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最新] 流年(完结)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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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容昶身子还虚着, 沁嘉嘲笑他病鸡,又口无遮拦的嫌弃他而今手无缚鸡之力,朝事上也帮不上忙, 害她一个孕妇每日操劳。

    萧容昶没脸没皮的听着,人依然在床上赖着,每天只起来陪她散会步, 私心里想让她多在府上住几天。

    安华郡主求见过几次, 皆被沁嘉挡了回去。

    萧容昶见她一直不提起这事,主动道:“殿下与冷夫人交好,不如猎场之事,便从轻发落了。”

    沁嘉当即冷笑一声,嘲讽他:“按我的想法,此等叛徒凌迟处死都是轻的,分明是你自己舍不得杀, 别把责任推我身上。”

    萧容昶伸手将她揽入怀,心情愉悦:“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沁嘉心护着刚梳好的发髻, 轻推开他些, 道:“今日我要进宫一趟, 若是晚了就懒得挪动,你自己好好喝药, 明日我再来看你。”

    “臣陪你一道入宫。”萧容昶神情变得显而易见的紧张,拉着她手,明知此种行为有些幼稚, 一手捂着胸口,闷哼道:“伤口还有些疼,殿下若是不在,怕是没人给臣……”

    他语气顿了下, 继而脸上有些发热道:“减轻痛苦。”

    “多大个人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怕疼。”沁嘉被他气笑了,她不过是初时心软了一回,见他伤口狰狞可怖,纱布揭下的时候撕扯到皮肉,便像照顾孩子那般给他吹了吹。

    谁料他便记在心里,且上瘾了,每回上完药都要屏退左右,让沁嘉给他吹。

    “以前是孤家寡人,现在有人心疼,自然是不一样。”他眼神里几许灼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扯她的发簪。

    刚梳好的发髻被他弄坏了,满头青丝铺陈成一副写意画儿,每一缕都仿佛带着细的勾子,轻易勾走了他的魂。

    沁嘉见他拿着发簪的手高举着,有意让自己拿不到,那双清贵冷雅的眼眸中,浸染着几许浮浪。

    这样的首辅大人,真是坏透了。

    沁嘉无语的瞪着他:“放肆。”

    披头散发,被人爱;抚到浑身发软的公主,再出这话,可没了半点威慑力。

    萧容昶爱惨了她这副模样,冲动的埋首吻了下来,压抑着的沉沉呼吸仿佛烫着了彼此,逮着个空隙,沁嘉微弱的声提醒:“心你的伤……”

    “无碍。”萧容昶胸膛起伏,低头在她唇齿间舔舐一番,半点不想放开她。

    “还有我们的孩子……”

    “嗯。”他应了一声,仍是抱着她,过了半刻钟,才又挪了下姿势。

    “今天不走好不好,嗯?”话的尾音有些发哑,低低的,让人有些心疼。

    沁嘉也发现他自这次受重伤后,变得有些脆弱和黏人,与他日常形象更大相径庭。

    微微勾了勾唇,像给巨型犬顺毛那样,再他肩上拍了拍:“有些事,终归要去处理的,既然都了……夫妻一体,那么我便再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萧容昶心里一暖,挨着她温软的身体,感觉自己仿佛要化开了。

    就像是坚硬的蚌,缓缓张开坚固的壳子,露出内里最柔软细腻的部分。

    和此刻相比,他觉得自己从前根本不算正儿八经的活着。

    出生便被生母抛弃,被父亲寄养,家不家国不国,只全凭从书中得来的几分道理,效仿先贤做些自认为对的事。

    始终恪守准绳,从不肯越雷池一步,是因为若连这些东西都成为虚妄,他压根不知自己活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与他身心纠缠,挑弄他的情绪,担心他的生死。

    原来人世间,还有与自己息息相关之人,让他将所有苦痛都当作蜜糖般咽下,甘之如饴。

    外头秋风潇潇,屋内却是春暖花开,融融暖意沁人心肺。

    最掐尖儿的一抹绝色,已然被沁嘉摘了下来。

    “多谢夫人,给萧某一个家。”

    ~

    紫宸殿

    天子颓废坐于正首,眼中几分不可置信,抬眸怔怔看着对面。

    在他面前的长案上,放着一个托盘,正中是一枚白玉瓷杯,盛着晶莹的液体。

    沁嘉穿一身妃色广袖鎏金长裙,坐在对面的黑色缠枝檀木椅上,气质雍容华贵,透出天家贵女的威仪。

    头一次用这般冷静的眼光,审视自己嫡亲的弟弟。

    禁不住想,若母后不是去得那么早,若当初父皇和自己多给他些关注,是不是结果会变得不一样。

    曾经天真可爱的皇弟,终是在那场变局中被吓破了胆,一直到现在都未能走出阴影。

    重新回头审视,一切都变得很清楚,他怀疑自己身边每一个亲近之人,蓝夙,徐骋意,还有……

    她早该发现并且阻止的,可是却选择了一次又一次姑息。

    就因为他是天子,是周家延续的希望,所以她连自己都可以牺牲。

    呵,终究是错了……

    “陛下,喝了吧。”沁嘉语气清冷,就好像摆在面前的只是一杯普通的美酒。

    赐死皇帝,立嫡皇子继位这种事,不该再让萧容昶来做。

    她自己种下的因,就该亲自品尝这苦果。

    今日免朝,紫宸殿被公主府亲卫严密封锁,殿内只余下沁嘉和两名丫鬟,及两名心腹侍卫。

    时至今日,庆元帝仍不敢相信,对方真要杀了自己。

    “皇姐,朕是你亲弟弟啊,你竟然为一个外人——”他刚要站起身,已被两名侍卫按住肩膀,再动弹不得。

    “阿元,是姐姐害了你。”沁嘉心中有悔,眼底却一片坚定:“你安心去吧,本宫会让李皇后的儿子继位,与萧容昶一起摄政,将来九泉之下父皇若要怪罪,则都是本宫的过失。”

    “皇后的儿子?”庆元帝并不知皇后当时生了个儿子,此刻却也无心再纠结这事,只呆呆看着沁嘉道:“阿姐可是还在怪朕当初把你逼得离京,派燕王诛杀那个白脸,还是怪朕当初去找皇祖母,与她老人家合谋赶走夙王。”

    这时无论他什么,沁嘉都不感到惊讶了,往后靠在椅背上,只觉得身心有些疲累。

    “不,这些皇姐都不在意,你突然翻脸,还是因为那个人。”庆元帝形容已有些疯狂,若不是侍卫一左一右用力将他按住,他定会扑到沁嘉身前,大声质问她。

    “可我是你嫡亲的弟弟啊,只要阿姐不与那些贼子勾勾搭搭,朕会护着你,护着你再不被任何人欺负。”庆元帝双眸通红,眼眶里积蓄着一汪泪水,随着他剧烈的挣动掉落下来。

    沁嘉站起来,神色淡漠厌倦至极:“陛下服用寒食散过度,药石罔极,群医束手无策。”

    随着她缓缓踱步出紫宸殿,清冷的声音传回:“昭告天下吧,陛下,驾崩了……”

    ~

    嫡皇子还只是个一岁的孩子,沁嘉给她取名周泰,寓意他能给天晟带来安泰。

    继位大典定在三日后,那时候萧容昶应该能出面理事了,沁嘉拟好了诏书,又亲自召集文渊阁的几个官员,重新修订关于驸马的几项明文规定。

    做完这些后已到半夜,她扔了笔,有些疲倦的去床上躺了会儿。

    她终是没有对亲弟弟下手,只是找了处荒僻的院子将他从此圈禁起来,令他不能再继续害人。

    料理好京中事宜,现在只等着取两位皇叔的狗命。

    她其实是顾忌着腹中骨肉,不想在他还未出世时造太多杀孽。

    这想法她没敢跟萧容昶,省得他笑话。

    她歇在紫宸殿旁边的暖阁里,想着之前还跟他在此处贪欢,面颊不禁微微有些发热。

    累了一天,沁嘉脑中刚勾勒下他模糊的影子,便陷入沉眠中。

    一夜无梦,快天亮时翻了个身,感觉边上躺了个什么东西,硬硬的热热的。

    她蹙着眉心去推,手却被人一把握住,耳边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是我,你别乱动,继续睡会。”

    沁嘉口中嘟囔了句什么,将头往他肩膀上一埋,接着睡去。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浑了句什么,萧容昶却听得清清楚楚,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看着她露出的一半脸颊傻笑。

    孤枕难眠,两个人,被窝才够暖。

    ~

    五个月后,春暖花开。

    这天,沁嘉正在公主府的后院里与一众命妇们赏景闲聊,听她们对自己各种花式拍马,发养胎的无聊光阴。

    其中一名月份跟她差不多的妇人,面色喜悦道:“不怕殿下笑话,昨日我家老爷请高人来看了,我这胎是个文曲星下凡呢。”

    话一出口,周围人都静默了一瞬。

    虽各人都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货好,但当着长公主,谁不得自谦个七八分。

    别的都罢,敢在首辅大人的种面前谈论文曲星,那脸确实也忒大了。

    不多时,一名厮匆匆过来,报首辅大人过来了,贵妇们皆识趣的纷纷起身告辞。

    方才话的那名妇人,原本也只是想凑个趣儿,此时见大伙都不和她一起走,有些悻悻然的走到沁嘉面前,拼命想找补找补:“殿下肚里这孩子,真是个有福气的,将来无论像首辅大人还是像殿下,都是一等一的好模样。”

    沁嘉今天恭维话听够了,见她明明和自己一样月份,肚子却明显了很多,有些奇怪道:“尚书夫人也快生了吧,肚子怎么还不见长。”

    女人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六个月的时候,我家大人纳了两房妾回来,妾身一气之下绝食了好几天,动了胎气,所幸他后来回心转意,将妾都遣散了,否则妾身这孩子怕是也保不住了。”

    不禁真心羡慕道:“首辅大人一向洁身自好,听文渊阁里如今连做扫活计的,都换成了男人呢……”

    话间,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尚书夫人赶紧屈了屈膝,转身离去了。

    满庭花树,衬着穿一身墨色绣着仙鹤云纹官袍的男人丰神俊逸,姿容绝艳,目光锁在沁嘉身上,凝成一片浓烈得化不开的深情。

    “扰着你们聚会了么?”萧容昶扫视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水果杯盏,扶着她慢慢坐下去。

    “还不是你成日都板着张脸,各个人都怕你。”

    算起来胎儿已足月,再不生,她都觉得身子有些负荷不起了。

    萧容昶显得比她更加紧张,每天下朝便回来亲自看顾着,生怕发作时自己不在身边,她会惊慌失措。

    院子里阳光正好,下人们很快将长桌收拾干净,换了几样新鲜点心来。

    其中有一样是沁嘉每日都会喝的鲜牛乳,萧容昶刚端起来,她便皱起眉,侧头躲避道:“都快生了,算了吧。”

    萧容昶一向什么都紧着她,闻言便要放下。

    玉痕却上前不依不饶道:“太医了,每日都要喝呢,上次连着三日首辅大人将牛乳悄悄倒进花盆里,殿下晚上腿都抽筋了。”

    萧容昶闻言摸了摸鼻子,讨饶似的望着沁嘉。

    沁嘉根本无暇理会,从下午肚子变得有点硬硬的,她就想遣人喊他回来的,后来好些了便作罢。

    可就在刚才那一瞬,肚子开始坠坠的胀痛。

    她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萧容昶的袖子,脸色倏然变白了。

    萧容昶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色跟着一白,朝外大声吼道:“快把柳太医和那几个稳婆全都叫来!”

    玉痕刚才还稳得住,眼见沁嘉裙裾上湿了一大片后,也慌得跟什么似的。

    萧容昶心的将她横抱起,脚步沉稳往寝室走去。

    感觉怀里人一直用力揪着自己的衣服,柔声安抚道:“乖,别怕,别害怕啊。”

    沁嘉疼得不出话来,咬唇深吸气。

    太医跟稳婆后脚就跟进屋了,萧容昶被推挤出去,像尊门神似的立在门边一动不动。

    沁嘉从来不爱喊疼的,此刻只遵从太医的指令,一个劲的呼气吸气,可这疼实在太厉害了,饶是她双手紧紧攥着床单,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萧容昶不顾一切奔到床边,双眸里、一片赤红。

    这种场合,男子是不能进来的,却没一个人敢阻拦他。

    稳婆只是将床上撑起的纱帘拉高了点,隔开那血淋淋的场景/

    “柳朝云,你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殿下在喊疼吗!”萧容昶见她一张脸煞白,额头上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伏着,心情焦虑想人。

    “大人明鉴,谁家娘子生孩子不疼啊!”柳太医原地跺脚,气闷道:“再,您能不能先出去,这样会扰到我们的。”

    “不行,你别走,留下陪,陪我。”沁嘉一见他,就彻底丧失了坚强的一面。

    此刻攥着他手指差点哭出来:“好疼,疼死了,都怪你!”

    “柳朝云你这个废物,想不出办法给殿下止疼,老子砍了你!”萧容昶整个人都绷不住了,陷入一种极度绝望的境地中。

    这时,稳婆突然喊了一声:“出来了,出来了,看到孩子的头了!”

    沁嘉深吸一口气,随着稳婆有节奏的呼喊,开始专心使力。

    “乖,忍一下就不疼了啊,再使点力!”萧容昶受到稳婆的鼓舞,终于找回几分理智,在一旁不断给她气。

    沁嘉怀胎期间一直控制着饮食,且经常散步,因此头胎生得很顺利。

    疼了约莫半个时辰,稳婆惊喜的喊了一声,便将婴儿抱了出来。

    仔细一看,满脸喜色道:“恭喜殿下,恭喜大人,是个俊俏的公子呢。”

    沁嘉体力耗尽,艰难的侧头看了孩子一眼,这么脏兮兮皱巴巴的东西,哪里看得出来俊俏了。

    萧容昶只看了婴儿一眼,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回到沁嘉身上,一边给她擦额上的汗,柔声哄道:“好了,没事了,就这一次,以后咱们不生了啊。”

    沁嘉松开抓着萧容昶的那只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玉痕把孩子抱出去给奶娘,萧容昶留下帮着给沁嘉清理身子,一直等到她彻底熟睡了,才暂且起身,去外面应付前来道贺的文武百官。

    推开门,见欢雀守在门口,他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两府下人,每人二十两银子红包,你去办吧。”

    “是,多谢大人。”欢雀欢欢喜喜的转身去了。

    首辅大人心情好时,倒也还蛮亲切的。

    晚上,萧容昶沐浴完,披着袍子回到寝室。

    空气里是淡淡茉莉熏香的味道,淡雅清甜,仔细嗅却还能闻见一丝血腥气。

    想到她适才留了那么多血,萧容昶心疼不已,甚至都不想去看那个孩子。

    到半夜,沁嘉睡醒了,习惯性的去摸肚子,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下午已经卸货了。

    萧容昶听到动静赶紧起身,先给她喂了几口参茶。

    让人将一直温着的米粥端进来,遵照太医的嘱咐,给她先吃些好克化的食物垫底。

    “宝宝呢,抱来看看。”沁嘉吃了两口粥,身上力气恢复了些,看着他的眼里有些发懵。

    见萧容昶没什么反应,她拧眉,朝他肩上锤了一把:“把孩子抱过来啊。”

    萧容昶握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立刻起身出去找娃。

    很快就回来了,他心翼翼抱着那个又又软的幼崽,面上不显,心中却涌起几分陌生的柔软。

    玉痕和奶娘都跟在他身后,见沁嘉要接过去抱,皆劝道:“殿下现在坐月子要紧,不能抱孩子的。”

    萧容昶将宝宝放在她怀里,让她虚虚托着,自己则从后面环住他们母子俩。

    “公子眼睛长得像公主,鼻子跟嘴巴则生得像大人,将来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痕平素那么沉稳,今晚上都兴奋得不行,跟欢雀争着抢着要抱。

    最后商量的是,一个值上半夜,一个值下半夜,主子雨露均沾。

    沁嘉抱着孩子就舍不得放,只想往那张粉嫩嫩的嘴上亲一口,但这么多下人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

    奶娘见状,走上前讨巧道:“殿下和大人带一会儿吧,过半个时辰,奴婢来接主子回去喝奶。

    沁嘉摇了摇头,将头埋进萧容昶怀里。

    刚才就抱了那么一下,胸部就胀痛难忍,真是麻烦死了。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萧容昶紧张起来,要将孩子还给奶娘。

    空气里飘着淡淡乳香,宝贝儿不肯走,扒拉在母亲胸口不停的嘬嘴。

    沁嘉又疼又觉得好笑,最后竟想敞开前襟,干脆让他吸两口算了。

    玉痕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劝阻道:“殿下,祖宗规矩不可废啊。”

    沁嘉不依:“本宫就是规矩。”

    着,还转脸瞥了萧容昶一眼,满脸傲气道:“你,是不是。”

    谁还能比首辅大人更加狗腿呢,他立即点头称是,却又补充道:“不过这些事,还是让奶娘做为好。”

    “是啊殿下,若主子尝了您的奶水,认人可怎么好,您那点儿她吃不饱的。”这话也只有玉痕敢了,见沁嘉不话,就算她应下了,立马上前将主子抱了回来。

    轻轻抒了口气,女人月子里休息不好,老了是会留下病根的。

    沁嘉还没过足瘾呢,奶娃就被人抢走了,窝在萧容昶怀里委屈了半天。

    “急些什么,先把月子坐好,以后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疼他。”萧容昶笑着安慰,又道:“臣之前拟的那些名字,嘉儿觉得哪个好,明日我去刻在玉上。”

    想起那一整页纸的人名,沁嘉尚有些头晕脑胀,声嘟囔道:“你决定就好。”

    萧容昶思虑片刻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如就叫萧琢可好。”

    沁嘉自鼻子里哼了一声:“酸腐。”

    萧容昶又接着了好几个,直得沁嘉起呵欠。

    想起太医月子期间要保证休息,他吹了灯,让她赶紧专心睡觉。

    “名字还是你来定吧,上户籍的事,也得你亲自去。”沁嘉觉得,要从现在开始培养他做父亲的自觉。

    “下午户部尚书已经来过,专程还了这事,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出岔子。”

    到这事,彼此心里俱都有些不自在。

    为了给这孩子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两人顾不上婚礼还没办,就先将户籍手续办完了。

    因此,现在已能算是一对正儿八经的夫妻。

    萧容昶躺在她身侧,又催促了句:“还不睡,是不是没吃饱。”

    厨房里还热着人参鸡汤,但太医刚生产不能吃太多,因此就没给她端来。

    “你当我是猪么?”沁嘉如今绑着腹带,觉得腰身又粗又硬,恨不得绝食才好。

    有些幽怨的看了眼面前罪魁祸首,不高兴道:“都怪你!”

    “是,都怪我。”萧容昶哪里舍得再与她拌嘴。

    这一世,他唯愿能常伴左右,守着如花美眷,共度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