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殷简脑子有病,正好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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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他们运送药材去观澜村已经过了七日有余,这些日子里患病村民们一直在服食这治风寒的药材,可这病却一直不见好,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沈宛盯了袁天恒好些日子,也没从他平日里的行为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他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可以称的上是滴水不漏。

    她这几日正在为那疫病发愁,这病只怕是他们连治根之本都没有找到。

    昨日她房间里挑了一夜的红烛,在昏黄的灯光下长时间看书让她眼睛酸涩不已。

    更人巡夜至此,木梆在铜锣上敲了五下,沈宛听着这几下响声便沉沉睡去。

    她醒时身上披了一件湖蓝色的外衣,衣襟上有淡淡的竹香,沈宛还来不及欣喜便被突然闯进来的陶策断了思绪。

    “沈宛,不好了!”陶策慌慌张张的样子倒叫沈宛的心也悬上了。

    “观澜村出事了!”

    沈宛连凌乱都发髻也不理,顶着半脸睡得红痕便随着陶策出门了。

    “师兄呢?”沈宛见二楼已是空空如也,分出来了一点心神问道。

    “师兄他们天微亮的时候就出发了,见你昨夜一夜没睡这才没叫你。”陶策腿长,步子也迈得快,不一会已将沈宛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他走到一半,似乎是嫌沈宛走得慢了,于是又折回来扯着沈宛的腕子就拉着她前行。

    沈宛无奈跑了起来,“到底出什么大事了?难不成是谢羽衣也染上病了?还是人都死了?”

    “别这么不吉利的话。”陶策回头瞥了她一眼,“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赶到观澜村时袁天恒正在村口等着他们,好不容易等着见到了他们的人,眉眼里似乎都松了三分。

    “终于来了,快,羽衣姑娘他们在里面等着你们。”袁天恒道。

    沈宛就在门口匆匆看了秦隽一眼,便被他们推搡着进了屋。

    看到病人时,她才明白了众人脸上为何挂着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

    染上疫病的人服了药虽不在咳了,但仍旧是高烧不退,如今更是连话也不利索,掀开他们的衣角一看,那些人的肚腹,脖颈,四肢上都长了不同程度的尸斑。

    人明明没死,怎么会长尸斑?

    沈宛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风驰电掣地跑遍了观澜村每一户人家,发现得病的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长了尸斑。

    有的被尸斑侵蚀的甚至已经没有了人形。

    怎么可能,明明这些人昨天还好好的?

    见她急得焦头烂额,秦隽将她从那地狱般的屋子里给拉了出来。

    “若是受不了,就先别看。”秦隽看着她道。

    沈宛背后出了冷汗,一阵阵凉意侵袭入骨,她不是害怕,而是熟悉。

    这种东西,她太熟悉了!

    “羽衣,你看出什么了么?”陶策问。

    谢羽衣犹豫再三,话间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朝沈宛这个方向来看,“这东西,怕是毒娘子当年研制出的药人蛊。”

    所谓药人,就是先将活人变为死人,再由死人便为药人。

    药人会根据自身的特征,有不同程度的自我意识,而有的可能会完全丧失意识。

    最重要的是,药人只会听命与身上带着药引的人。

    “药人蛊?”陶策吃惊,“那岂不是没有解药?”

    秦隽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凌云剑,语气有些冷,“看来此事果然和魔教有关。”

    “也并不是全无办法。”谢羽衣补充道:“若是找到药引,不定能救他们一命。”

    药引?她沈宛手里不就有药引吗?

    “不对!”沈宛开口反驳了谢羽衣,“当年那个老妖婆做出药人蛊的时候并没有做解药,你的药引只是药人与主人联系的关键,若是想要救人,还得需要解尸丸。”

    “解尸丸?我怎么从来没听这个东西?”谢羽衣喃喃道:“沈宛,你似乎对这个毒娘子很了解?”

    在这个性命攸关的紧要时刻,沈宛没想到自己能被谢羽衣反将一军。

    前些日子,她夜探过谢羽衣的屋子,连着她以前住的那间客栈她也走了一趟,硬是没发现她那镯子的踪迹。

    想来也是,若是镯子真在谢羽衣身边藏着,那她早该感应到了,可与她在一起这么久,她竟连一丝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只能明她将镯子藏在了别处。

    沈宛大致可以确定杀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谢羽衣无疑,只是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隽对于魔教这个词分外敏感,见谢羽衣话中提道了沈宛不禁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带了探究的意味。

    “曾经有幸在一本书上看过类似记载。解尸丸便是从那里看得,想必那毒娘子便也从这书里得了灵感。”沈宛道。

    谢羽衣:“那既然这样,这解尸丸你能做么?”

    “不能。”沈宛肯定道。

    这解尸丸天下估计只有夭娘那个老妖婆能做出来,她若是能窥得其中法门,也不至于为了阿宝的事情发愁的。

    更何况毒娘子不知所踪,就算她在这也未必会想要救人,这观澜村的人凶多吉少。

    “况且解尸丸只能解除他们身上的尸斑,想要救他们起死回天单单靠一个解尸丸尸是没用的。”沈宛补充道。

    谢羽衣:“我听闻多年前毒娘子收了一个徒弟,据这人不仅继承了她所有的毒术,连狠辣之心也不在其下,既然毒娘子失踪多日,那不知这观澜村之祸是否与她有关?”

    “看来你也对毒谷的事情所知甚多嘛!”沈宛笑着道,谢羽衣那厮早已将自己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现在愈发肆无忌惮。

    两人对话中□□味渐浓,陶策率先嗅出了不对劲,“先别扯什么毒谷不毒谷的了,还是这病到底怎么治吧!”

    “治不了……”沈宛道,她心这病估计只有等死的份了。

    “你!”

    谢羽衣见她态度敷衍了事,不由得心中憋了口闷气在里面,她思索再三提出了几条建议。

    “第一,停止用治伤害的药,该用抑制尸毒的水仙蓝,胡腾草。第二,这里的人从今天开始,一个都不许出去。最后我只能查阅古籍看看是否有救治之法,并给神医谷寄书信一封,请求他们增派援手。”

    几人都表示赞同,唯独沈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既然是足不出户的神医谷弟子,又怎么可能会杀了她?

    “我也没意见。”她倒要看看谢羽衣要怎么将这谎话给圆回来。

    秦隽道:“前几日三师叔来信,不日便可到祈水镇,届时我们便可多了几个帮手。”

    “三师叔要来?”陶策又喜又怕。

    喜的是这观澜村或许在他师叔到来之际能有一线生机,惧的是他三师叔为人最为刻板。

    他们天玄宗的七十二教条便是出自于此人之手,他若一来,只怕是这新生的情爱就要夭折在襁褓之中了。

    几人的商讨还未结束,远处便听见了袁天恒的喊声,“沈姑娘,有人死了!”

    ……

    回到客栈时沈宛满脑子都是那人死后萎缩成干尸的模样,浑身散发着恶臭,早已是不能看到模样。

    几人火葬了这死去的人,但回头想想沈宛又觉得奇怪。

    按理制这药人蛊的药材难以寻觅,况且据她所知夭娘那个老妖婆的药人蛊还在实验阶段,这唯一的成品估计就是她身边的阿宝,但观澜村这么大规模的中蛊,难不成她的药已经成功了么?

    沈宛想不通,只觉得心中烦闷。窗台前又飞进来了两只鸽子,扮的花枝招展的,十分刻意。

    这次它们却没有带来殷简的任何字条,不过这两只鸽子倒是相互依偎着如胶似漆的模样。

    沈宛看在眼里忍不住一顿恶寒。

    她拆下了其中一只身上的绸缎与红线,回了一封信,将它从窗边放走。

    殷简脑子有病,正好她可以治治。

    秦隽与陶策回客栈时便看见的是这样一副景象:沈宛面色凝重的放了一只信鸽出去。

    这种紧要关头,她放出信鸽岂不是徒惹人起疑?

    况且她曾经自己没有家人,又忘了些前尘往事,这个时候又会给谁送信呢?

    他俩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去,待鸽子飞远后,他们找了个适合的位置,用石子将那鸽子落下来。

    陶策上前,取下了鸽子脚上的字条,看了一眼,随即眉头舒展,憋着笑将字条给了秦隽。

    实话,他还真怕从这字条里看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来,如今一见不过是些药材名,心中松了几分。

    秦隽接过,只见着字条上写着银杏叶,人参,天麻,川穹,金钱草等几味中药,这其中的意思他实在是不解。

    “师兄,我们不妨去问问羽衣?”陶策笑道。

    秦隽点头。

    “这些都是补脑的药。”谢羽衣捏着字条不解的问:“这是哪里来的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沈宛的字迹?”

    “噢,没什么,我和师兄也只是好奇。”陶策道。

    秦隽则是琢磨着谢羽衣的话,她怎么知道这是沈宛的字迹?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根本不能确定这字条出自何人之手。

    他想着思绪便歪了一半?

    沈宛为何要补脑?莫不是连日劳累,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