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他们在承恩伯府中穿行, 穿过盛放的牡丹,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假山旁。
十一将公主殿下压在假山上,眼睛亮晶晶的, 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激动, 他被喜悦冲昏头脑, 却没忘记假山的山石粗粝,用胳膊隔在公主殿下的后背和假山之间。
十一:“殿下!那首曲子是《凤求凰》!所以, 在鹿禾城的时候, 你就对我……”
剩余的话他没,期待地看着付姝婉。
付姝婉看到他这般激动失态, 眼里充满宠溺, 给了他想要的答案,“是的, 在鹿禾城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你了。”
十一高兴极了, 却还是有些的纠结,“可是殿下, 我那时候的身份还是秘密。”
付姝婉轻笑一声, “是啊,我当时明了自己心意的时候可纠结了, 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喜欢女子。但是后来我想通了, 我喜欢的人是你,无论男女,是你就好!”
十一的心像是空中随风飘扬的纸鸢,他的理智、他的情感都被公主殿下拉扯着, 此时此刻, 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激荡,他只想热烈地吻住她, 将满心的喜悦都传递给她。
付姝婉感觉自己的腰后一重,下一刻整个人就扑进十一的怀里,紧接着,热烈如火的亲吻落下。
付姝婉有点被他的热情吓到了,她还记得这里是承恩伯府,推了推十一的胸膛,却被十一环抱着,转了半圈进入假山之中。
视线顿时昏暗下来,两人贴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和湿热起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人声,牡丹的香气在空中萦绕,他们明明身处现实,却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隐秘地带。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世界。
付姝婉有点头皮发麻,害怕被人发现又觉得刺激。只是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吻如烈火灼烧,从唇边一路向下蔓延。
付姝婉不自觉伸长脖颈,觉得那团火灼烧着颈部,危险与沉溺共燃。她以为自己要沉沦于此,十一却停下了动作。
他的呼吸,他的话语,都迸发着绚烂的火花,他:“殿下,我也早就喜欢你了,比你喜欢我要早很久很久。”
付姝婉睁开眼睛,眼角的红晕还未散开,她抱紧十一,感受这激烈的心绪。
昏暗的假山内,他们紧紧相拥,两颗心也紧紧贴在一起,连心跳都是统一的节奏。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十一主动松开付姝婉,在假山昏暗的光线里,他看到了殿下微微凌乱的发髻,还有完全消失的口脂,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些胭脂水粉,帮殿下修复妆容。
付姝婉看他帮自己上妆的时候不敢与她视线相对,心中好笑,伸出手用指尖抹去他唇上沾染的红色口脂。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当付姝婉和十一牵着手离开假山的时候,一切恢复如初,无人能从他们脸上看出端倪。
两人在牡丹丛悠然欣赏,暗卫四带着沏竹、濯兰找了过来,原来前厅正在举行牡丹文会,有人作诗、有人作画,承恩伯夫人请付姝婉过去品鉴,选出三甲。
付姝婉自然不会拒绝承恩伯夫人的好意,当即就往前厅的方向走去。从这里到前厅的主路比较曲折,付姝婉凭着之前的记忆,选了一条近路。
近路需要经过一处偏僻院落,付姝婉走在墙外,听到有人话,她原本不在意,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少爷,我可听,长悦公主有磨镜之好,少爷真要去找长悦公主吗?”
“这你就不懂了,长悦公主现在名声坏了,我愿意娶她她指不定多么感恩戴德!娶一个公主,还附带一个美貌侍女,这种左拥右抱的美事我可舍不得拒绝。再了,我还没有尝过磨镜之女的滋味……”
付姝婉紧蹙眉头,脸上充满嫌恶。
十一见状,直接飞身而起,将刚才吐露污言秽语的人一脚踢开,重重砸到院墙之上。
刚才还在背后话的厮立时慌了,待看清走出来的人是长悦公主,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十一顺便也给了他一脚。
被踹了一脚的左相之子捂着肚子哀嚎,看着付姝婉的眼神里没有畏惧,倒是充满了怨毒。左相位高权重,他仗势欺人惯了,并不害怕一个未婚的公主。
付姝婉冷冷看着左相之子,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加重力道,让他半张脸都埋入泥土之中。
左相之子被这力道踩得生疼,终于生出了一些恐惧,但还是想着用权势压人,“长悦公主!我爹是左相,你最好赶快放了我!”
付姝婉冷笑一声,收回了脚。
左相之子还以为她畏惧自家父亲的权势,从地上爬起之后,正要直起身子,膝盖被石头重重了一下,不受控制地重重跪在地上。
付姝婉冷冷开口,“掌嘴一百。”
沏竹和濯兰对视一眼,都顾忌着自己殿下的贤名,想要劝阻,又觉得左相之子的污言确实该教训,没有立即动手。
暗卫四假扮的饮梅看两个大丫环不动手,主动上前,一手按住左相之子的肩膀,一手左右开弓开始大力扇起巴掌来。
付姝婉听着清脆的巴掌声,因为污言秽语而产生的恶心感终于下去了。她看向沏竹和濯兰,这两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侍女,和从前的她一样,受名声所累,不敢得罪京中权贵。
从前,付姝婉会觉得这是识大体,现在,却觉得过于软弱了。看来,得找人教她们习武,变得强硬些。
沏竹和濯兰看到公主殿下的表情,都不自觉想要跪下认罚。
付姝婉了解她们,当即伸手拦住她们的动作,“一切等回府再。”
沏竹和濯兰齐声谢过公主,静静站在公主殿下身后,看着饮梅继续掌嘴左相之子。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承恩伯夫人怕是很快就要闻讯而来。
付姝婉吩咐沏竹:“你去拦住承恩伯夫人,在掌嘴没有结束之前,不要放她进来。”
付姝婉不想因为自己教训左相之子的事情,牵连到承恩伯府,提前让沏竹把人拦住,左相到时候要报复,也只会报复到她身上,而不是牵连更多的无辜之人。
等到一百个耳光扇完,左相之子已经肿成猪头昏迷过去。
付姝婉看向十一,“十一,麻烦你把这人送到左相府,等忙完牡丹文会的事情,我就会回公主府。到时候,你再带我去赏花。”
十一点了点头,“殿下放心,一切交给我。”
付姝婉冲十一一笑,朝沏竹所在的位置走去。
承恩伯夫人果然来了,因为看不到院中的情况,面上全是焦急,关于左相之子的事情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付姝婉主动解围:“夫人别担心,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左相府了,今天的事情,不会牵连到承恩伯府。”
承恩伯夫人看着付姝婉,面露惊讶,“殿下从军归来,倒是变得直言直语了。”
付姝婉笑了笑,没有多什么,和承恩伯夫人一起往牡丹文会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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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提着昏迷的左相之子离开承恩伯府,找了人少的街道往左相府的位置走。
在安康城的时候,公主殿下曾经教训过赵三少,那是左相一派的人,十一一直记在心里,来到尚京城还专门去左相府踩过点,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果然用上了。
来到左相府外墙的时候,左相之子已经醒来,看到十一提着他,吓得两股战战,话都不出来。
十一眼神阴冷,面无表情开口:“造口业者要下拔舌地狱。”
左相之子生生被这句话吓得晕了过去。
十一朝他洒下幻觉毒粉,不再碰触这团污物,转身离开。
没过几日,京中就有传言,是左相之子疯了,常常捏着自己的舌头努力往外拔,明明会话有舌头,却自己在拔舌地狱被人拔了舌头。疯疯癫癫,十分吓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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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姝婉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是黄昏,她掀开马车车帘,就看到十一抱剑站在角落,她探出脑袋,朝他招招手。
十一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付姝婉:“十一,你要带我去哪里赏花?”
十一:“殿下,先下马车吧,换一身轻便的衣衫,用过晚膳,我们再出发也不迟。”
付姝婉笑着点点头,十一掀开车帘,扶着她下马车。
付姝婉被十一牵着回到寝殿,卸下一身的华丽累赘,她累得腰酸背痛,忍不住用拳头在肩膀的位置敲了敲。
正敲着,就感觉肩膀微热,十一的手聚起内力放了上来。
付姝婉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十一脸上泛起微红,有点不敢与公主视线相对,“殿下,我刚刚学会了按跷术,让我帮你按一按吧。”
付姝婉面露惊讶,没想到十一才过了几天就掌握了一门新手艺。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那日十一和她一起吃素斋的欲言又止,忍不住笑起来,“那天,你你学了很多手艺,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个?”
十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付姝婉笑得更开心了,她此刻已经脱下外袍,满头青丝散落,没有束缚,身上只剩着两层里衣,她将手放在衣襟的系带上,冲十一眨了眨眼,“十一,要不要我脱了里衣?”
十一赶紧摇头,按住她快要乱动的手,“不必,殿下现在体寒,还是能多穿一点就多穿一点。我力气大,隔着衣服也能按到合适的力度。”
付姝婉看他言语间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因为身体疲累,没有再逗他,乖乖趴在软塌上,感受着按跷术的神奇。
按跷结束之后,付姝婉身上又痛又爽,额头流了汗,累得不行。
十一看她虚得很,将她横抱起来,送往浴房。
十一将付姝婉放到汤池边的软塌上。
付姝婉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红彤彤的耳朵,凑近他耳边,故意压低声线笑着问他:“十一,你不留下来服侍我沐浴吗?”
十一的脸一下子更红了,在升腾的白色热气里显得很可口,付姝婉没忍住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十一惊了一下,手上力道一散,付姝婉整个人都陷入软塌之中,她也顺势收紧双臂,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付姝婉见十一只是红脸却不回答,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嗯?”
这一声嗯,语调上扬,像是一只钩子,十一有点受不了,松开公主殿下,巧妙脱离她双臂的桎梏,再次用出落荒而逃大招。
付姝婉看他狼狈逃走的样子,忍不出笑出声。
浴房里没有点灯,只亮着几颗巨大的夜明珠,光线有些昏暗。
付姝婉想起假山里的旖旎,她用指尖摸了摸咽喉的位置,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亲吻落下的温度。
付姝婉下了决心:“等到了春雪园,我一定要把十一吃掉。”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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