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他自己要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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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兰楼接到消息时,一群人便顾不得正什么衣冠,只披了一件外袍急匆匆地提着配剑往观澜村赶。

    自玄真到来后他们一切自然听从他的安排,重担没压在他身上,秦隽较以往清闲了不少。

    他首先去得是沈宛的房间,敲门半天不见有人应答,只好擅自推门进屋,但见偌大的房中空无一人,他下意识的有些心慌,担心起沈宛的安危来。

    他快步走到袁天恒房前时,见门窗禁闭,不由得驻足片刻,他心中疑虑,随即扣响了房门。

    “袁兄,你还在么?”

    一开门他入眼的便是披着外袍将内里大片的肉色掩住的袁天恒。

    他拖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对秦隽道:“秦少侠,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知道沈宛去哪了么?”秦隽问道。

    毕竟她最后是从袁天恒房间里出来的,有什么话即使对他憋着,不得会对袁天恒讲去。

    袁天恒脑袋还晕着,见他问起沈宛一个劲得直摇头。

    秦隽见他这身衣服,面色上略有不自然,而后平声告诉了他方才发生的一切,问他要不要跟着去。

    袁天恒忙点头,跟着秦隽跑出来两步之后这次惊觉自己衣冠不整,中途便折回去理了理衣冠。

    他醒时浑身上下便只剩下一条里裤,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平日里他是万万不敢如此放浪形骸的。

    只是当下,他却顾不得深思。

    *

    沈宛这头可是忙的焦头烂额,袁天恒他父亲的尸首不能留,早在他服用下夭娘丹药的那刻起,他便沦为了这些蛊虫的温床。

    飞出去的那些是子蛊,母蛊应当还在尸体内,沈宛二话不,夺过殷简手中的火把便扔进了棺木里,大火瞬间燃了起来。

    那人群冲进来时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便被聚集的那群乌压压的蛊虫拦住了去路,能从中逃出来并来拦截沈宛的只有陶策谢羽衣还有另外三人。

    “沈宛!”谢羽衣悲愤道。

    彼时沈宛正准备拉着殷简走,并不是逃跑,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观澜村染病的人应该是子蛊飞进了他们的体内,这般才导致了他们得病。

    而袁天恒应当是最早染病的那个,不过他体内的子蛊应当消亡殆尽,许是傻人有傻福,连阎王爷都不在生死簿勾了他的姓名。

    但染病死了的那波人,他们的尸体必须焚毁,也就是整个乱葬岗她都得一把火烧了!

    “真的是你!”谢羽衣二话不,冲上来挥着剑便是对沈宛一阵乱砍。

    陶策还来不及阻止,谢羽衣便从他眼前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形式异常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对面的人会是沈宛,陶策只得怀疑是不是来报信的那人听错了。

    棺内的火势越燃越大,空中渐渐多了一股灼热之感。

    另外三名弟子想去帮谢羽衣的忙,却被陶策拦住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误伤。

    “羽衣,快回来。”陶策冲谢羽衣大喊,可她仿佛听不见一般,一心只想再一次取沈宛的性命。

    殷简原本不想出手,可见谢羽衣那深地固根深蒂固的偏见模样,也没忍住替沈宛接了一招。

    “你先走,这里有我。”殷简以两指之力抗衡着谢羽衣的整个剑锋。

    沈宛点头,却是跑向了陶策那处。

    “啊啊啊啊啊——”

    陶策身后不断有弟子的惨叫声,另外那三人看不下去了,便转身又冲进了蛊群里。

    陶策可谓是进退两难,思量再三他决定跑向谢羽衣那处,结果迎面而来的便是气息紊乱的沈宛。

    “先别问。”他正欲开口,便被沈宛制止,“跟我来。”

    她手里还有最后一包褪虫粉,她一股脑得全往空中蛊虫聚集那处撒了,乌压压的蛊虫去了大半。

    沈宛靠近那地方时,每踏上一步,脚底便嘎吱嘎吱作响,这虫子尸体的味道可真不好闻。

    得救之后的那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助他们脱困的沈宛。

    “大家听我,这些虫子是药人蛊的子蛊,我有办法解决,但是需要大家都帮助!”

    “可是姑娘,我们这好多人已经受伤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

    “他们已经中蛊了,还能救吗?”

    “对,还有办法救吗……”

    嘈杂的,焦急的声音伴着远处燃火烧棺的声音,此起彼伏地涌入她的耳朵里,激得她一阵头晕。

    这儿原本就热,她如今已是大汗淋漓的模样,“先别吵,相信我,会没事的。”

    沈宛接着道:“我要火烧乱葬岗,需要你们的帮助。到时候火势蔓延,后山与乱葬岗接壤,很有可能会引起山火,我需要你们去切断火势,伐木取水,保证观澜村的安全。”

    “可是……”

    有一人犹豫,其余人等便动也不动,沈宛看得气急,大声呵斥道:“难不成你们想死吗?”

    “她得对,这些虫子怕火,只有用火烧我们才能安全,大家就按照沈姑娘得去做!”陶策在一旁帮腔。

    天玄宗的弟子都这样了,他们也只好赶紧行动起来。那些没受伤的全去了后山,留下来的全是负伤在身的。

    而这些人也只能让他们委屈一下,暂时先躺在这里。

    她猜想,秦隽他们一行人必然不久便倒,届时便交由他们处理。虽然不知道陶策他们是如何得知这乱葬岗的消息的,但这无疑是帮了她大忙。

    沈宛有些感激地看向他,从人群中接过火把,扔了两个给陶策,“放火这种事情,就免为其难让你同我一道去做了。”

    “那快走吧!”陶策道,目光却看向了谢羽衣那处,“只是羽衣那……”

    “放心,她肯定没事的,我那朋友有分寸。”沈宛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快走,有一句话她还没呢,他俩认识,又怎么会下死手。

    到这,殷简这处可头痛,偏偏是这个谢羽衣不依不饶,搅得他心烦。

    “少门主,你为何帮着她?”谢羽衣情绪上头,连尊卑都抛在了脑后。

    殷简最不喜旁人对他的行动有所置喙,冷道:“我了,凶手不是她,眼见不一定为实,别像个蠢货一样在暴露身份。”

    他们积善门,不养蠢物。

    “即便凶手不是她,可门主下了死令,毒谷的人一个也不能留,少门主是想抗命么?”谢羽衣不服气

    “谢羽衣我警告你,别义气用事。”殷简发怒,折断了谢羽衣的剑刃,“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要杀人那就是杀了观澜村所有人,包括现在在这里的所有天玄宗弟子。”

    殷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沈宛以那焚毁的棺木为中心,寻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点了一把火,只要这火烧起来,就能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观澜存隐藏的危机毁于一旦。

    她点完火后,拉着陶策到了火势外围,此处的恶臭弥久不散,弄得沈宛胃里一阵犯恶心。

    到了清风干爽处,便抑制不住胃里的翻滚,干呕起来。

    “没事吧?”

    有人替她顺了顺背脊,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殷简。

    沈宛吐了一会,心里总算好受些,殷简递给她一张帕子让她擦嘴。

    她才将着帕子靠近鼻端,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她有些恼怒地看着殷简,这分明是她给他擦汗的那方帕子,他这是蓄意报复!

    只见这人端着一副无辜样,有理有据地对她道:“没别的了。”

    沈宛又转头望向陶策。

    “我又不带这种东西……”

    沈宛狠下心,闭着眼睛也不能将就,她无意中瞥见了永谊河,于是便行疾如飞一般地冲向了河岸边,洗漱起来。

    殷简倒是真担心她现在这个状态一不留神给掉河里了,不久之前才犯过病,谁知道这傻丫头的病什么时候再犯?

    沈宛清洗完毕,也累瘫了,顾不得干净脏污就地躺倒在地上,看着走过来的殷简,精疲力尽道:“火势里没人了吧?”

    殷简看向她,一字一句道:“别的人是没有,唯独一个谢羽衣还在里面。”

    “你什么?”陶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带她出来。”

    火势越来越大,理想的是这把火的走势并没有超出沈宛的计划范围,因此她还能悠哉悠哉地闭着眼感受一下片刻的宁静。

    “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带她出来?再者她有手有脚的,上来便要去沈宛的命,我又凭什么带她出来?”

    “你!”陶策被他一连串的反驳问得哑口无言。

    多无益,他在此处多停留一分,谢羽衣就多了一分威胁,他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便跳进了火势中。

    “陶策!”沈宛直直坐起,未等他阻止,这人便没了身影。

    她有些嗔怪地看向殷简,殷简却不甚在意道:“是他自己要跳的……”

    “祖宗,您嘴里就没一句好话吗?”沈宛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她越怕手越脏。

    灰尘是没有了,倒是这衣服上沾了水全是泥巴。

    “你要进去救他?”殷简问。

    “不然呢?看着他送死吗?”沈宛反问道。

    殷简不话,沈宛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进去的是你,我也会救的,不过你功夫比我厉害,到时候谁救谁那就难了。”

    “我可没那么废,只会给你找麻烦。”殷简崩不住笑了,对沈宛道:“等着。”

    完他跳入了永谊河中,而后拖着一副湿漉漉的身子上岸,冲进了火势之中。

    “心!”沈宛道。

    殷简勾着嘴角,语气爽朗道:“放心,我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