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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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姝将屏幕一解锁,禹逸飞的电话就不停地进来,上的信息也持续震动。

    你骗我?

    好一出贼喊捉贼啊!

    有本事一辈子躲在南家别出来!

    给我接电话!

    屏幕的亮光倒进少女毫无神采的眼仁,她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系统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切。

    你这么陷害禹逸飞,不怕他扑过来咬死你吗?而且他阴差阳错没进得了局子,他人还在外面,随时都可能过来找你。

    南姝喝了一口麻薯茉香奶茶,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打转。

    “不过是一个杂碎。”

    系统惊恐:禹逸飞杂碎?他那样都是杂碎,那什么样的人才是**啊!!你还是不要太轻敌啦!

    南姝习惯了系统的嚷嚷,用耐心又宽容的语调道,“可爱,你长本事了是吗?”

    系统给自己嘴巴上了拉链。

    “现在我的积分有多少了,能解锁剧本吗?”

    系统感觉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狗腿地调出资料。

    目前显示积分有啊!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有五十六了!像你这种基础的女配,连十个积分都难攒呢!就是很可惜不知道哪一位的情绪价值给了你这么多的积分。

    正所谓情绪价值,便是爱的程度与层次。心动,愧疚,悲伤,怜惜,亦或是由爱而起的憎恨,这一点也会分许多种情况,需要研究爱的性质,恨的性质。

    关于此,系统那边有一套非常复杂的算法。

    目前而言,陆星盏、禹逸飞、魏烛、南音、父母、项乌茵、段闻鉴,甚至是傅惊野,都有可能给到南姝积分。

    可能大家不分伯仲,也可能有人一马当先。

    系统只能计算出总量,却不能分出来向,因此不知具体情况,也无法帮助南姝进行接下来攻略重点的参考。

    但是这些南姝根本不在乎,“能解锁的剧本,给我提出来看看。”

    系统:最便宜的剧本价值是二十哦。

    每个剧本片段都只有寥寥几句,且都是记录着已发生的事情。

    一段情节的主要人物,也跟积分息息相关,有主角光环的人物出场片段划分到高积分中,不重要人物则划分为低积分。

    南姝没有选择两个二十的剧本解锁,而是选择了一个四十积分的剧本。

    不出所料,四十积分的剧本,展示的是南姝自己的从前。

    果然,即便是系统嘴里已经算是比较高的积分,也无法兑换到陆月白,或者是南芮绮出场的片段。

    恭喜宿主获取开启首次剧本解锁!

    下面请进入剧本场景。

    头顶上浮现剧本开头。

    因为被污蔑偷了同学钱,养母知道后大发雷霆,始终得不到少女承认错误,她一巴掌朝着少女细白的脸颊扇了过去——

    南家舒适的房间如同拼图那样瓦解,乡村昏暗的棚屋场景在南姝面前组合成形。

    她置身于曾经熟悉的家里。

    十二岁,还在读学六年级的少女,爱不释地欣赏着自己新买的毛衣。

    一件米黄色的麻花纹高领毛衣,其实款式老套,但在那时候的南姝眼里,漂亮得好像穿上身就成了童话里的公主。

    她看毛衣看得忘了神,没注意门口站着一个妇女。

    其实准确而言,可以是老妇。

    不满五十的年纪,头发已经全白,身材臃肿,满身的油腻,混合着怎么也洗不掉的猪圈味道。

    “你哪里来的钱?”

    秦阿婆憋着怒火,脸颊的横肉仿佛都在抽搐。

    十二岁的南姝看到养母的神色,有些怔然,克服着内心的恐惧,勉力笑着解释,“市场打折,拿五块钱买的。”

    她没有是自己节省了饭钱买的衣裳,靠着自己浅薄的见识撒谎。

    南姝的笑容,放在秦阿婆的眼里却十分刺眼,她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朝她大吼,“明明就是偷了同桌的钱买的!五块钱怎么可能买到这么新的衣服!”

    南姝诧异一瞬,知道自己被污蔑了,“我没有!是周淑菲骗你的!我没有偷她的钱!”

    秦阿婆气得揪住南姝纤细的胳膊:“你长本事了!偷了人家整整两百!下个月你吃什么?你还上什么学!学的什么狗屁德行!干脆别上学了!”

    南姝也发着狠地跟秦阿婆对着干:“你给她钱了?你把猪卖了?”

    秦阿婆歇斯底里:“那不然能怎么办!你去监狱吧!去少管所吧!赶紧滚出这个家吧!”

    少女咬牙切齿,“我去杀了她,我一定要砍死她!”

    着就真的要冲出去,找周淑菲的报仇雪恨。

    听到这话,秦阿婆粗重的将南姝一拽,掌往她的脸呼了上去,少女倒在脆弱的木板床上,嘴角青紫,一双眼睛荒谬又怨毒地望着老妇。

    置身其中,却又隔绝在外的南姝,双死死地捂住嘴,情绪憋得满脸通红。

    系统从来没有看见过南姝这幅模样,方寸大乱,心翼翼地,“姝姝,这里是空间,你大声哭出来,没有人会听见看见。”

    这话完,只听南姝古怪而短促地发出一声哑音,继而她瘫倒在地上,毫无征兆地爆发嚎哭。

    哭了两声,她的腔调听上去又一点点变成了笑。

    笑得花枝乱颤,疯狂热烈。

    眉梢,眼尾,嘴角,鼻头,全是浓郁的艳红,满脸都是湿哒哒的,眼里却是一种狂喜。

    又在转瞬之间,她脸一变,变得麻木空洞。

    就像猛兽把自己残忍地撕咬了一番,终于痛得让自己满意,然后开始要加倍地折磨这个世界。

    系统傻傻地在虚空看着,它仍是不懂这个疯子宿主,明明是因痛苦的往事而疯,疯狂的眼里却又看不出一丝憎恨。

    眨眼之间,剧本结束,南姝回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

    温馨的卧室灯光将她的脸照得越发惨白,她整理着头发,从地上起身。

    门被敲响,南姝开门看到家里年轻的女佣张。

    “南姝姐,这是你的校服,洗好了给您送过来了。”

    南姝接过自己蓝白色的校服,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什么香味,这么浓郁?”

    张回答不上来,”没注意“

    话没完,南姝却忽然凑了过来,往她脖子深深一吸,张吓得退开,愕然地对上南姝充满笑意的眼睛。

    少女柔情蜜意地,“跟你身上是同样的味道呢。”

    张支吾着点头,“是的,好像是用的一样的洗衣液。”

    南姝的笑容却冷了,抓了张里另一套被好好装在防尘袋里的衣服。

    “南姝姐!那是大姐的校服!”

    想要阻止,却见南姝盯着那南芮绮的校服,舌尖似舔转着方才喉咙间溢出的腥甜,“不愧是大姐的味道呢。”

    着南姝便错身出了房门。

    走进南芮绮卧室的时候,南芮绮正在修剪指甲,从镜子里看到南姝,表情立刻变得惊惧。

    南姝什么也没,抢过南芮绮桌上的剪刀,当着她的面,从衣领剪到了裙角,慕英的校服,烂成了两块废布。

    张瞠目结舌,“你!”

    南姝一松,布料就落下去,“姐姐,你怎么能剪了自己的衣服栽赃我呢?给自己房间装个摄像头吧,有什么也得清楚。”

    张义愤填膺,“我看到了!我要告诉夫人!”

    然而张没想到,惊慌叫住自己的是南芮绮:“好了!一点事,不需要闹到爸妈那里!”

    虽然着大度的话,南芮绮的声音却在恐惧地颤抖。

    南芮绮睁着眼睛,看着南姝,好像在极力观察她每一分的情绪,然而南姝仅仅只是在笑,笑得甜美,这让南芮绮无法确定,南姝是否在她自己的房间装过摄像头,是否记录下南芮绮偷偷进卧室拿走南姝贝壳项链的事情。

    系统也不知道南姝突然这么做,到底是看到了剧本动了肝火找南芮绮发泄,还是心里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观察了些时日,南姝之后对南芮绮什么也没做,出奇地安静了好一段时间。

    陆星盏答应南姝让她去慕英上学,但这不是事,需要好些周折,所以南姝暂时仍在三中。

    奶茶店出了新口味,打工的大学生哥哥拿着自己的钱请她喝了一杯,是希望她给出一些中肯的建议。

    南姝哪里有精力去多跟他什么,奶茶只要够甜不就好了吗,于是明眸弯弯地冲他一笑,重重点着头表示惊艳,“真的很不错!”

    然后转过身意兴阑珊地走了。

    南姝嘴里嚼着芋圆,看向乌沉沉的天空,心里升起一股熟悉感。

    前些天,也是在这里,也是喝着奶茶,也是抬头看天气,她刺激地翻了一次车。

    正饶有兴致地回味,一幕忽然出现在脑海的画面让她的嘴角落下。

    警员来往的街道,戴着镣铐的青年从车门后眼神阴冷地看了过来,狼一样,好像在琢磨啃咬兔子哪个部位。

    南姝眸光一闪,还没接着往下想,不知从哪里伸出来一只,忽地将她拖进了黑暗。

    面前是个优雅带笑的男人,江家二公子。

    往里错落而站的,依次是徐家表亲,叶家旁支,陈家的儿子。

    今天来了四个人,随便拎一个出来砸进潼城的海里,都能掀起轩然大浪。

    然而这些人,却都臣服在那个人的身后。

    脚步沉缓,身形高大的青年从深处走近几步,站在明暗交界处,阴郁的眼睛盯着南姝看。

    江睢笑容礼貌,就着南姝背心一推,“去吧,我们都是文明人,姑娘不用害怕。”

    系统吓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口蜜腹剑的鬼东西!信你个头啊,天哪,怎么办怎么办,完蛋了!!!

    又是城市灯火亮起的瞬间,广告牌的色彩比往日浓烈,蓝色的光平铺在青年苍白的脸颊,光影暗昧间的另一侧是薄腻的浅紫。

    在纷乱的色彩中仍保持着阴森状态的人,却有一张异常俊美的容颜。

    这超凡脱俗的生物,美得令人生出了畏惧。宛如神坛之上一条黑鳞熠熠的墓蛇,昳丽得过分的眼睛锁着人瞧,分不清是毛骨悚然,或是惊心动魄。

    “你就是傅惊野?”

    青年声音响起,“很好,看来你也清楚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南姝,愉悦地勾起菱唇,“省去介绍的功夫了。”

    话音落下,抓起南姝的后脖子,大步朝巷里走了两步,重重地将她按在了墙面上。

    上方惊动的雪,轻轻砸在少女乌黑的发顶。

    又掉进一点,没入被扯松的衣领口。

    黑与白,白与白,有的对比鲜明,有的没有界限,却又是同样的甜腻,像掌心融掉的甜美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