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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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衍坐到车里, 因为酒精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兴奋,他靠在座椅上微微阖着眼睛,睫毛投下来淡淡阴影,整个人带着一种贵气和些许傲意。

    傅斯渊顺手扯过季衍的安全带给扣好, 又拉了两下试试, 才看着季衍道:“回家后想吃点什么?”

    季衍摇头,懒洋洋道:“不吃。”

    傅斯渊就像个操劳的老妈子, 闻言眉头微皱, 不赞同地开口:“你今天喝了酒必须得吃东西。”

    季衍无奈, 抬了抬眼皮:“宝贝, 我就喝了一杯。”

    就一杯,现在除了有些热没别的感觉。

    傅斯渊失去记忆还是这样, 其实现在身体健康,偶尔喝些酒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斯渊发动车子, 目视着前方的路:“一杯也是酒。”

    这里的酒又没有灵力,听喝多了还对胃有损伤。

    要是他道侣在修真界想喝酒 , 他绝不阻拦。

    季衍调整了一下坐姿, 看了眼傅斯渊道:“我回去喝点牛奶。”

    傅斯渊点了点头。

    等到家的时候傅斯渊脱了外套去厨房温奶。

    季衍坐在客厅和宝贝玩。

    今天他们回来的晚,平时已经现在已经遛完狗了。

    季衍看了眼时间,算今天就不去外面溜狗了,他找个萨摩耶平时喜欢的黄鸭,远远得一丢:“宝贝, 去把玩具捡回来。”

    勉强算是狗狗与飞盘了,凑合着发泄下精力。

    萨摩耶一喜,四肢迈着颠颠地跑过去, 又灵巧地咬住叼回来, 抬头看着季衍, 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季衍毫不客气地rua了一把狗头,又抛了一会玩具,同时伴着夸赞和摸头摸耳朵,半个时候成功的将萨摩耶精力耗尽。

    雪白大狗往地上一趴,鼻子乌黑眼神灵动,伴着一身白绒绒的、细如牛毫的毛,像是个长了毛的糯米糍。

    傅斯渊把温好的牛奶端过来,透明的杯子中盛了一杯,闻起来还散发着淡淡香气。

    季衍端过后抿了一口放在桌上,灯光落下在杯边投下淡淡阴影,像是一抹轻薄的月,趴在沙发上的两只猫终于迈着爪子,举止优雅地踱步而来。

    刚才季衍和狗玩的时候,两只猫就趴在沙发上,看着跑来跑去的狗满脸‘啥玩意’的神情,现在才提起兴趣,懒洋洋地往季衍身边走。

    一只灰扑扑的爪子踩在季衍腿上,接着其余三个爪子也踩了上来,毛茸茸的头低着嗅了嗅,屈尊降贵般喵了一声。

    蓝猫瞳孔骤圆,欲伸出爪子探进杯子里,被傅斯渊眼疾手快地捏着后颈肉拎走。

    傅斯渊把猫抱了起来,捏着后颈肉放到自己腿上,教训般地轻轻拍了拍那圆乎乎的毛脑袋:“不许把你爪子伸进你父亲的杯子里。”

    蓝猫缩着耳朵:“喵~”

    声音很低,娇声娇气。

    傅斯渊捏着那毛茸茸的爪子,沉声开口:“季心心,要尊重你父亲!”

    他五官凌厉长相硬朗,脸上没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挺能唬人,声调沉沉开口时有种威严而又冷硬的气势,仿佛真是个十分注重礼仪的封建大家长在教训自己没有礼数的孩子。

    季衍:.

    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蓝猫被捏着后颈肉恹恹地趴在腿上,放软声音长长的喵了一声。

    傅斯渊严肃而又古板,不留情面:“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蓝猫:“喵~”

    傅斯渊语气冷硬:“季心心,你不要撒娇,不能对父亲无礼!”

    蓝猫蹬着蹬腿,生无可恋:“喵~”

    季.猫孩子爸爸.衍:.

    倒.倒也不必这样吧。

    他伸手将蓝猫从傅斯渊手里解救出来,抱着摸了一把,手掌陷入光滑如绸缎的皮毛中,好笑地看着傅斯渊:“它就是一只猫咪而已。”

    猫咪能懂得什么叫尊重?

    它就单是好奇。

    傅斯渊看着自家道侣抱着猫,言语之间满是维护的意思,唇瓣动了动欲要些什么,又看到青年对着他笑,便别开眼语气生硬:“你就是维护它。”

    他的孩子理应礼数周全,现在他一教训他道侣就护着。

    哎~

    太过溺爱也不好,万一没教育好可怎么办。

    傅斯渊忧心忡忡地想。

    季衍:.

    傅斯渊的反应真的好像是苦于孩子不争气的老父亲。

    还是那种自己想教育但爱人不让最后只能满脸无奈的老父亲.

    他被自己的联想弄得神情微妙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妈妈今天对我她知道一个医生,问你愿不愿意去调理身体?”

    季妈妈这个年纪很注重养生,她的调养大抵是中医方面的调养。

    傅斯渊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季母的那张面容:“不用了,我现在身体很健康。”

    他抿了抿唇,对季衍道:“算了,我亲自给妈妈道谢。”

    着,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季母的电话。

    季衍见他站起身来,也不知他妈在那边了什么,傅斯渊抿了抿唇,像是在斟酌着语句:“谢谢妈妈关心,我现在身体很好。”

    “对您道谢是应该的。”

    “嗯,您也保重身体。”

    “代我向父亲问声好。”

    他语气不见丝毫敷衍或是漫不经心,字字珍重地开口,季母讲话的时候他脸上都是认真的神情。

    等到挂断电话后他才重新坐在沙发上。

    季衍慢慢地捻了捻手指,傅斯渊对待长辈很有礼貌,只是那日傅妈妈他们母子不亲近。

    ‘不亲近’这三个字其实很有意思,不是有怨气或者不尊重,礼貌有余却不交心,就仿佛两个人之间有一层阻隔玻璃,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可以聊聊彼此生活近况,但绝对不会敞开心扉的交流。

    绝不会争吵,也不会有怨气,彼此疏离而又客气。

    季衍想了想,温声开口:“我那天其实见到了你.咳,傅斯渊的妈妈。”

    这位他是傅卿卿,那就姑且把失忆前叫做傅斯渊。

    傅斯渊一愣,原身的母亲:“她些什么?”

    他在修真界无父无母,对待这具身体的亲身母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也没什么。”季衍抬手将余下的牛奶一饮而尽,云淡风轻地道:“只是关心而已。”

    他佯装无意地问:“如果你遇到了傅妈妈,你算怎么对她?”

    傅斯渊第一次想这些事。

    他思考后道:“如果她需要帮助,我会去帮她。”顿了一瞬后又补充道:“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装作原身的样子。”

    季衍笑笑:“其实你可以和她亲近一些。”

    他对傅妈妈了解不多,但从那天的谈话中也能发现,对方不是不讲理之人。

    一向对季衍不反驳的傅斯渊却突然开口:“我可能亲近不起来。”

    头顶的光疏疏落落地照在他眉眼处,他眼中却不见得多少暖意,只是很认真地开口:“我占了这具身体对她好或是补偿她是应该的,但我不是她的孩子,没有天生血缘之间的吸引力。”

    傅斯渊沉默了一瞬后:“我血亲缘分淡薄。”

    他带着修真界的记忆,注定没有办法。

    季衍垂下眼。

    他父母感情很好,但不代表他会认为所有父母与孩子都是如他们家庭一般和睦。

    傅斯渊自没了父亲,母亲改嫁之后很快就有了新的孩子,大概有些忽视他。

    人和人的情感是相互的,与父母亲近与否这与时候所处的环境有很大关系。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罢了。

    季衍抬头对傅斯渊笑笑,玩笑般地开口:“你姻缘不浅薄,以后我陪你。”

    傅斯渊抬眼,被道侣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心神荡漾。

    他坐在季衍身边,美滋滋把人一搂,低头就去亲:“我的道侣对我真好。”

    季总:“应该的应该的。”

    傅二房抬头半是羞涩半是期待开口:“我无以为报,就唯有这身子你拿去吧。”

    季衍:.

    他目光扫了一眼,含笑道:“也行。”

    客厅里的一狗两猫突然看到两人去房里,萨摩耶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卧室的门却还是紧闭着,最终只能无奈地趴回窝里。

    .

    月上树梢,万籁寂静。

    房中石楠花的味道浓郁,一股浓重的麝香久久索饶不去,原本平整的床单此时皱巴巴一片,濡.湿处卷着些含糊的杏仁白,颓靡得不成样子。

    季衍根本不想动,只吸着气平复过分剧烈的心跳。

    傅斯渊伸手抹了抹他头上的汗,脸上带着餍足,支着头看着人道:“我今日以身相许的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下次不要了。”

    季衍默默地把手搭在腰上。

    愉快是愉快,就是感觉肾有些虚。

    好像是透支了.

    傅斯渊给道侣揉着腰:“酸?”

    季衍沉默了。

    不是酸不酸的问题,好像是被.掏空了。

    一种令人牙酸的空虚感。

    他沧桑地想,明天喝点枸杞水。

    应该能补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