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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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恬恬拨打电话的一顿,淡淡地道:“哪儿的狗在叫?”

    那女孩面上的笑僵住,爆声怒问:“你骂谁是狗?”

    “谁应谁是。”游恬恬搓搓抹布,开始擦书柜。

    “你她妈!”那女孩起身,将丢到柜子上,疾行两步,一拳锤向游恬恬脑袋。

    这一拳没有留,能听到拳风与空气摩擦之声,哔哔作响。

    若被打实,游恬恬不死也得重伤。

    正在打扫的两个女孩子望着这一幕,冷漠而无表情,好似游恬恬被打死,也与她俩无关。

    游恬恬右脚后移,侧身,右扣住那女孩的腕,似金蛇缠腕般用力一扭。

    “啊——”

    那女孩顺着擒拿力道身子偏斜,半边身子受不住力,只能惨叫出声。顿时,这女孩两眼噙泪,望着游恬恬的视线,充满恨意。

    从没人敢打伤她!

    她之前还只想要她的眉毛和头发,现在,她要她的命!

    武者与人交,身受重伤,不治身亡,不是很正常?武者培训,不听教练的话,死于异兽之,不是更正常?

    她咬牙,杀意渐凝。

    游恬恬察觉到这女孩的恶意,微微凝眉。她往前侧推,那女孩咯噔咯噔地后退三四步,腕软绵绵的垂着。

    显然,游恬恬虽然没下重,但也没留多少。

    之前在旁看着的两姐妹见状,眸子同时一冷,床-上那个女孩抬盆丢向游恬恬,漆黑的污水似瀑般倾倒而下。

    她跳了下来,与下边那女孩联攻向游恬恬。

    游恬恬连连后退避过污水,之后足尖一点,乾步疾行,看似在地面踏步实则悬空穿过被污水打湿的地面,瞬间来到那两个女孩面前。

    她张开双,分别扯住两个女孩的后脑勺狠狠对撞。

    “啊——”

    两个女孩惨叫一声,却是她俩额头碰额头,撞得头冒金星,神智不清。

    游恬恬松开,两人跌到在地,头晕目眩。

    之前玩的那个女孩托着受伤的右连连后退,望着游恬恬好似在看什么怪物,她失声尖叫,“你不是开脉四境?”

    怎么会这么强?

    她和两个跟班,修为最高的有开脉八境,最低的也有开脉六境,无论是谁,都比游恬恬修为高,可是,怎么在她底下,一个回合都走不下?

    游恬恬快步走过去。

    谢令颜惨叫一声,转身就逃。

    游恬恬没有追出门外,若继续追,没理的便变成她了。

    她转身,朝床头柜的贴纸瞧了一眼。

    谢令颜。

    那个女孩的名字。

    原来是谢家人,难怪这般跋扈。

    虽然有容瑾惟给她打预防针,谢家人不好惹不好相处,但因为她妈妈出自谢家,她对谢家还是有点好感的。

    到底是自己外家。

    但此时,她不得不承认,‘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只看这谢令颜如此行事,便可窥出谢家人平常之霸道。

    安城那些世家子弟,哪怕是郑承光这个一见面就对她甩脸色的家伙,对比谢令颜,都无限可爱起来。

    她望向那两个倒在地上缓解晕眩的女孩,淡淡道:“地面被你俩弄湿了,快去清理干净。”

    这两个女孩起身,高些的那个女孩怒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外地来的土包子,在京都也敢这么跋扈!”

    “我不知道你俩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游恬恬望着地面脏污污的黑水,以及泥沙或者淤泥似的沉淀物,满是嫌弃,“我只知道,你俩主动攻击我,并将地面弄湿了就够了。再不去清理,信不信,我让你俩再爆个头。”

    游恬恬活动下指,指指节活动声响,咔嚓咔嚓,像掰脆萝卜。

    矮个女孩冷道,“你完了,你得罪的是谢家,在京都,你得罪谢家,呵呵!”

    游恬恬不再开口,大步往前,伸。

    那两个女孩下意识往后弹跳,避过。

    见游恬恬油盐不进,完全没将她俩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心略有些慌。

    她怎么能不怕?

    她不知道谢家是何等庞然大物?

    谢家随便拎出一个人,都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高个女孩冷笑道:“你等着吧。”

    她拉拉矮个女孩,去窗台那边寻拖把,开始清理地面。

    游恬恬遭报复是后边的事,但现在她和同伴不按游恬恬的话做,挨打的就是她俩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俩先忍。

    见两人将地面清理得干干净净,游恬恬收起,端盆接水,开始擦柜子。

    这种宿舍氛围,不适合给游父打电话。

    在那两个女孩将地面擦得干干净净后,谢令颜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入寝室。

    她挺直腰杆,望着游恬恬冷笑,又在游恬恬瞧过来时,下意识后退两步。

    意识到自己在害怕,谢令颜面上挂不住,怒气愈盛。

    她让开一步,指着游恬恬对后边那人道,“就是她,她打伤了我,我也不要如何,你将她左也废了。”

    着,她冷笑道,“反正她右废了,废了左,正好凑成一对,多好。”

    游恬恬右臂被缠满绷带,看起来确实很严重。

    谢令颜身后,走出一个高挑的短发女孩。

    游恬恬挑眉,这短发女孩,正是容宓云宿舍的那个酷酷的女孩子。

    世界真,处处是熟人。

    这个酷酷的女孩子一开口,就是沙沙低沉的嗓音,没有女孩子特有的清亮柔美,但另有一翻味道,“我没兴趣,陪你过儿家家。”

    谢令颜眼睛瞪大,声音拔高,“谢令礼,别以为你改姓谢,又从了令字辈,就真是谢家人了。你只是你那个外嫁的妈,带回来的拖油瓶。”

    “当年你-妈不听劝,执意外嫁,怎么着,过得不如意,就又要回来了?是谢家可怜你们母子,才收留你俩,你在谢家,是寄人篱下。拖油瓶就要有拖油瓶的觉悟,谢家养了你们母子俩,你要学会感恩。”

    谢令颜这翻话,听得场上所有女孩都有些不适。

    感觉处处是槽点,但又不知道如何吐槽。

    真是,年纪,比那些油腻老男人还封建。

    不过,游恬恬望向那短发女孩。

    她也是外嫁女的女儿?

    游恬恬若有所思。

    看起来,在谢家过得不算差,若是差了,是不敢这么直接呛声的。

    培训完后,可以去外家拜访一下。

    短发女孩抱臂冷笑,“我吃的住的,都是我爷爷奶奶提供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姓谢,整个谢家都是你的?”

    她若有所思,“若整个谢家是你的,我确实得感恩你。”

    “你胡!”谢令礼这话不能接,她上头还有两个亲哥哥,要是她露出些许想要争族长的意思,或许某天,她就得英勇死于异兽之。

    “我是主支,你是分支,你现在得听我的。”

    “什么年代了,还分支得听主支的,怎么着,分支是你主支奴隶?行,我会将此话告知我爷爷奶奶。”短发女孩酷酷地开口。

    “谢令礼!”谢令颜气得发抖。

    谢令礼字字句句,都在敏-感点上蹦跶,这话要是传出去,她爸她哥,能扒了她一层皮。

    主支只有一支,分支却有很多么多分支联合,主支也得退让。

    “你和我才是谢家人,我被人欺负了,你不替讨个公道?”谢令颜难得聪明一把,以家族荣誉逼她出头。

    短发女孩愈发不耐,“我是外嫁女带回来的拖油瓶,不是真正的谢家人,这不是你的?我都不是谢家人了,我替你出什么头?”

    “而且,”短发女孩瞧了游恬恬一眼,嗤笑道,“你可别自己是谢家人,真是丢死个人了,开脉六境,连个开脉四境的都打不过。我要是你,早抹了脖子全谢家声誉,告诉世人谢家不是都是你这样的废物,你居然不以为耻,还好意思喊人。”

    “啊啊啊啊——”

    谢令颜烦躁地大喊,“谢令礼,你别得意,我让我哥打你。”

    “得好像就你有哥似的。你可千万要记得叫你哥,不叫不是人。”

    谢令礼过来,就是想看谢令颜要做什么夭,谁知是这么件事。

    真是被人宠坏了,不知所谓。

    两个谢家人骂架,谢令颜的跟班不敢插嘴,在旁装沉默。

    短发女孩外公在谢家也算有实权,她归回谢家后,改口叫爷爷奶奶,和谢家其他武者待遇一模一样,应该,和她那些堂兄堂姐待遇一样。

    所以,她们也不敢得罪。

    谢令颜很生气,她跟着转身,怒道:“谢令礼,你是不是没将自己当做谢家人?看到谢家人被欺负,就这么无动于衷?那你还不快滚出谢家,滚回你周家去。”

    谢令礼拔步欲走的身子一顿,偏头望向谢令颜,酷酷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她两个深呼吸,将怒气压下,望着谢令颜没有开口。

    谢令颜自以为抓住她的把柄,得意洋洋地开口:“谢令礼,你啊,你要是瞧不上我谢家,我让我爸把你名字从族谱上划了。”

    游恬恬被谢令颜蠢哭了,谢家如果都是这种人,那真没什么好担忧的。

    一算计一个准。

    谢令礼点点谢令颜,笑了,最终什么都没,离开房间。

    谢令颜自以为获得胜利,得意叉腰,结果牵扯到右腕,疼得龇牙咧嘴,见那两个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骂道:“还看着做什么?没见我受伤了?还不快给我上药?”

    她骂完后瞧见游恬恬,才意识到这儿没人给她撑腰,她要和这个一点不顾忌她身份动就动的煞星住一个月。

    她脸有点白。

    游恬恬看了一场好戏,此时慢悠悠地移开视线,继续擦柜子。

    谢令颜这才用腿将凳子勾到门口坐下,伸出右臂,骂道:“愣着做什么,处理伤势还要我教啊?”

    “痛啊,笨笨脚的,你要痛死我吗?”谢令颜右足抬起,重重踢向高个女孩的腿,顿时高个女孩腿间青肿一块。

    然她不敢躲,更不敢呼痛,只低头道歉,动作愈发心。

    谢令颜踢了高个女孩一脚,不顺的气发泄出来,不再那么窝火,她又重重地踢了矮个女孩一脚,挥道,“快点干活。”

    着,又低头单玩。

    游恬恬换了水,开始擦床。

    她瞥了那边一眼,没多开口。

    明摆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何必多废口舌。

    床柜擦好,床铺铺好,洗漱晾挂用品摆好,游恬恬将行李箱推到书桌下边,拿起往外走。

    谢令颜见游恬恬走过来,紧张站起,靠着书桌,目送游恬恬走过。

    在游恬恬经过她身前时,她指动了动,很想动作。

    实在是太好偷袭,游恬恬低头发信息,浑身放松,毫无防备,破绽处处皆是,而且两人之间距离这么短,偷袭的话很有可能得。

    但她不敢。

    她的右腕很痛,她怕自己另一只胳膊也废了。

    这丫的怎么那么诡异,明明才开脉四境,打开脉八境跟打孩儿似的。

    临出门时,游恬恬瞥了她一眼。

    谢令颜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动。

    她暗骂了一句,钓鱼佬。

    出了宿舍,游恬恬先给容宓云发个信息,告诉自己在楼下等她,之后给游父打视频电话。

    “乖宝。”

    游父第一时间接了。

    游恬恬将摄像头对准的宿舍楼,又转了一圈,让游父看看周围环境,道:“爸,我到京都了,这是帝都培训中心,环境还不错,空气好,景色漂亮。”

    “好好好。”游父直三个好字,笑道,“看起来在郊区啊。”

    “是在郊区。”游恬恬将镜头对准那直耸入云的双-峰,笑道,“那是乾山。”

    “看起来不错。”游父追问,“你住哪里?一个人住还是几个人住?床-上用品什么的,买好一点,咱家有钱,不用省,也不用担心浪费。等培训结束,可以清洗干净捐献出去。”

    “住在这里。”游恬恬拍摄宿舍楼,“四个人住,和我哥大学宿舍一样,上-床下柜,不过,比我哥宿舍宽敞多了。”

    “生活用品不用自己买,培训中心会发,吃饭看病什么的,培训中心都包了,不用自己费事,很方便的。”游恬恬没多隐瞒,且尽量捡好的。

    游父听到生活用品培训中心发,不满嘀咕,“这发的能有什么好的,当初你哥那学校,床被也是学校发,结果呢,那被套糙得要死,你哥一个大男人,睡了一晚都起红疹子了。”

    游恬恬哈哈笑道:“哥那是像妈,皮肤娇嫩,我像爸,什么环境都能适应。而且,也没多差啦,来培训中心的世家子弟多,也不好太差。”

    游父一听,觉得有理。

    既然不是太差,他也不了,而且,隔了那么远,他又插不了,着乖宝也心烦。

    “那室友呢?好相处吗?”游父问,“反正只住一个月,日后能不能再见也不一定,没必要委屈自己。”

    “爸,谁能给我委屈受?”游恬恬眉眼弯弯,走到旁边花园石凳上坐下,“好相处呢,乖得跟个兔子似的。”

    “乖点好。”游父听到室友好相处,也跟着高兴起来。

    合居是无可奈何之事,若室友好相处,生活都能如意一大半;若室友不好相处,在外再好的心情,回到寝室都得败坏一大半。

    好室友真的很重要。

    又林林总总聊了些其他闲事,眼角余光瞥见容宓云,游恬恬道:“爸,我朋友过来了,先这样,我去吃饭了。”

    “好。”

    挂了电话,游恬恬起身,待容宓云过来,和容宓云一道去男生宿舍。

    容宓云上下打量一下游恬恬,问:“你室友还好相处吧?”

    “来了一个,还不错。你室友呢,好相处吗?”游恬恬偏头。

    “还好。”容宓云笑道,“有个孟家的,想当宿舍老大,但是被谢家的镇压了。有那谢家的在,感觉我们寝室住了个定海神针。”

    “是短发的那个姑娘?”游恬恬问。

    “对,你认识?”容宓云望向游恬恬。

    “两面之缘?”游恬恬想起寝室那场闹剧,笑道,“那姑娘感觉,还不错?”

    “是挺不错,她虽然是谢家的,但跟传中的谢家人不太一样,有点像那种不欺负弱很有原则的校霸,酷酷的,气场强大。”

    “哈哈哈,被你形容的,一下子青春校园起来。”

    想想那个酷酷的短发女孩,又想想自己寝室的那个谢家人,游恬恬不禁感慨,同为谢家人,怎么差距就那么大?

    那个谢令颜,一看就知道是老霸凌人了。

    爹妈绝对没教好。

    如果谢令礼是有原则的校霸主角模板,谢令颜就是被主角打脸反复打脸的炮灰大姐头。

    “可不就是青春校园?”容宓云跟着笑,“我大学毕业两三年了,居然又一次住上了这种宿舍,感觉回到刚读大学一样。”

    “那我就当是模拟大学了。”

    两人边聊边走,走到男生宿舍楼下。郑承光早等在那里,瞧见容宓云和游恬恬,双目一亮。

    他走上前,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俩室友好不好相处?我宿舍有个傻逼,一进门就自己洁癖、爱静、早睡,希望我们天天打扫寝室卫生,在宿舍里不许讲话,不许打电话,不许外放视频音乐,不许走来走去,不许这个不许那个,要不是打不过他,我就将他摁到床上,让他还敢不敢嘚啵嘚啵。”

    游恬恬敏锐听出不对,“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郑承光:“”

    他哼了一声,不答。

    容宓云见状,道:“肯定打过了。没出息,同境界,几招就败了。”

    郑承光也开脉十二境,这么短时间内分胜负,肯定是对方实力强他太多。

    郑承光面上挂不住,“宓云姐,不带你这么拆台的。”

    这是承认了。

    不过,他强辩道:“他和你俩一样,擅长拳脚功夫,我又不擅长这个,我使棍的,方寸之间,我一使棍的赤空拳,哪打得过?”

    这话逗乐了容宓云和游恬恬,两人禁不住笑了起来。

    培训中心的食堂并不是灵食,而是普通饭菜,不过饭一桶桶,馒头一锅锅,管够。

    三人吃过饭,开始逛帝都训练中心。

    帝都训练中心与大专布局很相似,建有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操场和室内演武场,建筑不多,主要是操场大,所以三人很快就逛完了。

    逛完后,又重回操场。

    此时操场站有一名黑衣寸头男孩,约莫十八-九岁,皮肤略黑,是健康的麦色,是常年晒太阳晒出了的。

    此时已经五点多,太阳还未完全下山,夕阳余晖带着残热,落到身上依旧蒸热,在这个时候,他却顶着这太阳练武,可见平日之勤勉,如此,他皮肤被晒成这样,倒也不意外。

    容宓云和游恬恬对视一眼,走过去,跟着上晚课。

    两人都是勤勉之人,有时间就花在练武上,而游恬恬因为功法的特性,更是愿意沉迷于练武之中,练武不会疲惫,不会伤身,且肉眼能看到自己修为一点点积累,实力一点点变强,比游戏还让人上头。

    郑承光见两人摆好架势,不满地“喂”了一声。

    他不满在于,那个练武的人,是他那个龟毛室友,而本该和他同一阵营的两人,都不等他揭露那人身份,更是问都不问,直接走过去跟着练武。

    这不是向对方示好?

    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他叉腰在跑道上站了片刻,吐口气,认命地跟了上去,在两人旁边不远,距离那个黑衣服寸头男孩最远的地方站定,比比划划。

    他才不是对那龟毛室友示好,他只是陪朋友。

    就是这样。

    他和游恬恬容宓云三人出自同一地方,天然联盟,自该同进同出。

    受四人影响,吃过晚饭逛培训中心的武者,陆陆续续走到操场,开始练武,看画面,很有公园跳广场舞的热闹。

    旁边办公楼三楼,两个同样瘦长高挑、肌肉恰好到处的男人靠在窗边,瞧见操场上那和谐的一幕,其中一名寸头、国字脸、约莫二十四五的男人暗自点头,对旁边百无聊赖练习指灵活度的贵公子道,“今年这群武者不错。”

    来培训中心第一天,既没有打架,也没有闹着要去帝都市中心潇洒潇洒,安安分分乖乖巧巧,还会勤奋晚练,让他这个带过不少届培训学员的教练老怀甚慰。

    贵公子抬起头,薄红晚霞的微光落到他身上,似是在他身上披了层霞色的柔纱,又似是在他雪白的脸上覆了层薄薄的胭脂,晚霞无酒,却微醺人。

    他的眉骨如弓,瞳孔漆黑有神,一双瑞凤眼,威严凛凛。

    他漫不经心地扫向操场,于人流中一眼瞧见游恬恬。

    明明她并不算高,容貌亦称不上绝色,身形在这一群武者间可谓娇-,像蚁涌之中的蚂蚁,不显眼,不出众,但偏偏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她。

    他眼底闪过意外,她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  推一波基友文文每天溜进师尊洞府by一问之文文很好看,狂推狂推!

    南絮穿进了一本仙侠虐恋文里,成为了龙脉之子,神兽狻猊。

    书中女主角身为仙家弟子,和男主角魔尊狗血纠缠。

    而她,恶毒女配,则是魔尊的舔狗。

    为了魔尊,她潜伏进仙门,成为了女主角的师妹。

    她们的师父,正好是女主角念念不忘的病弱白月光——

    剑仙黎昀。

    魔尊让她拜师后努力修炼,获得黎昀的信任,方便他借弄死这个情敌。

    穿过来的南絮:

    舔狗是不会继续当舔狗的,糊弄糊弄算了。

    魔尊问起来,她就和黎昀不熟。

    从此,师尊上课她打盹,师姐练剑她摸鱼。秘境历练她划水,宗门任务她不做。

    躺平的生活如此快乐,唯一麻烦的是,身为火系神兽,每晚她会因为压制不住体内真火而显出毛球原形。

    南絮苦恼着,偷偷摸摸,找到了一个蹭空调的地方——

    剑仙黎昀的洞府。

    这个病弱师尊身上寒气入骨,她正好把寒气当成冰棍吃,压制体内真火。

    而黎昀似乎只把她当成误闯进来的猫,随意她进出。

    她夜里待在洞府,等天亮了,她就溜走,又变成那个众人眼里毫无存在感的摸鱼师妹。

    一切都很完美。

    直到某天,某个秘境里,她睡了个懒觉。

    一睁眼,就看到男人垂在她脸颊的墨发,和清冷俊逸的侧颜。

    身旁,师姐泫然欲泣:“师妹,你为何趴在师父怀里?”

    魔尊红了眼:“阿絮,这就是你的不熟?”

    南絮:

    完蛋。

    她蹭空调翻车了。

    ——

    剑仙黎昀天纵奇才,名满天下,乃是这一代修仙者中的翘楚。

    却在一场仙魔大战之中受了重伤,寒气入骨,无法修行,几乎是个废人。

    为了给他解闷,宗门陆续替他收了不少弟子。

    他偶尔教授弟子,大多数时候闭关不见。弟子们也心思浮动,各个都想要另攀高枝。

    日子过得索然无味,他对这尘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直到某天,他遇到一名天资愚钝、没心没肺的徒弟。

    和一只深夜闯进他洞府的猫咪。

    清冷孤僻师尊摸鱼毛球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