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是!”
赵翼神色兴奋,他也没想到今日出去居然会发现这样一件事情,“我查过了,那周骥用了好些段将姚家的财产拿回,为的就是给桃蓁蓁做嫁妆!不仅如此,他还私自准备了不少珍品填补在里面,连江烨都不清楚,今日又对桃蓁蓁拉拉扯扯,这其中已然十分明显。”
“这倒是有意思了。”
千秋月唇边带笑,眸中若有所思,“从前没看出这桃蓁蓁还有祸水的潜质,江烨的性子又毒又狠,真要翻脸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皇子。”
“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赵翼笑了起来,眼神阴狠,“他们都是害了华家的仇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也可以省些力气。”
千秋月眉尖微蹙,不太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是武夫,脑子就是简单,更何况,她虽然也想报仇,可最大的仇人却并不是江烨。
他只是一把刀,握在谁的里便会对付谁,将她爹推上刀尖的那个人,才是她绝对不能放过的。
当然,先让这把刀崩几个口子,她也是很乐意的。
“娘,我替你买了酸梅,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含上一颗,或许会好过点儿。”
桃蓁蓁将大包包摆给她看,“这个是软枕,靠着的时候垫着腰,还有这个,是专门安神香,点一根在房中可以宁心静气,不伤身体的。”
“哪里就这么精贵了?”
姚妁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听得却很认真,毕竟这都是女儿的一番心意。
“还有。”
桃蓁蓁犹豫了下,看了眼外面才声道,“娘,你是不是真的准备不要这个孩子?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越久对你身体损伤越大。”
姚妁华怔了怔,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蓁蓁,再过段时间吧。”
“好。”
桃蓁蓁点了点头,也不逼她现在就做决定,毕竟这事儿也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于是又叮嘱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婵从后面转了出来,帮忙去收拾桌上的东西,“夫人,我去给你把香点起来。”
“嗯。”
姚妁华颔首,看着婵忙碌的身影,突然开口,“婵,你没有把我有身子的事儿告诉他吧?”
婵微微抖了一下,连忙反身朝她跪了下来,“夫人,自从被送到您身边的那一天起,奴婢就发誓过只能效忠您一人,绝对不敢有二心。”
“你原本便是他训练出来的,向着他也无可厚非。”
姚妁华淡淡道,“只是我的身边绝不会留背主之人,而一旦我不要你,你会有什么下场,你该明白的。”
“奴婢明白。”
婵头埋得更低,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察觉这件天大的事情后都不敢透出半点风声,毕竟只要夫人护着她,她就不会被怎么样。
只是即使跟了夫人这么久,她也还是常常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这明明是件喜事儿,十三殿下绝对只有高兴的份儿,她怎么偏偏打算瞒着,甚至还要流掉呢?
只希望殿下能早点察觉到这件事,也免得真闹出什么大乱子后又牵连他们下人。
“这是怎么了?”
轻微的一声“咯噔”响,窗户被人从下面抬了起来,周骥那张俊秀斯文的脸露了出来,眉眼含笑,“莫非是婵惹你生气了?”
“你怎么来了?”
姚妁华怔了一下,起身示意婵将东西收好,一面朝他走了过去,抬起那窗户道,“好好的皇子,弄得跟个鸡鸣狗盗的贼人似的,成什么样子?”
“鸡鸣狗盗可算不上。”
周骥一边笑着,一边翻身进来,“我顶多算个采花贼。”
不太欣赏他这样的调侃,姚妁华微微皱了下眉,却是动作轻柔地俯身替他拍去身上沾到的灰尘,“你也真是的,相见我传个信便是,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好?”
“发现了便发现了。”
周骥握住她的,将她拉了起来,“都有十天没看到你,我都快疯了。”
“最近忙着给蓁蓁准备嫁妆。”
顿了顿,姚妁华任由他抱着自己,低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在京城中没有家,什么都要重新安置。”
“辛苦你了。”
周骥轻轻叹了口气,心疼地搂紧了她。
“我不辛苦,只是委屈了蓁蓁。”
姚妁华将头靠在他肩头,语气低落,“她本该被千娇万宠,在众人瞩目下风光大婚,而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别人都她高攀了侯府。”
“以后等姚家洗净冤屈,该给她的都会补给她。”
周骥安慰道,“江烨是个好的,嫁过去也不算委屈了她。”
“嗯”
姚妁华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虽然礼行上有些不足,但江烨的身份、能力、还有对蓁蓁的心意,都让她挑不出太多毛病来。
“对了,蓁蓁好像挺讨厌我。”
想起一事,周骥有些委屈地问道,“妁华,你到底什么时候告诉她我们的事情?我不想她一直误会我。”
瞧着他的时候,简直像在看什么登徒浪子!
不他和她的关系,便是日后跟她娘亲他的确也是她的家人长辈!
“不是我不肯。”
姚妁华轻轻推开他,有些恼怒,“可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你教我怎么得出口?你有正妃,又素有贤名,而我不过是个寡妇,还比你年长,连做你侍妾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有一日算一日罢了。”
“你又这种话!”
周骥脸色顿时变了,握紧她的道,“我早过,我会娶你,我要娶你,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你怎么娶?”
姚妁华淡淡地道,“如今正是关键之时,赢则活,输则死。你府中正妃乃是清河崔氏的女儿,对你助力颇多,你父皇也因你素来端方有礼,待人宽厚而赞赏有加,你必须将我们的事情隐瞒下来,才能继续维持这有利的局面。”
“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周骥的声音低了下来,眼前人是他少年时就倾心爱恋的女子,如果可以,他恨不能昭告天下,将她娶回家里,永永远远在一起。
“等到我们的大业成功,妁华,我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
他的目光真挚,任凭平日里有千般算计,万般谋划,面对她时却总是恨不能将全部的真心展现出来,只愿她能够相信自己。
从儿时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是他躲不开的劫数,午夜里舍弃不掉的梦魇。
“等?”
姚妁华的指微微触碰到自己腹,轻声叹息,“我会等的,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
“妁华。”
周骥又抱了她一把,在她耳边承诺道,“这一天不会太久了,我发誓。”
婚事如火如荼的在进行准备中,将要成亲的两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比以往都要生疏。
桃蓁蓁还好,娘亲的意外搅得她完全无心去理会其他,直到收到江烨要她游湖的邀约才反应过来。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理过江烨了。
被兴奋的莺歌拉着好好打扮了一番,她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马车,来也怪,明明觉得他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将要面对他时却总觉得心虚,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生气。
湖中碧荷接天成片,湖边游人如织,一身锦袍玉带的公子站在桥头,看上去仿佛一副极好的画卷,只是他长眉入鬓,鼻梁高挺,生得比那画中人却要更俊美十分。
桃蓁蓁朝他走过去时就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一时间脸上发热,竟也升起了几分的虚荣雀跃,然后将放在了那朝着自己伸出来的大掌心。
温热的指包裹着她的,桃蓁蓁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然而只片刻间,他就移开了视线,淡淡道,“走吧。”
桃蓁蓁有些失落地垂下眼,被他扶着上了停靠在旁的画舫,一上船他就松开了,全然不似从前那般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大概,还在生气吧
桃蓁蓁有些不自在,她性格绵软,当别人生气时总会莫名地退让,明明觉得他也有错,但看到他这幅冷冷淡淡的样子,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姑娘,你看那边。”
莺歌笑眯眯地指给她看,原来那里有一蓬舟,上有个渔女在采莲蓬,一边采一边唱着歌,清亮的歌声远远飘荡过来,别有一番意趣。
“要吃吗?”
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桃蓁蓁回头一看,呆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看他转身出去吩咐下人采买。
“侯爷对您可真好。”
莺歌笑道,“姑娘,我看您也就别闹别扭了,多伤人心啊!”
是她要闹别扭吗
桃蓁蓁垂下眼,明明是那日他将话得太过分,教她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又总是那么霸道和气,只相信他自己以为的东西。
正想着,船身突然震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撞着了,桃蓁蓁匆忙间扶住了桌子,然后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大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江侯爷,我们这也算是有缘才相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