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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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夏和师娘去乔以琛湖南的老宅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发现。

    她们去的第一天,乡里乡亲的走访探路,拜了拜乔以琛父母的坟。

    乔以琛时候过的并不好,她父母早亡,一个人被迫过早的出去闯荡讨生活,谨记恩情,手上有点闲钱之后就回乡修了路,给父母的坟也修出来从山下到山上的水泥路,不至于每一回上山都要带斧头去砍掉新长出来的竹子。

    边夏和师娘着乔以琛的名号返乡,那必然是要上前祭拜的,邻里乡亲的各家酒宴也是必然要去参加的。

    这么折腾了两三天才有时间将乔家的老宅收拾出来。

    乔家的老宅子不大,白瓷水泥的一栋楼,湖南这边的乡下格外常见,因为年久失修,满楼灰尘。

    边夏和师娘将宅子收拾干净又废了一天。

    翻箱倒柜的,硬是半点线索没有。

    她们又顺着银行卡的信息去相关的银行听,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边夏不知道周兆鸳会把线索藏在哪里,她跟在周兆鸳身边三年,甚至不知道周兆鸳什么时候来过湖南。

    可是除了周兆鸳的线索其实还有一条。

    周兆鸳,乔以琛是因为发现了幕后黑手的线索才被灭口的。

    那线索在哪里呢?

    唯一留在乔以琛身旁有可能知道的师娘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事情的转折点在第五天,边夏和师娘本来算就这样离开。

    毕竟她们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的理由。

    离开那天她们又去了趟乔以琛父母的坟边祭拜。

    师娘来过这三次。

    第一次是她和乔以琛结到一起办完婚礼后,乔以琛第一次带她这个从来没有出过江浙沪的大姐来了湖南的山村,带她祭拜了自己的父母。

    第三是乔以琛死后,师娘将乔以琛葬在杭州她的老宅子边,带着乔以琛的一半骨灰撒在了她父母的坟边。

    乔以琛这叫既能落叶归根又能永远陪伴爱人,她不在意自己死后有没有分成两半,更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坟堆堆,依照西藏那边的天葬,人就算死后反哺自然被秃鹫老鹰啃了都是正常的,她一生大胆出格,所以也不怕死后如何。

    第三次是这一次。

    乔以琛和乔家父母的牌位都摆在师娘老宅子里,清明中元便在杭州从简,她很少来湖南祭拜,所以临走前想着再去拜第四次。

    也幸好拜了这第四次。

    坟后的花旗被风吹日晒怏怏的躺倒,边夏师娘带了新的花圈旗子过来。

    往后插进土里时边夏发现了土的异常。

    几年没有翻动过的土和几个月前翻动的新土是不同的。

    在倒塌的花旗旁,是几个月前被翻动过的新土。

    边夏在土里翻出来了一个手指大的木盒,里面放了张纸,只写了一个大字。

    ——Q.

    乔楠挂断电话,目光晦暗不明。

    ——Q。

    是什么意思呢?周兆鸳费尽心机的将Q这个名字送到她眼前又是什么意思呢?

    乔楠不知道,她站在盛阪的最高层,遥望着下头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一个Q能代表什么呢?

    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地方?又或者是一样东西?

    这个所能代表的太多了。

    周兆鸳真的会为了戏弄她和边夏花这么多时间去做这样的准备设下一个又一个的线索让她们奔波吗?

    她又真的可能会在发现乔楠和斐娇联手的这半个月里筹划这么多东西吗?

    如果非要乔楠,她觉得周兆鸳要是拚一拚不定做得到,可是她甚至为此付出生命,如果基于乔楠的猜测,那周兆鸳或许有两个可能,要么她真的设置了这么多谜题想让乔楠一个个解开,甚至她可能知道乔楠必然会和边夏一同解开,她害怕边夏去自首,想用这样的方法拖住她,另一个可能就是这就是最终的答案,只是周兆鸳不想那么轻易就让乔楠得到,所以Q的含义需要她自己去寻找。

    无论是哪个可能都让这件事也复杂了一些。

    她们现在唯一需要的是破解这个Q是什么。

    不过没关系,除了Q乔楠还发展了成薇那条线,真相总能浮出水面。

    她有预感,她很快就会解决这件事的,越是接近解决就越是心平气和。

    她再看一眼窗外湛蓝的天,将手机收起来,转了个身回了斐娇办公室。

    乔楠进门时斐娇已经坐回了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大概是她刚刚离开的时候秘书又送了一整摞来。

    按理来一个被架空的董事长并没有这么多东西要处理,可是斐娇还发展了其他的事业,私下也在秘密的做许多事,秘书办的人大部分都是她的人,一些重要文件被夹到了普通文件里一起送到斐娇桌子上。

    斐文英还以为自己能够掌控斐娇,却不知道他所了解的斐娇都是斐娇想让他了解的,他以为可以随意买通的秘书办实际上是铁板一块。

    乔楠在斐娇身边待的越久,就越觉得她在掌控人心这方面格外厉害。

    见乔楠进来了,斐娇也没抬头,只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晚上陪我去参加场家宴。”

    “家宴?”

    斐娇落下最后一笔这才笑着:“对啊,家宴,斐文英喊我回老宅子去吃饭。”

    一同加入的人还有斐文英的妻子,也就是张兆媛,还有斐文英的姑子,也就是沈兆棠。

    最令乔楠不解的是这一场上居然还有一个人——成薇。

    乔楠以为自己是最格格不入的,可是看成薇却发现这个前几天看到还光鲜亮丽风情万种的女人现在居然眼底乌青,面无表情,像是几天没睡觉休息一般的憔悴。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叔伯家的女儿——成薇”,在饭桌上斐文英如是。

    乔楠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斐文英,哪怕平日在公司也没有见过本尊。

    她上一次也是第一次知道斐文英还是在西藏的旅馆,看到电视台对他的介绍。

    现在的斐文英比照片上更加富态一些,皮肤白净,一双眼睛长得漂亮,也是靠着这么一双眼睛才令人觉得他和蔼可亲。

    桌面上的人都知道成薇的身份,除去斐娇,张兆媛和沈兆棠都笑了。

    “文英,我怎么没听过这孩子呢?长得真漂亮。脸上都是黑眼圈,这些天没睡好吗?”

    这句话来自张兆媛,一如乔楠第一次见到她时,温柔,娴静,和风细雨,很轻易就能令人产生好感,她像是真的不认识成薇似的,一如每一个不知世事的家庭主妇一般天真又单纯,保养良好的脸上含着令人无法拒绝的笑容。

    “姐夫既然把成薇姐介绍给了我们,那必然需要好好招待了。”

    这话的是沈兆棠,看不出一点恶意,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望向成薇,“要是在上海有什么不习惯的大可以来找我。”

    斐文英显然对她们俩的反应很满意,微微颔首,“那就要麻烦棠棠了,这个孩子才来上海,她父亲拜托我照顾一三,可我哪里懂照顾女孩子啊,还是你们年轻人更懂彼此。”

    斐娇没卖他面子,只不阴不阳的轻哼一声。

    斐文英没有理会她的轻哼,在他眼里斐娇也不过是他手掌心的玩意儿而已,等他找时机拿到斐娇的股份就再也不必忍受对方在自己面前大呼叫了。

    这顿饭吃的心思各异,乔楠被斐娇强制着在餐桌上落座,淡然的吃完了这一顿除了斐娇外整体和乐融融的饭菜,并且深深感慨,不愧是能掌握巨额资产拥有野心的女人们,光这份演技就令普通人望尘莫及。

    饭后斐文英嘱托道:“娇娇你就别走了,明天是大哥大嫂的忌日,你留宿一晚就是。”

    倒是的祖宅是他的似的。

    斐娇没理他,只拉着乔楠往楼上走。

    乔楠的手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第一次感受到斐娇几乎喷薄而出的怒气。

    强硬压下时她的手都在发抖,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放平下来。

    斐娇进门就喝了几口水。

    斐文英是个蠢货,他自信自己把成薇埋得天衣无缝,哪怕成薇进公司也真的是以他大叔伯的孩子的身份进的,大概就是为了有一天将成薇带到张兆媛和沈兆棠面前,让她们带成薇进真正的上流圈子结识人脉。

    不过他确实将成薇埋得很深很深,最厉害的私家侦探也是探访了半个多月才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的事情全貌。

    可是斐文英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在拿走大部分权力之后就将对斐娇的监视撤了许多,甚至不再感兴趣,因为他觉得斐娇已经没有威胁了。

    甚至他至今还以为斐娇与他作对是因为后知后觉公司被他夺走。

    斐娇觉得斐文英是个蠢货,他也将自己身边的人当成和他一样的蠢货。

    他看不透张兆媛和沈兆棠的真实面目,也看不透斐娇的野心与把握。

    他被酒色财气侵蚀太久了,年轻时的谨慎都快消失了。

    可是他偏偏就在无知中格外气人。

    他不应该提斐娇的父母。

    乔楠替斐娇将紧闭的窗帘拉开。

    这间房大概是斐娇时候住过的,淡黄的明丽色调,地上铺陈着昂贵的奶白色羊绒地毯,和斐娇办公室里的很相似,脚踩在上面松松软软,架式的公主床横陈在房间中央,占了很大一块,一旁的书桌上摆放着斐娇一岁到十岁的照片,还有她和父母的合照。

    斐娇喝完水之后就去了阳台,手指握在栏杆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楠跟过去,外面带着些燥热,她刚一出去就有些汗意涌来,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燥热黏腻的,这种滋味很难受。

    “乔楠,带烟了吗?”斐娇突然问。

    乔楠点头。

    “你可以抽烟吗?我想看你抽。”斐娇接着道。

    乔楠犹豫了一瞬,换了个下风口,掏烟点烟。

    白气袅袅,斐娇静静注视着她的侧脸。

    斐娇其实一向觉得乔楠抽烟的时候最诱人,带着些漫不经心和随性,细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烟,动作中有种难以言的韵味。

    像是昆仑山上的雪晶晶沾染了凡尘,又像是卡孜亚大峡谷里暗暗涌动的水流,每一秒都扣在人的脉搏上。

    斐娇一生不惧艰险,不惧困难,不惧痛苦。

    却在斐文英提起她父母的那一刻感受到心底格外苦涩。

    是她不对,让仇人春风得意了这么多年,甚至现在还有脸再提起他们俩。

    她往肚子里疯狂灌水也没有从刷掉如影随形的苦涩。

    所以她突然想要一点甜味。

    于是她让乔楠点烟,于是她在乔楠正含着一口烟时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

    呛口的烟雾在唇齿间蔓延,斐娇却觉得就是这个味道。

    尼古丁蛊惑人心,从乔楠唇间渡过来的尼古丁让人从心底开始发甜。

    哪怕乔楠浑身冷冽的气息也不妨碍这份甜。

    斐娇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乔楠了。

    又或者,她开始依赖乔楠了,依赖这个能让她有片刻停泊无需在意的流露出全部软弱又治愈她的港湾。

    作者有话要:来了来了,还是来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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