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往黔安
众人面面相觑,事情好像渐渐在往很诡异的方向发展,盘根错节的,细思起来又好像有迹可循,萧君煜面色凝重:“如果谭明礼真是南海王世子的血脉,咱们现在又在发兵攻南海,那阿姐她岂不是就危险了?”
秦晏安:“我立马让薛廉带人去黔安,先把大公主带过来再。”
在薛廉带着人去黔安的第三天,萧君煜就收到萧云容的飞鸽传书,上面写着她担心萧君煜的安危忧思成疾,来势汹汹地生了场大病,表示她想见萧君煜一眼。
苏世玦将信纸递过去看了会,皱眉道:“这一看就是个局,想要引陛下您过去,但如果咱们没有事先知道谭明礼的身份时,或许还真能够把陛下您骗过去。”
萧君煜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这信上面是阿姐的笔迹,阿姐就算生病,也不可能会让朕前去,上面的笔迹要么是谭明礼让人模仿的,要么是逼阿姐写的,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阿姐八成已经有危险了。”
“薛廉这时候应该到黔安了才对。”秦晏安拍拍萧君煜的肩膀:“再等两天估计就有信息传过来了,陛下不必太担心,眼下咱们是要继续进攻下一座岛屿,早点把南海给灭了。”
黔安王府内,婢女春屏端着药进了偏殿,萧云容半靠在床头,时不时掩唇咳了几声,一头墨发披散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王妃,药熬好了。”春屏把散发着苦味的药端到她面前,心疼道:“大夫您郁结于心,若想病好就要想开些,您不要胡思乱想太多,这药已经温了两遍了,您就快喝下去吧,要不然等下王爷问起来,奴婢可没办法交代。”
萧云容已经连着喝了三天的苦药,现在一闻到这个味儿就想吐,她挥挥手道:“端下去吧,我这既然是心病,喝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况且我心里也没什么好郁闷的,就是担心陛下在南海的安危而已,只是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浑身乏力,脑袋一直昏沉沉的难受,大夫真的没有再别的什么了吗?”
春屏低下脑袋避开她的视线,所以萧云容没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春屏把药再往她面前递了递:“王妃您还是快喝吧,再耽搁下去药又要凉了。”
话落,谭明礼正好从外面进来,见状走过去把药接到手里,挥手示意春屏退下。
春屏躬身退出了屋内。
谭明礼用勺子舀了药药,苦味散发得更浓,谭明礼坐到萧云容旁边,低声:“良药苦口,你这两天都消瘦了不少,若真是病出个好歹来,我到时候可没办法向陛下交代。”
着,舀了一勺药过去。
萧云容侧头躲了下,有气无力道:“可我不想喝,总觉得喝完后人更没精神了,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还不如自己多加休息要好得快。”
谭明礼笑笑:“药力作用下都是会昏昏欲睡,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公主您既要好好休息,也要好好喝药,以后才能见到陛下,要是您有个好歹,连陛下一面都见不到那可如何是好?还是尽快把药喝下去吧。”
他再三催促了几番,萧云容拒绝不得,只好捏着鼻子把药喝了下去,不多时便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谭明礼看着她苍白的睡颜,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替她掖了掖被子才转身离开。
薛廉与留在黔安王的暗卫取得了联系,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公主确实病得很厉害,而且还是忧思成疾。
薛廉快速把消息传到莱芜岛上,萧君煜收到消息后一直愁眉不展,在去和不去之间来回挣扎着。
秦晏安道:“大公主既然是担心陛下您的安危,您给她写份信报平安过去就可以。”
“但有可能公主这并不是心病呢?”风离然寻思道:“她如果是暗中被喂了什么药,导致身体虚弱,也不无可能。”
萧君煜心里有些烦躁,懊恼不已:“朕当时就不应该那么快把阿姐嫁到黔安过去,一直以为那里是方净土,谭明礼对阿姐又用情至深,定会护她后半辈子平安顺遂,不在参与争权夺利中的风风雨雨,未曾想朕竟如此看走眼。 ”
“可薛廉传过来的信,谭明礼对大公主照顾有加,还经常守在病榻前,因为大公主的病成天忧心重重,食不下咽的,四处找着大夫替其治病。”司冥轩感慨道:“此番深情天地可表,所以你们会不会误会他啦?又换另一种方式,他心里确实有野心,因为跟大公主相处久了变得日久生情,所以不定他不会利用公主,如果要动手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才对。”
风离然问:“所以你相信他?”
司冥轩抓抓脑袋:“呃……这个也难,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能对大公主动情最好,至少心里就会存着点良知,再加上如果他能在忠和孝之间做出明智的选择,照样还是可以荣华富贵的,也可以跟大公主厮守一世,这挺好的啊,要造反的话可就是自寻死路,我觉得他应该没这么蠢。”
几人沉默不语,萧君煜趴到桌上眯起眼睛,心中纠结万分:“阿姐要是真的病重,朕怎么也得去见上一面,况且南海离黔安也不远,嗯……要不就去看看,正好可以亲自瞧瞧谭明礼到底怀的是什么心思?”
“这个办法倒也行。”秦晏安:“除非我跟你去的话,这就是个万全之策,若是我不跟着,这就是个下下策。”
萧君煜提醒道:“你是主帅。”
“有表哥在,他能统领好三军的。”秦晏安从善如流:“至于你,此行前去不知道是进狼窝还是虎穴,我得跟着,到时候就算黔安的兵全部出动,我也定能带你一个人出来的。”
霍沄琛想了会,认可道:“这里有我守着,你们尽管放心便是,不定你们回来的时候我都攻到南海王府去了,倒是黔安此行不知凶吉,有阿黎在,他一人可敌千军万马,让他跟着陛下您去,大家才都放心。”
司冥轩不明所以道:“你们不是想让薛廉先把大公主带回来吗?为何又要自己去?”
萧君煜道:“自己去才能更好的探虚实,况且阿姐若是真的病重,定没办法长途跋涉,而且这样一来也容易草惊蛇,倒不如正面与谭明礼对上,看看他的态度是怎样的,若选择明哲保身,看在阿姐的份上朕可以饶他一命,怕就怕……”
萧君煜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
秦晏安拍他肩膀道:“你是怕大公主对他情根深种,若是谭明礼执迷不悟,而且大公主要是知道谭明礼对她根本没有情意,想必定会哀莫大于心死,对吧?”
萧君煜静默不语,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正午的太阳暖融融的,万里晴空如洗,薛廉蹲在屋瓦上,看着谭明礼扶着萧云容在庭院中散步,文质彬彬,关怀备至,看着挺像用情至深,真的郎有情的样子。
薛廉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心想这要是装的,也装得太厉害了。
“我知道你喜欢兰花,所以特地命人在这附近栽种了些。”谭明礼指了指不远处花圃上的兰花,笑了笑道:“我算让人在旁边弄个水池,养些锦鲤什么的,到时候你既可以喂鱼又可以赏花。”
萧云容咳了一声,虚弱地笑笑:“王爷有心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又是东吟最高贵的公主,若是你想要什么东西,就算再难也定给你弄来。”谭明礼将她面前的碎发撩到耳后,眼神满是温柔,像是才想起什么事来,道:“对了,我见你这些天食不下咽的,又一直缠绵病榻,喝了药也不见好,所以自作主张,以你的名义写了封信给陛下,希望他要是可以,就来见见你。”
萧云容闻言一愣,惆怅道:“陛下在南海已经够烦心的了,怎么能让他为我的事奔波操心。”
谭明礼扶着她坐下:“我知道这样不对,但见你这样我放心不下,若是能让陛下来见你一面,你的病能有所好转,陛下肯定不会怪罪的。”
萧云容靠到他身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南海战局重要,陛下估计不会亲自前来,只怪我这病不知为何一直好不了,也没有什么一直郁结于心的,大夫开的药方会不会错了?”
谭明礼拍拍她肩膀:“别想太多,安心休养就是。”
萧君煜和秦晏安到黔安已是四天后,管家毕恭毕敬地把人请进王府里,谭明礼见到人十分错愕,忙不迭上前行礼:“陛下怎么来了,也没事先传信过来告知一声,臣也好事先备宴席招待。”
秦晏安单刀直入道:“南海战事还未解决,陛下行踪不宜对外宣扬,来此是来看大公主的,她人呢?”
谭明礼让下人备茶上来,招呼着萧君煜入座,而后惆怅地叹气道:“云容这阵子病体缠身,消瘦了不少,这会刚喝完药,正在休息,陛下想见人的话,估计得等上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