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器灵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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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看到汐沫的本来面貌,第一次见到就表示了极大的好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当然是无关男女之情。

    世间之人,对美好事物皆抱有欣赏之心,他是器灵,也不例外。

    “沫沫不是,休要胡言。”镜寒川睨了他一眼,搁下了手中的茶杯。

    月落哼哼唧唧不话,只有他们二人在时,他会叫她沫沫,平日只是中规中矩的叫她汐沫。

    “少去民间淘些话本子来看。”镜寒川又道。

    月落时常去淘些民间的话本子,也听了不少市井对骂,学了满嘴浑话,骂起皇帝来那是一天一夜不带重样的。

    每每皇帝多看几眼镜寒川,皇帝前脚刚走,后脚他就跳出来骂骂咧咧。

    有时皇帝只是看一眼镜寒川,他就把他代入话本里那奸淫之徒,气的牙痒痒。

    气不过时,干脆跳出来浮在半空,就对着皇帝耳边骂,反正皇帝看不见他。

    可镜寒川听得到,那绵密不绝的粗鄙浑话吵的他蹙眉,了句,“聒噪……”

    当时皇帝正问了他一些朝堂之事,正等着听他的意见,却听他到聒噪二字。

    镜寒川的是月落,瞧见皇帝那僵掉的表情,沉声道:“朝堂事宜,你做决断便是,偏颇不宜过大,合理就好。”

    皇帝听到这话又略略放下了心。

    “世间之事,本就无绝对的公允。”

    镜寒川轻抚琴声,划过一道琴音,世间万物,都有私心。

    只要此人此事不涉及自身利益,皆能公允,一旦牵扯自身或身边之人,心中难免会有偏颇。

    他对这个凡人皇帝,倒也没有太过苛求。

    镜寒川听他骂的多了,从最初的凝眸到现在也波澜不惊了。

    “那老淫棍,抱着自己的莺莺燕燕不想那些,进了你这寒月殿倒是花花肠子翻来覆去的。”

    “他不是想的紧么?我让他举上三天,这样去上朝,看他以后还敢肖想不?”

    月落越越得意,都想好了明日去围观朝堂,看他如何丢脸。

    一国之君被如此戏弄,太失体统,镜寒川摇摇头,解了皇帝的罚。

    可怜皇帝这厢正准备跟爱妃你侬我侬,发现自己居然又不行了?

    祺贵人眼泪婆娑的看着皇帝,皇上怎么了?怎的突然不行了?

    皇帝脸色衰败的穿好衣裳,却见袖角上有几个字。

    为君者,白日可行乎?

    皇帝当即敛了神色,字迹随即消失。

    国师如谪仙般的人,清风霁月,他这青天白日做这事,此等行径,国师定是不能容忍,若被传出去了,也是有损颜面。

    心中更是感念国师,护了他的颜面,对祺贵人道:“朕还有要事处理,今夜由你侍寝。”

    祺贵人点点头,心中却想的是皇帝刚刚明显是不行,这夜间侍寝还不知怎么样呢?

    没准皇帝现在的要事是去弄点补药补补也未尝不是,那自己要不要也搞点药来助助兴?

    “噗,哈哈哈!”月落在殿内抱着肚子笑。

    镜寒川揉揉眉心,“笑甚?”

    月落抱着肚子滚了一个圈,才跑到镜寒川身前,扯着镜寒川的衣袍。

    “笑死我了,你不是解了那老淫棍三日之罚么?我就好奇他们办事办到哪里了,就去瞅了几眼。”

    办事?镜寒川扯回自己的袖袍,似乎被他扯着,也会被他的言语脏了。

    “结果,那厢还没开始呢!那老淫棍的脸色可真不好看,那个祺贵人心里想的更是笑死我了。”

    “寒川,我……”

    镜寒川断他的话,“不许去。”他了解月落,他想晚上夜观祺贵人侍寝。

    “呃……我只瞅两眼,多的地方不看。”

    多的地方??

    镜寒川扶额,月落在器灵中算是天资聪颖的,很早就有了人形,如今也有四万岁了。

    平日喜欢看些话本子,什么乡野话本,都收入囊中随时翻阅,宫内的书早就翻遍了,他看着着实清水的很,还是民间的话本子好看。

    月落这些年看的话本子,实属把他带歪了些,若再放任不管,去看实战演练,没准早早就要当爹了。

    连情为何物尚不知晓就要做出那事,是镜寒川不允许的。

    “若你闲的紧,沫沫离开天瞿后,你跟在她身边。”镜寒川淡声道。

    月落知他的并非玩笑,立即跳起来,神色委屈,“我是你的器灵,你怎么能赶我走?”

    见镜寒川不话,月落越发委屈,“我以后听话,你别赶我走。”

    “罢了,日后有你历练的时候。”镜寒川合上眼。

    月落欢天喜地的回到琴里,继续去看他的话本子了。

    镜寒川微微睁眼,这些年他松着月落,并未约束他,月落天资聪颖,修为不凡,就是好玩心太重。

    是时候给月落精进修为了,她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她需要有人帮衬。

    陆汐沫去寒月殿的事不胫而走后,后宫接连几日出奇的平静。

    连着几日的平静在泽承国太子及使臣来时,被破了。

    各宫的娘娘,公主忙于梳妆,早早就试了一套又一套的衣裙。

    总算梳妆好了,又命婢女随身携带香粉,以备不时之需。

    陆紫如备了不少香粉,她幼年被镜寒川斥责过一次,之后每次一紧张就会流汗,她担心见到泽承国太子时,她会紧张,香粉遮汗,必不可少。

    “主人。”晶儿唤道。

    陆汐沫站在树下发呆,这次试灵力时,她指尖灵力光芒比前几日强了许多,思绪飘远,指尖的灵力也就随之消失了。

    而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早已神游天外。

    陆汐沫回神过来,将面纱罩在脸上,这张面孔出现在国宴上,会倒许多人胃口。

    儒雅白裙,不是最华美的衣料,却也不算太差,不看那张脸,身段倒是婀娜。

    当泽承国太子率使臣进宫时,皇帝指派皇长子陆景文与文武百官去迎接。

    泽承国一行人有五百多人,原本泽承国皇帝是算随行一千人左右,被太子拒绝了。

    “潇然太子,久仰大名。”陆景文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也不由得呆了一瞬。

    头束白玉冠,一身白色锦袍,领口袖边用银丝镶边,袍上绣了些雅致羽毛,羽毛边缘都是银丝勾边。

    潇然太子不喜奢华,穿着用度皆不铺张,故而看到这装扮也不过多惊讶。

    只是那张脸让同为男子的他们也不由得感叹,俊美出尘,卓尔不凡。

    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虽唇角微扬,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就站在那里,也会令人自愧不如。

    “大皇子过誉了。”潇然淡笑,声音清冽而有磁性,让人如沐春风。

    “父皇早已设宴于清风台为太子接风洗尘,太子,请。”陆景文侧身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皇上客气了。”潇然道。

    陆景文心中却在想着,一会儿那些妹妹们见到这位太子,只怕会大惊失色,芳心暗许,这太子的相貌竟是比女子还要出众,自己的那些妹妹还真配不上身侧这个太子。

    整个天瞿国内,只怕只有寒月殿的那位才能与之一较一二。

    当他带着潇然走进清风台时,果不其然看到了众人艳羡的眼神,以及他妹妹们那明显已经沦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