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直球“但……师姐身上有种特殊的魅……
修仙之人伤势本就恢复地极快,再加上师弟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悉心照料,还没到五天,她那放在现代应当会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但依旧挽救不回来,大家只好等待开席的重伤,居然就这般离奇地好了很大一部分。
白棠很高兴、很惊讶,于是面带羞涩,支支吾吾地问:“那我要是从雪山顶上跳下来,只要抢救的及时,吊着一口气,是不是一样能活着?”
并不认为这件事值得高兴的顾项铎板着个脸,耐心地纠正她:“师姐,你此次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雪山灵气充盈,每日一定要进行吐纳调息,安心坐修养才行,万不可掉以轻心。”
“好的,阿铎,师姐晓得了。”白棠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蹦一跳地出了木屋。
自从雪儿走后,她用灵力勉强维持的无人村也就随她一起消失了。
师姐伤情过重,雪山又是个调养生息的好地方,顾项铎只好在山顶上简单地搭了个木屋,方便师姐休息。
顾项铎微微偏过脸,瞥了一眼刚刚师姐拍过的地方,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
并不是因为师姐的手劲力道重……
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自从上次与师姐拥抱后,就一直萦绕在他心中,让他感到些许的别扭。
只是师姐又恢复了平日里大喇喇的样子,好似那天她无意流露出来的脆弱与无助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
他起身走进屋,准备先把师姐留给自己的餐后甜点吃掉。
今天是她新开发出来的甜点,热气腾腾的沙棘糖浆松饼,味道是一种温暖又厚重的香甜,口感松软细腻,有种梦幻又奇特的感觉,好像松饼中夹着空气,配上沙棘果酱与花蜜糖浆,清甜香浓,回味无穷。
松饼下肚,身体里的寒气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全被逼出来了。
顾项铎眼中蓄满笑意,想到师姐认真研制松饼的景象,他就感觉心底暖洋洋的。
这不对劲……
他甩了甩头,自己最近真的太奇怪了,找时间得回趟天衍宗,让师尊好好帮忙看一看。
夜晚降临的时候,白棠总是感到没来由的心慌。
她害怕闭上双眼,也恐惧陷入梦境。
梦里的雪儿满脸都是血,哭着向她求救。
隐藏于阴霾之中的怪物抓住雪儿的腰,将她拽着往黑暗中走。
白棠拼了命地往前跑,却永远差一步之遥。
雪儿的哭嚎与怪物桀桀怪笑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一遍又一遍地刺激她、折磨她。
如电流似的诡异声响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有时像是虫子煽动翅膀时的声响,也像是有人用脚踩着碎石来回摩擦地面的声音,偶尔也会夹杂几个尖锐的高音,其痛苦程度不亚于用指甲刮黑板的那种毛骨悚然。
更加诡异的是,白棠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这些奇怪的声音。
“她会死,全都是因为你太弱了。”声音就在她耳边,气流涌动,让她的心脏也跳个不停,“你要变强……”
白棠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如果当时在雪儿身旁的人是赵婴宁,或许这些都不会发生。
是她,是她害了雪儿。
白棠猛然睁开双眼,劫后余生似的从床上坐起来,额角已经渗出些许汗珠。她大口喘着气,一脸惊魂未定。
自从雪儿那件事以后,每个夜晚对于它来都格外难熬。
彻夜未眠对她来,反而是最轻松的。因为那总要比不断陷入梦魇,再不断惊醒要好。
她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有些痛苦地紧闭双眼。
“咚咚咚。”
屋外传来温柔询问似的有规律的三声击门声,像是在担心,又像是安慰自己。
她长呼一口气,披上衣服起身开了门。
果然,阿铎就抱着剑坐在自己门前守着。他用灵力给木屋设下结界,因此无论屋外如何寒风凛冽、狂风大作,她在屋内都听不到一点声响。
“师姐,怎么出来了?”阿铎反应极其迅速地将她往屋内推,“你需要充足的休息,我会在外边守着的,你不要担心。”
这些日子,他在旁屋总能听到师姐半夜尖叫或是抽泣的声音,可每个白天,她又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他答应过师姐,不会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但又不忍袖手旁观,因此只好默默在屋外陪伴、保护她。
白棠摇了摇头,顺手拽住他的衣袖:“别在外边守着了,进屋陪我话也好。”
对于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来,和异性在同一个屋里促膝夜谈并不是什么破格的事情。
但对于老古板顾项铎来,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不不不,”他一只手抓住门框,拼命摇头,虽然面色沉静如水,可他的声音全是慌张:“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棠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只当他是跟自己客气,于是又拉了拉他:“进来吧,没事儿。”
刚好她也不想睡觉了,一起在屋里唠唠嗑也是极好的一件美事。
“不要啊,师姐。”阿铎的脸蛋涨得通红,“这样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自己的师弟,明明长得一张超级拽酷的脸蛋,怎么一开口跟委屈媳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强抢民男呢。
“快进来,不然以后就不给你做甜点了!”白棠沉下脸,语气故作强硬地凶道。
顾项铎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屈服于师姐的淫威之下。
白棠从储物戒中拿出多余的被褥,还好她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早在雪山之行前就将一切可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她手脚麻利地将被褥铺好在地上,一脸骄傲地回头看向师弟,却发现阿铎呆呆地站在她身后,不变的人神色中带着一丝沧桑,眼神也黯淡无光。
“怎么了?”她歪了歪头,满脸不理解。
阿铎抿了抿嘴巴,淡淡地摇了摇头,默然地躺在了地上的被窝中,犹如老僧入定,僵尸进棺。
白棠也重新爬回了自己的被窝。
有了阿铎在屋内的陪伴,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人也精神了起来。
于是两人开始盖着被窝纯聊天。
“阿铎,你入了金丹期后,有没有过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或者灵力的时候?”
白棠重新回想起那日,雪儿被怪物扼住喉咙的时候,她失去了理智,拼死也想要将结界破,那种想要将怪物杀死的心情直冲她的大脑,身上的血液滚烫沸腾。
她感受不到疼痛,也根本注意不到自己流了多少的血,受了多少伤,她只想把雪儿救下来,把那个怪物的头拧下来。
不知道哪一刻起,她本来干瘪的内丹突然被注入了大量的灵力,整具身体都变得有活力起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秒她身体的主导权就被夺走了。
没错,被夺走。
白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怪物进行胶着,但却迟迟拿不回身体的控制权,也做不出来任何反应。
她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成黑白色,唯独能看到血液的鲜红,这瘆人的惨红色阵阵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杀光一切!
雪儿一定是看出了她的异样,才会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喊她的名字。也多亏了雪儿,她才能重新找回理智。
事后,系统告诉她,或许是当时自己的情绪过分激动,唤醒了体内沉睡的力量,内丹的隔膜也因此破解开,被阻隔在外的灵力也瞬间涌入她的内丹之中,所谓厚积薄发,大抵如此。
科学一些来,就是危在旦夕,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腺上激素飙升,拥有了人类平常时不可能达到的限度。
但这些都不能解释她那时突然的失控。
“从未有过。”
顾项铎毫不犹豫地道,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据他所知,失控这种事情,只发生在魔修走火入魔的时候。
“嗯。”白棠轻轻地哼了一声,对于这个答案,她并不感觉意外,思考一会儿后,她继续道:“等回到合欢宗后,我去找宗主情,让她找个修为高深的师姐带你吧。”
雪儿这件事让她明白,在修仙世界里,没有实力的人就是个屁,什么人都保护不了,因此她不愿意耽误了师弟的前程。
“师姐是厌倦我了吗?”
床榻下阿铎的声音有些委屈。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你一个金丹期修士来到合欢宗,肯定不是来混日子的,我什么也教不了你,跟着我没什么意义。”
床榻下没有声音了,白棠翻了个身,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床榻下的少年突然大声反驳:“不是的。”
“虽然师姐平时总是吊儿郎当,丝毫没有斗志的样子,也经常些奇奇怪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话,偶尔神神叨叨,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行为与选择……”
白棠咬了咬下唇,每听一句身体就僵硬一分,心也就两下一截,到最后甚至都要痛苦撞墙,祈求阿铎把嘴闭上了。
“但……师姐身上有种特殊的魅力。”
顾项铎很少向别人表露自己的想法,但他想破格一次。
他吞吞吐吐又略显青涩地描述着自己的感受:“和师姐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师姐就像太阳一样,充满希望与热忱。”
“我不想和师姐分开。”
顾项铎磕磕巴巴地完,等了许久也不见师姐的回应。
她大概是睡着了……
他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刚刚踏进屋门时,他的内心居然升起几分罪恶滔天的期待感,幸亏师姐无法听到他的心声。
顾项铎将被子盖过头顶,开始进行认真且沉重的反思。
那一边装睡的白棠揉了揉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一向直男话少的师弟突然直球肺腑之言,这杀伤力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