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 春杏眼疾手快就要过去捡起来,却见那人已是先她一步弯下了腰,且还取出手绢细细擦去了上面沾上的尘……◎
春杏眼疾手快就要过去捡起来, 却见那人已是先她一步弯下了腰,且还取出手绢细细擦去了上面沾上的尘土,仔细瞧了一遍又一遍, 眼中满是不舍,声音颤抖得比方才还要厉害,一句话出口后简直不成腔调。
“请问, 这,物件从何而来?”
春杏莫名梗了下, 余光瞥见张如婉催促的眼神才反应过来,直接瞪了一眼过去,“关你何事?摔坏了我家的姐的东西你赔得起么?”
她边边伸出了手去要将那铃铛接过来, 却见这人理也不理, 只满眼执拗地看着她,“请问, 这物件从何而来?”
离得近了, 春杏疑心自己从其中听出了一丝哽咽来,可抬眼看去,却见这女子眼中没半点湿润, 只一团光聚在眼睛中间。
仿若让这团光亮起来, 已是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自己姐可还等呢,春杏直接上手要去取,没想到这女子虽然只是用指尖拿着, 却拿得格外紧,春杏不信地暗中用了好几波力气, 这的半个铃铛仍是停在那女子指尖毫不松动。
她已经瞥见这女子的指尖都在泛白, 可就是不肯松手, 重复来重复去还是那一句, “这物件从何而来?”
张如婉也认出了这正是方才在寺中虔诚跪拜的那位姑娘,她自认为向来是个与人为善的性子,不知为何,两次看见这姑娘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是以,刚刚只端着架子站在一旁,不想过来搭话。
现在又见这姑娘这般作为,倒仿若那铃铛是她的一般,更是觉得心里怄气,忍不住暗暗埋怨春杏怎么这么不中用。
再看那姑娘眼中的光,顿时觉得身上都跟着一起不舒服起来。
抿了抿唇,她自己也未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心理,脸上却是已经扬起了一抹笑,露出几分害羞的模样,“这是我的未婚夫婿赠与我的,这位姑娘还是快些将东西还回来合适。”
赵月秋手下却仍是不肯松开。
她只需一眼,便知晓这是豆包的铃铛。
多少次她做梦时,总会梦见李挽怀里抱着豆包站在赵府的院墙外,她伸手去戳豆包的脑袋,手指被豆包舔得湿漉漉地,带着阵阵痒意,豆包脖子见得铃铛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李挽即使目光清冷,不开口话,也总让她觉得暖乎乎的。
这种暖意支撑着她半夜醒来也能重新带着笑意入睡。
多好啊,她曾见过这样一个人。
她后来让人将豆包送回去过,可是却得知李挽已经不在罗子镇。
现在见张如婉这般,下意识以为是这铃铛也是丢失后被人捡到了。
她从未敢想过李挽会出什么事,也只愿相信是豆包自己乱跑走丢了。
她要将属于李挽的一切都保留好。
可是她还没想到如何开口,春杏已是等不下去了,“听到了么?这是我家未来姑爷赠的,你知道我家姑爷是谁么,那可是丞相府的公子,你惹得起吗?快点将东西松开!”
旁边,听到春杏这样,张如婉被羞红了脸,娇嗔道,“春杏!”
罢,又看向赵月秋,稍微曲了曲身子,带了上点焦急,“这位姑娘,这真是李四公子赠与我的,还请姑娘快些还回来吧。”
赵月秋下意识追问了句,“请问这位李四公子叫什么名字?”
“李挽。”
春杏手下一直暗暗用着力气,还纳闷这姑娘怎么这么大力气,没想到对方却突然松了手,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仰倒,不满道,“你干什么呢!真莫名其妙!”
着,便将手中的铃铛交到了张如婉手里去。
赵月秋看着那铃铛从那姑娘的指尖滑进了红色纸袋里,想要笑一笑的,却感觉眼中先是滚烫了起来。
哪怕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对她来,也足够满足了。
张如婉虽然将铃铛取回来了,可心里也不大爽快。
本来因为了谎而有些郁郁的心情,在看到那姑娘眼中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后被愉悦压了下去,没想到,那姑娘眼中只黯淡了一瞬,便比方才还要闪亮。
春杏和自家姐对视了一眼,都匆匆别开了眼。
赵月秋却全然顾不上这主仆二人如何想的,她才不相信会这般巧合,相府中的公子恰好捡到了这颗铃铛还和李挽同名同姓。
只能是李挽本就是相府中的孩子。
她突然想到以前时还和李挽开过玩笑李挽长得和李大柱一点儿都不像,后来她也曾暗暗想过很多次若是李挽不是出生在李家该多好,就不必吃那些苦头了。
现在这种奢望成真了,她越想越觉得开心,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春杏和张如婉二人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方才那姑娘像是要哭出来,可嘴角又带着笑。
春杏扶着张如婉的胳膊不自觉攥紧了些,“姐,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她这话音刚落,便见赵月秋也看向她们俩。
准确来,是看向张如婉。
先是把人完完整整地量了一遍,眉头皱起又松开,最后微微笑了下,像是苦笑又像是释然。
原来李挽是喜欢姑娘的啊,只不过喜欢的是这样的姑娘。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要将最后一点酸楚全部竭尽。
她想对这位姑娘句祝福的话,可话就像是卡在了嗓子眼,无论她怎样用力也没有办法出口,最后只能作罢,对二人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去。
却转头对上了另外一双眼睛。
那人只站在离她十几步外。
赵月秋眨了眨眼睛,脚下不自觉加快向前迈了几步,却又怕离得太近碰碎了梦境向着后面退了几步。
直到后面传来张如婉的声音才把她惊醒。
张如婉手中的纸袋还未来得及挂到树上去,被春杏提醒后才发现李挽不知何时也过来了,她下意思将纸袋藏在了袖子下,借着躲过落叶的姿势摸了摸鬓角,努力维持着矜持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李四公子?原来你今日也是要到万佛寺来,早知倒是可以互相照应下。”
可了半晌,却见李挽丝毫反应也没,眼睛像是在看向她前边的——
她心中一慌,脚下已是下意识挡到了赵月秋的前面,脸上的笑意比方才还要散开几分,“四公子,这边风大,不如到旁边——”
她话还没完,李挽的声音却已经传到了耳边。
“赵姐。”
她脸上笑意已带上了几分勉强,却兀自不肯移开脚步,直到被春杏拉开,“姐,先看看情况再。”
突然和李挽正对着,赵月秋莫名感到有些局促。
她今日的妆容太过于粗糙了,竟连口脂都没用,她今日的这件衣裳有些过于素淡,她出门时怎么忘记了带那支桃红色的簪子……
这诸多念头全部一闪而过,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全部挽了起来。
她已经嫁过人了。
他也有了未婚妻了。
适才的慌乱慢慢退去,她缓缓地笑了笑,“李公子,好久不见。”
可心中却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李挽,好久不见。
李挽也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最后分别时赵月秋冲她挥手时的笑容。
原以为没有了再相见的机会,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
眼看着李挽越走越近,赵月秋发现自己仍是会跟着心跳越来越快。
她知晓自己应该及时走开,可是脚下却像是钉在了原地。
李挽离得近了才发现赵月秋的不对劲来,眼睛红红一片,鬓发也被风吹散了不少,她还未话,赵月秋已是抢先开了口,“我家中还有事,就不扰李公子和未婚妻话了。”
完,便僵着身子逼着自己迈开步子。
张如婉二人一听这话便知晓要糟糕,仓促想要掩饰过去,春杏急中生智,“咳咳,四公子,我家姐身体不适,可否麻烦四公子帮个忙请位大夫过来?”
张如婉也立马配合地做出一副头晕站不稳的样子来。
赵月秋一眼便看出这二人都是装的,对上春杏暗含警惕的目光,无奈笑了笑。
她并没想要拆穿。
她有什么立场去拆穿呢。
只是她本以为会去迅速过去扶住那位姐的人,却站在原地头也未回。
赵月秋恍惚间听见他,“我上面还有几位哥哥,可还轮不到我成亲。”
一只手隔着手帕和衣袖轻轻将她的胳膊抬起,“松开手。”
她下意识乖乖听话松开了一直紧紧握着的手。
指甲已经折了大半,手心处被戳出斑斑血痕来。
眼前人叹了一口气。
赵月秋只觉得这口气像是有着神奇的力量一样,她许久都未曾掉过的眼泪,在这口气拂过后,终于尽数崩散了出来。
溢满了她深深压抑住的,无从诉的委屈和不舍。
不远处,有个货郎似是在寺门口卖货不心溜达了进来。
他时不时便向着这般看上几眼,脸上看不出变化,心中却委实纠结。
想起自家公子不要插手四公子的事,他勉强压制住了自己想要过去的冲动。
可眼看着那边那个稍微高个子的姑娘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矮个子的那个姑娘装晕未遂后手帕都快要拧成麻花了,他已经在心中自动脑补出了一出二女争一夫的戏码来。
而且那高个子姑娘一看便知是嫁了人的,可这心明显是留在了四公子身上。
再想想自家主子,现在连和四公子句话都不上,只能靠着自己每天远远跟着四公子。
本来自家主子性别上也就不占优势,现在看这四公子受欢迎的程度,这困难度更是直接翻倍啊。
他心中的惆怅简直快要装不下了。
却忽然停下了一直踱来踱去的步子,耳朵支了下,瞪大了眼睛,再三确认了方才听到的是探卫中的暗号。
主子今日竟也来了?!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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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加油】
【好看】
【新年快乐,虞景深就算知道李挽是女孩还是吃醋吧】
【哼,虞老狗要是不知道挽挽是女孩,现在能醋死,看他还怎么假装和玩玩兄友弟恭】
【哈哈哈哈哈哈】
【元旦快乐!】
【啊啊啊,终于再相遇了】
【年轻人不要老熬夜( )】
【好耶】
【修罗神预警】
【新年快乐】
【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