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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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在伦敦的总部暴露了。”泫冰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声音却在发颤。

    他自从在欧洲带领大家崛起之后,还从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大的冲击。

    “总部突然被人突进,目前已经有很大一部分重要人员被确认下来。”泫冰的口气很沉闷,眼神中带着些灰暗的色彩。

    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是谁透露了消息!?

    柠檬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你什么”

    总部总部怎么可能被偷袭!?

    他们的总部设立在警察局边上,伪装成一个十分正经的法律咨询公司,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毕竟谁会怀疑警察局旁边的法律咨询公司是欧洲第一杀组织的总部呢?

    这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已经让他们安稳的度过了很多年。

    万俟听到这个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中的黑咖啡轻轻被放在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伦敦总部被突然袭击?

    “那些人被抓了!?”柠檬紧张的问道。

    这个组织是大家一起建立起来的,很多人对于她来不仅仅是下或者是帮,更多的是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或者亲人。

    “特克斯,羚羊”泫冰揉着眉头了几个名字,其中好几个万俟都有所耳闻,这些人如果被抓那对第一杀组织来,真是一笔巨大的损失,甚至可以是致命的伤害。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泫冰嘴里出来,柠檬眼神中的光就越少一份。

    “炫火呢!?”柠檬没有听到炫火的名字,可是

    “炫火炫火暂时没有任何消息,”泫冰语气惨淡,“我来中国找你之前似乎已经有了一点风声,但是我我没放在心上,是我太大意了!”

    “现在欧洲各国的警戒都很严,所以”

    万俟听他完,已经大概了解了他的意思。

    “你需要我们怎么帮你们?”万俟一脸严肃,已经没有往常客气的笑容了,“你有怀疑对象了吗?”

    泫冰轻轻点了点头:“我怀疑是里斯特。”

    听到“里斯特”这三个字,万俟愣住了,这老头子?怎么又跑出来作妖?

    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嘛?

    柠檬此时在一边更是心急如焚,已经打电话给了夏星。

    夏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食堂和夜北冥聊着对外贸易经济发展模式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夏星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秦楚的眉头拧紧在一起,面色阴沉,嘴唇飞快的骂了三个字。尽管声音很轻,但我知道那是我的名字。

    顾安泽。

    许子墨显然没有听见,他走到秦楚身边,看了看柜子——果真是空荡荡的,随后叹了一口气。

    “那怎么办?”

    “我让人送过来。”

    秦楚的神色一瞬间又恢复了温柔,仿佛刚才脸色黑的可以拧出墨来的人不是他一般。我站在一边看的清楚,心里更加苦涩。

    好在那二人还有我留在浴室的浴袍,虽然有些脏了,但还能勉强穿着,总好过赤身阄体。秦楚微笑着和许子墨前去洗漱,随即趁许子墨洗脸的时候黑着脸给下属打了个电话。他的语气有些暴躁,或许是想到了我的缘故,一直到挂电话的时候还面带怒容。

    但是转过身面对许子墨时,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

    我在一旁看的真切,心更是凉的彻底。在他心里,我比不过许子墨,却不曾料到竟是这般差距。明明是应该悲伤的事,我却庆幸还好死了。若是我活着,看见这样的场景或许又要自杀一回;死了反倒看开了,只是难过了一会儿,又能平静的站在一边了。

    而且,我死了,再也不会不知廉耻的纠缠他了。

    那二人已经梳洗完毕,秦楚正在拾起昨天扔在客厅的衣物。许子墨有些困倦的坐在沙发上,浴袍敞开,露出了他修长的腿。秦楚走过去又吻了吻他的发,随即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我自然跟着一起去了浴室。

    他想要用洗衣,但显然并不熟悉。我不讨他欢心,只能努力的表现出体贴温和的一面,这些家务活自然从不会让他沾。秦楚也没有将内衣单独拿出,直接全部扔了进去,随后黑了脸。

    他不知道该怎么用。

    “先倒洗衣液啊,就在边上。”虽然知道他听不见,我还是开口了,“然后按全自动。”

    声音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显然对方丝毫听不见。秦楚还在皱眉,我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办法了。此时门铃响了,他低骂了一声,按下了唯一有着字的“全自动”按钮,匆匆走了出去。

    希望那些没有洗衣液的衣服能够凭借甩力变干净吧。

    我丝毫没有幸灾乐祸,反倒无奈的叹了口气。

    送衣服过来的果然是张秘书。一大早被老板喊起来,他也显得有些疲惫。秦楚接过两大袋衣物和早餐,许子墨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谢谢呀。”他笑得温和,自然的搂住了秦楚的腰。张秘书愣愣的了句“不客气”,却又听秦楚介绍:“这是我爱人,许子墨。子墨,这是张秘书。”

    张秘书听到“爱人”两字时,显然有些吃惊。我知道他是想起了我,但也不至于没眼色的在此时提起。他赶忙笑了笑,和许子墨握了个。

    我和张秘书还算熟悉。那时我每天从医院赶回家给秦楚做饭,但他却时常到半夜才回来。我不敢去问秦楚,只能偷偷的向张秘书打听他晚上有没有应酬。我虽不曾和他多什么,但他一直跟在秦楚身边,也能大致猜到我的情况。

    此时张秘书已经走了,秦楚显然很满意向他人光明正大的介绍许子墨,心情不错的与许子墨一起用了早餐。

    曾经与他一起坐在这里的是我,他从来都是两三口解决;现在倒是吃的认真,还时不时与许子墨笑几句。我期盼了十年的温柔,就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全部呈现在我的面前。只可惜,在他身边的,不是我。

    我又叹了一口气。

    秦楚和许子墨都换了衣服,衣冠楚楚的对着镜子打理自己。他们二人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站在一起都格外养眼。我想了想自己再普通不过的长相,真心的赞叹了一声。

    此时门铃又响了起来,不知是谁有事。

    这次开门的是许子墨,然而门一开,一只萨摩耶就兴冲冲的跑了进去。他反应不过来,被撞了一下,而萨摩耶也没能自在,一下子被链子勒住了脖子,狗眼都翻了白。

    “先生”宠物店的妹抱歉的笑了笑,并没有想到给她开门的是个陌生人。看见秦楚,她才松了一口气,“球球已经寄养在我们店一个半月了,顾先生一直没来取,我就把球球送回来了。”

    球球还不断的要往里跑,被勒了几下实在是难受,只能乖乖坐了。随即他便开始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不明白为什么家换了个模样。

    “顾安泽没把他带走?”秦楚的语气有些不善。宠物店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十分尴尬的询问,“顾先生不在吗?”

    “搬走了。”语气冷淡,下一秒就要关门的模样。

    只可惜球球正好坐在门槛上,睁大了眼睛瞧着秦楚,还有些可怜的“呜”了两声。宠物店妹也明白过来事情有些复杂,但球球是不可能再留在宠物店的。她赶紧笑了笑,“寄养时间已经过了,球球还是交还给你们吧,等顾先生回来的时候再转交给他。”

    罢,她就把绳索递给了秦楚,飞快了走了。

    秦楚的脸色再一次黑如锅底。

    我知道他一定在恼火我没有带走球球,毕竟是我未经他同意所养的宠物。但我那时已经有了死心,自然不可能带着球球一起寻死,只奢望着秦楚能够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继续养着他。

    球球的眼睛圆溜溜的转,发现什么都不一样了以后,有些焦躁的“汪”了两声。许子墨对这突然出现的萨摩耶反而十分耐心,蹲下身摸了摸他柔软的毛发。

    “顾安泽养的?”他有些漫不经心的询问。

    “嗯,谁知道他没带走。”秦楚还是有些不悦,但他并不是会对一条狗发泄怒火的人。球球被拎着往前走了几步,但却十分不配合,不停地左顾右盼。

    我知道他是在找我。

    心里实在是不舍,毕竟是自己养了两年的宠物。我终于从秦楚身后走了出来,想要再瞧一瞧球球。球球用鼻子仔细的嗅了嗅,怎么都没闻到我的味道,眼里很快有了泪水。

    “球球。”我低声喊他,已经做好了被忽视的心理准备。

    然而球球却猛的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瞧着我。尾巴“嗖”的竖起,像刮雨器一样摇晃起来。他兴奋的“汪汪”着,腿一蹬就要往我身上扑。

    我还弄不清怎么回事,就被球球穿了过去。

    “别乱跑!”秦楚有些不悦,用力勒住了绳子。许子墨站起了身,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他并不喜欢我。”

    “你别在意,我马上就让顾安泽把他带走。”秦楚沉着脸把狗链绕在了椅子上,随即又想到顾安泽已经去了美国,面色更加阴沉。

    “没事,也是很可爱的。”许子墨似乎丝毫不介意,又要去摸球球的脑袋。我虽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也意识到似乎球球是可以看见我的,于是赶忙做了个“坐下”的势,让他乖乖的不要乱动。

    许子墨摸了两下,球球都没有乱动,反而伸着舌头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站在秦楚身前,就好像他在看秦楚一样。他又摸了两下,感叹了一声:“还是很乖的啊。”

    生怕他们察觉到球球的视线有异,我只能跟着秦楚。球球真的很乖,他一定很想我,现在却也能眼巴巴的坐在那里,任许子墨捋他的毛。那副有点委屈又期待的模样让我不禁微笑,于是便安慰:“乖,等他们走了就陪你玩。”

    球球听懂了,尾巴摇晃的更加厉害了。

    秦楚还是要工作的,我不知道许子墨,但许家那样的身份,也决计不会让他无事可做。之前二人黏腻了许久,此时已经快要到八点。秦楚的响了,显然是公司里有事。我看着他们一起离开,终于能够好好的看看我的球球。

    “汪汪!”球球兴奋了。

    “球球,你能看到我?”我实在是讶异,毕竟昨天那么多工人里都没有一个人看得见我,现在球球却既能看又能听,真是再神奇不过。球球果然看得见,又要朝我扑。

    “汪!”他又扑了个空,呆愣的爬起来,歪着脑袋瞧着我。我无奈的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试图和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球球,我已经死了,你摸不到的。”我活着的时候便喜欢把事情都对球球,现在死了也是,“对不起,没能好好养你。”

    虚无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心直接穿了过去。

    球球显然不会理解,他只是纳闷为什么摸不到我。白色的爪子不断的在空中挥舞,他着急的大叫,满脸紧张。

    “乖,不闹了。”我心里酸涩,轻声安抚他的情绪,“没事的,我还在在这里,球球乖。”

    反复的低哄终于起了效果,他勉强接受了现实,摇晃着尾巴等我陪他玩。一条狗自然无法理解死亡的含义,或许他还以为我只是在与他玩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游戏。我叹了一口气,又伸虚无的摸了摸他。

    两年前,我刚把球球从宠物店带回来的时候,他还只是一直嗷嗷叫的狗,对什么都有着格外执着的热情。现在倒也成了大狗,只是那傻气的模样丝毫没变。

    若是没有球球,我自杀的时间或许还要提前许多。那时已经查出了抑郁症,养一条狗的建议也是林医生给的。确实,有球球陪着我,我便不会再总是胡思乱想了。就算在秦楚那里受了伤,抱着球球低声倾诉一番,也会好上许多。只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走出来,倒是抛下了他。

    球球伸爪子扑腾了半天,随即又“呜呜”的叫起来,摇着尾巴向我乞食。我愣了愣,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前厨房的柜子里是放着球球的粮食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我走过去看了看,果然已经都被清理干净了。

    “呜汪!”球球并不知道我没法给他找东西吃,翻了个身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躺在地上撒起娇来。我又哄了他几句,随即把目光放到了剩下的早餐上。

    秦楚和许子墨似乎都没有收拾东西的意识,这才给球球留了唯一的口粮。我无法责备秦楚,毕竟球球确实是我不负责任才留下的,于是只能盼望着他以后能够稍微上心一些。引导着球球爬上椅子吃了点东西,又看着他趴在地上睡了,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楚和许子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开门的时候我正站在阳台,听到声音便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秦楚在和许子墨着什么,一脸笑意的扯着领带,然而在看见桌上的狼藉时,脸色又很快阴沉了下去。

    球球无辜的看着他。

    “早上没收拾吗?”许子墨有些讶异,但也明白过来,“有狗粮吗?球球应该是饿了。”

    秦楚低骂了一声,“谁知道他放哪了。”

    秦楚脸色的不耐与烦躁如此清晰,我苦涩的笑了笑,有些后悔没有把球球托付给林医生。好在许子墨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摸了摸球球的软毛,“那我去宠物店买吧,希望还没关门。”

    “现在去做什么,一晚上也饿不死。”他似乎并不想让许子墨多跑一趟,继而又转头看向狼藉的桌面。食物的残渣就这样放了一天,气味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许子墨有些无奈,“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去买袋狗粮。”

    “那么烦做什么。”秦楚似乎有些不悦,我猜是因为我的缘故。他大抵还在恼火我把球球留在了这里,于是面对许子墨时语气也略微重了些,“反正是顾安泽养的,不用管。”

    “你”许子墨皱起了眉,“算了,我去买,你收拾一下桌子吧。”他又安抚的摸了摸球球的脑袋,随即转身出了门。

    秦楚恼火的瞪了球球一眼,随即掏出,面色极为阴沉的翻起了通讯录。我站在他身边,看见他找到了我的号,重重的按下了通话键。

    以前总是盼望他能主动联系我一回,所以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他打电话给我,总是立即接通的。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在了,电话卡也早就在自杀前退了,于是当我听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时,也并没有感到诧异。

    但秦楚的脸色更黑了。

    他摔了,似乎在恼火我的大胆。他咬着牙冷笑了两声,许是觉得我又在欲擒故纵,恼怒的瞪着球球。球球本身就有些怕他,“呜”了一声把自己缩在了桌子底下。

    “走了也不安分!”他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桌上的狼藉,径自去了浴室。我胸口微微作痛,只能在他耳边低声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死了还要麻烦你。

    许子墨拎着一袋狗粮进了门,我心里感激他的耐心,也更加抱歉当年的事情。他看见秦楚并未收拾桌子,抿住了唇,有些不悦的模样,却也去厨房拿了抹布,动作不算熟练的把垃圾收拾了。

    我在一旁看着,想垃圾要扔到楼道里才行,放在家里还是会有味道。但许子墨显然很少做这种家务活,能把桌子擦干净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他又拿了碗出来给球球倒满狗粮,我和他“谢谢”,只是他听不见。

    此时秦楚已经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脸色才好了一点,然而仍是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球球,“麻烦!”

    许子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毕竟是安泽养的,你不至于这样。”他的声音十分温润,并不像我那般干瘪。“早上衣服晒了吗?”

    “衣服?”秦楚显然是忘了,他还在拿着毛巾擦发,听到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许子墨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秦楚面色僵了僵,然而面对的是许子墨,他皱了皱眉,还是去了。我叹了一口气,又跟在了他的后面。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我来做,现在他和许子墨在一起,就算我还活着,也没有理由再帮秦楚洗衣做饭。我知道秦楚不是做家务的人,他的骄傲不允许让他把时间花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此时,他正笨拙的从洗衣里拿出绞干的衣物,动作粗暴的放在了盆里。

    我又叹了一口气。

    “晾衣架在阳台啊。”就算他听不见,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下次洗衣服要加洗衣液。”

    秦楚果然听不见我的话。他腰上裹着浴巾,身上还沾着之前冲澡的水滴,仿佛是从杂志中走出的模特,只是现在却蹲在地上,皱着眉头对着盆里的衣服犯难。

    我也无力的蹲在地上,心想早知如此,就算缠着,也要把这些最基本的生活常识教给他才好,哪里会想到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许子墨走了过来,秦楚听见声音,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还没去?”

    秦楚抿住了唇。

    “我看见阳台有晾衣架,去吧。”他叹了一口气,“以前顾安泽什么都不让你做的吗?”

    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我也愣愣的抬起头来,不曾想到他会这般自然的提起我。我又一次看向许子墨,他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温润淡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我霸占了秦楚十年而显现出愤恨或是厌恶。

    我真的比不过他。

    此时的感叹倒是发自内心的了。我实在是羞愧以前的那些妒忌,也感激他能够替我照顾球球。而秦楚听到我的名字却瞬间拉下了脸,拧着眉低呵:“你提他做什么。”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