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不分手 怎么样才让你觉得有意思
段和鸣的吻铺天盖地将晴瑟笼罩。
彼此的距离一拉近, 此刻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他身上的酒香气扑面而来。
清冽的烟草味和醇香的酒味悉数送给她,舌被他吮得发起了麻。
晴瑟脑子空白了片刻, 随后猛然惊醒, 她推搡着他的胸膛, 试图将他推开。可他力气太大, 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他的吻, 炙热, 猛烈。如同狂风海啸,来势汹汹。也像是压抑了许久, 终于得到了发泄的契机。
雪越下越大。
落进了她的颈窝, 刺骨的凉意钻进来, 晴瑟猛的了个哆嗦。她也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沉沦,也提醒自己不能动摇。
她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潜力,一使劲儿猛的将段和鸣推开了, 段和鸣猝不及防, 往后退了一两步。
他像是真的喝醉了,身形微晃, 有些站不稳。他没有穿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领口微皱,松开了几颗扣子, 脖颈线条流畅而性感。他望着晴瑟,眼神朦胧不清。
雪花落在了他的发丝和眼睫,摇摇欲坠。
此刻的他,竟莫名有一种, 凄美的破碎感。
晴瑟的心脏仿佛在抽搐,很难受很难受。
她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指甲嵌入了手心,她将头偏到一侧,躲开了他的目光。
“兮兮。”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忽然开口叫她。
晴瑟没有回应,仍旧偏着头没有看他。
可他似乎不在意这些,自顾自的叫她:“兮兮。”
声音沙哑,温柔得不像话。
他抬起腿朝她走来,雪被踩得滋滋响。晴瑟下意识想躲开,可他却先她一步,来到她面前,再一次将她搂进怀里。
他抱得她很紧,像是极寒之人汲取最后一丝温暖,恨不得将她嵌入骨血之中。
“兮兮,你告诉我。”他的呼吸喷薄在耳侧,刺激着最敏感的那一块肌肤,声音很低,几乎是几不可闻的气音,他问:“怎么样才让你觉得有意思?”
晴瑟怔住,身体一僵。
她呆愣着,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脑子里只有他刚才问的那句话,她在想,是不是听错了。
可紧接着,他重复了一遍:“你不是我没意思么,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让你觉得有意思。”
段和鸣躬着身,将她抱紧,似乎整个人都依附她而生,他低声喃喃:“我去学,你,我去学,好不好。”
他一次次向她证明,她没有听错。
段和鸣还是段和鸣,可好像跟以前的段和鸣不太一样了。
他生来与众不同,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站在金字塔最顶端,高傲到了骨子里。
可此时此刻,他好像脱去了他的傲骨,变成了一介凡胎。脆弱、卑微、不堪一击,将他的骄傲踩在了脚下。
晴瑟浑身颤抖。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强装着镇定:“你....你喝醉了。”
“我没醉。”段和鸣捧住她的脸,直勾勾的看着她,眸内一片迷离,没有了以往惯有的锋芒与犀利,但他的眼神却格外的炙热而虔诚。
话音刚落,他便低下头,寻她的唇。
她知道,他真的醉了。
如果没有醉,那么骄傲的段和鸣不会这么低声下气。
正因为她知道他喝醉了,她产生了一丝侥幸心理,或许他第二天什么都想不起来。
所以最终她还是没能抵挡住心动,还是忍不住沉沦和动摇。
她没有再推开段和鸣,而是主动搭上了他的肩膀,踮起脚昂起头,迎合他的吻。
这一次得到的回应不再是抗拒和挣扎,段和鸣像是得到了某种激励,便吻得更深。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带着她一同钻进车内。
晴瑟跌入柔软的皮质座椅,段和鸣压在她身上,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下来。
他的手很凉,晴瑟猛的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躲开,而是更主动的朝他靠近。
她的外套被他剥落。毛衣的领口滑至肩膀。
晴瑟咬紧下唇,手搂紧他的脖子。
正当一切都即将失控时,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闹钟铃声。
段和鸣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印上温柔一吻,“兮兮,新年快乐。”
是啊,新的一年来了。
晴瑟突然好想哭。
“新年快乐。”晴瑟忍着声音中的哭腔,保持着平静。
段和鸣趴在她身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嗓音倦懒,尾音拖得很长,显得有几分委屈,“我不快乐。”
晴瑟如鲠在喉,她张了张唇想话,可不知道该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
段和鸣抚摸她头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原本急促粗重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有序。
晴瑟躺着没动,迟疑了一会儿,她轻声开口:“段和鸣?”
段和鸣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才确定,段和鸣睡着了。他是真的喝醉了。
晴瑟不由笑了一下,很轻。
她没有推开段和鸣,而是抬起胳膊抱住了他,贪恋的汲取他的气息。
她竟然开始享受此刻,幻想着时间能停留在这里,多好。
这样,就不用面对那些糟心事。
“你们不进屋,在外边干嘛呢?”
段和寜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
晴瑟吓了一大跳,她条件反射推段和鸣,想把他推开,可他实在太沉了,像一座山压在她身上,根本推不动。
段和寜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他们躺在车里。
自己那挨千刀的弟弟正趴在姑娘身上呢。
“他....喝醉了!”晴瑟生怕段和寜误会,语无伦次的解释:“他睡着了。”
晴瑟这么着急,倒是把段和寜给逗乐了,趣道:“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
晴瑟又推了他一下,“喝醉了,也睡着了。”
事实证明,段和鸣是真的睡得沉,怎么推他都推不醒。
晴瑟一推他,他趴在她身上的身体就随之动弹几下,这时候她就觉得腰那块儿凉飕飕的,冷风不停的往里钻。
她一愣,意识到他的手还放在.....
晴瑟的脸瞬间发起烫来,她手忙脚乱的将段和鸣的手给抽了出来。
即便她的动作迅速且不易察觉,可段和寜是多么眼尖的人,自然是看到了,倒也没觉得尴尬。
瞥了眼睡得天昏地暗的段和鸣,会心一笑:“这臭子,喝醉就喝醉,专门跑来占姑娘便宜。”
段和寜得大义凛然,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段和鸣的背上,颇有为晴瑟讨回公道的架势。
这一巴掌可不轻,“啪”的一声,清脆得很。
段和鸣睡得再死,那也不可能感受不到疼痛。
他无意识的蹙着眉闷哼了一声,总算挪动了一下。
段和寜便趁机将他拽到了一旁,晴瑟顺势坐起身,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一坐起身,领口便滑落,露出了洁白单薄的肩膀。
晴瑟低着头,尴尬得不得了,将衣服整理好,慌慌张张披上外套。
“和寜姐,咱们把他扶上楼吧。”晴瑟穿好衣服,道。
段和寜认真的点点头:“是不能让他在这儿睡。”
晴瑟下了车,站在车门前,正要去拉段和鸣,段和寜又大喘气儿似的,一本正经的补了一句:“可他不能睡我家,他认床,而且也没房间给他睡,把他扔沙发上明儿一早起来还不得骂死我啊。”
晴瑟一头雾水,下意识反问:“不是有客房.....”
段和寜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全是bug,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圆,干笑了声:“对啊,他就是睡不惯客房的床,我也认床,我不可能让他睡我床,不然该我睡不着了,还有其他房间全是灰,根本没法睡呢。”
“.....”
晴瑟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能把他送回他家了。只是吧.....他醉得不省人事了都,一个人在家,没人看着肯定不行。”段和寜叹了口气,随后揽住晴瑟的肩膀,笑得很不好意思,“晴晴老师,你看,我明天还得去医院值班,我实在是没时间....所以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他一晚呢?看他这么可怜的份上。”
......
晴瑟坐在后座,段和鸣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司机在前面开车。
车内异常的沉默。
晴瑟琢磨着等会儿把他送到家了,她就顺道让司机把她送回去。现在已经是凌了,宿舍早关门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段和寕家,她只能去找个酒店住一晚。
没多久就到了段和鸣的家。
司机大叔搀扶着段和鸣回了房间,便对晴瑟在楼下等她,晴瑟没急着走,而是先去给段和鸣泡了一杯蜂蜜水,怕他第二天难受。
泡好了蜂蜜水上楼。
段和鸣也知道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他坐起身来,胡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往地上一扔。
晴瑟趁他还有一点意识,连忙端着蜂蜜水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以防他倒头就睡。
“先喝点蜂蜜水。”晴瑟耐心的哄道,“喝了再睡,不然会难受的。”
段和鸣两眼迷离无神,黑漆漆一片。像望不见尽头的深海。
瞥了她一眼,反应迟钝了好半天,这才猛的反手扣住她,将她往面前一扯。
扯入他怀中。
她猝不及防,手中的水杯顺势落在地,浸湿了地毯。
她往他身上一扑,都还没来得及挣扎,段和鸣就握住她的肩膀,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
轻轻柔柔的吻她。
他的手下意识往下探,结果碰到的是她厚重又碍事儿的外套,他又几下将她的外套脱掉。
意识到一切都在脱离正轨,晴瑟双手挡住他,“段和鸣,你让开。”
“兮兮。”段和鸣就只是抱着她,没有再动手动脚,躺在了她身侧,胳膊沉沉压在她身上,哑着声音:“陪陪我。”
晴瑟真怀疑段和鸣没醉,这半天是不是在装醉?
“你是不是没醉?”晴瑟问。
段和鸣没动,闭着眼睛,懒懒的“嗯”了一声:“我没醉。”
晴瑟没话。
他鼻音重了些,又:“我还能喝。”
“......”
她不由觉得好笑。
此时此刻的段和鸣,真像一个耍赖的孩子。
晴瑟一动不动,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段和鸣又睡着了,他并没有再胡作非为的脱她衣服,也没有动手动脚乱摸。
应该没装醉。
见他睡着了,晴瑟试图起身,结果他像八爪鱼一样扒拉着她,她根本挣脱不出来,而且要他睡着了吧,他好像确实睡着了,但只要她一动,他就立马有所感应,双臂像藤蔓,将她越缠越紧。
折腾了一会儿,她都累出汗来了,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挣扎。
大不了明天早点走就行了。
只是司机还在楼下等她,她现在又走不开,而且也没有司机的电话。没办法,只能给段和寜电话,让她通知司机不用等了。
完了电话后,她定了一个五点的闹钟。
手机搁在一边。
她翻了个身,正对着段和鸣。
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目光从他精致的眉眼渐渐落到他菲薄的唇。
心念微动,她心翼翼吻了吻他的唇,蜻蜓点水一样的吻,一触即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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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五点,闹钟响了。
晴瑟几乎立马清醒了过来,她忙不迭将闹钟关掉。
段和鸣还是抱着她,可是不像昨晚抱得那样紧了,只是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腰上。
晴瑟心谨慎的将他的胳膊拿下去。
室内还是一片漆黑。
晴瑟不敢开灯。
她轻手轻脚,动作极其缓慢的起身,坐在床边,摸着黑穿衣服。
“啪”一声。
突然间,台灯被开,漆黑的房间霎时间点亮了一片氤氲的昏黄。
晴瑟背脊一僵。
段和鸣清冽而沙哑的嗓音在身后缓缓响起:“你怎么在这儿?”
晴瑟颇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她机械般回过头。
段和鸣坐起了身,半靠在床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已然不见任何一丝恍惚和迷离,恢复了以往的犀利和盛气凌人。
他眉眼之间还残留着刚睡醒时的惺忪,宿醉让他不适的皱起了眉,感受到胸口一片凉意。
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胸膛,随后又看了眼晴瑟只穿了一半的毛衣,脸上的神情忽而变得复杂起来。
晴瑟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便立马开口解释:“昨晚你喝醉了....”
然而话才刚了一半,段和鸣就笃定般断:“所以你趁我醉了就把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