,池语央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但白虎的步伐比先前慢了许多。

    虎瑾不知该如何形容媳妇从他口中夺过乳齿那一刻的心情。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复杂到至今他还是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尤其是听到媳妇的那番话时,他觉得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挣脱束缚,从身体里跳出来。

    是强行维持兽型的后遗症吗?

    虎瑾不知道。

    但他觉得,媳妇过的,那名为“感情”的东西在不断增加。

    不过,他绝对不能再犯错误。

    至于死狐狸……

    虎瑾的鼻翼动了动。

    他可以考虑下次见到那只狐狸的时候,给它留个全尸。

    ……

    在前往蛇族的路上,池语央在思考狐狸反常的行为。

    它为什么要抢走消消果?

    虎瑾无法变回人型的原因应该也和狐狸有关,是狐族的能力吗?

    狐狸之前过要带他们去找消消果,所以它也知道消消果的作用?

    消消果和兽型……

    “嗷呜!”

    虎瑾找到了个闲置的洞穴。

    “虎瑾,我觉得狐狸……”池语央刚想将她得出的结论告诉虎瑾,就看见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样十分眼熟的东西。

    虎瑾的身上掉下了一颗消消果。

    池语央目瞪口呆地看着虎瑾用尾巴将那颗消消果放到她手里。

    她的第一反应是,虎瑾在狐狸偷消消果前,就将其藏了起来。

    但她掂了掂手里果实的重量后,她抛弃了这个想法。

    这颗消消果,比雪爷给的那颗更重更大。

    所以……

    “虎瑾,你居然背着我藏了颗消消果?”

    作者有话要:我为我的短感到自责(躺平)

    不过我觉得断得恰到好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