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0 过往2
纪宁深顿了一顿,骨节分明的手指继续解楚一的扣子。
楚一微微泛冷的嗓音,“我了,我不卖!”
纪宁深抬眸和楚一对视,凤眸敛着情绪。
寡淡的声音,“你受伤了。”
楚一低头看了一眼渗血的衬衫,他甩开纪宁深的手。
笑的轻薄,“像你这样被大家族养的细皮嫩肉没见过血腥的男人,还是别看了,当心吓得晚上做噩梦!”
楚一尝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却被人按着没有受伤的那侧肩膀,将他桉回了床上。
“胳膊还想要的话,就安分点。”
“行,给你看。”
楚一乖乖躺着,之前眉眼里的邪冷变成了玩味。
纪宁深掀开楚一的衬衫,看到里面他给伤口包扎的黑布,已经被血染透了。
男人找了一把剪刀,剪开了湿透的布料。
伤口还在往外面冒着鲜血,流淌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些触目惊心。
“枪伤?”
纪宁深微微拧眉。
“吓到了?”
楚一满是不在意的样子,他盯着纪宁深,一瞬不瞬,像是盯着猎物,又像是量什么好玩的东西。
“伤的这么重,还能嬉皮笑脸?你不怕疼的吗?”
“你这种皮娇柔嫩的公子哥才怕疼,我诶,我这种贱命一条,能活着就不错了,怕什么疼。”
漫不经心的嗓音,也不知道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吧?”
“嗯。”
楚一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他把匕首从木质的壳里拔出来,在灯光下,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寒光一闪,晃了一下纪宁深的眼睛。
是把锋利的好刀。
楚一开口,“你给我弄点酒,我自己剜。”
“你自己剜过很多子弹吗?”
“不多吧,也就剜过那么二十几颗。”
纪宁深:“......”
楚一又哈哈哈笑起来,好似很开心,“傻子,骗你的,我要真剜过那么多,我不成筛子了。”
“怎么受伤的?”
“你知道我的职业吧?”
“什么?”
“鸭啊!我上一个客户是个变态,喜欢玩限制级,我这就是被他的,当时我正快要高.潮了,一枪把我都软了。好在他大方,给了我不少钱。”
“为了钱命都不要?”
“哎,你这种有钱人哪懂我们这行的辛苦,没办法,总要活着嘛。”
楚一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眼中藏着笑。
纪宁深又不瞎,“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纪宁深就像是长在楚一笑穴上的人,楚一哈哈哈笑个不停,笑的太厉害了,扯到伤口,他又疼的龇牙咧嘴。
他作势要从床上起来,纪宁深按住他,“伤的这么重还想上哪去?”
“我去找烈酒啊,这血流的我头晕。”
“躺着,马上医生就来了。”
纪宁深的话刚落,门铃就响了。
他起身去开门。
门口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医生,背着急救箱。
纪宁深侧身,让医生进来,随后他拦住纪星远,“你先去找阿和吧,告诉他我晚点过去,让他先谈。”
纪星远一听去见陆东和,开开心心就被他哥哄走了。
纪宁深关上门。
老医生把急救箱放在床上,“你哪里受了伤?躺下让我看看。”
白色的被单上留下一滩血迹,但是楚一不见了。
纪宁深拧眉,他快步掀开窗帘朝里面看,空无一人,只有一扇被开的窗户。
楚一带着他的刀,跑了。
医生来了他却跑了,真是个怪胎。
“快躺下,看这出血量,伤的不轻。”
老医生带上白手套,再次示意纪宁深。
纪宁深却将窗帘拉开,他指着楚一逃跑的窗户,上还残留着血迹,“受伤的那个人已经跑了。”
“额......,那您没别的吩咐的话,我回去了。”
“嗯。”
老医生把一次性手套取下来,他合上急救箱,又朝外面走。
纪宁深却突然喊住他,“你见过有人中枪然后自己用匕首把子弹剜出来吗?”
老医生笑的慈祥,“一般中枪子弹留在体内,多是卡在骨头或者器官,那要忍受极大的痛苦,您开玩笑了。”
“没有这样的人?”
“不可能做到,在忍受着这样的剧痛下,自己动手给自己取子弹,而且还是这么随便的方式。非常人可以做到。”
老医生完,离开了。
纪宁深站在开了的窗户边,他微微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
随后轻笑出声,“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一个奇怪的人。”
纪宁深是个很寡情的人,仿佛生性凉薄,在纪星远幼儿园就开始一口一个东和图谋不轨的时候,纪宁深眼中只有学习。
周围人或多或少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偷偷品尝爱情这种滋味了,只有他眼中只有家族和事业。
对女人提不起性趣,对男人也是。
看个片都毫无感觉的人。
却突然在今天这一刻,在楚一倒在他车前的那一刻,有一种叫心动的东西,破土而出了。
可是对方跑了,什么也没留下。
不得不让纪宁深觉得惋惜。
一个月后。
楚一接手了一个新任务,他撕下了地下城外面贴的招聘男公关的广告。
被应聘上对他来就太简单了。
经理让他签了个卖身契,问他想叫啥艺名。
“就叫大猛一。”
经理直夸赞楚一,“你是我见过最有想法的,你在这行一定能红。”
“谢您吉言。”
楚一是个认真做任务的人,他在地下城杂了几天,看到目标之后。
他在走廊拦住经理,在昏暗的灯光下抹着眼泪卖惨,“就让我去天字房吧,我想多赚点钱,我上有八十岁老妈妈,下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弟弟,我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本身经理就有带楚一去的意思,因为天字房整个地下城只有一间,这里面的客户都极其挑剔,一般的他们看不上。
但楚一长得跟谪仙似的,是极品中的极品。
经理就做了个顺水人情,“你一会好好扮扮,里面的那位听很喜欢制服,你看你穿什么。我先去忙了,一会你跟着阿兰进去。”
楚一低着头送走经理,他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准备去换衣服,一转身对上一双深沉不见底的眸,吓了一跳。
纪宁深靠在墙上,玩味的嗓音,“你母亲八十岁了,弟弟却还在吃奶,是亲弟弟吗?”
楚一:“......”
神经病!
他绕开纪宁深想离开,纪宁深却攥住他的手将他抵在墙上,“嗯?怎么不话?”
楚一和纪宁深对视,眸中净是无辜,“这就是我的伤心事了,我爸和我妈是姐弟恋,我妈越来越年老色衰,我爸那个混蛋就在外面找个了三,实不相瞒,我弟弟是我爸和三的孩子。”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善良,养三的孩子。我还以为像你这种用刀剜子弹都不眨眼的人,都冷心冷肺。”
“胡,人家不知道多有爱心。”
楚一笑的有些坏,他故作柔弱实则狠狠下力气的锤了纪宁深一拳。
然后溜走了。
纪宁深捂着被捶的生疼的胸口,他从走廊这侧,被楚一一拳锤到了对面墙上。
“咳————”
他咳嗽了两声。
好大的力气。
又给他跑了,他见他两次了,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纪宁深喊来经理,问楚一的名字。
有生意来,经理自然笑呵呵的,“他叫大猛一,您如果要点他的话,要等明天,今天已经被预定了。”
“干净吗?”
“体检的时候还是处呢,初.夜还没卖,不过有点可惜,今天之后或许就不是了。”
“多少钱?”
“爷,咱们再多钱也不敢跟天字房争人啊,看您也非富即贵,规矩不用我多了吧。”
“哦,是吗?”
纪宁深朝前走了两步,他推开天字房的门,迈着长腿进去了。
经理:“......”
随后他又赶紧追上去,“是的有眼不识泰山了,您别跟我这种下人一般计较。”
“一会把他留给我。”
“是。”
经理弯着腰退下了,这里就是A国地下城,尊卑明确,有钱的不一定干的过有权的。
有钱又有权的,人人惧怕三分。
在这里,实力话。
楚一在后台换衣服,他穿了一身夜行衣。
阿兰问他,“你这是扮演什么?”
“偷啊!”
楚一着,还把头套往脸上带,只剩下眼睛,嘴巴和鼻孔。
他刚戴好,经理急匆匆的跑过来,拍着手,“都快点的,准备过去了。”
他扫了那一排人,拧眉,“大猛一呢?!”
“这呢,这呢!”
“你这什么扮?穿成这样还有谁要你,你这张脸长得这么艳都要遮,他们岂不是个个把头埋进地里?!给我取下来!”
经理要被楚一气疯了,平日里看着挺机灵一个人,怎么轮到干正事了,跟个傻子似的。
头套被扯掉了,楚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纱布,他卷了一下,往鼻骨上一系。
黑色在灯光下泛着细碎光的纱布,轻飘飘的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你这又是干什么?”
经理的太阳穴突突的。
“我扮演的是偷,我要敬业,哪有偷露着脸的。”
楚一话的时候,轻薄的黑纱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