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杀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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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无法两全,该怎么办……

    沁儿没想过。

    书房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安静的连风吹过宣纸的“沙沙”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去吧。”

    沈澜之面色平静,淡淡道,“如果我不让你去,到时候人死了,你会恨我的。”

    沁儿吸了吸鼻子,公子这是认真的,还是在和她开玩笑呢。

    “傻瓜,公子这是同意了!”

    园儿皱了皱眉,看着沈澜之清冷的眉眼,垂下了眸子。

    公子早有将沁儿安置在别处的算,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下怕是已经定了主意。

    但是……

    萧进的身份,真的不会有事吗?

    “公子……”

    沁儿不知道这么多事,心里感激着沈澜之,因为他的任性,不断惹下麻烦。

    现在又要因为一个男人……

    “公子,园儿姐姐,要是没有你们,沁儿很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包容。”

    着着,沁儿十分感性的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和个姑娘似得,扭扭捏捏的。”

    沈澜之瞧不得这样的画面,又不是送丫头出嫁,搞的这辈子都见不着了一样。

    “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你家公子我哭丧。”

    “呸呸呸,您可别瞎,”沁儿脸煞白,“这种事情不能挂在嘴边的……”

    沈澜之应了一声,很是无所谓的走到桌边。

    指尖转着毛笔,有搭没一搭的看着窗外的梅花,“沁儿,走之前,给我做一盘梅花糕吧。”

    “公子要吃梅花糕?”

    沁儿愣了愣。

    过了片刻,点头应是。

    “我这就给您做,您等我一下。”

    支走了沁儿,书房此时只剩下园儿与沈澜之。

    园儿看了眼屋外,随后将门关了起来。

    随后走至沈澜之跟前,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沈澜之。

    脸色有些难看。

    “人杀了?”

    沈澜之展开纸条,瞧着上面传来的讯息,眉心止不住一跳。

    “不仅杀了,还……”

    “还分了尸……”

    园儿紧蹙着英气的眉,想着那场面不禁有些作呕。

    “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而且对您一直特别……”

    “要不是老庄主施了法子将他调离山庄,您和姑爷之间,指定成不了。”

    “现在他回来了,更是想杀姑爷想杀疯了。”

    “您现在能压得住他,之后呢……”

    园儿越越急,尤其这次事件之后,那疯子指定得跟在公子身边。

    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挪动半步。

    “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澜之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眸子,寒光凌厉。

    “让你挑唆舆论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园儿见沈澜之一意孤行,她也无法,知道不动他,只能想想后招。

    实在不行,再想办法杀了吧。

    “嗯,只要我们这边计划不出问题,整个上京,必乱。”

    沈澜之点了点头,“和离书给我。”

    之前在宫中,萧尘远写的那封和离书,他一直交由园儿保管。

    和离书上的内容他还没有来的及看过。

    不知上门都写了些什么。

    他也一直忍着没有看……

    现在,终于可以定下心来看一看了。

    沈澜之从园儿手中接过和离书,攥在指尖,“我一人在此即可,萧尘远出门的时候,告诉我。”

    园儿蹙了蹙眉,欲言又止。

    她看的出来他的不舍,其实,事情并不用做的那样绝。

    公子自易容的是,只有庄主与自己知晓。

    离了萧府,根本不怕萧尘远找上门来。

    为什么一定要……

    园儿不明白,这些是,她也没有资格去问沈澜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念。

    也许,在公子的心中,一直是有一道执念没跨过去,跨过去,便是另一番心境。

    园儿抱着剑一跃上了屋顶。

    寻着一处视野好的地方坐了下来。

    萧府的暗卫对于园儿的身份是了解的,自然不会将她当成行刺的刺客给下来。

    只是免不得多看两眼。

    毕竟在萧府,能见着这么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家,还是很不容易的。

    前段时间,瞅着娇俏客人的沁儿,练得一手的好厨艺,每次做饭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偷着去看。

    咳咳,其实是偷吃。

    捡着锅里剩下。

    当时他们就在想,要是以后谁能娶上这么一个会做饭的娘子,那一定是绝美的。

    可没成想,让某人捷足先登了。

    再后来,好好的一个丫头,竟然成了哥儿。

    不是他们歧视哥儿。

    只是哥儿多半生不出孩子,且下边的和男人一样。

    万一以后左拥右抱的,这还得防着,出去都让人笑话……

    到底,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自我认知没有飘。

    ……

    临近傍晚。

    主院忽然有了动静。

    园儿看的仔细,是府外赶来的护卫,一路上行色匆匆,直奔萧尘远所在的梅园。

    又过了片刻,萧尘远带着一批人跟着这名护卫出去了。

    方向是城外。

    园儿飞身下了屋顶,走进书房。

    天色昏暗,桌案前的少年,白衣胜雪,未染风尘,素净的好似冬日里盛开的雪莲。

    “公子……”

    园儿望着沈澜之,神色凝重。

    “姑爷已经离开了,菡萏院里的眼线可要除去?”

    “要是迟些,怕是会被那疯子杀个干净……”

    沈澜之端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

    示意园儿去办。

    由园儿来,至少能保他们性命。

    萧尘远不是傻子,若是菡萏院里的这些下人完好无损,定会怀疑稍后的那场大火,是他自导自演而设的局。

    他要让自己“死于”这场大火。

    让外界认为这场大火是庆帝放的。

    让世人将那庆帝比作爱而不得,因为嫉妒,不惜杀妻夺人的无耻之徒。

    嗯……

    朝堂之上年轻的官员也会人人自危吧~

    沈澜之软下身子,聊有趣味的把玩着手中禁军的令牌。

    觊觎臣子,步步紧逼。

    先是派人监视,东窗事发后,又卸磨杀驴。

    紧接着,怒急跳墙,直接杀妻夺人。

    沈澜之觉得自己的计策十分之好……

    他眉眼弯起,盈盈笑着。

    只要身死,这和离书便也不再重要了。

    起来,还要谢谢庆帝这位表兄呐!

    算着时间,沈澜之起身,指尖勾着珠帘纱幔,缓步绕着烛台,一圈又一圈。

    神色十分平静。

    “萧尘远,上辈子我死的悄无声息,现在想来特别的后悔。”

    “所以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记忆犹新。”

    “两世的沈澜之,都将在今夜消亡。”

    ……

    城外,萧府别庄。

    静谧的夜,被火光点亮。

    庄园四周,血腥的气味弥漫着,隐隐令人作呕。

    萧尘远领着人来到别庄时,约他来此地相见的人,已经消失无踪。

    唯独留下一个箱子,还有一张字条。

    箱子里装的是叶无双的残肢断臂,而字条上写的内容竟是……

    萧尘远敛着阴戾的凤眸,唇角勾起一抹残冷的笑容。

    调虎离山。

    玄翊,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去宫外等我。”

    萧尘远一人策马,急速赶回萧府。

    字条上写的如果是真的,要是玄翊真的对沈澜之动手了……

    他不介意,今晚弑君!

    ……

    没人知道菡萏院的火是怎么燃起来的。

    等到他们将火扑灭,整个院子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下人们噤若寒蝉。

    心里害怕着萧尘远的到来,同时也在为死于那场大火的夫人感到不值。

    有人在火场捡到了禁卫军的令牌,将他交给了萧尘远。

    下人们不清楚那是什么,可看这牌子的料子,能联想到的,也只有宫中的那位。

    “玄翊。”

    萧尘远笑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想给我留啊~”

    “爷……”

    重伤垂死的白狼,硬是憋了一口气,撑到萧尘远回来。

    他一直守在菡萏院,跟着园儿。

    在看见园儿受伤后,便忽然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已气若悬丝。

    “属下虽未看见袭击者是谁,但那人黑衣衣角,是皇宫……皇宫……”

    白狼话未完,已气绝身亡。

    萧尘远不发一言,只手背后,向着皇宫行去。

    为什么……

    为什么重生一次,他还是保护不了他。

    杀了吧。

    杀个干净……

    萧尘远湛黑的眸子沉如夜色,周身煞气萦绕,反挡他路者,皆被震出百丈。

    “宫门已关,萧大人这是何意?”

    原听吩咐率先守在宫外等候萧尘远的护卫,拔剑护在萧尘远身前,与宫中侍卫对峙。

    他们虽不知府中发生何事,但萧尘远是主子,主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只等一声令下。

    “今夜月色极好。”

    萧尘远唇角轻勾,清逸俊美的面容十分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很适合血洗宫廷……”

    “我要见玄翊。”

    “若有阻拦者,杀无赦。”

    护卫得令。

    手起剑落,一路护着萧尘远临至御书房。

    “阁下杀心如此之重,还是姑且留步吧。”

    “若是冲撞了天子,那罪责你可担待不起。”

    一名老者忽然出现在萧尘远身前,他笑眯眯的着,听着没什么威胁力,但跟着萧尘远一起的十几名护卫,已经在这一瞬之间,心脉尽断。

    “凭你一人,拦不住我。”

    萧尘远低垂着眉眼,嗓音沙哑,听起来极为疲惫。

    “玄翊,你可知沈澜之的母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