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进得府中
马车嗒嗒地走着,车里的二人互相拧巴着,谁也不理谁、似乎一副相看两生厌的模样。风长行生气兰心若不守承诺,好今日来接她,她还想毁约。
兰心若则是觉得风长行有些霸道,明明自己的态度已经表明,不想与之走得太近,他却浑然不顾,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对于一个女子来,意味着什么。
风长行几番救她,权当做是报恩。至于名节,于一个不想出嫁的女子来,也无甚意义。
兰心若将脸朝外,偶尔掀开帘子,借着落日余晖,看马车外。
她这一走三年,回来见了几处熟悉的地方,还是能想起从前的情景,本想着同红姨一道,转转看看。没想到被这个姓风的捉进了府。
风长行的脸还是黑着,靠着车壁,微闭着眼,马车里光线昏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可怜了霜玉,明显感觉气氛不对,本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现在愣是不让言语半句,只能闭上嘴巴,装死。
她本来就不想上马车,一个丫头,有什么资格与姐一道坐马车,只是姐死拉着她不撒手。
马车吱吱呀呀地走了很久,感觉绕了半个京城。从晚霞满天走到新月出现,才听到车夫喊停的声音。
马车停了下,风长行下车,将心若扶了下来,门房迎上前:“将军回来了。”提着灯笼欲在前引路。
风长行接过灯笼,“你守着门吧。”
亲自在前面引路。后面的门房多看了几眼兰心若,这是何人,一个女子、竟劳烦将军亲自引路。
纵然天色昏暗,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高大的门楼,朱红的漆柱,一左一右的两尊石狮,处处彰显着威严。
进得院中所过之处、树木葳蕤,假山高耸,亭台楼榭皆气势恢宏。京城里的将军府,到底是不一样。
风长行提着灯笼在前面走,兰心若步快走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半刻钟的时间,在一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这院子的门竟然比寻常人家的大门还要大。
进得院中,朦胧中感觉院子宽阔,草木茂盛,屋舍还算多。
特别是主屋外面还有着一整排厢房,不下十间左右,只是不知这许多屋子是用来给谁住的。
早有一名青衣厮等候在门口处,见人到,上前规矩行礼,“将军,这里依您的吩咐,己扫干净,随时可以请客人入住。”
“嗯,你下去吧。”
“是。”青衣厮转身欲离去。
“等等。”风长行又叫住了他,“可放了人在院内伺候?”
走了两步的青衣厮又回了院子,里面叫了两个丫头出来,“回将军,这是管家留在这里的丫环,春雨,夏荷。”
两个丫头行礼,“婢子见过将军。”
厮离去之后,风长行带着心若,霜玉进了屋子。进门便是一个方正的会客厅,一张乌木的茶桌上摆着一整套白瓷茶具,墙四个墙角处的高几上摆着瓷瓶,皆是些苍松,翠柏的图案。
盆景儿也是松,看得出没有女人的屋子。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几可覆盖整面墙,只是对面的墙上两扇窗,还有一道门却不知为何。
一个面目清秀,身着绿衫的丫头,引着心若向里屋走,另一个去伺候风长行茶水去了,随着丫头穿过一间堂屋,才来到她住的屋子,迎面扑来一股股淡淡的花香。
绿衫的丫头开口道:“婢子春雨,姑娘对这屋子若有不满意的地方,但请对婢子讲,将军吩咐了,务必要姑娘满意。”
春雨将两个灯的灯芯拔亮,屋子顿感明亮,心若放下了东西,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床榻上粉色帷慢层层,榻上摆着同色的整齐被褥。
靠窗的地方一方妆台,妆台上的妆镜却格外的大,旁边一张案几,上面也有一套茶具,只是茶杯的数量少了一些。
霜玉与丫头的年纪相仿,她也不外道,笑嘻嘻地上来问道:“春雨姐姐,我叫霜玉,我住哪里,是住中间的堂屋吗?”
春雨直觉得这姑娘爽朗,微笑道:“是的呢,这样你可以贴身伺候姑娘。”
“姑娘,我与春雨住西边的屋里,若是姑娘有事,叫霜玉喊一声儿就得。”
心若时候,就是红姨并一个丫头伺候她,等到了晋城,身边就只有一个红姨。来了这里,她一个人就要三个人伺候,一时之间还真些不惯。
对恭敬站在一旁的春雨道:“这里什么都是顶好的,你过去歇着吧。”
春雨微愣一下,什么叫她去歇着,她怎么敢,她有几个脑袋。府里的主子就算是歇着的时候,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给主子值夜的。
“姑娘可好了,将军请你到前面去喝茶。”
喝茶?也不知这风将军是如何作想,今儿是他的第五日,可是这大晚上的、将她接进府里是为何,等到明日不成吗?
心若是没看懂风长行的心,他这是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儿。
从前在战场上杀杀,女子之于他来,等同于累赘,与子成的事更是不会存在。
每次回京,进宫总是有诸多女子偷眼瞄他,他全当不见。
只要他在京里,家里的请柬就多得数不过来,皆是邀请母亲去赴宴,但是那些人也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此番不知为何,与兰心若这女子不过是相处两月,待她突然从身边消失,哪怕只有五日,他却觉得如此难度。
半梦半醒之间一直记起心若跳上他身,死死抱住他的情景,一夜之间竟然醒了两回。
今儿当心若一身绿罗衫、出现在他面前时,方知女子的美。婷婷玉立,腰若约素,肌肤赛雪,真儿真儿是叫他心旌摇晃,不能自己。
决心已定,这辈子她是他的妻。可她貌似没有任何感觉,也不知如何清,现在竟然无计可施。
这怕是他遇到过的,最棘手的一场战斗。只能先将她接进府里,细心呵护着、假以时日,希望能明白他的心,那么一切也就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