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春雷滚滚 道士下山(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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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老僧神会于江白泥丸,夜谈论法,至子夜时辰才飘然离去。

    次日,天色变了,不再风和日丽。

    天色一片乌濛,黑云压空,东山上的金光藏了头,天地昏沉阴暗。

    “轰隆”

    一声春雷,如天边战鼓鸣动,滚滚而至,轰隆炸响。

    随着春雷扯声,倾盆大雨从天落下,模糊了天与地,山与水。

    雨势轰然落下,如银瓶水浆迸裂。

    梧桐山,堂门前,雨水顺着檐瓦滴滴洒洒,如断了线的珠子。

    门前铺的青石,水滴落下的地方,有微微的凹眼。

    经年累月,显得圆润光滑。

    江白站着门前,看着檐外雨幕,望着山水天色,朦然一体。

    这是开春来第一场雨,宛若积蓄了甚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田里的春苗估计欢快的紧吧,江白在想。

    看了几眼,他就转眼回了屋。

    早饭桌上,江白吃了几口面,落下筷子,抬头看了丫头一眼,安静道:

    “等会送你去陈爷爷家,过上两天,哥哥要出去办点事。”

    丫头正站在椅子上,拿着一双筷子,绞着碗中的面,吧唧往口里塞,嘴巴上还沾着糊糊的面汤汁。

    听了哥哥江白的话,丫头脸立马转过来,嘟囔道:“哥哥你不要鹿了?”

    语气天真而呆萌。

    “傻丫头,哥哥只是出去办点事,要去外面呆上几天。”

    江白不禁一笑,宠溺地伸出,用指把江鹿嘴边的汤汁擦干净。

    “哥哥那你去外面干嘛,不能带上鹿?”

    丫头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亮光。

    她的这份亮光是因为外面有好吃的,好玩的。

    “哥哥有事不能带你去,不过,我回来给你带人画。”

    丫头打娃娃起就没离开过江白,江白怕丫头哭鼻子,为了安抚她,就许了一些好处。

    “哼!”

    江鹿脸不高兴,下了椅子,早餐也不吃了,跑到房里去了。

    江白看她这样,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拾起筷子,继续埋头吃面。

    吃完早餐后,收拾完,江白收拾一些简单行李,然后披上蓑衣,笠帽,背上一个竹篓。

    他站在房门前,看房里的情况。

    丫头就坐在床上,低头,闷闷不乐在。

    大黄在她脚下蹲坐着,仰头看着这位主人。

    “走吧。”

    他轻笑着唤了一声丫头。

    丫头闷声不话,低着头。

    “汪”

    大黄叫了一声。

    江白无奈,走过去把丫头抱了起来。

    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别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江白笑着,擦着妹妹江鹿的眼泪,哄着,

    他知道丫头对自己依赖惯了,没安全感,哭起了鼻子。

    毕竟,还只是个四岁大,没离开哥哥过的孩子。

    就这样,脸呜咽了一路,江白哄了一路,抱着下了山。

    雨势颇大,天地间成了一片水幕。

    梧桐山上,鸟兽回巢,春虫隐于丛林草地,安静如许。

    只有哗哗落雨声,打在叶片上的声音。

    下了山,桃花里也一片静谧,家家户户这个天气自然是躲在屋里。

    茫茫雨幕中,江白抱着丫头来到了陈老家。

    陈老一家人都在,陈渊和那些大学生于昨日已经离开了。

    只是,今日,陈老一家人见到江白时,脸色有些奇怪,眼中带着惊异之色。

    前晚,陈渊和那群大学生心中大受震动,自然把不住口关,把当日所见所闻都给陈老一家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心里非常想与这位江叔告别,其中未免没有些心思,但又怕与对方见面。

    这种“怕”不是怕人的怕,而是见过江白隐于平凡下的惊人本领后,一种自觉身份层次不对等的心虚。

    所以几经犹豫后,还是于昨日离开了。

    “哥,我听陈渊”

    陈渊的父亲陈强当日听了儿子及其一班大学生的辞后,心中也忍不住惊疑。这回见了面,忍不住就想问。

    “瞎叨些什么。”

    他话还没完,就被他家老爷子一声斥责打断了。

    陈老横了儿子陈强一眼,转而和气对江白道:

    “先生来了,快往屋里坐。”

    完,诧异地看着他怀里低声打哼哼的丫头,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慈爱的笑意:

    “呵呵,怎么我家不点哭鼻子了。”

    “不进屋了,老爷子,我要外出几日,麻烦帮忙照顾下我家鹿。”

    江白把丫头放下,轻声拜托。

    “没问题,老头子我巴不得不点在我身边转悠,先生有事便去忙,尽管放心就是了。”

    陈老如老树皮般的面容一笑,也不问江白要去哪里,办什么事。

    活了一把岁月,这是位睿智通情的老人家。

    “那我谢谢老爷子了。”

    江白俯下身摸了摸丫头的头,温和道:“哥哥马上回来,到时候给你买人画。”

    完,他就对陈老一家告了声辞,转身披蓑戴笠,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大黄站在堂门前,冲着江白离去的背影汪汪叫唤。

    而丫头泪眼婆娑地喊哥哥。

    陈老抱起她轻声安慰,转眼望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

    那双浑浊的眼睛,闪烁着透亮神采。

    先生,不是寻常人。

    翡翠河上,偌大的雨珠落在河面,叮咚作响,炸起密集的水花。

    河面上,只有零星船只飘过。

    这大早上的春雨哗哗,把空气都模糊了,谁还赶船。

    一弯乌篷舟,飘在河面上,孤舟蓑笠,在朦胧的青山绿水中,徜徉其间。

    像一副山水画。

    春雷滚滚,道士下山。

    而此刻,春雨瓢泼下的青山绿水间,不只有诗情画意。

    几十里外的白龙雪山,却是一种凝固沉重的气氛。

    前日晚,三月三庙会发生大规模野兽袭人后,第二日,军队便驻扎了进来,封锁了此山。

    明面上是作善后处理,一队军人在处理当晚被野兽袭杀的游客尸体。

    但一大批军队,正秘密往山上挺近,集合。

    因为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一队百人士兵,竟全部葬身于雪山,死状惨烈。

    听闻,那里有一大片凶悍的原始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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