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转。”

    已经升任大明皇家第一陆军师排长的徐二正在校场上进行最基本的队列训练。

    所有的士卒听到徐二的口令后都整齐划一的向右转去，唯独一个人例外。

    王麻子显然又犯错了，听到徐二的号令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向左转了，当王麻子发现他和身旁的新兵是面对面的状态，再想偷偷转过身时已经迟了，徐二的教鞭已经抽到了王麻子身上。

    “王麻子，你是干什么吃的，这队列已经训练半个月了，就是头猪也该学会了吧，你到现在还会出错，看看人家新来的列兵，都比你做的好，你还有脸当个班长，我劝你还是先从列兵做起吧。”徐二用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训斥道。

    徐二和王麻子因为原来是白杆兵，这组建新军后，由于军官匮乏，原来戚家军和白杆兵的老兵都被分配到新军的基层和中层充当军官，徐二由于平时表现不错，理所当然的提了一级，担任了排长，就连王麻子也混到了一个班长的职位，下面管着九个新兵。

    但王麻子完全没有升官的喜悦，原因就是王麻子这个班长好巧不巧的又被分配在徐二下，当真是应了当初的一句话——鞋管够，至少王麻子是这么认为的。

    朱由校的新军里虽然是禁止上官打骂、体罚下属的行为，但这训练就不包含在内了，谁要是训练的时候敢偷奸耍滑，那上官和军法官的鞭子可不是什么摆设。

    指粗的鞭子抽在王麻子身上，这点疼痛对于王麻子来倒是无足轻重，毕竟王麻子作为白杆兵在石柱那边也没少打过仗，最严重的一次还被敌军在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差点把命给丢了。

    这被徐二抽个几鞭子，王麻子身体上是无所谓，可以就当被蚊子叮了一口，可关键是心里上有点接受不了，别看王麻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可人要脸，树要皮。

    王麻子可是在营房里天天和几个下吹嘘，当年在石柱是怎么身披数十创，杀的那些叛军屁滚尿流，还好上次去辽东没碰到老奴，不然凭着王麻子就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摘了老奴的首级，把几个下是唬的一愣一愣的，都以为碰上了一个绝世猛将的班长。

    再怎么徐二自己比猪都还如就过分了，猪难道还会操刀子砍人，而且王麻子发现，被徐二这一训斥后，几个崇拜自己的下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变了，眼看着经过好几个晚上才建立起来的绝世猛将形象已经轰然倒塌崩塌，王麻子欲哭无泪。

    这男人该硬的时候就得硬，王麻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七尺汉子，对于徐二这种带有点人身攻击的训斥，王麻子果断服软，屁话都不敢多，保持站立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毕竟这里可不像原来白杆兵那时候，王麻子还敢偶尔调侃一番徐二，顶顶嘴之类的，朱由校可是规定过，在新军里下属绝对不能顶撞上官，就算觉的上官做的不合理，当场决不能质疑，事后可以找军法官提议，再由军法官一级一级传达，最后由戚金之类的新军大佬来决定。

    在朱由校看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队是要打仗的，纪律就是首要要求，要是戚金下了命令，决定攻打老奴的老巢赫图阿拉，秦邦屏觉的不行，要守城，满桂觉的要和老奴野战，谁都不听谁的，那这仗也不用打了，乖乖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奴重演萨尔浒之战，各个击破好了。

    徐二的本意可不是给王麻子穿鞋，让他当众出糗之类的，徐二可不是那种肚鸡肠，气量狭的人，而是这王麻子实在不争气，把老兵的脸都丢光了。

    一开始训练的时候，这帮新兵以前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斗大字不识一个，东西南北，前后左右也是完全分不清楚，无论怎么打骂效果也是不怎么好。

    还是朱由校出了个主意，在每个人的右都系了根红巾，效果明显好了不少，十来天这前后左右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再经过太监夜里扫盲班的洗礼后，这些原来斗字不识的新兵，现在不通读文章，至少是识字的，文化水平也有了显著提升。

    在徐二看来，王麻子可不是蠢笨之人，只是这态度有问题，仗着自己老兵的身份，不好好训练，是以徐二才要敲打一番。

    “现在解散，休息一刻钟。”又训练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徐二喊出了这些新兵最希望听到的话。

    “王麻子，你留一下。”王麻子正想去挽救一下在新兵心中无敌猛将的形象时，却被徐二冷不丁的叫住了。

    “排长大人，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王麻子现在就像被五花大绑的大闸蟹，一身功夫无处施展，只能低头认错。

    “王麻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好歹你以前是我下的兵，我没事整你干吗。”徐二看到王麻子以为自己又要整他，出口解释了一番。

    不是要加练就好，王麻子放下心来，“那排长大人有何吩咐，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麻子又恢复了本性，油嘴滑舌起来。

    “你少来这套，骑兵营派了五十人来指导我们师的侦察连，秦副军长让我去安排一下，你要是不想来我也不强求。”徐二一副你爱去不去的口气。

    听到有可以公然放风的会，受够了枯燥训练的王麻子哪里还忍的住，当即抢声道：“排长大人，我去，我去。”

    营门口，王麻子一边抬头眺望一边抱怨道：“排长，这都快午时了，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这午饭可吃不成了。”

    徐二发现带王麻子来就是个错误，这才没一刻钟，这家伙就开始抱怨了，“行了，闭上你的嘴。”

    “等等，来了。”徐二发现远处有烟尘扬起，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几十个身影，就知道骑兵营派过来帮忙的人来了。

    不消片刻，这队人熟练的拉了拉马缰，停在两人面前。

    “哇，排长，这帮人的装备可比我们好多了。”王麻子看到战马上骑兵的装备是眼馋的不行。

    只见这一队骑兵，骑的战马，普遍比一般的战马高半个头，战马外面还套着一层精致的皮甲。

    马上的骑兵也是内穿鱼鳞甲，外面还套着一层黑色罩甲，头上的头盔也和大明普遍的八瓣帽有所区别，多了层面罩，遮的是严严实实，只露出几丝缝，让人看不出本来面目，透露着一股凶狠的气势。

    最让王麻子眼馋的还是这些骑兵带着的装备，不但有大明皇家科学院最新制作出来的燧发枪，马脖子两边还插着两把短火铳，背上背着把弩，简直是武装到牙齿。

    “哦，原来是两位，好久不见了。”打头的一骑，从头盔里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出声打了个招呼。

    “不知阁下是何人。”按理徐二根本不认识骑兵营里的人，出声询问道。

    “哦，差点忘了，这样你确实认不出来。”马上那人着，便把面罩往上一推，露出一张髯须戟张，鉄眉剑目的大脸来。

    “徐兄，还认得在下不。”

    徐二当然认得马上的是何人，毕竟张成武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原来是张兄，别来无恙，看这样子是升官了。”徐二笑着道。

    “幸赖满师长看中，现在恬为侦察营营长。”张进武虽然着全靠满桂赏识，可身上的自信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属下可要改口了，见过张营长。”依着张进武的本事，被满桂任命为侦察营的营长，在徐二看来毫不意外。

    “见过张营长。”王麻子也有些尴尬的敬了个礼，毕竟当初自己做的不地道，差点把人家拒之门外，但张进武的本事，王麻子可是打心里佩服，也没有生出什么嫉妒的心里。

    “张营长，等属下安排完张营长的营房，再叙私谊不迟，如何。”

    “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