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易感期
商鹿衍先是震惊于这个事实,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又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
后颈摘除腺体的地方已经完全康复,摸上去只余微微突起的疤痕触感。
商鹿衍正摸着,就听见前方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简白敛将外套连同上衣都脱了,露出插着alpha抑制剂的臂。
不过四五厘米长的抑制剂被他医用胶带缠住绑在皮肤上,针管里的药水已经注射了三分之二。
商鹿衍眉头蹙起,突然就醒悟了之前简白敛臂上大大的针孔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支起身,一脸诧异地看着还在缓缓引流的针管,“你的易感期还没过去......你一直都在注射抑制剂吗?”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简白敛就拔掉了抑制剂丢在地毯上,然后按着他的胸膛将他压回了床上。
“你不是想知道我不去医院看你的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吗?”
简白敛的声音微微发沉,听上去难耐又沙哑,“我都躲在这间屋子,靠和你信息素味道一样的omega喷雾度过易感期的每一天。”
似乎是觉得商鹿衍身上沾满了谢疾信息素的病服太碍眼,简白敛直接按着他的胳膊扒了丢出房间。
身上蓦地一凉,商鹿衍还没来得及表达愤怒,简白敛就亲了亲他的眼皮,贴着他低声:“我不喜欢你和谢疾接触,一点也不喜欢。”
“可我不能阻止你,谢疾只要一天不被抓进去,你就没有办法抵住诱惑去查探他抛给你的诱饵。”
简白敛一边低语,一边动作细致地将商鹿衍的双手绑在一起,“你老是怕我骗你。”
房间里alpha的信息素味道越发浓烈,十分有存在感地提醒商鹿衍对方已经进入了易感期,识趣的话最好不要反驳。
但今晚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不管是谢疾装精神病骗他,还是简白敛突然出现阻止他按引爆器,都让他觉得有股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怪膈应的。
“你难道没有骗我吗?”
商鹿衍仰起头,神情冷厉,下颌连接脖子的线条精致又脆弱,明明是只被野兽按在利爪下的动物,却一副上位者睥睨叛徒的态度。
简白敛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他漂亮的下颌线,边啄吻边解释:“我没有骗你,顶多是知情不报。”
“谢疾原本只是一个实验体,但苏爵太爱惜自己的作品,所以冒险将他送去了国外的孤儿院,希望他可以好好过完这一辈子。”
“可惜谢疾并不安分,他加入了S%2BS组织,从苏子郁嘴里套出了苏爵的部分实验手稿,知道了除了邢宿和他之外还有第三个实验体的事情。”
“他最开始锁定你,是苏子郁给你注射分化抑制剂的时候你的信息素外溢,后来他想方设法把苏子郁带到了国外,以能救苏爵为由,让他继续改良转换剂。”
“苏子郁失踪以后,他就开始布局,一是为了接管国内S%2BS组织的势力,二是为了找到能引爆他腺体芯片的控制器。”
“你的腺体和他们两个不一样,如果遭受外力破坏,会直接引爆埋在基地的炸药系统。”
“但苏爵留下的手稿给了谢疾错误的提示,让他误以为你的腺体只有你自己能破坏,所以他才演了那么一出,让你自毁腺体。”
“这一切,都是你在住院期间我才查清楚的。”
看着商鹿衍垂落下来,宛如鸦羽一般遮住了眼眸的浓密长睫,简白敛忍不住捋了一把他的额发,迫使他抬起头继续和自己对视,“拙拙,你是不是真的信了他的,你和苏子郁曾经在一起过的......谬论?”
是的,这在简白敛眼里就是个谬论。
可惜商鹿衍却不止一次为这个杜撰出来的谬论而动摇,甚至以身犯险,想找出证据支撑。
商鹿衍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在梳理发生在他,苏子郁和谢疾之间的一切以及简白敛在其中做的努力。
谢疾的养父母是Elise的兄嫂,所以名义上,谢疾应该算是他的表哥,而在生理上,他和谢疾都是苏爵培育出来的实验体。
出于嫉妒,谢疾想取代他成为唯一的复合型实验体,所以千方百计设局,想要把他逼疯。
但在这个过程中,苏子郁总坏事儿,加上简白敛将他保护得很好,所以谢疾只好在每次的变故里迅速制定出新的计划。
比如最开始,苏子郁回国,原本只是想要好好和他发展,但他当时已经和简白敛领了证,所以苏子郁只能用转换剂去引诱他。
商鹿衍猜测今天晚上谢疾伪装成苏子郁时的那些想带他走然后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的话,应该不是子虚乌有,而是苏子郁原本的计划。
因为知道苏子郁想叛变,所以谢疾把他关了起来。
然后以苏子郁失踪和他曾经被注射过分化抑制剂的真相为诱饵,诱导他一步步走进早就设好的圈套。
先是左撇子杀手,然后是李大山的尸体,最后是苏子郁手机里的病历诊断报告。
所有事情被他发现的时机,都来得过于巧合。
商鹿衍最细思极恐的,是谢疾能把人心拿捏到这种地步。
在事情败露之后,还能使出人格分裂这一招来脱身。
至于简白敛,不过是因为手上的事情和谢疾的犯罪轨迹有重叠,所以被卷进来,充当一个保护他,又适当捡漏的角色。
他正想着,蓦地感觉耳朵一痛。
像是不满他的走神,简白敛用牙齿研磨着他薄薄白皙的耳垂,看着那片皮肤泛红透出了血色,才用力在他下颌骨上的痣吸_吮了两下,抱着他低声:“阿衍,不要在我床上想别的男人。”
这一声“阿衍”喊得,就很阴阳怪气。
商鹿衍动了动被绑住的双手,看见简白敛被欲望折磨得眼睛都红了,还要克制着等他的回答,便懒懒地挑了一下眼皮,坏心眼地发问:“有本事别绑着我,我,你敢听吗?”
简白敛的呼吸一下子沉了,臂上的肌肉线条绷得极紧。
商鹿衍身上明明没有omega的信息素,但白生生地被他绑着不能动,还是最大限度地激起了他施_虐欲。
察觉到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波动得厉害,商鹿衍脸色微变,弓起单薄的脊背想从一侧翻身下床。
刚侧了个头,简白敛便托着他的脸颊压了下来,声音沉炽得像有把火在烧,“拙拙,我不敢赌......”
“你知道的,哪怕你心里真的惦记别人,我也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别想谢疾,也别想苏子郁了,专心一些......陪我度过这次的易感期,好不好?”
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将他笼罩得严严实实,商鹿衍扬眸撞进了简白敛赤红一片的视线。
言语和呼吸都被吞没,如同被蛊惑人心的海妖拽进了水底深处,完完全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
谢疾被抓起来的第三天,简铭致就顶不住上面施加的压力,亲自跑了一趟简白敛的住所,想把商鹿衍带走去做笔录。
隔着院门到屋门的距离,他就嗅到了很淡的alpha信息素。
等简白敛开门的时候,那股柑橘薄荷混合白桃乌龙的信息素更是浓得让任何一个alpha都感觉到心惊和情绪不稳。
简铭致连退三步,看着身上只套了套宽松家居服,脖子成片咬痕的简白敛,气得浑身发颤,老脸红白交错地怒吼:“你疯了?!”
“商还在复原期,你......”
简院长一辈子做人正经讲究,实在不出任何粗鄙责备的字眼。
简白敛来开门的时候没戴眼镜,额发也还乱着,一只手撑门,看上去风流餍足。
而落在简铭致眼里,就是个恬不知耻败坏家风的不孝子形象。
简院长看了十分火大,很想上手扇他。
简白敛理解老父亲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话语,抱着想快点把人发走的心思,耐着性子解释:“拙拙很好,我有分寸,你今天来是?”
简铭致气归气,正事还记着,板着脸吩咐他:“把商交给我,我带他去做个笔录。”
“等判决书下来,新政策也会一并实施,你别误了事。”
简白敛垂了垂眸,右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缓声问:“那我和拙拙的婚姻......”
简铭致:“已经结束了。”
简白敛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站直了些,像是惋惜,又像是不舍,转着戒指轻轻:“明天吧,明天我会亲自带他去做笔录。”
简铭致不悦地皱了皱眉,还没话,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某种瓷器掉到了地上,碎裂声格外清晰。
简白敛回头看了一眼楼上,了句“您先回去,我去看看”就把门关了。
空气里残留的信息素一时半会儿还散不去,简铭致屏了屏息,被影响得没法逗留,只好憋着火先行离开。
二楼的卧室一片昏暗,窗帘严丝合缝,透不进来一丝光。
商鹿衍身上套着松垮的浴袍,一只手抓着床沿,曲着一条长腿半跪在地毯上,脚边躺了一只摔得四分五裂的马克杯。
他垂着头,视线正好落在被温水湿了一片绒毛的地毯上。
弓起的脊背显得单薄又清瘦,露出的雪白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潮,像个充满了暧昧色彩的艺术品。
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商鹿衍正好把一片碎瓷片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简白敛就俯身将他横抱起来,放到了柔软蓬松,渗满了alpha信息素的新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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