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真中花魁的会面大胆到宴会的宾客都不敢高声喧哗,一个个呆在扬屋一楼竖起耳朵试图偷听,可惜扬屋老板安排的位置巧妙隔绝了他们的视听,让他们想偷偷八卦一下都不行。
相较于初次会面死盯着七濑真纯不放的样子,中原中也这次表现得很沉默,端着酒杯偶尔抿一口却不让自己喝醉,这让荻本屋提防他乱来的新造多少安心了些。
本来她们不明白花魁为什么不拒绝中原中也的扬屋差纸,现在看来莫约是两人期间信件来往时花魁已经将他安抚住,所以二次会面才会这么安静。
然而与她们想的不一样,中原中也递过来的信,她其实没有回。
虽然每一封都有看,但是出于种种顾虑,七濑真纯并没有给他回信。
与中原中也截然不同的是初会的炼狱杏寿郎,他一直在吃扬屋的料理,完全没有停过,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声招呼,显得精神十足的样子。
迟钝的样子像是完全没发现中原中也和七濑真纯之间微妙的气场,也不在意七濑真纯将会面安排在同一天,宇髓天元都将流程与他交代好了。
他今天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过去扬屋吃就好了。
花魁除非是第三次会面,否则是不会跟客人话,现场有新造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交接情报。
一声声好吃的大声感慨,让郁闷的中原中也都不禁看过去。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脸上带着酒气的微醺,托着脸安静看着七濑真纯,似乎只要这么看着他就能觉得满足。
但这句话是对炼狱杏寿郎的,因为他知道七濑真纯不会在这时候跟他话。
“嗯?”脸颊塞得鼓鼓囊囊的炼狱杏寿郎转过头认真量他一番,肯定道:“我们没有见过,如果是见过的人,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一直奔走于乡间灭杀藏身于山林和地方的鬼,炼狱杏寿郎对中原中也这样西装革履的人完全没有印象。
中原中也晃了晃酒杯,含糊应了声:“那就是见过跟你长得差不多的人吧……”
他不擅长记无关紧要的人,若非炼狱家的特征实在过于显眼,他也不会想起来。
炼狱杏寿郎意外看了他一眼,放下碗筷认真道:“中原先生见过的应该是我的父亲吧。”
中原中也意味不明应了声,“应该是吧,你们长得挺像的。”
特殊的发色眸色与高度相似的长相,只不过神情似乎有很大不同,这个年轻的炼狱看起来有精气神许多,十分有精力的样子。
“刀带了吗?”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中原中也瞥了他一眼。
炼狱杏寿郎这才后知后觉他好像是七濑真纯的追求者,正色道:“就算带了刀,我也不会跟你决斗的。”
大正时期民间是禁止佩刀的,就算他把刀藏在羽织下也不能明目张胆他带了刀进扬屋。
除非是遇到鬼,否则炼狱杏寿郎不会拔出日轮刀。
看见七濑真纯面上不显,实则隐隐紧张起来的神色,中原中也不爽地啧了声:“谁要跟你决斗,我还不会蠢到砸了扬屋。”
“只是想确认些事情而已。”他淡淡道。
……
不出七濑真纯所料,夜深的时候中原中也又翻窗潜入她的房间了。
“中原先生你……”她秀眉轻凝。
中原中也举了举手上的油纸包,泰然自若道:“上次给你送去的点心,你也没好不好吃,这次我就亲自带过来了。”
他扬眉勾唇,笑得不羁潇洒:“有些点心做好不容易,给我些反馈吧。”
香甜的糕点味道悄悄溜过来,七濑真纯垂眸接过他的油纸包开,里面都是京都有名的点心,在吉原很难弄到好也不会有人费心去做的东西。
只有宇髓天元和甘露寺蜜璃各给她捎带过一次豆粘糕,其他点心她都很久没吃。
“为什么要带点心给我?”微甜的红豆香味诱惑着她,七濑真纯捧着点心轻声问。
蹲在她面前的青年眉眼飞扬笑道:“想带就带了,你不喜欢吗?”
入口带着糯米的软绵和红豆的甜蜜,简单朴素却让人怀念的味道。
“八桥饼很好吃。”她不敢对上中原中也那过于炙热的眼神,低头看着京八桥口咬着即便口矜持地吃也无法避免落在指尖和嘴角的些许糖粉,她正要用手帕擦干净,中原中也就握住了她的手,垂眸一点点舔去糖粉。
鬼的尖牙擦过指尖带来紧张和危险感,七濑真纯脸颊、耳根都红得发烫,结巴道:“你、你干什么?”
“这里没吃干净……”蓝眸深深凝望着她的嘴角,中原中也扬唇笑道:“浪费食物不好吧?”
七濑真纯藏起被他舔过的手,背过身慌忙舔掉嘴角的糖粉:“我才没有浪费。”
身后传来的轻笑声让她明白自己又被戏弄了。
她恼怒扭头瞪回去,橘红的眼眸像燃着火焰般绚烂美丽:“中原先生,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吧?你不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房间吗?”
“我担心你……”中原中也收起笑意,轻咳一声:“每次给你写信,你都不回。”
七濑真纯有些理亏,低哼了声:“今天不是见过面吗?”
“只是杨屋见一面,连话都不能……”他语气中带着些抱怨,将她拢进怀里,克制放低的声音酥麻得她耳朵发软,“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连一封都不肯回。”
牙齿叼住她的耳廓轻磨,他低声道:“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回信的。”
身体止不住发烫发软,隔着层层厚重的衣服都能感受到中原中也身上的热烫,七濑真纯咬紧下唇,声道:“、得那么好听,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中原中也沉吟了下,染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你舒服?真纯身上出了很多汗,连我手套都弄湿了。”
戒指上的宝石棱角滑过敏感颤栗的肌肤,她眼眶泛红,羞愤道:“进吉原连戒指都不摘,中原中也你要脸吗?”
锋锐的眉挑起,中原中也的手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紧紧相扣,他低笑着轻吻她的眼角:“我的好姑娘,这可是你送我的戒指,我可是一直没摘下来过的。”
倒是他送给七濑真纯的求婚戒指,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
她懵了下,反驳道:“胡、胡!”
“我只有一个死去的丈夫,哪有送过别人戒指?”
&n bsp;而且戒指她也没扔,只是用绳子串起来缠在日轮刀上,由忍鼠负责保管。
中原中也无奈又好笑叹道:“那你还记得你死去的丈夫叫什么吗?”
七濑真纯一噎,支支吾吾道:“我受过一次伤,都不记得了。”
但是她清楚记得蝴蝶香奈惠那个人是为了保护她而被太阳照射灼伤。
中原中也怜爱地轻吻她的眼角,失笑道:“笨蛋,你连自己的戒指是什么样都不记得吗?”
他们当初可是挑中一模款式的戒指,只是戒托上的宝石颜色不同而已。
“这是我们互相送给对方的求婚戒指……”他拥着她的背,缓缓道:“来巧合,我们选到了一样款式的戒指又选在了同一天向对方求婚,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她靠在中原中也肩上轻喘,脑袋乱成一团浆糊:“好、好像是很巧……”
舒服温暖的感觉如浪潮般源源不断涌上来,迷得她难以保持清醒。
她迷迷糊糊想着,好像她才是荻本屋的花魁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中原中也在勾引诱惑她?
手指抓皱了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混乱失神的状态让她没有察觉,从墙角窸窣游过来的艳丽腰带。
如爬行动物般灵动游移过来,逐渐靠近的时候猛然袭向七濑真纯,被中原中也一把攥在手里,冰冷而厌恶的目光落在腰带上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累了吗?要休息一下吗?”扶着她后背的手安抚地顺了顺,中原中也轻声哄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累了就安心休息会吧。”
后背的汗沾湿了和服,七濑真纯闭着眼声了个哈欠,靠在中原中也怀里:“我稍微睡一会,你不准留在这里过夜。”
才来一会就敢做这样的荒唐事,让中原中也留下还得了?
“好好、我不留下过夜。”中原中也失笑,温柔而低沉的声音让她缓缓进入梦乡。
“安心睡吧,我会清除你的顾虑的。”重力的红光顺着腰带一路蔓延过去,钴蓝色的眼眸在夜里冷得让人心凉。
藏身在吉原花街的鬼,缩着躲着他还可以视而不见,任他们继续缩在这繁华荼蘼的吉原花街。
但盯上了七濑真纯,他就不能容忍了。
无论是上弦之鬼还是鬼王,试图吞噬或是意图将她变成鬼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找到了。”轻蹭了蹭七濑真纯柔软的发,他无声张嘴。
被重力控制的腰带即便想断开自保也无法能行,京极屋中高高在上、有名坏脾气的花魁蕨姬浑身僵住,属于她的血鬼术、身体一部分的腰带被重力控制,使得她和藏在她身体里的妓夫太郎一并受到限制。
身体沉重如万斤巨石压顶,明明鬼的身体丝毫不惧,她却完全无法控制动弹自己一根手指。
疯狂想要挣扎抵抗重力的慌张让她抑制不住鬼的形态,京极屋中的女孩惊恐叫喊出声,引来蹲守在附近的宇髓天元和炼狱杏寿郎注意。
他们拔出日轮刀疾奔过去,只见花魁蕨姬的身体在他们面前直接炸开,印刻着上弦的眼球滚落在他们脚边。
连同她体内的妓夫太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血鬼术重伤身体散落在猎鬼人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