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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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假的。

    他劝诫自己。

    他的父母不可能在这里,不可能。

    只是,他看着男人熟悉的拿烟的动作,和女人眉梢下的痣,眼尾低垂下去。

    模样他还可以骗自己是凑巧,可这些习惯为什么也一样。

    时曜觉查到温沅的不对劲,手轻碰了他一下。

    “怎么了?”

    温沅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却白了几个度。

    那对父母自从温沅进来,不像其他家长那般,既不吵闹,也不疯狂,只是很平静的:“我们只要解释和结果,学校里会给我们吧。”

    老驴觉得这事学校里有些理亏,有些低声下气的:“那当然,当然,学校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给两个人倒了茶,将人请到沙发上,“还有一个在现场的同学,已经派人去喊了,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接着,他变脸一般转头呵斥温沅和时曜:“兔崽子,还不过来给叔叔阿姨道歉。”

    温沅站在一旁,手脚发冷,他低垂着眉眼,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绝望里。

    半晌,他动了动唇:“人是我的,和时曜没有关系。”

    时曜原本对这事儿没有多大的感觉,看到家长坐在那里也就那么回事,但听了温沅的话,他生了一股难言的怒气:“温沅,你什么胡话?”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女,戾声道:“你来之前,为什么不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事,是不是他先动的手?”

    面对质疑,那女人不慌不忙,目光先是在时曜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在温沅身上,她道:“我儿子一个十六七岁孩子,在校园里能办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她上下看了两人一眼,嗤笑一声:“倒是你俩身上一点伤没有,我儿子在医院躺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搞校园霸凌。”

    “校园……霸凌吗?”温沅听了这句话,突然抬起头,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女人,漆黑的眸子像极了无月的夜空,他又问了一遍:“所以,我一直在搞校园霸凌对吗?”

    从前如此。

    现在如此。

    女人倏然被这目光刺了一下,莫名的有点心虚,手上的茶杯放下,“你——这话你问谁?”

    这时,门口有学生喊了一声报告,拉着一个弱的男生站在门口:“主任,朱晓文来了。”

    朱晓文是另一个当事人。

    老驴将人一把抓过来,看着人:“来,将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这两位家长。”

    朱晓文一见这么多人就紧张,他断断续续道:“叔--叔阿姨,我我——”

    “是我儿子先动的手吗?”女人有点看不惯他墨迹胆的样子,直接断他。

    男人手指点着桌子,“可得实话。”

    朱晓文看了一眼时曜,又看向老驴,慌忙的低下头去,似乎这个问题对他很是困难。半晌,他突然开口:“不是,是温沅先动的手。”

    时曜猛然抬头,“你他妈什么?再给我一遍。”

    温沅一直低着头。

    女人对于时曜的断很不爽,他看向老驴:“这就是你们学校教育出来的学生?”

    老驴手制止住时曜的动作,有些昏黄的瞳孔透过褶皱而下敛的眼皮,看了朱晓文一眼,目光复杂道:“你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朱晓文没敢抬头,“去的时候,温沅正要揍王凯。”

    时曜刚平静下来,又要炸了,“你他妈的能不能要点脸,温沅到底是为了哪个狗.操的玩意。”

    时曜很少爆粗口,他虽然看起来不好惹,却脸上也总带着笑。

    今日却整张脸都阴沉下去,漆黑的眸子盯人的时候,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朱晓文被吓得不轻,一直向后躲。

    “时曜,”老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还在这儿呢,给我在一边站好。”

    时曜不听,要过去揍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温沅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因为刚才的事,时曜原本不想搭理温沅,扭头却瞥见他脸色苍白,眼眶带着不正常的红。他也顾不上朱晓文,拉着人问道:“温沅,你还好吧,这是怎么了?”

    “装病没用,”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人兄弟情深,冷哼一声,不带一丝感情的,“事实已经明了谁才是人的那一个,一下解决办法吧。”

    “必须让你妈妈来一趟。”

    “我儿子不能白白受罪。”

    “学校里也要给我们交代。我们把孩子交到你们学校,你们没有照看好,是你们的问题。”

    “若是这个孩子一直在学校,我不放心把我的孩子继续留在学校里。”

    温沅听着女人嘴里吐出的冷漠的话,耳鸣声越来越厉害。

    他,不想在这儿待着。

    他,不想听到这些声音。

    温沅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男人在后面喊:“让你走了吗?”

    “你父母怎么教育你的?”

    着,他就要站起来抓温沅的肩膀,被时曜一把拦住。

    时曜捏着他的胳膊,语气冰冷:“你再抓一下试试?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温沅听着那句“你的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他有点想笑。

    是啊,是怎么教育他的。

    你们之前是怎么教育的,忘了吗?

    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现在又在怪谁呢?

    温沅低着头继续向前走。

    眼前的路变成了重影,他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了。

    倏然,他眼前一黑,只听到时曜在身后急急的喊了一声温沅。

    ……

    时曜抓着人站起来的时候,老驴被温沅的脸色吓了一跳。

    “温沅怎么回事?”

    “不知道,”时曜看着温沅紧闭的眼,心底生出一种麻乱,这让他根本没有心思管其他,只道:“我带人去医院。”

    老驴道:“我也去。”

    “不用,”时曜半扶着人向外走,语气很是冰冷,“你还是处理这些事吧。其他的等温沅醒了再。”

    办公室的夫妻俩显然也吓蒙了,闭了嘴。老驴看了他们一眼,这次没有半点啰嗦:“行。”

    到医院的时候,时曜挂的急诊,护士从急诊室走出来的时候,拿着一张单据问:“你是他什么人?”

    时曜愣了一下,半晌才道:“我是他同学。”

    护士:“他家属呢?”

    “我们在学校来的,”时曜,“家属暂时来不了。”

    护士皱眉:“那就有点麻烦了。”

    时曜心中滞了一下:“怎怎么?”

    “病人因为内部和外界的刺激引起了急性腺体综合征,情况不是很乐观。”

    时曜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病。

    他整个人有点麻,愣愣的问:“那要怎么办?”

    护士在记录单上不知道记了几笔什么,她快速的:“需要匹配度合适的信息素,刚才我们在周围医院alpha的信息素库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合适的,。”

    “病人若是这么耽误下去,可能会因为腺体干枯而造成永久的神经性损伤。”

    时曜愣愣的问:“那是什么意思?”

    “痴呆,”护士神情严肃的,“或者植物人。”

    作者有话要:

    放心,沅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