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泽

A+A-

    后室有人出来了,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身蓝色衣袍的男人,此刻清洗干净后倒是判若两人。

    晶儿两人互看一眼,皆是有些诧异,这男人长得还有几分好看呢!

    浓浓的眉,细长的眼,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古铜色的肤色,身形高挑健壮,看起来很有男子气概。

    待他坐好后,老板给他把脉,静默半晌,才看向汐沫,“他的脉息有些古怪,瞧着没有内伤的样子,外伤也不严重,擦点药养着就好了。”

    他方才进后室检查过他的身体,只有棍棒敲的淤青,并无什么伤痕。

    汐沫眯了眯眼,那棍棒上有血渍,不是他的么?

    “有劳了。”汐沫放上一块碎银子,太多老板也不会收。果然,此刻见着这块碎银子,也是一阵拒绝。

    “公子不可,这药钱可用不了这么多。”

    汐沫轻笑,“方才你们帮他清洗,此刻治伤,劳心劳力,理应收着。”

    心善之人,即使你给的银两高出一些,他也会心生负罪。贪婪之人,给的银两高出许多,他也会觉得不够。

    男子已将药膏装好,给了晶儿。

    汐沫对老板微微一笑,“告辞了。”不给他推辞的机会,就率先出门了。

    老板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拿着碎银子的手有些颤抖,他一向善待百姓,穷苦之家他一向都是先给药后给钱,自己日子过得清苦,却反而被认为是理所应当。

    出去买菜时,从来缺斤少两,不曾少过半分银钱,世人都不曾善待于他,今日这少年,模样虽丑,心却善良,半丝便宜也不肯占,还多给了不少。

    摇头叹气,世人之心,最难揣度。

    “你叫什么名字?”汐沫问。

    “白泽。”男子答道。

    这名字好耳熟,汐沫笑笑,可不觉得很熟嘛,魔界不归河的守护者就是上古神兽白泽。

    白泽肯守着不归河还是因为当初有一股傲气,非要去跟玄苍较个高低。

    最后败给了玄苍,才甘心守着不归河,只是眼前这个白泽是否是上古神兽白泽还有待查证。

    阿熙倒是多看了他几眼,白泽也垂眸看向阿熙,四目相对时,又都避开了。

    汐沫冷笑,巧了,跟玄苍有关的都一个个出现在身边,玄苍却找不到,真是讽刺!

    “回客栈么?”晶儿问。

    “你们跟他一起回去,他跟阿熙一个房间,我想走一走,你们先回去。”汐沫淡淡道。

    这是白日,想着无事,晶儿两人点头应下了,阿熙却不乐意了。

    “我陪你……”

    “不用。”阿熙刚出口便被汐沫拒绝了,连看都不曾看他。

    阿熙无辜的看着汐沫,他惹到她了?

    她想去见一见昆元,问他,三万年前他们殒命之后的事。

    见汐沫走后,莹儿目光冷淡的看向阿熙,“喂,你到底做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汐沫这些年情绪淡的如沉寂的水,自从阿熙出现,她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了,烦躁,低落,她看的都有些心疼。

    “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信么?”阿熙看了她一眼。

    “在街上呢,回去再。”晶儿看向莹儿。

    昆元再次见到汐沫时,微微有点惊讶,竟然这么快又来找自己了。

    “上神。”昆元见她只是独自一人,有些疑惑。

    “昆元,我想问你,三万年前我们殒命之后,天魔二界发生过什么事?”汐沫目光澄澈,神色认真。

    昆元轻叹一声,果然该来的迟早会来。

    陆赟一行出了天瞿,张公公在马车里一直叨叨着,“老爷,我这心里慌得很,违背国师的意思,回了天瞿,不知要受何等惩处呢?”

    张公公的脸都皱成一团了,他心里怕的很,国师的惩处没人不怕。

    “冷静些,你怕什么?这一辈子你还没出过天瞿吧!这次就当是给自己放松一下,天瞿有国师坐镇,我放心着呢!”陆赟倒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可是……”

    “啰嗦什么,此行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陆赟的好心情被张公公的都快没了,蹙着眉很是不悦。

    张公公赶紧闭嘴,只是心中仍担忧着,跟着皇帝这么多年,他对国师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去揣测过,无论是什么,总之不是凡人。

    既然国师交代不能出天瞿,自有他的原因,皇帝如今一意孤行,怕是会出事,只是他不敢出来。

    他一直都认为皇帝对国师言听计从,不会有违背之意,只是这次怎会坚持要去殷沛呢?

    他当然不知道皇帝想的什么,陆赟此次去殷沛,是因为他并没有放弃长生不老,他要在离宫的这些日子,找到长生不老的丹药。

    他要永远做天瞿的皇帝,他要镜寒川永远都是天瞿的国师。

    在天瞿境内做事会被国师知晓,那出了天瞿就未必了。

    陆景文看着一脸倦色的众臣,心中也忍不住唏嘘,这才一日,众臣便被摧残至此,还有两日,不知如何呢?

    “诸位可有事要奏?”陆景文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众臣摇头,“回大皇子,无事启奏。”

    “那便退朝吧!”陆景文此话一出,众臣如蒙大赦,他们还要回去抄书呢?

    陆景文看着有几位佝偻着身子,困倦不已的大臣,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大殿。

    叹了口气,心中却道,“宁惹君子,勿惹人。宁惹人,勿惹女人。宁惹女人,勿惹国师呀!本皇子也爱莫能助!”

    他虽不似他父皇那般敬重镜寒川,可是心底对镜寒川的畏惧却不比众人少半分,此次他父皇微服私访,未带一名妃嫔。

    这后宫安分的很,无人争宠不,连大声话的都没有,皇帝不在,国师坐镇,每日都是守在自己宫里,就怕出去惹了国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景文可是心底高兴的,无人惹事,他乐得清闲,女人堆的事,处理起来最为棘手,这还是国师的功劳呢!

    他忽然有些理解他父皇了,天瞿太平,平日朝政并不忙碌,后宫祥和,每日过的很安宁,这都是因为人人敬畏国师,他父皇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更加离不开国师吧!

    寒月殿内,镜寒川正在闭目抚琴,月落窜出来,双手按在琴弦上。

    “寒川,你心乱了。”月落担忧的望着他,还真是少见,他居然会心乱。

    镜寒川睁眼,目光宁静,“月落,去一趟临渊,见见沫沫。”

    月落松开琴弦,一脸的惊愕,“你让我现在去?”

    “我隐隐觉得沫沫情绪有异,我施的封印有波动,你去一趟,我好放心。”

    “那我要怎么立即找到她?”月落问。

    “很快……”

    镜寒川挥袖月落便觉得自己掉入一个黑洞里。

    汐沫离开昆元住处,一路神色淡漠,瞧不出一丝情绪。

    忽然袖中有异动,是镜寒川给的锦囊,她取出锦囊,刚一开,月落就从里面滚了出来。

    月落站起身,看着汐沫,她脸上变化可大了,月落挑挑眉。

    汐沫也在量他,蓝衣黑发少年,模样倒是清秀,只是看着似乎是有灵之物。

    “我叫月落,是寒川的器灵。”月落开口。

    汐沫懂了,他是月落琴的器灵,可他来这做什么?

    “寒川不放心你,让我来见一见你。”月落直言,他瞧着汐沫挺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