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人简直有病,还是有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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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宛趴在桌子上等了大半夜也没等到秦隽过来给她道歉,她拨动着烛火怎么想怎么生气,这个秦隽真是莫名其妙!

    不等他了,走便走,瞧不起谁呢!

    沈宛连夜收拾好了东西,换了一身夜行衣,跳窗离开了。那个秦隽倒真瞧她了,还真以为她不会功夫的么?

    沈宛去了一个老地方,如今她正气不一处来,真好借此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糟老头子给自己好好出一口恶气。

    吴老板正在自家床榻之上酣睡,忽然心有所感,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直视前方却不敢偏离半粉。

    “老头,醒了?”沈宛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轻盈一越坐上了床前的圆桌上。

    吴老板见此状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冲着房门外大声喊叫,似乎是想惊醒暂居他家中做工的厮。

    一根银针从沈宛手里飞了出去,这房间里瞬时鸦雀无声。

    “吵死了。”沈宛抱怨道:“今日在公堂之上就想让你闭嘴了,老家伙,敢害我?”

    沈宛想起今日种种也不由得火大,就这几个喽啰也差点给它掀翻天了。她自知今天所言破绽甚多,秦隽赶她走不定也发现什么马脚。

    一提秦隽她就来气,心下更为火大,真是看着老头哪哪都不顺眼,恨不能让他就此消失!

    不过沈宛的确还有事情要问他,便只能暂时让他多活一会了。

    “老头,你再怎么叫也是没用的。你府上那几个厮早已经被我弄晕过去了,你若是识相一点本姑娘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沈宛道。

    吴老板眼角都已流出了两行老泪,他手脚并用着万般虔诚地表示自己对于沈宛的吩咐一定照做。

    沈宛食指一紧,一根银针便立马又飞回了她手里,仔细观察便可见银针与食指之间悬着一根四线,几乎是透明状,用手摸才能感知到。

    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钻到了沈宛耳朵里,她倒了一杯茶,一不留神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沈宛也没多想,晃荡着茶水来到了吴老板跟前。

    这杯茶,吴老板确不大敢接。一只手半伸在空中却怎么也碰不着杯壁。

    “怎么,信不过我?”

    此刻,在吴老板眼里这姑娘简直是被勾命的恶鬼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不敢不喝。

    一杯茶水下肚,吴老板可算是精神了些,沈宛看是时候了,便问了她第一个问题:“老头,是谁让你害我的?”

    她此话一出,吴老板双腿又起颤来,支支吾吾道:“姑娘这是的哪里话,老朽一门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是受人指使。实乃是官爷找上门来我这才不得不。”

    “官爷找上门来你才不得不?”沈宛将这句话重复道:“看来您是不吃点苦头就不肯实话了?”

    “啊啊啊啊啊姑娘饶命,您饶了老朽吧!老朽已是风年残烛之景,是万万经不起折腾得。”吴老板已跪在地上求饶了,“老朽不是已经赔付了姑娘两千两吗?这些钱就权当是买老朽一条贱命吧。”

    看这老头声泪俱下的模样她心中却有不忍,于是便道:“那如此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这幕后黑手,我也不为难你。”

    “老朽……老朽确实不知…!”

    死鸭子嘴硬,又想她放过他,又不想真话,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头,我可再提醒你一次,真不?”沈宛威胁道。

    无人作答。

    沈宛叹了口气,这是又得逼她用那招是吧!

    “不算了,我自然还有别的办法,不过老头你的命我可是没有办法了。”沈宛着,恁是做出一副惋惜模样,不由得吊人胃口。

    吴老板也被她这番话吓住了,忽然惊觉必是那番茶水有问题,强镇定住气,吞咽了一口口水问道:“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给你喂的茶水里加了一剂吐真丸,要是了谎话只怕是会五脏剧缩,穿肠烂肚而死。”

    “老头,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胃里翻涌,腹痛难忍?你要是再不真话,再晚一刻怕是连神仙也救不回来咯。”

    吴老板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早已是涕泗横流的模样,“求姑娘救我!”

    “嗯哼,我可救不了你。”沈宛否驳了他的话,“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吧,本姑娘洗耳恭听。”

    “是……是昨晚有一个蒙面男人来找我,让我今日有人击鼓鸣冤时按照他的话术给衙门提供证据,不然,不然就要我命啊!姑娘,老朽真不是诚心害你,你就饶了我吧!”

    吴老板是再不敢有什么隐瞒了,一股脑将所言的事情全抖落了出来。

    不等沈宛思索他话中真假,一片翎羽破窗而来,带着满满的杀气,直直指向吴老板。

    看来这是要杀人灭口!

    沈宛目光一凛,裙摆便在空中挽了朵花,再看时那白色的羽毛便被她踩在了脚下。

    见此请景,吴老板早已吓得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窗外飘过一道黑影,沈宛的反应也很快,立马便推了门出去,在转角处还能捕捉到那人的一丝残影。

    但她没在继续追了,反而进屋点起了蜡烛,在屋内寻起纸笔来了。

    那人分明是想引她出去,那她就偏不如那人的愿。

    她提笔在纸上写道:

    老头,吐真丸实乃泻药,不谢。

    在这屋内溜达一圈之后,沈宛无聊又开了窗子。她向外看去,窗外的屋顶上立着一个人影,挡住了天上明月的一角,身上借了月色的光华,美得就像一副画似的。

    沈宛便靠在窗外欣赏美景,两人谁也不话。

    男人也是一身黑衣,负手而立,转过身来对着沈宛道:“姑娘怎不出来相会?”

    “你就是那个暗中陷害我的幕后黑手?”沈宛不再做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手中的利刃随时准备出鞘。

    “花前月下谈这些未免有失风雅,我倒想与姑娘谈些别的。”自男人掌心飞出了一片羽毛,被风吹了又吹,卷了又卷,这才慢悠悠地飘到沈宛眼前。

    她伸出指间轻触了一下,是一片白色的翎羽,柔柔的没有力道。全然不似方才那要取人性命的暗器。

    “就这?”沈宛有些不屑,单凭一片羽毛就想让她出门,门儿都没有!

    男人爽朗的笑声散入风中,只见他大手一挥,这一方院子里便下起了羽毛雨,和落雪一样好看。

    “没想到你这人还懂浪漫?”沈宛的脚可比她的嘴诚实多了,一见羽毛雨立马便跑了出来,接羽毛玩。

    那柔软的触感在她指腹间跳起舞来,今晚天上悬着一轮明月,月色撩人,这男人更撩人。

    “浪漫?”男人不解。

    沈宛也不答他的话,揉搓着手中的羽毛自顾自道:“这是鸽子的羽毛,你拔下这么多,家里是养了多少鸽子?”

    “也不多,要是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两只。”

    话音刚落,男人便出手用掉了他全身上下最后一根翎羽,这次可不是用来逗美人开心的了,是用来杀人的。

    可他似乎又不想动真格的,翎羽故意偏了几分,被沈宛用手指轻轻夹住。

    “最后一根,这回诚意该足够了吧?”男人笑着问她。

    “叫你费这么大阵仗还真让我不好意思了。”沈宛笑着也回送了他一份回礼。

    羽毛从男人眼前滑过,翎羽的尾部插着一根针,针尖呈现暗红色,显然是被淬满了毒药。

    “借花献佛,不过分吧?”她这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男人飞身下了屋檐,不再高高在上,来至院中还了一句话给沈宛道:“依我看是借花弑佛才对吧?”

    “你是谁?”沈宛也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你为何找人害我?”

    “沈姑娘,话可不是这么的。在下并未存心想害你,只是觉得你有趣。”男人回道。

    沈宛:“所以你跟踪我?”

    “跟踪算不上,只是恰巧与姑娘同路罢了。”

    “……”

    沈宛:可算是见着一个比我还能扯的了。

    “那你想干什么?”沈宛琢磨不透这人,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距离。

    男人上了石阶,“吐真丸,可真是有趣,我此番前来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和一个想杀我的人做朋友?”沈宛反问,“你公然让人在公堂之上陷害我是想和我交朋友?”

    “我殷某敢对天发誓,我可从未对沈姑娘动过杀心。”男人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沈宛都差点要信了,“今日之事姑娘你心知肚明何来陷害之?这不过只是对姑娘的一个考验。”

    “考验?”沈宛都要被他这神经病的气质给气笑了。

    “考验姑娘是否能做我殷某的朋友。”

    沈宛:……

    这人简直有病,还是有大病!

    “我用这满天的翎羽给姑娘作见面礼也当是在下赔礼,不知姑娘用什么回礼好呢?”男人道。

    沈宛:“回礼不是给你了吗?怎么,还想要?”

    男人似乎丝毫听不出她话中的威胁,反而轻笑道:“是啊,在下正好看中了姑娘身上的吐真丸。”

    沈宛那必然是不会给的,两人话不投机,片刻后便交起手来。

    那男人的攻势总避开沈宛的面门,反而处处直指她腰间的荷包。

    她给吴老板下的泻药便是从这荷包里取的。

    一番缠斗下来,谁也没使出真家伙,这招式虽然凌厉却有情意绵绵之感,几招试探下来沈宛心里已有了分寸。

    这人内力很强,武功更是在她之上。沈宛的武功比起她用毒的功力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同这人若是正面硬刚到话,她可不过。

    不过,走为上策。

    沈宛收了攻势,转身退开时,男人顺势将她的荷包取下。既得手之后他也不在多做逗留,离去时还不忘向沈宛介绍自己。

    “多谢姑娘的吐真丸了,在下殷简,你以后会用的上我的!”

    “殷简……变态。”沈宛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评价。

    她原本还算去找张柯通通气,可转念一想,都这个点了,万一扰了人家夫妻好事那可尴尬了。于是便作罢,寻了一处能赏月的枝杈,在上面将就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