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他的思绪翻飞,……
被简腾那群人闹了大半天,宋翊星吃了药,很快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见手机震动的声响。
宋翊星本来就浅眠,一点点动静都会谁不着。手机虽然调了静音,但在这静谧的夜里动静还是大。
其次是,他这次过来,就带了随身号码那台手机,如果不是特别的人,不会知道他的号码。
宋翊星瞥了一眼屏幕,彻彻底底地醒了。
来的人是盛茵。
心里哐当一下被砸得响亮,像是投了一颗石头到水池里,水波荡漾后,表面上看着干净,但石头已经沉到湖心。
宋翊星按了接听,没有先开口。那边也没有开口,但一直断断续续有人话,他听到了几个词,什么“扶摇直上”,还有“明面上的,背地里的”。
过了会,有些细碎的杂音,他听出盛茵像是自言自语地:“这总统套房前面的‘蓦然回首’,写得真好。”
在这之后就彻底没声音,像是信号被屏蔽了,电话嘟嘟嘟断线。
这市里能做出这样事情又这么有能力的,十个手指都能数出来,地点还在门口走廊写着“蓦然回首”的总统套房,想要找到并不难。
对宋翊星来,绝对不会不知道这是一通什么样的电话。他睡意全无,直起身,猛地把输液的针给拔了。
………………
另一边,盛茵不知道自己刚刚拨通的那个电话有没有用,直至她走进套房时,才发现里面已经全部做了信号屏蔽。
她甚至有点怀疑刚刚拨出去的电话是自己的幻觉。
门口咔哒一声,有房门紧锁的声音。这里就是一个樊笼,她像是笼中之鸟。
做局的人在套房里间,盛茵一步步走过去,那人背对着她,手里拿着球杆,正在研究桌球上的一盘斯诺克。
不知道怎么的,那人油然一股不威自怒的气场,五十岁上下,全身穿着高定,一副养尊处优、气定神闲的模样。盛茵疑心自己是不是曾经在某个场合见过他,但此刻却毫无印象。
见她站在原地犹疑,那人递过来一支球杆:“会吗?”
盛茵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上差点握不住:“会一点。”
“那来一盘。”
那人身长,只不过是岁月的优待长出了肥厚的肚腩,挡在球杆和球桌之间,有一种肥厚的油腻感。
盛茵想丢掉球杆跑掉,想失声尖叫,她甚至用眼风量四周窗口位置,心想若是自己奋力一跳,或许凌就会有热搜,某臭名昭著女星从酒店一跃而下。
球杆一捅,在白色球的撞击声中,其他颜色的球四散飞开。那人又变换了位置。
灯光在球场上,有一种恐怖的冰凉的诡异感。
桌子上放置有药盒,消炎药、碘酒的常用药都在,还有一些瘆人的工具,甚至还有皮-鞭和蜡-烛之类形状的,盛茵看了眼那些古怪的用具,心里忽地一惊。
球场上又有了新变化,球撞击边缘被弹了出来。那人悠悠坐到沙发上:“到你了。”
盛茵挺直腰杆,走到球场前:“既然球,那筹码是什么。”
那人拿起桌子上的核桃盘了盘,又吸了口雪茄,志得意满地吐出烟圈。
“当然是你自己。”
盛茵强忍着呕吐感,压低身子,瞄准后撞出一球。
可惜她根本就不擅长这种球局,不到一会就败下阵来,输得很惨。
对方倒是有条不紊地摆好白球:“球技还是差了火候。”
眼见他放下球杆,一步步走过来,盛茵退到最后,脚后跟碰到了墙壁上。
对方的雪茄还夹在手指上,步步逼近到最后,烟圈吐在她脸上,这是一种折磨,也是心理上的满足。
“我见过你,在你婚礼上。”他轻晒,“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新娘子,真漂亮。”
盛茵把球杆捏得紧紧的藏在身后,直至那人站到面前,她挥起球杆,大力砸过去。没想对方体壮身强,看出她的动作,用力把球杆从她手上夺走,丢到背后去。
球杆在地上掉落,盛茵也被禁锢在他方寸之间。
对方的意味呼之欲出:“按理我不应该对你生出什么心思,可是你实在太迷人了……”
谈话间,外面有走动的声音,再然后从门外传出扑扑的沉闷声,门锁整个被人给砸了。
有人推门而入,起先盛茵因为是自己的幻觉,可那人面上阴翳暗沉,径直走过来,跑动的速度太快,甚至还带起了一阵风。
外头的人不敢进入,也不敢拦着,只能让宋翊星进来,就那么在外面等着,不敢探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方看到宋翊星来时,显然有些慌乱,但很快神色如常:“有事?”
宋翊星看了眼对方,又看了盛茵,紧张的情绪稍有舒缓。他定了定神,:“能不能借一步话?”
圈子就那么大,互相之间都牵绊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起来宋翊星还得称呼对方为长辈,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
“是来和我要人?”对方挑眉,“不地道啊,她不是你前妻吗,离了婚,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宋翊星伸手搭在盛茵肩膀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一字一顿:“她是我的人,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谁都不能动她。”
对方看他态度坚决,松了口:“行,今天看在你面子上,我让她走,但是过后你得给我一个法。”
宋翊星又压低声音了什么,转而过来拉着盛茵的手。而她仿佛钉在地上,恍若未闻,到最后,整个人是被宋翊星拉着离开的,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在走出套房门口时,宋翊星远远地看到元浩和几个保镖。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拉着盛茵走过狭长的走廊。
盛茵走了几步,想了想又从电梯口折返,走到元浩面前,抬手给了他一巴。
元浩被她得一惊一乍,猝不及防,又不敢还手,只能瞪眼瞧着。她咬牙切齿,愤恨地用尽全力过去,连手都震得发麻。
不再什么,盛茵跟着宋翊星坐电梯到楼下。他的车子就停在门口,走出酒店大门时,外头已经明显降温,见盛茵还是穿着短裙,宋翊星无声地脱下外套,披在盛茵身上。
直至他的卡其色外套覆在她肩膀上,她才感觉全身渐渐地宽泛下来,好像覆盖上了他身上的暖意,再转而看他一眼,脚上套着拖鞋,身上除去外套后,里面搭的却是医院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再仔细看,纽扣扣错了一格,显得很怪。
宋翊星丝毫不察,从兜里掏出钥匙:“上车。”
盛茵略有迟疑,踟蹰间还是钻进车里。
宋翊星没有问她要去哪里,从在总统套房里见到她时,她就一副咬牙死撑的样子,没有开口过一句话,他拉着她走出来,再到给元浩一巴掌,她就像一张弓着的弦。
车子开出很远,宋翊星熟练地方向盘,这才想起自己是往家里开。他见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咕隆吞了口水,开口:“我家没人,你今晚先去我那休息。”
盛茵没回应,甚至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仿佛失去倾诉的功能。
宋翊星的其实并不是他们原来的家,在签离婚协议后,她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没想到宋翊星也没再回去过,而是在隔壁区又买了一套,自己住着。
车子驶进区,宋翊星把盛茵领回去。在她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客厅奶白色地毯上时,他感觉自己像是带回一只在外面流离失所的野猫。
家电是全自动的,宋翊星过来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偶尔才回来一次,但一有人来,灯就会自动亮起。
见她的眼里略微有湿意,他特意调了暖光,见她在客厅里流连,又问:“你睡客房可以吗,如果介意的话,我今天晚上回医院去住。”
“有水吗?”盛茵开口,声音嘶哑。从刚刚到现在,她几乎滴水不进,在套房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碰任何东西。
“有……我去煮。”
“我自己来。”
“还是我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家里,宋翊星反而有点放不开,他怕她自己煮开水会烫伤自己,怕她倒水的时候溅伤,他拿水杯,在水龙头底下冲洗。
盛茵跟着他走到厨房,揉着眼:“我想梳洗,哪间是客房?”
宋翊星放下杯子:“我带你去。”
这房子的装修都是照着单身男性居住的使用性能定制的,颜色上采用蓝黄相间,像是样板房,整齐划一,没有人气。主房色调是深蓝色,客房是黄色,用来区分,床铺被褥一应俱全,都各带淋浴间。
“洗漱用具都是新的。”宋翊星原本只是想着多出一间房,就按照客房来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
“睡衣有吗?”
宋翊星从衣柜里扯出一套灰色丝绸条纹睡衣:“穿我的,洗干净的。”
盛茵拿过去,把衣服折起来放好,再关上门,水声哗哗。
宋翊星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守着一个洗干净的杯子,再煮好水,认认真真地把水倒进杯子里。
热气翻腾,在水杯四周蒙上雾气,再渐渐消散。他的思绪翻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等水凉透,还是在等一个正在洗澡的人。
盛茵把自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梳洗完后,才披着毛巾走出来。头发微微湿,她没有吹干,径直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宋翊星没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
她把毛巾扯下来,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盛茵深深吸气,尽量把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描述一个故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声线上的战栗出卖了她。
“他叫元浩,是和我搭戏的一个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