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难道想穿我的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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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看来你的真心倒还真是没有付诸东流啊!”殷简抱臂,看着眼前维护沈宛的秦隽感叹道。

    她偏过头瞥他一眼,本想为秦隽辩驳一句,但见眼前这人顶着半干的头发,浑身一股浊水之味,下摆上还沾着淤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了别的句子出来,“你不要先回去吧?当心着凉。”

    这里的火势那么大,这衣服过不了多久就能干了,沈宛的关心倒显得多余了起来。

    殷简盯着她眼里浮着笑意,“这个不用担心,不过就湿了一次衣服,我还能染上风寒不成?”

    “那随你。”沈宛劝不成,将思绪正了回来。秦隽早已听见身后的响声,转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沈宛快步走到他身边大声道:“我不是凶手。”

    两方人站在对立面,泾渭分明。

    但她这一句我不是凶手可远远不够,沈宛心里明白,于是接着道:“我可以解释,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让他们停下来,乱葬岗的火你们不能救,但可以切断火势蔓延,我只烧这一块地方。”

    玄真思量再三,这火势吞天,单单凭借着他们几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够,这便犹如螳臂当车,索性停下来,听听这前因后果。

    他摆了摆手,底下的弟子们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随后被沈宛分配到后山与第一波人换岗去了。

    “这下你总可以了吧?”玄真道。

    “我我不是凶手,那是因为我知道罪魁祸首在哪里。”沈宛扬声,目光如炬。

    在场除却殷简之外都有些哗然,就连秦隽望向她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不解。

    沈宛道:“它就在乱葬岗里,已经被我烧了。”

    谢羽衣抢道:“沈宛你少卖关子,有话直。”

    “好,那我直了。”沈宛转身看向袁天恒,“对不住,袁兄,火是我放的,你父亲的尸首被我烧了。”

    袁天恒一时反应不过来,磕绊道:“你……你什么?”

    “袁兄,你可知你当初在迷雾岭找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姑,而是毒谷的夭娘,她给你的也并不是什么救命的仙丹,而是药人蛊的母蛊。”

    沈宛哀叹一声,袁天恒心地善良单纯,她着实不想当着他的面将事实公之于众,“你可知这药为何要每月服用一次?那是因为那药的一次用量只能让你父亲体内的母蛊沉睡一月,若是这药断了,母蛊觉醒后它寄居的人体便会尸化,然后成为它孵化子蛊的温床。”

    “怎么可能……”袁天恒堪堪后退几步,手上卸了力气,怀中昏迷不醒的陶策险些要摔在地上,秦隽眼疾手快地将他托住,看着濒临崩溃的袁天恒思前想后也只能告诉他,“节哀。”

    “怪不得,怪不得……呵,怪不得都我是灾星呢,原来我真是个给村子带来不详的人,一如预言……”沈宛的这番话彻底击碎了他从建立起的脊梁骨,别人他是灾星但他从未觉得自己便是了,他只是想好好读书,能去更远的地方,做出一番功绩来,好洗刷掉安在了他身上几十年的罪名。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功名没建成,倒是把灾星的名头先落实。

    他的脊背塌了下去,失魂落魄地走着,他想走,走的越远越好。

    “不是你的错!”沈宛朝袁天恒大喊着,见他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没什么反应,又道:“难道你就不想救救他们吗?能救他们的只有你,袁天恒!”

    闻言,他身形陡然一怔,转过身惊愕地看着她,不觉已是红了整个眼眶泪流满面哽咽着同沈宛道:“你此话当真?”

    沈宛用力点头,给了他一丝希望。

    “等等,你可知毒谷夭娘是什么人?”玄真是个多疑的人,他并不会像袁天恒他们那般对沈宛的话深信不疑。

    “知道。”沈宛干脆地答道。

    “那你又可曾知道自从十年之前肃清魔教之后,她便足不出谷,就连我这个她曾经的老对手都对她的事情知之甚少,你又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玄真趁他毫无防备,已将剑架在了沈宛的脖子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师叔!”秦隽再一次在玄真面前失态,引得他更加愤恨。

    那可是他们天玄宗未来的希望!

    “魔教之人一贯爱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你同魔教有什么关系?”玄真脑中浮现了今早甘兰楼外那些中毒惨死的鬼面人,这女子手段毒辣,他心中定了主意,即便这女子出身清白也绝不能再叫她待在秦隽身边。

    秦隽察觉自己的失态,整理好自己的言辞,平声对玄真道:“师叔,你误会沈宛了,弟子已经查过她不是魔教之人。”

    玄真看着秦隽那着急为她辩解的样子,阖眼摇摇头。

    就是现在!

    殷简抓住时机,指尖石子弹出,玄真毫无准备,剑刃被震偏三分,“沈宛!”

    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错身从她剑刃之下脱身,殷简见秦隽失神,趁机拔出他的凌云剑快步瞬移到了沈宛身边。

    殷简手执凌云剑将沈宛护在了身后。

    她看着殷简手中所执之剑,不由得皱眉,“你怎么把……把他的剑给拔了?”

    那可是秦隽最宝贝的东西,她每每空闲时去秦隽房间里寻他,大多时候都见这人在擦拭凌云剑的剑身。

    “事急从权嘛。”殷简挑眉道,余光瞟向一旁的秦隽,他大抵是故意的。

    “隽儿!”玄真看着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不由得气急,狠狠的剜了秦隽一眼,着实是恨铁不成钢,他们天玄宗第一教条便是无论何时,手中所执之剑绝不能丢,他如今……况且这凌云剑是他掌门师兄所赐,怎么能让这剑落到外人手里。

    玄真拂袖,收起了他手中的佩剑,阴沉着脸对殷简道:“我已收剑,你赶快将凌云剑给我还回去。”

    “我若不还那又怎样?”殷简拿着凌云剑在空中挥舞两下,沈宛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收着点,毕竟是秦隽的师叔,还是不能过于狂放张扬。

    殷简便觉扫兴,恹恹地停了手上的动作,就地便将这剑扔给了秦隽,“接着。”

    沈宛从他身后走出,挡住了殷简的半个肩头,对玄真直言道:“反正这里能救人的也只有我,就算是有神医谷的弟子在,再算上你一个那也于事无补。你要是想这里的人全部死的一个都不剩下的话,大可继续在这里编排我。”

    她特地将神医谷弟子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极力地挑衅着谢羽衣,她失去的镯子已经拿到手了,虽然现在记忆还没有恢复,但她们之间总得有个结果。

    完她便拉着殷简走,也不管她这大逆不道的话听起来有多么刺耳。

    路经秦隽身旁时,沈宛驻足停顿,“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我。”

    原本沈宛不想用这么生疏的语气同他讲话,但方才她已经将秦隽的师叔给得罪的彻底,也不知他会不会受什么影响。

    “嗯,你。”

    “我想请你帮我看着这火势,这把火大抵明日便能烧完,最重要的是火灭后千万不能让人踏足这里的焦土,不然就功亏一篑了。”沈宛恳求道:“我只相信你,秦隽。”

    秦隽看着她的眼睛,呼吸绵长,轻声道:“好。”

    交代完这些事后,沈宛便带着殷简离去,走得干净利落。

    “宛,那我们现在去哪?”殷简跟在她身后走着。

    沈宛目不斜视,“自然是去换衣服,不过你怕是得先洗个澡。”

    殷简确实觉得身上黏腻,浑身难受。

    自他们来后,便在观澜村内设有专门休息的地方,从前他们经常忙到深夜也回不去,索性就放了些衣物在这,以备不时之需。

    她将殷简带到一处庭院,翻翻找找才寻出来一套衣衫,丢给了殷简。

    “这是谁的衣服?”殷简问道。

    沈宛思索一阵,“估计是陶策的便衣。”

    “那你怎么不将秦隽的便衣寻给我?”殷简玩笑道。

    沈宛啧了一声,嫌他事多,谁的衣服穿不是穿,偏赶上要秦隽的,“他有洁癖,不过陶策没有,你暂时就将就将就,大不了等这件事情了了,我给你买几套衣裳,反正还欠你个人情。”

    “切,就秦隽一人有洁癖,那我就没有吗?”殷简声嘀咕着。

    他找个地方坐下,脱了靴袜,地上被洇湿了大片,“那你有洁癖没有啊?”

    “我倒是没有,不过……你难道想穿我的裙子吗?”沈宛调侃一句,轻笑道。

    “也不是不行。”殷简笑道。

    他甚至想了想,沈宛那么一只,她的裙子自己穿起来估计勒的要命,裙摆大抵就在他膝盖往下,若真穿上,那模样才叫滑稽。

    沈宛闻言一怔,“你想穿那也没有了,我可就这么一身衣服。”

    殷简犹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地与她聊天,沈宛无奈只好推他出门,“再磨蹭一会,真得得风寒了,水都烧好了,你快去。”

    完话,沈宛就将他关在了门外,殷简朝门内道:“我鞋!”

    门开了一个缝,从里面扔出一双干净的鞋子。

    “快去!”沈宛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