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颗糖 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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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肆没话, 苏超笑嘻嘻地追在他身后:“江哥放心,一会儿就给你安排。”

    他江哥没骂他多事,就是明是真的想学。

    也对, 以江肆现在疼施月那股子劲儿,别学个手语, 为她做什么不成。

    要命也行啊!

    苏超笑得贼贱, 抓到了江肆的辫子, 满脸欢喜地跟着江肆进门。

    “江哥, 你是真爱那白兔?可别是三分钟热度呀。”

    江肆觑了他一眼,灰色的眸子半合,苏超立马识趣地举双手投降。

    “我错了错了,瞎的。”

    明楼一向哄闹,晚间时候几乎是摩肩擦踵, 大堂里每张赌桌旁都集满人, 不少人使着蛮力往里凑。

    大家都是满口山门的亡命赌徒, 一言不合就大出手, 各个往死里锤,别指望谁惯着谁。

    每月从明楼抬出去的人不计其数, 不过对明楼的工作人员来,只要不闹出人命,那就不是事儿。

    掌管这种地方的人, 没两下子是不可能的。

    但江肆从十五岁接管明楼, 直到如今,明楼上下无不信服。

    不服就到他服。

    他有一万种法子让人不敢造次。

    不怕人狠,就怕人狠还有文化,攻身攻心、杀人诛心。

    江肆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你就是喊爹也没用, 被他盯上的人,活着比死了难受。

    门口的斯眼神闪躲,帮他们把门开,噤若寒蝉。

    里面热火朝天,不少人齐声喊着开。

    很快江肆就发现了,今夜的赌场,由贺霓杉坐庄。

    她穿着一向大胆,此刻红色短裙套着黑色连腿丝袜,脚上的高跟鞋估计有十几厘米高,上身露着肚脐,胸部的布料点缀着红色水晶,水晶上挂着坠子,粉色心形,胸部如蜜桃形状一般。

    为应赌场氛围,她特意戴上了灰褐色猫尾和深红色猫耳,短裙堪堪包裹住臀部,扭动中,内里风情尽显。

    贺霓杉跪趴在桌上,像偷吃的狐狸,手里握着骰盅,声音泼辣。

    “买定离手,让我看看……买大买豹子——开!”

    四周的人眼睛紧紧盯着骰盅,手里攥着钱,人群有节奏地喊着:“大大大——”

    “——”

    骰盅开盖,六个骰子整齐摆放在桌面,居然是六六六六六六六,豹子。

    贺霓杉冷笑着让人收钱。

    “差一点儿,大家继续啊,下庄了。”

    江肆立在门口,她抬眼的时间就看到了他。

    面无表情,冷得像块冰,气质哪怕穿着常服,也能让人一眼在人群里瞧见他。

    她嘴唇煽动,刚要话。

    江肆面无表情,眼皮一掀,挪向了别处,似乎看她一眼都费劲。

    贺霓杉今天喝了酒,上赶着来明楼找乐子,见到江肆,前几晚被他拒绝的事立马浮现在眼前。

    不出羞和怒什么更多。

    她坐在桌上,脑子有点晕,粉嫩舌动人地舔了口大红色的唇瓣。

    人就是犯贱,江肆越对她爱答不理,她越想扒了他的皮。

    看看他在床上究竟是个什么风景。

    “怎么不继续了?”

    “继续呀。”

    “愣着做什么。”

    贺霓杉拿着骰盅,眼神却死死黏在江肆身上,旁人的话置若未闻。

    苏超吞了口唾沫,提醒江肆:“江哥,杉姐在看你。”

    那眼神,岂止是用一个“看”字可以形容的。

    杉姐这是要吃人。

    江肆目不斜视,车钥匙往苏超身上一丢,直直地朝贺霓杉走。

    “杉姐看样子心情不好,江哥你可得心点儿。”

    苏超很少见贺霓杉这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发飙把他们全轰出去。

    江肆走到贺霓杉面前,嘴唇掀开,语气冰冷:“吃饱了撑的?来明楼闹。”

    一句话,厌烦的语气到了极致。

    贺霓杉心里一颤。

    江肆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任谁都觉得心里发怵,那眼神是真吓人。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她觉得愤怒,酒后的脸更见红了。

    贺霓杉扯开红唇,声音刻薄:“怎么?你不要我,还想管我?”

    “我管你?”江肆觉得好笑:“你他妈要疯滚远点疯,明楼是我的地界,容不得别人来这撒野。”

    是个人都能搅场子,那他开什么门,做什么生意。

    周围肉眼可见地变得安静。

    谁都没想到江肆自始至终关心的都是贺霓杉会不会搅了明楼的场子。

    别她没搅合,就算真把场子砸了,估计也没人敢什么。

    “你的地界?”贺霓杉冷笑:“这是我家地盘,你管得了我?”

    江肆盯着她看,这是他今晚第一次正眼看她,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一眼把她看穿。

    贺霓杉身材极好,是属于丰满性感那一类。

    紧身的抹胸短裤穿在她身上,十个人看了,九个人都忍不住。

    周围人谁敢没对贺霓杉存那份心思?

    贺霓杉见他没有吭声,得逞似的靠近他身边,细长的手指顺着他的肩膀一路往上滑。

    “承认吧,有我爸在,你也不敢怎么样。”

    江肆抓住她的手腕,嫌弃地扔开。

    “苏超。”他默了一会儿,开口:“把她扔出去。”

    苏超一脸复杂地看着江肆。

    明楼是江肆的地界不假,但贺兴邦才是幕后真正的大股东。

    得罪贺兴邦,那犯不着。

    明楼的保镖们迟迟不敢动手,江肆眼皮一掀:“不想干了?”

    在明楼,江肆话比贺兴邦管用。

    换句话,他们虽然忌讳贺兴邦,但江肆,是绝对的老大。

    保镖们这下没有任何迟疑,上前架起贺霓杉就要往门口拖。

    神魔大战,他们鬼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

    贺霓杉飞快挣开保镖的手。

    江肆越这样,她心里越是有一股无名之火,他越没反应,她越想扒了他的皮生吞活剥。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终于,贺霓杉先败下阵。

    “行,你会后悔的。”

    她不愿和他真正闹僵,狠狠看了架她的两人一眼,随手把猫尾巴和耳朵扯下来,扔在地上。

    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赌馆不少人意犹未尽地盯着她的背影。

    “继续继续。”有新的主持人出来接过骰盅。

    明楼恢复往日的喧嚣。

    江肆离开大堂,去到二楼的休息室。

    苏超刚踏进去,就被质问:“施月到家没有?”

    “……”

    大哥,您忘了我这一路都跟你寸步不离?

    苏超硬着头皮,顶着老大恼羞成怒的危险,调侃道:“江哥,半天不见,你这就想了?那兔子给你下药了?这么耐不住。”

    江肆抿唇不话。

    “你瞅瞅你那样,就差把不爽挂在脸上了,杉姐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得气疯。”

    苏超第一次见到江肆这样,觉得新鲜,躺在黑色皮质沙发上浑身软得像摊烂泥。

    江肆懒得和他多废话,在桌上拿着明楼最新的数据周报,处理问题。

    最后实在忍不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起身,扯下外套准备离开。

    苏超识趣地没有跟上,只是在他背后强调:“江哥,见到人姑娘别老板着脸,多笑笑。”

    他以为自己是纯情伙儿?

    江肆冷笑,心里强调,他只是过去看看她,就像……看自己亲妹妹一样。

    驱车开到中心广场的时候,江肆把车停在一旁,然后下车走路到施月家楼下。

    她有饭后出门消食的习惯,但因为不会话,所以总是一个人。

    远远地江肆就看见施月蹲下身子手里拿了根木棍,似乎在沙地上勾勾画画。

    他叫了一声,施月疑惑地转头。

    他还没来得及朝她微笑,就见地上的施月兔子般朝他蹿了过来。

    江肆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怀里多了个香喷喷的月亮。

    施月环抱着他的腰,鹿般清澈的眼里挂满惊喜。

    只抱了一下,然后立刻松手,拽着他的胳膊往沙坑边带。

    江肆刚抬起的手不动声色地放下,跟着她走。

    沙地里满满写了一地的数学公式,施月指着地上的难题,疑惑地看着他。

    原来是要他解题来了。

    江肆撑着膝盖,缓慢蹲下,长腿修劲挺拔,黑色长裤某些地方因为动作而变得紧绷,他的身材毕露无疑。

    施月默默挪开眼。

    他捡起施月用过的木枝,用公式套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解题思路。

    施月在他身旁蹲下,跟着江肆的思路走。

    没几分钟,那道难题便被江肆解开了。

    江肆把木枝递给施月,问:“能不能看懂?”

    施月点头,捡起木枝的时候,右手和江肆的手交错。

    两个人的手,一只大一只,一只如古铜般的深褐,一只似天山脚下的雪。

    一只劲骨,一只柔软。

    江肆极力忽视施月给他带来的感官触觉,脑子里苏超的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可能是严肃了些。

    江肆煽动嘴皮,冲施月笑了笑。

    施月惊讶地睁大眸子。

    虽然江肆对她的态度一向温和,但也仅仅只是顺从,他很少冲她这么……笑。

    像个妖精。

    见到施月惊愕的表情,江肆轻咳了声,收起表情,眼神莫名有些尴尬:“怎么了?”

    施月摇头,脑袋甩得像拨浪鼓。

    她用木枝在地上写道:“江四哥哥,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好看,且身材好。

    江肆眼皮抖了抖,不自然地别开脸。

    他起身,施月也跟着他站起来。

    江肆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她:“什么时间有空,我带你去看医生。”

    施月摇头,医生了,有可能她某一天睁开眼就能话了,也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开口。

    她不是不能话,而是强烈的刺激让她忘了如何发出声音。

    心理问题,看医生作用不大。

    她不想浪费他的钱。

    江肆皱眉,他:“必须要治。”

    态度强硬得让白兔有点害怕。

    她抿唇,退让一步,伸手拿起他的手掌,在上面写字。

    “数学竞赛。”

    他这才舒缓了眉头,答应:“好。”

    参加完数学竞赛再带她看医生。

    —

    本来是一月去看赵美云一次,今天收到个消息,江肆破天荒地又去了一次赵美云家。

    还是那间屋子,门口一如既往地堆满垃圾,但是开门已经见不到桌上朝气蓬勃的鲜花了。

    家里一团乱麻,从玄关开始,满地的空酒瓶。

    赵美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染上了烟瘾,天天躺在沙发上抽烟,一双细白的腿随意耷拉着。

    她没料到江肆会突然过来,开门的一瞬间,漂亮的脸上闪过惊慌。

    她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烟,解释:“我……我点着玩儿的。”

    然后随手把烟头摁灭,扔进填满了的烟灰缸。

    江肆立在门口,面色冷淡,话里分不清喜怒:“我听那人又养了个女大学生?”

    赵美云脸色惨白,她这一辈子都在为男人忧愁,但从来都是男人的玩物,玩够了,就被一脚踹开。

    赵美云无奈地笑了笑,抓住一旁半空的酒瓶,安慰自己:“他会回来的。”

    江肆看着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觉得有些可笑。

    他对赵美云的感情还停留在五六岁的时候,那时江兵赌瘾不大,顶多是闹,赵美云在厂里上班,不爱喝酒。

    经过这些年,不出他对她究竟还有没有母子亲情。

    他对她,只是好奇她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她这样烂泥一样的人,真的能找到真爱?

    江肆嗤之以鼻,扭头就走。

    这几天,一到夜间休息,他总忍不住想起施月。

    现在的施月满心满眼都是怎么把成绩提高,数学竞赛的题要怎么解,她的世界,和他并不相通。

    但她总有能耐,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勾起他心里最原始的欲,望。

    江肆心头一股无名火,大晚上去健身房连做两时的体力运动,都没办法将心思从施月身上移开。

    锻炼了半天,累出一身汗,回家里简单冲洗了下,倒在床上。

    混沌之中,他感觉施月就睡在他身侧,好像一伸手就能揽进怀里的距离,白天她扑进他怀里的触感实在难忘,他还能回忆起那时心尖的颤动,从心头,蔓延全身。

    江肆不敢多想,俯身埋进被窝里,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