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那是两个枕头。你被子里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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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大人?您睡了吗?”

    顾宜起身,看见被子里的楚潇,不禁无奈地拨了拨她的发,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楚潇将被子盖住自己,顾宜点了灯,陡然开了门。

    “吱呀——”

    门被开,楚潇不禁心上一颤。

    她听见了那侍卫的声音:

    “顾大人,深夜叨扰您了,京城刚刚传信来,来姑苏的是东厂。”

    楚潇暗自思索,确实如同她所想,是东厂。

    她把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不敢话,生怕那侍卫发现她。

    顾宜不咸不淡地道:“明白了,多谢你。”

    那侍卫伸长了脖子,眯了眯眼:“顾大人,你被子里那是什么东西?”

    楚潇霎时间睁大了眼,心跳飞快,却一动也不敢动。

    顾宜往前站了一步,淡声道:“无事,那是两个枕头。”

    侍卫“哦”了一声,面带疑色,没再话。

    楚潇在被子里趴着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喘。

    真刺.激。

    顾宜面带倦色,揉了揉太阳穴:“夜已深,我困了,你早些回罢。”

    侍卫点了点头带上门,楚潇憋着气,听见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敢探出头来。

    顾宜走到床边,见她大口大口地吸气:“憋死我了。”

    顾宜勾了勾唇角,揉乱了她的头发:“没事了,睡罢。”

    随即他在楚潇身边躺下,灭了灯。

    楚潇和他共同枕着一个枕头,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她倏然间想睡了,便阖上了眼。

    她在穿越前从未得到过什么爱意,但她这次,摘到了自己的星星。

    日子过得挺快,几人一直在等前来查案的东厂,皇帝让他们按兵不动,几人也只好照做。

    这秦辰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一直做他的苏州知府。

    也实在是奇怪。

    一天早,她醒来的时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楚潇起先还以为是家中的毛绒大熊,又想到自己已经摸不到家里的毛绒大熊了,便顿觉奇怪。

    那又是什么东西?

    她睁眼,却发现自己抱住的是顾宜。

    男人的脸就在她面前,鼻尖与她距离像是就能碰到。

    楚潇碰了碰他的睫毛,顾宜却陡然睁开了眼。

    她像一个闯了祸的孩子,狡黠地冲他一笑。

    顾宜眸中似有笑意,把她抱起来:“我起晚了。”

    楚潇挑眉:“怎么了?”

    顾宜也学着她挑眉:“没给你做一碗阳春面。”

    她踮起脚正想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却又停了下来,皱了皱眉。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

    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顾大人,楚评事,东厂的人来了。”

    楚潇吃了一惊。

    他怎么会叫“楚评事”?!

    定是她的声音被侍卫听到了!

    她率先开了门,讪笑道:“何事?”

    侍卫面带疑色:“楚评事,您怎么会在顾大人屋子里?”

    楚潇心虚,不禁摸了摸鼻尖:“啊,是这样的,我今早发现顾大人出门买早点,便和他讨论了一下案子,你莫多想。”

    侍卫又“哦”了一声,摸了摸脑袋:“那二位大人,快些下去罢。”

    楚潇颔首,跟着顾宜下了楼。

    楼下,一名衣着斗牛服的人正坐在桌边喝茶。

    衣上虬属斗牛,是陛下亲自赐的官服,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从官服便能看出来,东厂权势滔天。

    那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正懒懒地坐在椅子上。

    四周不少太监陪侍在他身边,那人见楚潇与顾宜来了,便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呦,这不是顾大人吗?身边这位是楚评事罢?”

    这是东厂督主,肖名。

    顾宜嗓音温淡:“督公大人最近无恙?”

    肖名笑道:“自然是不错的。顾大人可真是狼狈,居然在山谷中夜宿了一夜。”

    顾宜不紧不慢地回答:“肖督公真是好兴致,居然在路上停留了那么久,可是腿脚不好使?”

    肖名隐隐有了怒意,握紧了茶盏:“顾大人这话可不中听。这案子东厂管了,此案凶险,顾大人,你还是回京城罢!”

    楚潇吃了一惊。

    不让他们管了?

    顾宜抬了抬眼皮:“肖督公,这事情可不能这么。你可有陛下的圣旨?”

    肖名冷笑一声:“圣旨没有,口谕倒是有。咱家带的是口谕,圣旨还未到呢。”

    罢,他往椅子上一坐,挑了挑眉。

    楚潇闷声不语。

    随即她凝声道:“肖督公,您其实是接到了圣旨的,是不是?”

    肖名不禁皱了皱眉,坐直了身体:“楚评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潇慢吞吞地回答:“既然接到的是口谕,那明陛下很急,来不及发圣旨,让你们马上就出发救人了。但你们在路上却停留了那么久,实在是不对劲啊。”

    肖名冷笑一声:“咱家不敢私自揣测陛下的心思,但我们接到的确实是口谕。”

    楚潇挑了挑眉,作惊讶状:“那你们为何在路上停留了那么久?而且此行来姑苏,定是要走水路的,船上潮湿,又要从城郊进入城中,您的靴子应该沾了水和泥土,但此时没有。明您可能在姑苏停留了有一夜之长,并且换了靴子。”

    “……”

    肖名哑口无言。

    “您将我二人的安危置于何处?”楚潇咄咄逼人,“如今又不让我们查案,是何居心?”

    肖名没想到她这么会查。

    “私自违抗陛下的旨意,是要掉脑袋的,”楚潇不紧不慢地续言,“这案子我们大理寺要查,你们也拦不住。”

    肖名正想反驳,楚潇又道:“你身上有桂花粉的香味,明您去了驿栈附近的桂花粉铺子。您应该是接到了陛下的信,但是觉得应该买些东西给什么人,于是顺手买了。除此之外,您腰间还佩戴着一个香囊,像是青.楼女子之物,昨日您应该是去了青.楼。”

    肖名:“……”

    全被她揭穿了!

    楚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种种罪行,你信不信我们会参你一本?”

    肖名有些无奈,觉得自己已经是处于劣势,不好抗旨,生怕这丫头又找出什么东西来,只好服软:

    “圣上的意思是大理寺与东厂一起查案,咱家怕你二人卷入其中,才故意这样。”

    楚潇一笑:“这就对了。”

    顾宜勾了勾唇角,看了她一眼。

    肖名坐直身体,肃声道:“此案重大,所涉及朝廷命官的性命,应该速速侦查。可是沈指挥使和柳姑娘将你二人关进地牢的?期间,可是万和夫人以及秦大人将你们二人引入地牢附近的?”

    顾宜颔首:“不错。且府尹大人派出的侍卫以及府中的眼线可以证明。”

    肖名问道:“那这几人现在在何处?”

    顾宜敛眸:“沈岳和柳纤纤逃出姑苏,督公应该知道,秦辰依然在苏州府,未曾离开苏州一步,而万和夫人依旧在府中。”

    肖名站起身,眯了眯眼:“先将眼前谋害官员案解决再。咱家会派人追查沈指挥使和柳姑娘,走,去见秦辰。”

    ***

    此时的秦辰,正坐在家中桌案前喝茶。

    他抬眼,看见楚潇三人开了他的门。

    他忙拱手作揖:“见过督公,大理寺卿。”

    他再怎么也只是个地方官,见到京官,哪怕是楚潇都要恭敬几分。

    顾宜皮笑肉不笑,敲了敲桌案角:“秦大人真是胆子大,顾某差点就丧了命。”

    秦辰连连冒汗,跪在地上道:“顾大人明鉴,下官实在是不敢啊!”

    顾宜声音直发冷,让人如坠冰窟:“哦?这么本官是冤枉你了?”

    秦辰连连磕头:“下官不敢,下官实在是被胁迫的啊!”

    肖名疑声问:“胁迫?何出此言?”

    秦辰手心尽是滑腻的冷汗,他颤着嗓子道:“事情是这样的,沈指挥使在十几日前私自离职,来到了姑苏。到达的时间比顾大人一行到的时间要早。他们便胁迫我,让我杀了顾大人,我实在是不敢,但他们给我写来了胁迫信,偏是让我杀人。我便只好答应他们,将他们引到地牢……”

    楚潇不禁问:“那么万大人的夫人也被胁迫了?”

    秦辰连连点头。

    肖名脸色缓了缓:“你的胁迫信呢?”

    秦辰将胁迫信从书柜中拿出,看见上面写着满满的字。

    肖名仔细看了看信,道:“顾大人你看,咱家与沈指挥使同朝为官多年,他的字咱家还是认得出的。这的确是沈指挥使的字。”

    顾宜细细看着胁迫信,没有话。

    “既然如此,秦大人便的确是被胁迫的,”肖名冷冷一笑,“将他押入苏州府地牢,咱东厂会派人看管!”

    楚潇按了按眉心。

    东厂都是这样断案的吗?那得造成多少冤假错案?

    她记得原书中写东厂断案神速啊?!

    其中定另有蹊跷,不能让他落入东厂的手中。

    之前她怀疑秦辰在等人来救他,果不其然,救他的人来了。

    那人恐怕就是肖名。

    楚潇凑上去看了看那封胁迫信,一口断定:“假的。”

    肖名眉心微蹙:“楚评事,你怎么确定这是假的?这字迹明明和沈指挥使的一模一样!”

    楚潇凝眸,嗓音如春风,镇定非常:“第一,这封信的纸是新的,而且因为天气潮湿的原因,墨迹还没有干,明这封信是不久前伪造的。你们看——”

    她用手在信上划出一道线,居然带出了墨痕。

    肖名皱了皱眉。

    楚潇不紧不慢地:“第二,这封信有着淡淡的桂花香粉味儿。你们看,秦大人桌案上的确有一盒桂花香粉,估计是不心沾上了。”

    秦辰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

    “第三……”

    肖名眸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意:“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